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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文灏的话,让慕子凌的神情充满难以置信,他实在无法相信,这会是一个父亲所做之事。
“那便任由陈昭仪这么对待一个五岁的稚童吗?”
慕子凌不禁有些义愤填膺:“将那些巧合全部归置于九殿下身上,这对九殿下何其不公?”
注视了一会慕子凌,燕文灏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反而是出声问他:“谦和是想为九皇弟鸣不平吗?”
慕子凌点了点头,神情认真无比:“九殿下尚且只是一个不足六岁的稚童,他不该受到如此对待。”
“好。”燕文灏微微笑了笑,伸出手来,抓住慕子凌的手,对他承诺道:“既然谦和想帮助九皇弟,那么,我会帮你。”
燕文灏忽然想到,若是在宫中为慕子凌找到一个牵绊,让他有所牵挂,那么或许慕子凌,便不会那么着急离开自己……而他会有更多的时间,来重新得到慕子凌的原谅,重新获得他的信任。
“你……”
慕子凌怔了怔,眼底飞快闪过一丝复杂,他垂下眼帘,轻声道:“殿下大可不必对我如此。”
他怕自己会越陷越深,最后再也无法走出来。
慕子凌知道,燕帝向来宠爱燕文灏,若是燕文灏愿意出声,在燕帝面前替燕文肆去讨一个公道,那么这件事,将会事半功倍。
燕文灏目不转睛地看着慕子凌,眼里满满都是深深的情愫,“为了你,谦和,只要是为了你,我都愿意去做。”
第6章 。18|()
自从两人说开后,对于燕文灏时不时的表白,慕子凌虽然已经能够习惯,也常常在心里告诫自己,绝对不能因此再次沦陷,但是每每听到燕文灏的情意绵绵的话语,每每看到燕文灏深情一片模样,他的心里,仍是无法控制的会起波澜。
他无法说服自己狠下心来。
也无法说服自己不去沦陷。
努力地抑制住自己的又一次升起的情愫,慕子凌猛然一下,把自己的手抽了回来,而后,他垂下眼眸,转移话题道:“殿下准备如何做?”
自己握着的手被抽回,燕文灏的一双眼里闪过些许失落,但他并没有再次伸手,如同以往一般,重新抓住慕子凌的手,而是把自己的手握紧,仿佛要把刚才的触感紧紧留住一样。
“什么都不需要做。”
“不做?”慕子凌眼神满是疑惑,很快就蹙起了眉,厉声道:“以九殿下如今的情况,已经不能再等,他才五岁,若是落下什么病根,耽误的,是他以后的一生,我不能什么都不做,若是殿下你想找一个好的时机,借助九殿下——”
“不是的,谦和。”
急忙出言打断慕子凌的话,燕文灏认真地抬起头来看着他,眼神有些委屈,他抿了抿唇,低声问道:“在谦和眼中,难道我真的是如此冷心,如此不堪的人吗?”
他知道,如今的慕子凌对他,必然是无法付出信任,他也一直告诉自己,只要耐心些,再耐心些便会好,但此时此刻,在看到慕子凌眼中赤…裸…裸的不信任时,仍旧让他心中十分难受。
见状,慕子凌不禁怔愣了一下,回过神来,他便知道是自己激动了,于是冷静下来后,他立即道歉道:“对不起,我……”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突然就冒出了这样的话语。
或许是他心中依然还有阴霾,这是燕文灏留下的,无法在短时间内完全消弭,故而,尽管这会儿,燕文灏已然信誓旦旦发誓帮忙,但在他的心中,总还有一个声音会在小声告诫他——
燕文灏会答应帮忙,或许又是想要利用燕文肆来达到他的目的。
“无碍的,这并不怪你。本是我先前做错了,害谦和你至此,所以,现今的你会这般不信任我,也是理所当然的,是我咎由自取。”
摇了摇头,燕文灏苦笑一声,但他很快便敛起心头的难过,重新扬起了一抹笑容来,他的眼眸里藏着缠绵情意,目不转睛地注视着慕子凌,沉吟了一会,又继续说道:“但是谦和,你要相信,再向你坦白之后,后面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发自内心的。”
说到这里,燕文灏停顿了片刻,随后又深情道:“谦和,我喜欢你,很喜欢……所以在未来的无数时日里,我都不会再欺瞒你,对不起你一次。”
他十分急切地再一次表明了自己的心意。
接连两次的剥析和表白,让慕子凌心思一动,忍不住微微缩了一下瞳孔,为了掩饰自己眼底的波动,他垂下眼帘,伸出手,拿起桌上的甜点,咬进了嘴里,拿着脑袋对着燕文灏。
沉默无言。
慕子凌的反应,让燕文灏的眼眸不禁又一次黯淡了下去,他安静了一会,之后缓声开口道:“谦和,我说的什么都不做,只是暂时的,你听我慢慢告诉你原因。”
闻言,慕子凌抬起头来,他看着燕文灏自信满满的模样,他思索了片刻,随即微微颔首,低声道:“殿下请说。”
亲手替慕子凌倒了一杯茶水,细心地递道慕子凌的手边,而后,燕文灏勾了勾唇角,缓声解释,把自己的计划,娓娓道来:“再过半月,便是父皇的寿辰了,到时,朝中三品以上官员,后宫的妃级以上的妃嫔,还有皇子、公主都需到场祝贺,送上贺礼。”
“陈昭仪本命陈怡,乃是宁城知府之女,她是七年前入的宫,只在七年前的一夜,得过父皇一次宠幸,从美人晋升昭仪,之后,她便再未见过圣颜。”
“九皇弟虽然一直不被父皇喜爱,但他终究是父皇的孩子,父皇寿辰的这一日,他总需要到场祝贺的,但因九皇弟年纪尚小,陈昭仪作为他的抚养者,自然是能陪同一道前往的。”
“因此,往年的父皇寿辰,她都会借着九皇弟的光,跟着九皇弟一同去参加父皇的寿辰,做出‘母慈子孝’的模样,妄想借此机会,得到父皇的垂青,能有一夜承欢,从而怀上龙子。”
“但陈昭仪忽视了,父皇对九皇弟向来不喜,故而,她的这番做法,往往只会弄巧成拙,不但无法引得父皇垂青,甚至常在宴席上沦为笑柄,被一众妃嫔嘲讽,这也是她为何屡次对九皇弟下如此重手的原因。”
说着,燕文灏忍不住摇摇头,然后又嗤笑一声,之后才接着往下说道:“但可笑的是,即便如此,陈昭仪也依旧年年都会去往宴席,始终以为自己能够得到父皇的一次垂青,因此,今年她必然也不会有所例外。”
话音落下,燕文灏停了下来,他沉默地思索了一会,斟酌了一下语句,随后看了一眼慕子凌,慢声道:“谦和,这件事,或许还需要慕大人和我外公的相助。”
他能设计,让燕文肆的身上伤痕在那日,直接暴露在众嫔妃和大臣的眼前,但是在此之后,他还需要慕纪彦和云琛一起出面,替燕文肆说几句话,让燕帝无法再做到对燕文肆的遭遇不闻不问,也让陈昭仪受到应受的惩罚。
云琛和慕纪彦,一向是中立党派,只效忠于燕帝。
这些年来,燕帝虽然对云琛和慕纪彦都抱有怀疑和警惕的心思,甚至不惜出手压制他们的家族或者势力崛起,但是在他的心中,云琛和慕纪彦,始终都是他最为信任的两名臣子,是他的左膀和右臂。
何况不论是云琛或者慕纪彦,一直以来,都是以刚正不阿,对不满之事敢于直言不讳的形象,所以,只能由他们亲口指出燕帝的过失。
而且,若由他们出面,燕帝便不会起太多疑心,怀疑这件事的背后,是另有图谋,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把这些话都听完后,慕子凌便沉默了下来,他低着头,沉思着。
慕子凌并非真是一个只会读圣贤书的书呆子,相反,他聪慧,灵敏,学识渊博,才富五车,何况如今又想通了许多事情,更是通达、豁达许多,故而偶尔也会分析一下现今的局势,对朝中各方势力的了解也十分透彻。
当然,这有一半的功劳是要归功于多元的,多元就像是个包打听,什么鸡毛蒜皮的小事都能知道,自从他被慕子凌识破身份后,就再没有任何顾忌和隐瞒,每日都会向慕子凌汇报自己得来的消息。
即便是最开始时,慕子凌丝毫没有理会他的意思,他也照样没有任何耽搁,规规矩矩地把今日发生在皇宫内外的所有事情,都仔仔细细地告诉慕子凌。
久而久之,慕子凌就逐渐习惯了,再后来,他就也渐渐地会结合这些多元打探来的消息,分析起来。
于是,此时此刻,他在听了燕文灏的话,又认真地思索一会儿后,很快便猜出了燕文灏的意思。
心里浮起一点暖意,慕子凌抿着唇,认真地想了想,稍稍犹豫了一会后,他才点头道:“我知道了。”
顿了顿,慕子凌又道:“我身在宫内,要见父亲一面并不方便,便麻烦殿下你去同父亲说一说吧。”
慕子凌知道,燕文灏这是在征得他的同意之后,才会去和父亲说这件事。
这样的认知,让他忍不住会去感动。
看到慕子凌的态度,又从中感受到了慕子凌的一点信任之意,当即,燕文灏的眼神不由地一软,接着一股淡淡的笑意爬上眼角。
笑的灿烂无比,燕文灏一字一句地认真道:“谦和,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把九皇弟的事情处理好来的。”
第6章 。19|()
裴御医接到小太监急急忙忙的通传,以为又是慕子凌这位王妃出了点什么事,连忙一股脑把能珍贵的药丸、药膏都塞进了药箱里,提着药箱,疾步往正殿赶去。
一路飞快赶到正殿,站在殿门口,他才停下来,稍稍喘匀了气,然后微微躬着身子,迈开步子走进殿内。
进殿后,裴御医先是往慕子凌的方向看了一眼,发现他好好的,并无任何病症,于是便又往燕文灏的方向看了看,见他也是好好的,心里不由生出了些许疑惑。
弯着腰,朝两人作了一个揖之后,裴御医就恭恭敬敬地问道:“殿下,王妃,急忙传召微臣,可是哪位病了?”
“并非是我们。”
示意一个小太监去看看多元是否已经替燕文肆梳洗完毕,随后,慕子凌对裴御医道:“我和殿下都无事,请大人你来,是为了给一个幼童看看,他正在沐浴,一会儿便会过来。”
“是。”
闻言,裴御医应了一声,心里虽然疑惑,但倒是松了一口气,对他而言,帮谁看诊都不会比替慕子凌看诊来得麻烦和让他胆战心惊。
将药箱递给站在自己身后的一名宫侍,裴御医往边上站了站,然后,他便垂着头,静默地侯在一旁,努力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这么差不多过了一盏茶的时间,多元才姗姗来迟地领着燕文肆走进来。
沐浴洗漱一番之后,换了一身干净衣裳的燕文肆,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小仙童。
而且由于燕文肆如今年纪还很小的缘故,所以,即便这些年他总是被陈昭仪和宫侍欺凌,但他的脸颊还是肉乎乎的,有婴儿肥,一双大眼睛也是清澈透亮,使他整个人看起来越发精致可爱。
当然,这会儿,燕文肆依旧一成不变地面无表情,那双眼睛,也时时包含警惕的神色,身体高度紧绷着,仿佛一有风吹草动,便会转身逃走。
看他们进来,慕子凌温柔地笑了笑,然后招招手,把燕文肆拉到自己身边,又摸了摸他的头安抚了他的情绪,而后才偏头对裴御医道:“这位是九殿下,麻烦裴御医来替他看看吧,他身上都是伤痕。”
裴御医虽然一直都在伺候燕文灏,但他毕竟是宫里的老人了,自然是认识燕文肆的,因此,看到燕文肆出现后,他便知道了自己被叫来的原因。
“九殿下。”
给燕文肆规矩的行了一个礼过后,裴御医便上前几步,走至燕文肆身旁,把燕文肆带到一旁的椅子上,让他坐下后,就伸手,替他诊脉起来。
裴御医把手搭讪,还未诊完脉,慕子凌就已经出言问道:“如何了?”那模样,比他自己生病了都着急。
慕子凌这幅担忧无比的样子,被一直坐在一旁,始终无言的燕文灏全部收进眼底,他握紧自己的手,黑眸中飞快闪过一丝失落和妒意,但是很快,又消弭在那无尽的温和笑意当中。
——尽管燕文灏觉得燕文肆碍眼的很,让他很想把燕文肆丢出去,但是他知道,自己不能。
嘴角勾着一抹笑意,燕文肆亲手给慕子凌倒了一杯茶,递到慕子凌的手中,接着他又轻声道:“谦和,你别急,裴御医还在诊脉。”
“……是我着急了。”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慕子凌安静了下来,他接过燕文灏白玉茶杯,低头抿了一口茶水,想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