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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劳烦你了。”
点了一下头,姜溪淡声应道。
先前已经试过了一次,再来一次,姜溪到没有那么担心,他一动不动地窝在暗一的怀抱里,神情却是十分复杂的,他紧紧抓着那封信件,似有千斤重一般。
将姜溪平安送至姜府后,暗一就准备离开了,离开前,姜溪忽然叫住了他,扬了扬被自己抓的变形的信件,轻声问道:“你知道,这里头写了什么吗?”
闻言,暗一回头看向姜溪,他无波无澜的视线落在姜溪身上,过了半晌,才板着一张面无表情的脸,摇了几下头,然后一个纵身,便消失在夜色当中。
盯着暗一消失的方向,姜溪不禁苦笑出声,他低声喃喃道:“姜溪啊姜溪,你果然还是没有勇气的……”
他其实自己能感觉地出来,他若是看了这封信,只怕会再一次受伤,再一次失望透顶。
但他知道,自己是想看的。
可是,他真的害怕。
因此,他甚至做出了询问暗一这样荒唐的事情。
******
姜溪从良妃手中拿到的这份名单上,一共写了六名官员的名字,他们都是朝中二品以上的权臣,位高权重,权利颇高。
其中有两名官员,甚至是同云琛一样,早已渐渐远离朝野,若是没有这份名单,任谁都不会联想到他们。
慕子凌看见名单上的其中一个名字时,忍不住睁大了眼睛,觉得惊讶无比:“怎么施太傅也在其中?”
施太傅乃是燕帝的启蒙老师,亦是慕纪彦曾经的恩师。
燕文灏冷笑一声,评价道:“人心不足蛇吞象,他沉寂了八年,终于是按耐不住了。”
八年前,慕子凌十四岁,尚且只懂得埋首书中,对朝中之事丝毫不关心,也并不了解,故而闻言,他便疑惑地问道:“殿下为何如此说?”
看着慕子凌不解的模样,燕文灏微微一笑,他斟酌了一会,便将八年前发生的那一件事,仔细地告诉了慕子凌。
八年前,这位施太傅,一直仗着自己曾是燕帝和慕纪彦的老师,不仅纵容其家族成员为非作歹、仗势欺人,甚至还私自收取官员贿赂,只手遮天。
有一次,施太傅最小的孙子施万,在扬州闹出了一起人命官司,起因是他在酒后,竟然对一名女子施暴,女子反抗无果,被施暴后,不堪其辱,便留下一纸遗书,自缢而亡。
这名女子,乃是一名秀才的未婚妻,秀才与这名女子恩爱非常,他们仅余十天,便要成婚了。
女子受辱而亡,秀才在巨大的伤心难过之下,便一纸状子,将施万告上了衙门。
当年的扬州知府,碍于施太傅的官威,又私下收了施太傅的一万两白银,竟然不辨是非,不分黑白,判了施万无罪释放,甚至倒打一杷,指责秀才血口喷人,是女子先勾引施万再先,施万才是受害者。
秀才无辜受了刑,几次三番险些死去,但或许是他要为女子洗刷冤屈和报仇的决心太重,所以老天有眼,这一年的院试,他拿到了前三甲,得到了一个殿试的机会。
施太傅得到消息后,害怕他会在燕帝面前告御状,又生出毒计,三番两次陷害于他,他先后两次入狱,院试的名次也理所当然地被取消了。
八年前,慕纪彦乃是那一届科举考试的主考官,他对秀才的文章印象颇深,对于施太傅说他是贿赂考官,作弊得来名次这样的说法,并不十分相信,于是他便亲自去走访调查,这才发现了背后的冤情。
得此冤情,慕纪彦觉得愤怒无比,亦对施太傅非常失望,他亲自为秀才洗刷了冤屈,又换了他殿试的机会。
后面,秀才在殿试脱颖而出,他的学识得到了燕帝的赏识,随后,燕帝又听闻了女子的案件,便亲自下旨,替女子平了冤,扬州知府和施万一同被判了死刑,而施太傅,念他已经年迈,又是爱子心切,就只是革了他的职位,允许他颐养天年。
而当年的这位秀才,便是如今的工部尚书,刑贞。
听完燕文灏的这一桩事件,慕子凌不禁面露郁色,眼里也闪过一抹深深的失望,他还小的时候,施太傅到丞相府作客过几次,那时,他曾经对施太傅的学识钦佩无比,此时此刻,却只觉得反感不已。
稍时,慕子凌敛了敛神色,又正色道:“如今我们已经拿到了和淮王勾结的名单,是否应当去禀报陛下了?”
勾了勾唇角,燕文灏轻笑了一下,点头道:“是,但不是我们去。我已经命落雨,将淮王意图谋反的消息禀报给三皇弟了。”
顿了顿,他眼神一凛,又冷声继续说道:“明日一早,我便会派人把名单交给落雨,落雨会将这份名单转交于三皇弟,到时,三皇弟他自会禀报父皇的。”
淮王谋反之事事关重大,燕文远今日从落雨收到消息后,必然不会全信,燕文远会连夜命人去打探消息,而他早已经让暗三把消息放出去,以便于燕文远的探听。
到了明日,落雨再把这份名单交给燕文远,燕文远定然已经探听到了消息,也知道五万兵马聚于城外,他自会直接入宫,向燕帝禀明情况的。
知道燕文灏一向思绪缜密,慕子凌听完后,便微微颔首,表示自己知道了,同时,也稍稍松了一口气。
他一直都担忧着。
松懈下来后,慕子凌就忍不住打了个哈欠,他的睫毛微颤,用力地眨了眨眼,想要借此稍微缓解了一下倦意。
此时,外头正好响起四更更鼓。
看着慕子凌已经疲倦无比的模样,燕文灏觉得心疼不已,他抓着他的手亲了亲,语调温柔道:“谦和,你的身子刚刚恢复不久,快些去休息吧,这件事,你无须再记挂这了。”
缓缓地眨了一下眼睛,慕子凌确实已经困倦不已,他本来还想坚持一会,但他抬起头,看了看燕文灏,在对上他略带心疼的目光时,犹豫了片刻,慢慢地点了一头。
“好。”
82。第 82 章()
从落雨处得到消息后,燕文远的一番反应,果然不出燕文灏所料的那般,并未全然相信,然后不管不顾地入宫禀报。
燕文远很是怀疑,毕竟五万兵马不是小数目,若是城外真的驻扎了这么多人马,怎么会一点风吹草动都没有?
故而,他连夜派了封言出城去查探。
按照燕文灏的吩咐,暗三刻意将封言引到了淮王那五万兵马驻扎的山头,让封言眼见为实,从而能够回去同燕文远禀报。
并未察觉是有人故意引导,事实上,当封言进了山里,看到山坳间驻扎着一支陌生兵马的时候,他已经震惊了。
记下此处的地点,封言连忙转身离开,而后匆匆忙忙赶回了三皇子府。
难得会看到封言如此形色匆匆,焦急的模样,燕文远不禁蹙了蹙眉,他沉下脸,问道:“打探的如何了,可是真如落雨所言那般?”
“是,落雨所言的,确实不假。”
说完,封言又抿了抿唇,面色严肃道:“殿下,您应当尽快入宫将此事禀报陛下。”
拿出一对白玉茶杯,燕文远往里头斟满了茶,随后抬头对封言笑了笑,不紧不慢地说道:“无需着急,再过一个时辰宫门才会开启,到时,我自会入宫禀明父皇。”
他还在等,等他命落雨去拿的证据。
看着燕文远的态度,封言拧着眉,上前一步,十分不赞同道,“但是殿下,此事事关重大,您该……”
“封言。”
打断了封言后面的话,燕文远站起了身,他一双白皙修长的手端起其中一杯茶,亲自把茶杯送到了封言的唇边,抬头笑看着他,轻声道:“这是我亲自替你斟的茶水,你不喝吗?”
面色一红,封言皱眉道:“殿下,您……”
把茶杯又往前抵了抵,燕文远挑了挑眉梢,含笑道:“这件事,我自有分寸,封言你无须着急。”
对上燕文远满是自信的模样,封言虽然依旧无法赞同,但他张了张嘴,到底没有再多说什么。
对于封言的反应,燕文远满意一笑,他将抵在封言唇边的茶杯转而送到他的手中,然后转过身,语气淡淡道:“今夜辛苦你了,若无其他事情,便先回去休息吧。”
“是。”
封言低着头,恭敬地应声道,但他并未离开,而是垂首,安静地站在一旁。
五更天时,落雨依言而来。
看到她,燕文远便后退一步,与封言分开来,然后反身回到主位,坐下后,问道:“可拿到了?”
装作不曾看见,落雨点了点头,随后认真道:“不负殿下所托,属下已然拿到了。”
说着,她便从怀中拿出一份名单,低着头,呈递给了燕文远,“这是属下从陈大人口中获知的名单,一共有六名大臣,都是在暗处,与淮王有所勾结之人。”
落雨所说的陈大人,乃是一名朝廷二品大员,他时常出入花街柳巷,更是落雨店内的常客。
他的名字,赫然也在名单之上,拿他作为那个泄漏消息之人,最是妥当不过。
这是燕文灏一早便考虑到的。
接过名单,燕文远低头扫了一眼后,便勾唇笑了出来,他高兴道:“落雨,这次你立了大功,你可想要什么赏赐?”
摇摇头,落雨恭敬道:“属下只是办好分内之事,无需任何赏赐。”
“虽然如此,但我一向赏罚分明,此番你立了大功,定然是要有所奖赏的。”说着,燕文远停下来思索了一会,随即笑道:“便这样吧,我这里尚有父皇赏赐几件珍玩,还有几盒香料,奇香配美人,便一同赐予你吧。”
没有拒绝,落雨低下头,感激道:“谢殿下奖赏。”
燕文远把玩着大拇指处的玉扳指,沉默了一会,又出声吩咐道:“对了,五皇弟那里,你还需盯紧他,他近来太过安静了,想来是接二连三的事件,对他打击甚大,但他如果一直消沉下去,在必要时,你还需刺激他一番,让他勿要忘了,对二皇兄的仇恨之心。”
这会儿,燕文远已经隐约察觉到了燕文灏并非像是表面上所表现出的那般弱小无害,所以,他越发无法容忍燕文灏的存在了。
他需要燕文志出手,替他解决燕文灏。
低着头,落雨的眼中闪过一丝异样,须臾,她应道:“属下明白。”
******
皇宫内,乾行宫。
燕帝此时正在用早膳,忽然听闻殿外小太监传来的禀报,他有些诧异道:“文远入宫了?”
低眉顺目,小太监垂着眼皮,视线只敢落在燕帝明黄的衣袍上,闻言,他毕恭毕敬回答:“是,三皇子如今已在殿外等候许久,陛下是否要宣三皇子入殿?”
闻言,燕帝想了想,便同意道:“既然他已经来了,就让他进来吧。”
“是。”
躬着身,小太监依言退下,稍时,燕文远便肃然着脸,昂首阔步,迈着稳重的步伐,踏入了殿门。
刚刚踏入殿内,燕文远便掀袍跪地,向燕帝行了一个礼,朗声问安:“儿臣参见父皇。”
“免礼起身吧。”
看了看燕文远,燕帝出言问道:“你这么早便入宫来找朕,是为何事?”挥退了要替他布菜的宫女,燕帝指了指自己对面的位置,说道:“过来坐下说吧。”
并未依言过去落座,燕文远的神色十分凝重,他起身后,便严肃无比道:“父皇,儿臣此番入宫,是有要事要向您禀报。”
燕帝从宫女手中接过巾帕,擦拭了一下嘴角,闻言,他抬起头来,看到燕文远的模样后,不由皱了皱眉,问道:“可是出了何事?”
紧锁着眉头,燕文远稍稍斟酌了一下语句,随后开口说道:“昨夜,儿臣听闻了一个消息,说淮王此番入京,是意图在父皇您生辰那日,起兵谋反。”
他的话音刚刚落下,燕帝的脸色便黑了下来,他盯着燕文远,冷声问道:“远儿,你这消息从何而来,可去证实过了?”
抬头看了一眼燕帝,燕文远面色严肃,朗声应道:“儿臣已经派人去查探过了,这个消息,确实属实,儿臣派出之人还探到,淮王偷偷将五万兵马藏于城外‘鬼山’之中。”
“这‘鬼山’原名五淮山,乃是城外一座巍峨高山,因常年雾气笼罩,山头又曾是乱葬岗,一旦有百姓入山,便再无音讯,故而得名‘鬼山’。”
停下来看了一眼燕帝的神情,紧接着,燕文远又继续说道:“儿臣以为,淮王便是知道百姓不敢轻易踏入,因此,他才将五万兵马藏于山中,这样一来,即便是五万兵马日夜操练,亦不曾引起任何注意和怀疑。”
说完,他又从袖中拿出落雨交给他的那份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