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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臣之女,受到关照是应当的。可绝对不能和后宫贵人走得太近。真走得太近了,御史们的脑袋一转,皇后都一样受弹劾,何况她的父亲?
除非她的父亲致仕了,或者女子的地位恢复至汉唐旧观……那又是另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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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玉在行宫中享受着一时的悠闲。在行宫外,气氛却并不美妙。
且说墨玉与妹妹分开之后,跟着内侍到了行宫的西南面。
这儿原本就是个行营的位置——早在永乐年间,马上得天下的成祖就是个好弓马的。在无仗可打的时候,也往往狩猎自娱。
行宫就是为此建起来的。
成祖也带着嫔妃们过来狩猎过。但臣子和军队,自然就只能在外面驻扎了——是以又圈出了行营的地盘。
只是,洪熙帝的身子自小不是太好,弓马并不娴熟。又重用文臣,等他登基后,便一改成祖之风,行宫也就空了下来。
行营更没有好好打理,不过有一支京营驻扎在此,数十年来荒废不少。
以墨玉后世从军的眼光一看,一看就知道这儿只怕才临时锄过草,平整过地面。不过。哪怕是以往,颇为平整的地面,也足以让行宫和山林分割开来。
因走了大半日又没着急的缘故。此时这片地盘上已经有许多的帐篷给支了起来,人声更是鼎沸。
但是无疑,这些人当中,最为意气风发的,还是那些一身羽林卫衣饰的少年。
京城羽林,无疑是京城子弟里面。对狩猎最有信心的一批人。毕竟,这算是他们日常训练的项目。且韩奇血案之后,羽林卫们少有觉得自己不如卫若竹的,反多半埋怨被带累了名声,早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要一雪前耻了。
如今心愿得偿,如何不意气昂扬?
更何况,这次的猎赛,还有君主及满京城闺秀们的瞩目!
不过,虽注意到这些羽林卫们意气风发的相貌,并且一度被此吸引,墨玉却也没有在他们的身上过多停驻。
牵着一匹不算多么出色的青色西凉马,领着几个并不彪悍的随从走进行营,墨玉并不怎么引人瞩目。何况,经过这些年书香的熏陶,和他自己刻意的学习,他身上的“书生气”,已经大大的超过了其他的气质。
这使得他很容易被一群惦记着“武功”的少年忽略。
穿梭在人群中,墨玉也没有让随从立刻去找帐篷或者搭帐篷,而是四下张望了一番。来这儿的少年多半都已经到了十五六岁差不多可以议亲或者娶亲的年纪了,找再小一点儿的,只要用心,倒也委实不难。
是以,没过多久,墨玉就找到了他想找的人——宝玉。
令墨玉稍稍有些惊诧的是,宝玉居然和另一个年纪没比他大几岁的羽林卫少年站在一起,在一个帐篷外说话。
不过,这个羽林卫虽没有带头盔,但看其衣铠的样式、纹饰,也还是能分辨出来的。只是羽林卫的普通一员。
只是既然是普通一员……羽林卫里怎么还会有这么小的?
又自多了个小小的疑惑,墨玉将马缰交给身边的随从,甩袖走了过去,“宝玉。”
“清之兄?”宝玉很诧异,打量着墨玉一身的猎装,“你也来了?”
“君子六艺,也有骑射嘛。”墨玉笑得温文尔雅,“因妹妹要来,总能照顾一二,便也来见识见识。这位是?”
宝玉的脸色稍稍变化,“卫若兰。”
他简单的介绍,但顿了顿之后,还是补充了一句,“因他兄长被韩奇所害,所以蒙旨接了他哥哥的位置。”
当初听过贾母对那件事情的分析,宝玉还在心底加上了一句——
也亏得他面若冠玉,小小年纪已经是气度沉凝,当得起‘君子如兰’四字,才得了皇帝的喜欢,将他提拔起来。
这也是“小将门”之间同气连枝的关系。卫若竹虽死,卫家却依然可借着同为羽林的人脉,让卫若兰弟代兄业……
墨玉自然并不知道卫若兰替职的细节。
不过他打量一番卫若兰,也觉得对方的气质真心不错。便抱了抱拳,顺口道,“原来是卫家兄弟。当初我也在京城,韩奇一案,听说唯有令兄顶着重伤逃出报信,可见悍勇之风。想来陛下也要觉得可惜。”
虽说是客套话,但墨玉却也说得诚恳,本来只是礼貌客气的卫若兰的神情瞬间就对他热情了一些。
羽林卫里,除了与他家交情好的,暗地里说他哥哥无能的倒是更多,这对一个顶替了兄业的少年来说,无疑都成了心结。
这也是在羽林云集的情形下,卫若兰却不与同僚一处,反而和有些交情的宝玉说话的缘故。
不过,墨玉却不是为了交接他而来。
客气了一两句,他就转了话题,“羽林之中,也是多有精锐。才有‘为国羽翼,如林之盛’一说。我之前才见着一队羽林往京城去了,气势真是不凡。”
听见他这么一赞,卫若兰还不以为意,只当他是顺口继续赞了下去。
宝玉就不一样了,他的脸色有些掩饰不住的变糟糕了。
墨玉早已经知道,宝玉虽然不是城府极深的那种人,却也不至于轻易的喜怒形于色。他这个反应……
墨玉重新肯定了自己刚刚怀疑起来的猜测。
——果然没错!而且,宝玉自己也知道了。至少知道了那一位……
卫若兰不知这两人之间的试探,接过口去道,“陆指挥带走的,也真是羽林的精锐了。也不知是怎的,到了这时候,几个藩属小国才说也要参加此等盛事。他们也不可能是第一天听见了,此时提出,如何不古怪?”
墨玉倒不料卫若兰有些见解的模样,不由皱眉问,“是几个小国一起提的?还是有哪国首倡?”
卫若兰倒是并不自言主张,只是道,“听说是瓦刺首倡,不过,张飞骑说事情可能没那么简单。陆指挥也说,以瓦刺人的心计,若真想来参加,早该提了。再者,他们也不是辽东部族,对山林全然不熟,没道理热衷此事。”
墨玉有些意外的将那个年长些的指挥的身份也确定了。
陆云松,又一个潜邸旧臣。
皇帝登基后立刻提拔的旧人,如今已经是指挥同知了。京中早有人说,他日后必然是要接任羽林卫指挥使的,甚至多半还会更进一步,让陆家脱离小将门。
不过,墨玉这会儿倒是无心评估陆云松此人。
他本来就能看到藩属国的不对劲,这么一听,就更是如此了。而且……
墨玉四下张望了一番,“这事儿的发起者呢?我是说那两位镇国。”
——弘治帝登基之后,向礼衍也被封了镇国将军的爵位。
这次,宝玉的脸色恢复了过来,但眼神还是有些古怪,“忠顺王府的那位一来,就带人进了山。而忠烈王府的那位,听说他是一早就出了门,不过那位似乎从来不带随从的,如今竟也没人知道他在哪。”
真好!
这下连墨玉也头痛起来——向礼轩这是摆明了在说,“我会惹事”嘛!还有那个向礼衍……当初不知道他身份的时候,明明觉得那是个很有些羞涩内向的小道士,但现在看来,远不是那么简单?
总不至于单纯的就是觉得自己能赢吧?
藩属小国目的不纯的想要掺和,内部还有两个摆明了不对盘要斗一场的宗室子弟,再加上另有谋算的皇帝等人……
便是没有自家妹妹的事,墨玉对这场猎赛的前景也越发的不看好起来。他本人更是打定了主意,不会离闺秀们“观战”的位置太远。
第二百三十六章 同时请战()
猎赛倒是没有群芳宴那么多的准备。
黛玉也不过就是在万芳苑无聊了一晚,第二日又在万芳苑逛了半日……下午就听说弘治帝就摆驾到了行宫,且身边果然有数个藩属国的使节要随行。
黛玉很清楚,正是为这个,将羽林卫在这儿的精锐调回去的。
为彰显国威,为护卫需要,也为了排场!
再之后,黛玉在行宫内依然无聊,不过和宝钗、迎春见了一面,行宫整体也依然颇为平静。外面天子却已经宣布赐宴,次日开始猎赛。
也就是说,就算行宫无聊,也不会无聊太久。
且虽然行宫不比家中,便是雪雁也不好到处去打听消息。但黛玉的身边,云萝年纪虽轻,却是老于世故,雪雁年纪幼小,却又是天真可爱。哪怕只是在万芳苑一院之地,她们两个与往来的宫女攀谈,却也告诉了黛玉一些消息。
比如说弘治帝到达行宫之后的赐宴。
赐宴上发生的事情,似乎是被有意放纵了,几乎是在第一时间,就能传遍行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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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子宣布赐宴后不久……
足足消失了一天的向礼衍,才出现在了行营之中。
他显然已经不大在乎别人怎么看,几乎是一到行营,连自己一样随驾的兄长都没有理会,就直接找上了到行营之后就卸下了戎装,没再执行任务的张滦。
事实上,张滦也刚从太孙身边离开。
时机巧得简直像是向礼衍抓准了时间。
不过,也只是意外而已。向礼衍自己都没想到能找到张滦。是以他第一句话就是,“我还当你脱不开身。”
“怎么会?”张滦这会儿身边也没跟人。倒是直接回来向礼衍一个苦笑,以极小的声音道,“皇上之前只怕是担心那几个藩属小国里传说的邪术。群芳宴出过一次,那时候他就好奇,让典校回报了相关的事……才知道邪祟之言。多有不虚的。”
这么说的话,张滦是被当做辟邪镇宅之物了。
哪怕是向礼衍这样的,也不由得有些同情起他来。
不过,他见张滦的神色还算正常,到底没就此说什么,只是道,“寒枫来找我,说天子赐宴。要我回来……有藩属使臣在,又有那么多宗室、公子,天子还会在意我么?”
张滦点头。
一边领了向礼衍往行营外走,避开人群,一边道,“皇上担心明天的猎宴之时藩属作乱,想要让人在宴上给他们个下马威。虽没明说,但有暗示。何况这京城能上体天心的人多了去了。只怕如今这意思已经传开来了?寒枫听见。这才去找你。”
向礼衍皱眉。
自从登基以来,弘治帝的一系列举动,可谓与他是太孙时的风格很有些不同。就是向礼衍。也觉得皇帝如今的作为,与他初进京时听到的东西差了很多。
而且,并不是什么让人觉得好的变化。
要向礼衍来看,都觉得更像是一朝得志,本性暴露。
更重要的是……
向礼衍听出点味道来,“寒枫的意思不会是让我上场吧?”
张滦摇头。“寒枫想不到这个,我刚才也没空吩咐他。要我说,只怕皇上也不会想着让你出手。但你是宗室子弟里难得一个真正习武的,到时候难说怎样。你还是在场的好。而且……”
又是一个转折,“我们去接的时候,那藩臣就问过——昔日的裂虎将军,不知可有后人传承?”
这裂虎将军,正是向礼衍的祖父,洪熙帝的二弟。
当初洪熙帝为质南京,他的弟弟却跟着父亲镇守燕云,立下了赫赫武功。这才引出了永乐朝的储位之争。
但当初的二皇子最出名的,却并非是在战场上的勇武。
而是他一次在猎场的遭遇。
那一次,他在身上箭枝射完,身边更只留了几个没有什么武力的随从时遇到了老虎,他却没有退却,反而在众目睽睽之下单身迎上,更是在挨了老虎一个尾鞭,腰刀落地的情形下,徒手扯裂了猛虎!
这个事迹广为流传,蒙古军队也不少人领教过这位二皇子的天生神力,就有不少人敬称他为“裂虎将军”。
不过,凡事有利就有弊,也正因二皇子过于勇武,为人的性子也粗豪,便让文臣一个个都认为他粗鲁不文,全被洪熙帝拉了过去。
而成祖虽然比较重武轻文,却也是清楚得很,秀才造反百年不成,军权却是不一样的……若非如此,成祖大概不会在一度偏向二子的情况下,轻易的认可了栽到二皇子身上的罪名。
不过,这些事情都已经过去。
也许洪熙帝还会忌惮自己的弟弟乃至于弟弟的后代,当皇位再传一代,传到了弘治帝的身上,他们这一系的正统性,也就真正深入人心了。
再提起什么“裂虎将军”,弘治帝想来也不至于心虚。
否则张滦都要让向礼衍再外出避一避好了。但现在,让人看看裂虎将军后人的勇武,对向礼衍倒反而是好事。
当然,向礼衍却没有考虑那么多。从小做道士,又有母亲通过师傅传达的教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