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如今他还在礼部和宗人府任职呢。
要求延缓一会儿关城门都出了差错?
因着某些缘故,向怀荆是比应有的尴尬还要不快,但风度所限,也只能僵笑着去问情况。不过,这问情况也只能是城上城下一通大喊。莫说是他们,就是在马车里的黛玉等人都听了个明白。
——因南安郡王追剿不利,竟有懿文太子余孽闯入京城,且潜入了宫中行刺!更令人无言的是,不但有人入宫行刺,居然还有刺客逃走,是以宫中才下了令,命全城封城大搜。
在这种背景下,莫说是向怀荆,就算是忠烈亲王亲身在此,也没有任何可能,被放进京城。除非他肯一个人坐着吊篮上去。
城墙之下,众人面面相觑,相顾无言。
尤其是宝玉,想到居然要和原身在一次夜宿一晚,更是心中万分的别扭。想了又想,好不容易才把自己的嘲讽之言给压下去——
好歹在旁人看来,张滦可是帮过贾家的!而他们两个,也合作过。
向怀荆却没有这么客气了,“怎么南方的局势竟糜烂至此?”
张滦和水溶两个,却也一样还没反应过来!南方的局势,他们自然是了解得最清楚的。之前他们就讨论过,南安郡王纯粹是个废物——好吧,其实那位墨守成规、萧规曹随也不是做不好,否则也不至于被皇帝信任——但应付复杂的局面,却是迟早要让南方的局面变得不可收拾。
但那“懿文太子余孽”总共才多少人?
他们两个同样也认为,连昕在得到了托付之后,能分润到一份功劳!
“难以想象。”水溶先冷了脸,“如果懿文余孽还有这样的力量,就是我们两个的失职了!”
——哪怕是交给了南安郡王处理后事,他们也一样要担上调查不利的罪名!
向怀荆也不是傻的,于是他的脸色也变得很不好,“这是说,有人托名行事?”
水溶倒是立刻摇头,“镇国,这个可不敢说。”
话虽这么说,水溶的眼中却满是冷意——就和当今登基前的那场刺杀一样。真相是什么有什么关系?看只看皇帝采用哪一种说法而已!
韩奇首级在此。他万分肯定,那就是有人托名所为。
可若是皇帝说,那就是懿文余孽所为呢?
向怀荆在火光下看清了水溶的眼色,眸色却也是一黯——按照礼法,水溶已经算是他的妹婿。可这个未来妹婿因为不满婚事的缘故,对他也是冷淡之级。此时一年多后重见,水溶的态度其实已经可以说好了很多。
本来他还当是时光冲淡了他对婚事的不满,但现在看来……
向怀荆正想着,张滦却策马驶近了水溶身边,拍了拍水溶的肩膀安慰,道,“当今圣明,必然能查明真相。”
向怀荆一挑眉——
都说是懿文余孽了,还查明什么真相?
若不是还有些心事,加上心中城府,向怀荆几乎要大笑出声——为什么他一直觉得忠烈王府有希望?还不就因为弘治帝的个性!
确实,他满心国是,一心振邦。可他忘了,想要扫平四夷,终归还得靠武将!
而越是天才的将领,就越是会厌恶来自帝皇的猜忌!莫说是武将,就是那些有能力的文官,又何尝不是如此?当初懿文太子败北,早已经是前车之鉴,可惜弘治帝就是看不到!
“不错,皇上定然会查明真相。”
向怀荆赞同了一句,随即,他竟是颇有些轻松的叹了口气,“不过现在,我们更应该考虑的问题是……天色已晚,晚膳未进,我们的衣食住行,可该怎么办?这可是我第一次要住在野外啊。似乎连顶帐篷都没有?”
宝玉奇怪道,“难道不能问城上要些帐篷?”
向怀荆挑眉,笑得意味深长,“那等笨重之物,还是作罢吧。或者也该常常露宿的滋味了——想来清源和郡王,这一年多就常尝到这种滋味吧?”
第二百八十三章 诸事不便()
不管城内到底是个什么情形,既然已经被拒之门外,考虑这个问题也没什么意义了。正如向怀荆所说,他们这一群人,得考虑怎么在外面过一夜的问题。
京城周边,多有寺庙道观。但距离城门近的,却是一座也没有。更何况,这支小小的队伍里,目前就集合了分别和佛道两家关系密切的人物。
如宝玉,他有些寺庙也不好去,而张滦,他连道观都不愿意进。如今又不好提出分道扬镳,真要找出个合适的地方来再驱车赶去,只看队伍中那么多步行的,就可想而知——那多半得是半夜了。
是以如向怀荆,便直接提议露宿。
张滦和水溶对望一眼,连着宝玉一起,都提不出什么反对意见来。只是张滦有些奇怪——遇到这种事,向怀荆不是应该很不高兴吗?怎么听起来,这人倒隐隐有些高兴的意思?而且这种高兴法,他莫名其妙的觉得很熟悉。
但张滦到底没有深入追究。
既然提不出什么反对意见,那么,车队还得掉头,另外找地方。以这几家人的门风,可都做不出那等堵城门的事情来。等到第二天凌晨,自然会有许多行人赶在城门开前拥挤到这条路上,他们要是排在队头,那得算是什么事儿?
岩杉和寒枫对京城周边的地形都熟悉,倒是很快选定了一处地方。是在郊外的一条河边。距离京城很近,却也远离了人烟,只有每年踏春的时候,才偶尔有人会往那边去。毕竟那儿是野外,也没个庙观、园林之类的。
而这两人带路,自然就要有人去捕猎。
向怀荆的某些担心,水溶和张滦也有。所以城墙上的守城的将领虽然语气颇为殷勤讨好,但他们都没有要求城内扔下任何东西。
帐篷如此,食物也是如此。
短暂的商量了一番之后。向怀荆就非常大方的派了自己的手下去狩猎。
宝玉等人虽也知道,向怀荆这是有意和他们拉近关系,但都到了这一步,难道还能拒绝?张滦和水溶等人是有点儿虱子多了不怕痒的味道。而宝玉,好歹还有一个亲姐姐在宫里呢,故此倒也并不至于太不舒坦。
但在马车之中,听见城内城外的喊话,几个姑娘们,连着她们的贴身丫鬟,乃至于那些贾家的家生嬷嬷,却是一个个都不自在起来!
想她们自出生起,谁在荒山野岭住过?
尤其是姑娘们,今日里一早起来就去了枫林。此后匆匆忙忙的回返。路上经了那么一番惊吓,就算是称不上劳累,也出了一身冷汗。可若是住去荒山野岭,惊吓什么的不说,洗漱可该怎么办?
这次出门。可是完全没准备这方面的东西啊!要是睡在马车里,又该多不舒服?
更何况,同行的还有那么多外男!
当然,如黛玉,考虑的更多是前面的那些问题。青玉和迎春坐了那么多年的大小姐,这会儿也不免为此忧愁。而前面的那辆马车里,如宝钗、湘云等人就更别说了!
再说宝玉这次甚至完全没问姑娘们的意见。大概是知道她们也能听到。直接就命马车掉了头!
湘云当时就傻了眼。
只是在这种事上,她委实没有做诗词时的敏捷。就和之前韩奇来时,她也是跟着宝钗的话来走的……是以,她这次也直到车队转头才反应过来。不过,就算是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她竟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过了好一会儿。她才不可置信的道,“……这下完了,等这次回了家,也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才能被婶婶放出来了!”
她倒是直接说出了后果。
宝钗等人也是无言。
虽有了黛玉在前面做例子。但她们还是无法对眼前发生的事情处之泰然。只是她们比湘云更早明白——就眼前的局势而言,她们不可能做出其他选择!说得难听点,想要特立独行,那就得做好丢命的打算。
但不管如何,这么在外夜宿一晚,她们的闺誉是怎么都要受到影响的了。
想到这点,宝钗的神情中也不由得带出了几分阴霾。心中越发烦闷。本来安慰湘云素来都是她的活计,这会儿竟也顾不上了。
还是探春愁闷的符合了一句,“不防先想想今晚怎么过夜的问题吧。”
湘云本是个乐观的性子,当下也抛开来了回家以后的问题,跟着愁眉苦脸起来。她们几个倒没怎么去考虑闺誉的问题。湘云是还想不到,至于探春惜春,毕竟宝玉是他们的亲兄弟或者堂兄弟。有这么个兄弟随行,闺誉的影响就没那么大。更重要的是,这两个对她们未来的婚姻,也没有宝钗那么高的期待。自然也就不会那么患得患失。
黛玉和迎春,自然别有一番滋味。
这样的际遇两人都没有料到。而城中发生的事,也因为不同的缘故,让她们感到了担忧。只是两人都不是喜怒形于色的人,却也没让对方发现异常。连着唯一一个没心没肺,倒因为各种意外而高高兴兴的青玉,坐车开始了她们第一次的夜宿之旅。
当然,就算是这样,黛玉也并不认为,自己有机会和张滦说话。
这么一夜宿,倒是比之前还要不可能得多了。但这么一桩事,至少能从旁边好好看着吧。黛玉觉得,大概除了这次之外,是没多少机会观察张滦与外人的相处了。
此后一路无言的到了寒枫和岩杉的所说之处。不过,对于姑娘们来说,没有什么差别。毕竟她们一直都坐在马车里,黛玉只是听见了砍伐树木的声音。而且有一段路显然离开了大道,让马车颇为颠簸。
等马车停下,黛玉早觉得饥肠辘辘了。
这时候宝玉则再次来到车边表示歉意,“两位林妹妹,还有二姐姐。实在是劳你们辛苦了。今儿这桩事,谁都不曾料到。今夜只怕也要委屈你们在车上过夜了。只是,这接下来的晚膳,你们看怎么用?
黛玉还没吭声,迎春已经道,“你打算让我们在车上用膳?”
宝玉轻咳一声。他有些不好意思,但看来确实是有这个打算。
但迎春不同意,“今儿晚上想来是只能用些野味了。就算是拿锦褥垫着,气味也大。要是稍有泼洒,我们晚上可该怎么睡?别说那边还有四个姑娘呢。便是变通一番又有何难?我想你们也该找了个大点儿的地方,让丫鬟嬷嬷围着也就是了——反正今儿我们出丑都出过了,还怕这个?”
迎春在铺子里当家做主已久,认真起来,颇有些说一不二的架势。
——倒是免了黛玉费心。
青玉懵懵懂懂,眼睛却也跟着发亮了。
宝玉却依然有些为难,“虽已是秋末,但只怕仍然有些蛇虫鼠蚁等物……”
迎春顿了一会儿。
黛玉虽也一点都不想在车上用膳——已经闷得够久了!——这会儿却也保持静默。果然,很快的,迎春又道,“差点儿被你唬了。这么多人在此,有什么蛇虫鼠蚁敢冒头?”
宝玉说不过迎春,只得道,“我再去问问宝姐姐、云妹妹她们的意思。”
迎春道,“你去问吧。只是还有一桩,如今这个时节,在车上过夜只怕过寒。林妹妹又是常年养着身子的。只怕我们府里连丫鬟都没吃过这等苦。记得在车边都升一堆火,让人照看着。”
宝玉也都应了。
毕竟听起来,迎春说得都极有道理,处处都是为姑娘们着想。就是要宝玉自己来说,这些姑娘们一出生起便娇生惯养的。纵使后宅有再多的勾心斗角,父母冷漠忽视,在日常用度上却仍是在千万人之上的娇贵。
就算是迎春,都有可能对目前的处境发怒。
不过提这么个简单的条件——黛玉更是全程没说什么——可就极为难得了!
说起来,宝玉之所以没怀疑过黛玉也是穿越,和迎春的理由其实是完全一致的——一个穿越女,可没可能有那么好的诗文才情!又不是抄袭后世名诗句。但她的表现,到底还是距离一般的大家闺秀太远了……
到了另一辆坐着姑娘的马车,果然连探春惜春都忍不住多抱怨了几句。湘云更是直叹倒霉。她们也一样不愿意挤在车上用膳,可在同时,对“蛇虫鼠蚁”一词,显然是都吓到了。
她们沉默的时间,可比迎春久多了。
不过,宝玉对她们下车倒是无所谓,好一番保证,说定然会清理干净,湘云到底受不了在不怎么透风的车厢里吃东西,勉勉强强的先同意了。此后才是探春、惜春,再然后是宝钗。
这会儿宝钗语气里的勉强,连宝玉都听得清清楚楚!
可惜,一旦涉及到黛玉张滦,他的能力就受影响。一切也只好“按理行事”。将诸事安排妥当,便让人围住了两辆马车,好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