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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而有了这么一层联系,张滦派人偶尔来问候一次,也就不那么奇怪了。何况还算是有正当的理由。
而听花梣透露的三言两语,黛玉原本就有所察觉的东西,就变得越发肯定——张滦待在朝堂上的时间。确实不会太长,除非他有心找死。皇帝的性格,本来就颇好猜忌。何况张滦还是那样的身份。
现在,皇帝似乎就在着人观察他和北静郡王的反应,张滦身边不但有崖松岩杉,还有一只灵鹰。自然能够察觉。真要摆脱也不是不能。只是他不好这么做,自然也就不便和她相见。
“使功不如使过么……”身边没有旁人,黛玉也不由如此叹息,“看来这一年多在江南的辛苦,也换不来应有的报偿吧。”
花梣倒是笑道。“少主说了,应该还是会论功行赏的,只是南安郡王的功劳要大些。”
黛玉不由冷笑一声。
南安郡王无能,而她曾经的老师贾雨村则是个弱点极多还依附勋贵的人——简单来说,都很好掌控。
提拔能掌控的,却对真正有才有德的人各种防范。偏就这么一个人,纵观历史上的诸多君王,只怕还能排得到“明君”的称号……
黛玉摇摇头,只能也先放下了这些心思。
只是心中到底还是有些叹息的。张滦也许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会不在乎女子干政的人——哪怕是她如今的兄长,对此其实也是有着忌惮和不以为然的。
但是,这个时间却注定不会太长,幸而——或者不幸的事情是,哪怕时间不会太长,却注定了一定会是波澜壮阔。
如今她已经看到了波澜将起的前兆。
花梣说南安郡王会得到大部分功劳,这就说明了一点,那就是,皇帝到底还是要把那次刺杀给按下去的。
南方的局面,交给南安郡王,收拾了懿文太子的残党就好。
他应该还是要集中精力攻略北方。
穆逸兰产子,徐靖回京,皇帝想必觉得,局势正一步步往他的预想前进吧?所以才会有些踌躇满志的展现孝心。
可黛玉觉得,忠顺亲王也在织一张大网。
黛玉虽然不懂军事,但她看皇帝如今对张滦的态度,却至少能猜得出,皇帝想来是想让他随着羽林军出征的,作为一支偏师或者别的。借他的名声。
这让她不能不再次回想前生在深宅大院中得知的某些细节。
上辈子,在省亲的余韵过后,当年的四月左右,弘治帝就开始准备对鞑靼开战。但调集军队,筹集粮草的杂事也多,更别说还有徐靖掣肘。
七月起,全国各地开始频报灾荒,当年不少地方粮食歉收,反而不得不开仓放粮,北伐大计就此搁置。
再一年,弘治帝生母——也就是那位赐婚的太妃过世,追封为后。但葬礼过后,战事依然在慢慢筹备。最终因为灾荒的影响,这场战争被耽搁了两年,这才借着鞑靼秋劫的机会,真正开打。
但似乎是商量好的,在北方一度报捷的同时,南方倭寇大举入侵,又有海寇做乱,南安郡王回天乏术……
那时候的羽林军是在开战后被派出去的。分做了好几批,直接听从弘治帝的命令。不过,却也是和整个北方局势一样,一度报捷,最终却接连大败,损伤无数。
弘治帝培养起来的羽林卫在这一战后一塌糊涂。忠顺亲王趁机在京城作乱……虽说最终都度过了危机,远方却因此埋葬了无数忠魂!
——灾荒一事,应该不是人力能搅。那么也该和上辈子一样,距离大乱,尚且有三年多四年的时间。南方单独闹不出太大的幺蛾子。北方不败,忠顺亲王和忠烈亲王就没有绝好的机会,也不会发难。
而登基之后频频出事,如果没有北方的战功,弘治帝也一样不会有那个底气,彻底整顿宗室!
不过,在这几年间,只怕乱七八糟的小事不会少。比如说刺客啊,还有些闹大的案子之类的……
而且张滦自己的家里都还有些不稳呢。
花梣见黛玉一下子安静下来,似乎在沉思着什么,倒有些奇怪。却不知黛玉正在筹谋,算自己能在接下来做的事情呢。
反正她的名声也不用挽回了。
而她会那么大胆,她自己也清楚,除了父亲的许可之外,未必没有张滦的缘故——反正她不用考虑自己的婚事不是?
在这几年的时间里,黛玉忽地发现,反而只有一个问题——
她的父亲最近已经隐隐露出借病致仕的意思来。显然觉得在朝堂上干看着是件很无趣的事情。致仕,就要归乡。可是啊,她和墨玉,只怕是都不想离开。
那么,该怎么将他留下呢?
或者说……
一个自从被墨玉“揭穿”之后,就一直盘桓在黛玉心头的问题,再次浮现了——既然连墨玉都知道,那为什么,不能告诉父亲?
黛玉并不把这些秘密看得太重。
这一年多以来,之所以没有这么做,最大的原因,其实是在担心,父亲会因为知道那些事情而重新燃起雄心!黛玉不能肯定,自家父亲会为一个“忠”字做到什么地步,偏她自己,是真没有了对皇帝的忠。
可以说重生以来,黛玉对皇室的感觉是与日俱降,偏对“做些事”的兴趣,确实与日俱增。在确认了自己能思量朝堂的时间不会太长之后,这样的想法就更强烈了。
恰好花梣事情也说得差不多了,黛玉也就没有再和她多说,又说了几句便即送客,反而自己沉思起来。
不过,还没等她就“告诉父亲”这一点想个清楚明白,消息便相继而来。
一边是宝钗传信,说是迎春已经定了十天后“出门”,贾家并不办宴,但姐妹们依然准备七日后为她添妆,问她去还是不去。
黛玉倒没想到这么急促。不过,宝钗组织添妆,倒不是什么奇怪之事。她略略沉吟,还是应了。
之后,却又是一件贾家相关的事。
还没等黛玉烦恼到底要怎么为迎春准备什么,一个不能拒绝的邀请到了林府。
元春召她在三日后进宫。
要说以黛玉的县主之位,自己也是可以时不时要求进宫的。事实上,大部分有名号的宗室女都是三天两头的想着进宫。连明淑郡主那样的也不例外。唯有一个黛玉,除了逢年过节,绝不主动。而元春……自从一年的禁闭过后,这也是她第一次召见黛玉!
第三百零五章 连续召见()
对黛玉来说,进宫已经不是什么稀奇事。要说那些辉煌庄严的建筑,并太妃皇后的做派,都已经司空见惯。何况她如今连皇帝也看不顺眼,又哪里会对后妃敬畏?
不过,要说单独进宫,却还真是第一次。以往她都是跟着命妇朝贺的大潮走的。一来是她自己从来也不主动进宫,二来,则是因没人召见。
太妃皇后等人,平日里无聊,也会召些人进宫说话。连吴贵妃等嫔妃,有些宠爱的,都会借着宠爱求了皇帝让召人。可她们召见的,不是宗女,就是亲戚。元春之前却是从来也不曾那么做。
这次如此反常,黛玉大致也能猜得到缘故。
如果不是有什么大事发生,那就也是迎春的事让元春十分不安。而元春只怕是现在就已经不敢相信初一十五会去见她的王夫人的话了。
黛玉想到这点也十分无奈。
明明是迎春的事,怎么个个都想着从她这里下手?就因为迎春已经不大可能出门?
可惜她也不可能拒绝。这或者也是天下间众多女子,哪怕明知道皇宫中的争斗,也要绞尽脑汁往皇宫里钻的原因?
这一日一早,黛玉早早起来。因是进宫,不可怠慢,便只是贵妃召见,不用按品大妆,却也少不得盛装打扮。
紫鹃生怕姑娘在进宫时也忽地性起固执,早早的选了一身粉蓝团花的褙子,又选了一套碧玉的头面。谁知黛玉却也没说什么,照着打扮了,倒反过来吩咐紫鹃和容华小心行事,这才乘了元春派来的车子入了宫。
黛玉深知在宫内谨言慎行的道理,次次都拿出前生她初进贾府时的谨慎。
不多说一句,不多走一步。
却始终默默的判断着方向——这就多亏了张滦,在联系上以后,他就让花梣给她带了一副皇宫布局图。私藏皇宫布局图。都可以说是谋逆之举了。但张滦深知后宫内门道太多,黛玉又有个县主名号,却顾不得那些。
黛玉长得太美,随着年龄的增长。若是深藏于深闺也就罢了,偏她又是个不安分的。那就难保有人利用。
是以,知道了从哪道宫门进宫,黛玉对如何前往元春所在的永安宫,心中就是有数的。容华的心里也一样有数。【s。 】虽说知道这种时候,应该还不至于有人在这方面闹什么幺蛾子,但是察觉到马车一直在正确的道路上前行,黛玉还是松了口气。
从宫门到永安宫,并不是一段短暂的距离,但黛玉的心就没闲下来过。等到下了车,能远远看见永安宫了,倒是在心中叹气。
——虽然她想做点儿事,可宫内的生活真不是人受的。那些高宅大门内的勾心斗角就够呛了。何况这儿规模要大上百倍不说,还更不用考虑名声的问题。宫内的死亡。能找的借口太多了。哪怕是元春那样高位的妃子也不例外。搞得她每次进宫都战战兢兢。
不过,以黛玉的年纪,需要担心的也确实不是太多。一路到了永安宫,也只是白惊吓一场。
倒是到了永安宫后,又被惊吓了一下。
出乎黛玉的预料,元春在永安宫的一间小书房里接见了她。且明明在书房,却又是一身盛装。不过钗环略减,倒像是刚刚面圣归来……
略略寒暄两句之后,却并没有过问迎春的事情。反而突如其来的问道,“前几年你才来京城不久的时候,是不是得过僧道批命?”
黛玉一进门就已经注意到了,元春的神情略有些憔悴。
她知道如今在后宫搅风搅雨的穆逸兰如今并没有怎么针对元春。还在心里肯定了一番,以为是迎春的缘故呢。迎春嫁到忠烈亲王府的事情,让元春被人冷嘲热讽之类的……或者因此被太妃等人斥责?
难说迎春会不会在意这些。
但现在……
“是有这么回事。”黛玉坐在下首,提起此事也还是有些蹙眉,“当时是宁府那边的蓉哥媳妇出事。我陪了惜春回去……不过,终究也没有僧道当面这么说。后来也是在秦氏的丧事上,张家的道长说我身上是读书人的正气。”
后来,她又处处刻意展现遵循圣言的一面,传言也就渐渐转向了这一面。
说她迂阔、古怪,女孩子读多了书,成了酸腐……这一类的言辞都有,倒是渐渐少了说她有天命、先天气运这样的话。
“怎么娘娘忽然问起这个来?”
元春坐在书桌后,自己揉着太阳穴,转了头对一边的抱琴道,“你来说。”
黛玉立刻意识到,元春在自己的书房接见她,也是因为在书房,更能名正言顺的只留下心腹,不要人打扰。如果是迎春的事情……除非她想到了迎春的私情,否则决然不至于如此!
抱琴行了一礼,口齿清晰的道,“就在前几日,太妃娘娘有闲,见了各位娘娘,娘娘也去了。太妃便问了娘娘,说娘娘家里的亲戚姑娘,命格都有些稀奇,不知是否有此事。后来,太妃娘娘宫里的秦姑姑私下里也找了我,问了这事。”
黛玉的双眉蹙得更紧了些,倒是不忌讳的问了出来,“莫非是因为二姐姐的缘故?似乎忠烈王府的大镇国,进宫请太上皇做主了。”
元春冷哼了一声。
抱琴忙道,“当初慧远和尚不是说二姑娘没有先天运势么?娘娘也想到了这个。只是想着,若是如此,只怕会以此为由,让姑娘们不能轻离闺阁。”
黛玉也冷笑一声,“那是什么道理?我们遇着狼群,是从寺庙里回来。而之所以会耽搁,又是因那韩奇报复的缘故。若再追根溯源……”
黛玉没说下去,但意思也很明显了。
从面上看,韩奇之所以会和贾家“结仇”,一次是她这个做女儿的回家和父亲团聚的路上,另一次是皇帝自己亲自倡导的猎赛。
能说什么是会结恶果的因?
抱琴有些诧异的看了黛玉一眼,颔首道,“娘娘也是这个意思,只是不好说罢了。不过,太妃娘娘却也并没有提起这个。只是提起,林大姑娘你命格最重,保不定是因着这个,才有这福气投为大学士嫡女,又立了功,被封做县主。”
黛玉一惊。
在皇帝生母的眼里,说是命格贵重……这可绝对称不上什么好事!
“这是谁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