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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星妍瞧着醉红的万历此刻语气微醉之余却夹杂些许清净,不由得细眉微微一怔,他为何会问自己这等没来由的政事?
“回禀陛下,下官一介女流之辈岂敢妄言国之政事!”
万历眯起那双精眸上下打量着垂首恭笑的张星妍,稍显吃力地摆了摆手说道:“无碍!朕今夜许你妄议!”
张星妍闻言嗤嗤一笑,好家伙,今夜的万历是开了外挂吗?竟然精神如此抖擞,还有气力跟自己研讨国政,讪笑之余,张星妍却心生疑虑,今夜万历独自一人闷情买醉,可见其心事重重,他眼下所问之事怕是暗藏玄机,自己可莫要说错,一旦有所纰漏只怕惹了个龙颜大怒。
“依大明宗制,藩王分封而不锡土,列爵而不临民,食禄而不治事,且不可参合四民之业,下官以为此决议既然乃为陛下亲自所作,自然有陛下的道理。”张星妍轻笑之余转而凝眉默默道:“只是一旦藩王受封,便要即刻启程前往封地就藩,可如今陛下还未确立太子之位。。。。。。”
张星妍说到此处知趣地闭言不语,毕竟太子之位乃是万历避讳多年的政治敏感问题,只怕今夜万历如此失态还是与未立太子之事有关。
“朕很欣赏你通晓政史的才能,若依你之意该立朕的哪个皇子为太子最合适?”
万历这番不痛不痒的话儿着实令张星妍甚是惊骇,暗暗感叹今夜的万历是越发步步紧逼,其敏感度直飙九天,呛得自己不知如何回答,张星妍细眉渐渐紧蹙,在万历看不见的一角张星妍秀指死死地揉碎轻纱薄衣。
夜色沙漏一点点消耗,张星妍抿了抿朱唇赫然抬眸不卑不亢反问道:“陛下多年来迟迟不立太子,那下官斗胆垂询陛下可是为何?”
万历深眸赫然一震,恐怕他也没想到自己会被张星妍反问一筢,犀利的眸子直直地注视着眼前这名面不改色的女子,良久,万历爽朗笑道:“问得好!”
不待张星妍侧颜惊诧之余,只见万历方才平和气韵登时徒添一缕沉郁之色,掂起青花酒壶又是猛力扬脖狂饮。
啪地一声震响,万历单手死死按捺住酒壶,一副面色血红喘着粗气的架势令张星妍不寒而栗,万历同志这是要自虐的节奏吗?
一声虚弱无力的打嗝,张星妍嘴角扬起一记浅笑,万历同志可算是真醉了,只听万历趴在桌子上含含糊糊地说道:“朕自十岁登基,内有圣母辅助,外有张居正辅佐,朕事事需要听从他们的严苛安排,没有一丝一毫的人身自由,好不容易朕熬到了勤政的年龄,准备大刀阔斧地进行政改,可朕的这群臣子处处与朕掣肘,朕哪还像一个帝王,跟任人摆布的木偶有何区别?”
张星妍轻挑秀眉,暗暗忖思万历这是打算趁酒劲大吐苦水啊,这可万万使不得,这酒鬼要是说起话来可是没完没了的胡诌,张星妍当即温和劝道:“陛下醉了,还望陛下早点歇息。”
“朕没醉!朕清醒的很!”万历显然有些恼怒。(。)
140章 沉眠龙塌 荣封华妃()
张星妍顿时像极了泄气的皮球,撇了撇嘴眼咕噜一转幽幽道:“陛下而今雄心壮志,又怎会是木偶呢?下官还望陛下切莫失神,还是早些歇着吧!”
“哼!朕如今之权势乃是朕几十年来与这帮无赖大臣一点一点争出来的!”
张星妍强忍着心中怒火,眼下跟万历同志说话简直不在一个频道,也罢,今夜本姑奶奶就奉陪到底,看看你个皇帝醉鬼能整出什么幺蛾子来。
“陛下可是说笑了,陛下乃一国之君掌握生杀大权又怎会跟大臣争权夺势?”
张星妍说罢幽幽地叹了口气,旋即肆无忌惮地轻嘬了口茶,一副逍遥自乐的样子,哪还像是个卑微恭敬的御前侍女?
万历却也无视此情此景,深眸闪过一道凌光,攥了攥硬拳恨铁不成钢道:“太祖皇帝设立言官制度,本欲令言官于皇帝过错之时上疏进谏,可朕的大臣中不乏有人为了个人蝇头小利,罔顾事实真相,对朕的决策无端攻击,颠倒黑白,致使国政决策文书迟迟不能通过,延误政事,若朕不争,天下黎民岂不遭殃!”
张星妍瞧着万历愤怒的寒眸,愕然忖思万历此刻虽醉,但老话儿说得好酒后吐真言,万历当下所言不可谓言之凿凿,言官制度下士大夫有的铁骨铮铮,誓死进谏,可有的则是贪慕虚荣的卑鄙鼠辈,也正是因为那些鼠辈算计个人政治资本,才重创君臣同心。
张星妍心间顿时涌上一缕同情,轻轻地劝说道:“陛下仁德,乃圣明之君,而朝中大臣尽非贪名利禄之人,何不令其联名上书严惩那些摇唇鼓舌之人?”
万历无奈地苦笑道:“他们无端生事指责朕为昏君,就是欲要激怒朕大发雷霆杖刑他们,好让他们落个忠君爱民名留青史的好名声!实在是可恶至极!对他们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令朕也无可奈何!”
张星妍轻拧秀眉扼腕叹息道:“下官惶恐,原以为陛下坐拥四海,大权在握,却没想到是个无奈的孤家寡人!”
“哈哈,你说的没错,朕乃孤家寡人,但之前朕身边还有芙儿敢于跟群臣叫板,只是如今芙儿也。。。。。。”万历可笑之余淡淡说道:“朕之所以迟迟不立太子,就是不想被群臣牵着鼻子走,朕在太子政事之上绝不退让,皇子们乃是朕的儿子们,朕立哪个儿子为太子是朕的家事,何故外人对此频频插手,评头论足?”
原来万历和大臣在政务上争权夺势,只是不想便宜了那些伪君子,争论不休的国本之事更被万历视为家事,当万历身为一个帝王的威严,身为一个人的尊严屡屡被肆意践踏时,又怎会甘心默默吞下苦果呢?
望着醉中含清的万历缓缓落下疲倦的眸子,张星妍感觉方才就像是听了一个智者的故事,虽然故事包含无奈辛酸,但也励志感人,帝王又如何?凡人又怎样?无论权势地位高低,无论财贯富贵贫贱,都要遍尝世间爱恨情仇,来也匆匆,去也匆匆,还不是众生皆而平等吗。
乾清宫烛光悄悄熄灭,那抹倩影也不知飞天遁地去了哪里。。。。。。
一阵清晨蝉鸣渐渐此起彼伏,撩人睡意全无。
“陛下,老奴。。。。。。”
不待陈炬拧眉行礼,万历倏然做了个嘘声的手势,他那双醉意的眸子此刻深情款款地瞅着倚靠在龙塌的睡美人。
万历瞧着张星妍这副娇柔而又不失可爱的睡意,不免心里泛起一阵柔情涟漪,勾唇轻笑之际,霍然伸展开有力的臂膀将她怀抱而起。
正沉醉于睡眠世界里张星妍,只觉自己从硬邦邦的湿凉青苔兀地被一股浑厚的力量拖上了天空,不待她细细品味这肆意的奇妙变化,感觉自己又倏然落回了地面,只是这次的地面有些软,是那种丝滑般的柔顺,此等舒服感觉着实令张星妍飘飘欲仙,撒开脚丫子就欢笑地无拘无束奔跑起来。
“哎呦,这个张典药在龙塌上还敢梦游胡乱踢陛下的龙被。。。。。。”
万历举起左臂朝陈炬示意莫要说话,他生怕外面的一丁点声音就会惊扰了张星妍的美梦,更会令眼前这天真可爱的音容烟消云散,万历实在是不想错过此刻的张星妍,心里突然有一种想要得到她的欲望,沉醉之余万历抬手轻轻地抚了抚张星妍的秀发。
“娘娘,陛下还在更衣,还请您稍等片刻。。。。。。”
郑贵妃不耐烦地拨开碍手碍脚的蓝公公,径直闯入了乾清宫内殿,人还未到便娇滴滴地嗔笑喊道:“陛下,常洵可是您的心肝儿,您可要将京城封地给咱们的洵儿,也好让洵儿时常回宫孝敬陛下。。。。。。”
“陛下!你怎么可以。。。。。。”郑贵妃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一幕。
张星妍自万历轻抚秀发之时便已苏醒,待她争开眼看到万历那副柔情面容时,再一瞧自己此刻睡在龙塌上,昨个明明是搀扶万历上了床,自个担心万历酒后会有异样,便依靠龙塌随时待命,为何今早睁开眼会是这样?
张星妍的脑海瞬间一片白热化空白,感觉自己的世界正分崩离析。
郑贵妃不顾万历在场,也不管张星妍面色难堪,愤恨地叫嚣道:“贱婢!谁给你的胆子敢爬上陛下的龙床?本宫今日非撕碎了你!”
万历登时眉目紧蹙,狠狠地瞪向气势汹汹冲来的郑贵妃,不待她张手拉扯目光呆滞的张星妍,万历霍然抬臂就将郑贵妃推倒在地,雷霆震怒道:“郑妙芙你胡闹够了没有!”
郑贵妃哪里还顾得了摔痛,哭天抹泪委屈道:“陛下!你怎么能为了这么个贱婢就如此对待臣妾?她根本就不值得你宠幸!”
万历拂袖怒喝道:“朕乃天子,宠幸谁,不宠幸谁,由朕说了算,岂容你在此蛮横叫嚣!”
张星妍闻言浑身瑟瑟发抖,纤纤十指颤颤巍巍地伸向两跨之间。
“陈公公!传朕旨意,张典药风华绝代,敏慧夙成,知其帝心,弘昭四德之修,兰殿承芬,允佐二南之化,兹仰承天命立尔为华妃。”
郑贵妃登时目露凶光,如疯狗般狂吠“陛下!她张星妍何德何能得以封为妃位?于礼不合!臣妾万万不服!”(。)
141章 泣泪诉怨 劳燕齐飞()
张星妍的柳眉早已随着万历的御口宣诏拧成一股脱水干绳,金被下的纤纤十指更是快要将华丽锦料撕碎,但她还尚存一丝清醒,苍白的脸色微微波动,点绛唇启“下官立志终身于尚宫局为皇家鞠躬尽瘁,然尊卑有别,下官何德成为陛下御妻,更万万不敢窥越妃位!”
一双犀利的冷眸赫然对上万历的柔情深眸“况且下官未曾被陛下临幸,还望陛下三思而后行,收回成命!”
万历望着张星妍一副毅然决然的面容,顿时龙颜惊诧,偌大皇宫哪个宫女都巴不得承恩自己,奈何眼前这个女子会断然拒绝如此富贵机遇?
“朕知晓你非寻常之女子,也正是你身上所独有的灵动气质才让朕动心。”万历黑眸瞬间闪过一道威严“可朕乃坐拥天下的帝王,天下女子皆可为朕之御妻,不管你此番话是谦逊亦或是不悦,朕九五之尊,金口玉言,岂会收回成命!”
“可下官。。。。。。”
万历不顾张星妍再说,含情脉脉道:“好了,朕知道此番决议突如其来是令你有些吃惊,一时难以接受,你且先休息慢慢就会好的,陈公公,命尚宫局即刻为朕的华妃打造礼服,五日后坤宁宫举行封妃大典!”
张星妍望着万历渐渐远去的明黄背影,感觉浑身气力瞬间被抽的一干二净,哀怨的憔容硬生生地砸落在五爪金龙锦枕之上,点点清泪默默浸湿她那无力的暗眸。
张星妍一夜留宿乾清宫,一朝承恩为华妃,此劲爆消息迅速如汹汹烈火传遍前朝内廷,昔日的皇宫顿时又笼罩在一片灰色嫉妒氛围里。
“我靠,我的长官厉害了,昔日尚宫局女官,今日永宁宫华妃!仁吉你扭一下下我,我不是在做梦吧?”
倪仁吉瞧着一脸哀容的张星妍,叹息默默道:“小千,我宁愿这是在做梦,星妍姐本无为妃念头,奈何陛下要强人所难?”
一阵咯咯清脆欢笑声自殿外兀地传来,那抹银色雅韵福了福身子“嫔妾拜见华妃娘娘!”
一直隐忍不语的张星妍瞧见邵莺莺款款而来,倏然起身冲向她,邵莺莺眸光怜悯地抚摸着张星妍的秀发,任凭她藏匿于自己的肩口肆意痛哭。
“莺莺姐,你帮帮我在陛下面前求他不要纳我为妃!”
张星妍此刻像极了一个四处求医的绝症患者,她原以为躲过了选秀大典,会换来一世太平,却还是逃不过终极大老板的御前青睐,无助之感早已如爬山虎遍布她郁闷的心脏。
“哎,妹妹你这是何苦,皇宫里的女子皆是陛下的女人,只是有的运气好点会封嫔晋妃,有的则终生未曾得见龙颜,你如今扶摇直上册封妃位,实属机会难得,可是宫中女子挤破了头都未必换的来的,你可莫要任性妄为。”
张星妍听得邵莺莺如此规劝自己,连连痛苦地摇头愤然道:“我情愿将妃位让与姐姐,我也不愿陷入尔虞我诈的宫斗漩涡。”
邵莺莺轻拧细眉,拍了拍张星妍颤抖的肩口柔和道:“姐姐如今依旧位列淑女,一直抱恙未曾侍寝又岂敢妄图妃位,妹妹可莫要再说胡话。”
张星妍闻言略显吃惊,上次端午佳节莺莺姐不是好端端的吗?为何如今又说抱恙?原以为那天她神情清逸,是接受了万历御妻事实,可如今看来莺莺姐也跟自己同病相怜。
咚咚咚,一阵急切激烈的脚步声倏倏袭来,空气中还混着一股戾气松香,令张星妍眸光微震,霍然抬起湿润的灵眸。
一阵凛冽蓝色劲风呼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