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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生的是那么快,却又显得诡异非常。
张星妍诧异之际又飞速扫视其他拐角,瞄到了一双双窥视的幽眸,而那幽眸背后尽是虚虚晃晃的人影,等张星妍再想往前仔细瞅瞅时,幽眸连同背后的人影顷刻间消失,宛若来无影去无踪的幽魂般。
“你怎么了?从方才在马车上就一直疑神疑鬼。”
朱靖凯满脸疑惑地盯着四处眺望的张星妍,只听她摇了摇头莫然道:“自打进了泉州,我就感觉怪怪的,方才我明明见到有灾民,为何他们好似有默契地又都不见了呢?”
不待朱靖凯细细品味她这番话儿,就见远处浩浩荡荡地走来一批人群,他们个个衣着华丽,看上去不像是什么灾民。
“田公公!自三年前京察一别,咱们还能在泉州相见可真是缘分呐!”
说话者乃是走在人群最前面的腆肚中年人,张星妍闻言秀眉微怔,细细瞧去此人身着云雁绯色圆领袍,看来是个朝廷命官,见他肥润面庞冲田义亲切堆笑,想必是老熟人了。
“吴大人,咱家与你确实有些年头没见了。”
田义微微颔首,却也是岿然不动地站在原处,等到那个吴大人被他后面的官员簇拥到跟前时,田义眸子闪过一丝精光,上上下下打量了吴大人一番“如今吴大人在广东巡抚一职可谓是如鱼得水啊!”
“哈哈,田公公可是取笑我吴某人了,三年前京察失意本以为我吴某人从此远离官场,没成想弹劾罪臣张居正,让我吴某人因祸得福,这还是要感谢陛下隆恩浩荡啊!”
张星妍灵眸登时惊诧,眼前这个广东巡抚吴嗣亮竟然是靠弹劾张居正平步青云,俨然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顿时对他毫无好感度。
“那吴大人可要在此好好亲政爱民,莫要辜负了陛下一片良苦用心。”田义收起淡笑旋即严肃道:“而今陛下特命咱家以钦差之诏来泉州巡视地震灾情,吴大人可要秉公协助咱家解决陛下的烦恼啊!”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臣自当有一说一,绝不负陛下重托。”吴嗣亮连连卑恭过后满眼含泪地叹息道:“哎!泉州乃是我大明东南沿海富庶之地,自宋元两朝以来素有市井十洲人,涨海声中万国商,如今地震噩耗将其沦为一片废墟,灾民叫苦不迭,幸得陛下隆恩浩荡派遣救济粮纷纷驰援,才令泉州灾民好过起来。”
“是啊,是啊,钦差大人有所不知,自地震以来吴巡抚为了安抚泉州八县灾民,可是废寝忘食,水米未进啊!”
田义淡眉微微一簇,望向吴巡抚身后那位随意插嘴的紫衣官员,却见他嘻嘻哈哈地咧嘴笑道:“下官乃晋江县县丞,如今下官所管辖的晋江县灾民早已安置妥当,衣食无忧,只需假以时日重建百姓屋舍。”
吴巡抚瞅着田义连连点头,两人寒暄过后便轻笑道:“田公公与两位王爷长途跋涉想必也累了,还请诸位下榻县衙休息,事关灾情下官会每日前往县衙向公公禀报,骆达民你身为晋江县丞务必要好生照顾钦差大人与两位王爷,若有半点差池,唯你试问!”
“下官遵旨!大人和王爷请吧!”
张星妍眼见肥头大耳朵的骆达民做了个请的手势,眉心一紧清了清嗓子道:“且慢!下官以为还是有必要亲自去探视灾民为好,毕竟灾区伤民颇多,瘟疫横生,若是有所耽误,怕是延误最佳治疗时间。”(。)
159章 莲花诡寺 大鹏勇士()
骆达民闻言倒三角眉梢登时拧成一股麻绳,狭长的眼珠子贼溜溜一转,旋即便朝张星妍嬉笑道:“这位典药大人无愧悬壶济世的医女,只是那些灾民安置点距离府衙甚远,而诸位又太过劳累不急于一时吧!”
张星妍幽幽勾唇,递给朱靖凯一记邪眸,只听他挑眉威严道:“父皇特命我等奔赴泉州,不可因公废弛,否则延误灾民病情你可担待得起?”
“这。。。。。。”
骆达民面色刷地煞白,卑恭的身子快弯成了与地平,眼珠子急忙忙地瞅着微蹙额头的吴巡抚。
“哈哈,惠王殿下果然爱民如子,臣佩服不已。”吴巡抚连连朝着朱靖凯夸赞有加,转而瞪向身边侍从“还不速速通告开元寺的灾民令其做好迎接准备?”
“开元寺?”朱常浩手执楼宇墨画折扇潇洒一展浅笑道:“莫非就是传说中因泉州巨富黄守恭梦见桑树长出莲花,遂舍桑园建寺,而初名的那座“莲花寺”?”
“正是,正是那座在武周垂拱二年落成的莲花寺,只不过到了唐玄宗开元年间换了名字罢了。”吴巡抚喜滋滋地又道:“瑞王一表人才,又深通此等地方典故,臣钦佩钦佩啊!”
张星妍淡淡撇嘴,这个吴巡抚夸了朱靖凯,又跪舔朱常浩,怎么看都是个马屁精,此人能在官场沉浮数十年,看来这拍马屁的功夫确实有一套,不过这种口蜜之人就更要加倍提防了。
前往开元寺一路上,张星妍柳眉愈发紧凑,她幽冷的眸子里不仅仅映出破败狰狞的残屋漏舍,还在混乱不堪的乱石下瞄到森森白骨,它们显而是没有生还的遇难者,只是为何没有家人为其收殓呢?
虽值炎炎夏季,但张星妍越来越感到有阵阵阴冷幽气袭来,仿佛在这些狰狞房屋背后藏匿着一双双哀怨的凶眸,压抑的人心惶惶不安。
“这就是开元寺?”
张星妍沉重的心脏在见到眼前这座巍峨耸立的佛寺陡然震惊。
“哈哈,开元寺安然无恙,到底是佛祖慈悲啊!”
吴巡抚畅快的笑声如今吹进张星妍的耳际,令她怎么都感觉阴森森的,再扫视整座寺庙,除了外围墙断断续续倒塌外,佛寺主殿毫发未损依旧金碧辉煌,若放眼整个晋江县,开元寺可谓是死气沉沉沼泽里一朵慈悲九华莲。
“陛下皇恩浩荡,汝等还不速速出来跪迎钦差大人,瑞王,惠王!”
刚踏入开元寺,吴巡抚一阵威震八方的厉吼,张星妍不待拧眉对其官腔不悦,眼瞅着大雄宝殿里呼啦啦地冲出一群素衣平民,他们男女老少如饺子般扑通扑通齐齐跪地,叩头如捣蒜高呼:“吴巡抚再生父母!大好官啊!望钦差大人如实禀报朝廷,褒奖吴巡抚!”
口号如此响亮还这般一致,眼角匆匆扫过吴巡抚得意的笑意,张星妍只是冷笑着摇了摇头。
“这些灾民无瘟疫症状,皮肉之伤也早已痊愈,看来吴巡抚与骆县丞为灾民尽心尽力!”
望着田义似乎有些满意地点了点头,张星妍则朝沾沾自喜的二人问道:“骆大人,这些灾民可是今日才到这开元寺的?”
骆达民闻言稍稍错愕,有些口吃道:“这,这说的哪里的话儿,自地震发生以来,本官可是一直将灾民安置在开元寺啊!”
“哦?那我就奇了怪了,为何灾民连睡得地儿都没有呢?”
张星妍诡异笑地指着光溜溜的大殿地板,登时令骆达民喉咙一紧低眉顺眼道:“姑娘可是误会了,本官哪能让灾民无睡之地,本官可是让他们住在寺院的禅房内啊!”
“哈哈,骆县丞您让灾民住禅房,那方丈与寺院和尚在外头喝西北风去了?”
骆达民紧皱眉头满满冒着热汗,提袖颤颤巍巍地擦着笑道:“姑娘又说笑了,开元寺的方丈与和尚们念及泉州八县灾情惨绝人寰,便纷纷离寺周游八县超度亡魂去了!”
“那。。。。。。”
张星妍刚欲唇齿相辩,就听见殿外传来丝丝嘈杂叫喊声。
“骆达民你个狗官!丧尽天良!让我进去见钦差大人!”
张星妍挑眉望去竟是一个灰麻衣男子在殿外肆意叫嚷,那群官兵使劲地推搡着他欲要将其拖出寺院,可那男子不知哪来的蛮劲,愣是将几名官兵撂倒在地,马上就要冲破官兵的防线。
“大胆刁民!钦差大人在此,你竟敢以下犯上,谋图刺杀朝廷命官,你们还愣着干什么,速速将其就地正法!”
骆达民凶神恶煞地喷涌出这道杀无赦,就见官兵操起锋利刀刃直逼那勇猛的男子,众人激烈地厮杀起来。
“这男子身手倒是有两下子嘛!”
朱常浩颇有些玩味地望着厮杀混战里那抹如猛虎般的身影。
“哼,简直是岂有此理!”骆达民转而又朝田义恭笑道:“大人还望莫要怪罪,灾区乡民不识教化,有些刁民甚至趁火打劫,实在是令下官屡禁不止啊!”
张星妍嘴角微颤轻笑道:“骆县丞所言倒是有些意思啊,眼前这男子可是知晓钦差大人在此,再大的胆子也不可能劫杀朝廷命官,这不就无异于自投罗网吗?”
“这。。。。。。”
那骆达民登时哑口无言,朱常浩突然眼角一怔,右掌拇指猛然一弹,混战里那名男子倏然目露骇光。
嘭!
一颗神秘弹丸瞬间击中即将割喉的刀刃,令男子倒吸一口凉气,望向摇扇自怡的朱常浩,他惊骇的眸子掠过一丝感激之色。
“一群废物!还不快快将他力擒!”
田义凝重的面色忽然漾起一抹威严“骆大人无需这般着急,咱家倒想听听他,为何如此奋不顾身地相见咱家!”
“田公公,下官以为此刁民蛮横无理,万一上前伤着您老人家可如何是好?这刁民之言不听也罢!”骆达民恭顺的眸光陡然狠厉喝道:“趁田公公还未动怒,还不快快动手!”
“放肆!”
朱靖凯剑眉紧蹙,凌冽的寒眸直视的骆达民浑身发抖“田公公乃是父皇亲派的督查命官,何来你在此大呼小叫,逆旨而行?”
沉寂已久的吴巡抚却是笑呵呵道:“惠王可是言重了,骆县丞也是为了田公公的安危着想嘛,若公公要提审此刁民,先将此人押至大牢择日审讯也未不可啊!”
不待田义紧眉,张星妍眸光微颤,只见那男子赫然飞跃人肉高墙宛若大鹏展翅般窜入大雄宝殿。(。)
160章 惩治贪官 匪夷所思()
咚!
一抹凌空飞影倏然落地,张星妍细细一瞧,面前的男人浓眉大眼,鼻梁高挺,魁梧的身板散发着浑厚的戾气,着实令骆县丞眼角连连抽搐。
“一群饭桶!连一个小小刁民都没法制服!本官白养你们了!”
骆达民气急败坏地瞪着一脸懵逼的刀锋官兵们,旋即又冲眼前的男人喝道:“你是何人?不知道今日乃钦差大人视察之日吗?冲撞了钦差大人你可知罪?”
“哼!”
那男子看着骆达民愤恨地不屑道:“狗官!我就是知道钦差大人在此,才来揭发你的罪行!”
“哦?这到底怎么一回事?”
田义的眉头愈发紧蹙,甚是疑惑面前男子为何这般嫉恶如仇。
“田大人!休得听这穷乡恶民胡说八道啊!”
张星妍眼瞅着骆达民咬牙切齿的焦急状态,不紧不慢都幽幽道:“骆县丞还没有听此人说些什么,为何如此焦急万分?骆县丞可是在怕些什么?”
“这,这,本官行的端坐得正,为何会怕这等忤逆刁民。”骆达民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地瞄向那男子眸光警告道:“你可莫要在钦差大人面前胡言乱语,否则本官可要依法诛你九族!”
骆达民此言显然激怒了那那男子,只见男子愤恨甩袖喝道:“孬种狗官若不是你罔顾灾民!我洪承畴的老爹也不会被我救出来后,因为没法安置一命归西!”
“简直是岂有此理!”骆达民紧攥双拳喝道:“你们还杵在那里干什么!快快将这刁民割喉!以免扰了钦差大人的耳根子。”
嚯!
数道寒光直逼洪承畴脖颈勃起的青筋。
张星妍明眸微颤,她分明瞧见官兵欲要砍伐的利刃霍然被田义一阵袖风抛出两米开外,心里不禁暗暗称赞田义果然不愧上官皇后身边的得力保镖,可谓与郑贵妃身边的高淮有的一拼。
“咱家倒觉得此人越发有趣!”
田义微蹙剑眉弹了弹袖口瞥向骆县丞幽幽道:“既然骆县丞如此关怀咱家,那就先让咱家审审此人。”
不待骆达民豆大汗珠落地,那洪承畴扑通跪地抱拳激动道:“钦差大人有所不知!骆达民狗官身为县丞罔顾地震灾情,不对灾民施以援救,甚至将朝廷各项救济灾粮中饱私囊,导致乡亲以草根树皮为食”
“骆县丞,你可有何辩解之词?”
田义坚冰般的面孔顿时布满怒色,仿佛即将火山爆发,却也压着燥火不紧不慢地反问道。
扑通一声,骆县丞泪流满面哭丧道:“哎呀呀,钦差大人冤枉啊!下官兢兢业业哪会如刁民所说这般心狠手辣,大人明鉴呐!”
“田公公,骆县丞所说不也无道理,本官这几日来到这儿,发现此地灾民被骆县丞安置的妥妥当当,怎会如眼前这位小哥所说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