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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小舟重新回顾状态,听戴天岐嘟囔了一句,“谁被压了啊。”
“你可以提前酝酿状态,看着对手找情境,这样开机后就会比较顺利,我们能尽快拍完。”许小舟顿了顿,其实他想说这段戏见贤的感情不好诠释,入戏一次被打断很烦,但是于礼貌而言,他不能直白地说,只能委婉地给出建议。
然而戴天岐却明显地有些不耐烦,“见贤这个角色真是了不起,一半的对手戏都是跟锋哥拍的,也怪不得你进步快。”
许小舟一愣,陈景锋不知道从哪跑了出来,沉声道:“小舟。”
“啊?”许小舟茫然回头。
男人皱了皱眉,“专心拍戏,做什么善事?”
“哦。”
他竟然下意识想要尴尬地抬起后爪蹬蹬肚皮,脚都要离地了,肢体的差异突然让他反应过来,这是人不是猫,只好哭笑不得地临时改姿势活动了一下脚腕,转身跟摄像道:“劳烦您,再来一次。”
再来一次,许小舟静气凝神,等待场记板打响,重新回到状态。
“你这只豹子怎么又来找我絮叨,可知我此行是去杀人的?你这样冒出来,是想为我这失魂剑忌出今冬的第一丝妖族的血气么?”
戴天岐笑得很奸邪,“见贤兄,我听说你此行是为齐殿下血洗**。**人该死,但殊不知最初怂恿**子民口伐齐殿下的正是那临近的平沙,我怕见贤兄平白受劳,找错了人。”
“是吗?”许小舟收起剑来立于眼前,手上明明是一把道具木剑,然而那神情仿佛真的是在透过剑的倒影欣赏自己的脸庞。他极具猫魂地动了动脖子,鼻翼轻耸,语气高深而危险。
“你这只豹子,好像很操心我和齐殿下的事啊。”
戴天岐表情有一丝讪讪,他按照剧本的描写若无其事地往后退了一步,“这不刚好”
他还没有说完,许小舟已经一脚蹬起,瞬间飞至他眼前。他的眼底似乎有一瞬的震颤,许小舟第一次拍戏,这才一个来月的功夫,对威亚的驾控已经超乎寻常的好,那一起跳的轻盈和潇洒令人震撼。那张高深莫测的面庞转瞬就在他眼前,戴天岐完全是下意识地跟着剧本的设定走,拿起了手中的刀。
“果然小人心虚。”许小舟鬼魅一般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少年轻轻的气息喷在他的耳朵和脸颊上,那股痒仿佛伴随着恐惧一起爬入了内心,在他的心脏上雕刻出密密麻麻的纹路。
戴天岐一身鸡皮疙瘩,然而下一秒,许小舟屈身跳起,剑影极快,少年轻盈地一跃在他身后的假石上借力,低笑道:“我见贤入魔,也不是轻易给人当刀用的!”他说罢发出一声清啸,少年感十足的声线里却埋藏了危险,许小舟纵身执剑,眼神一凝,狠狠劈下。
根据剧组的错位设置,这一剑是劈在戴天岐身边的泡沫垫子上的,离他有一段距离。然而许小舟狠劈下后落地的那一瞬间,木剑发出唰地一声,戴天岐后背的汗毛全都立了起来,他下意识扭头看着那个落地的少年。
黑衣身影凭剑单膝跪在地上,缓缓抬起头,特写镜头拉过来,深眸对着那镜头,仿佛有一瞬间的失神。
又只有一瞬间。
那个声音饱含森森的血气,却又透着一丝难掩的苍凉。
“呵,见贤入魔,不过为了那一人而已。”
“卡!!”
王毅池满意地看着监控屏,倒回到许小舟的特写瞬间,又重新看了一遍。
黑眸失神一瞬,仿佛有神性回归,可那一瞬太短促太快,转瞬漫起的嗜血魔意令人背后森森地凉。
“实在太带感了,太有感觉了。”王毅池有些词穷,他停顿了一下,正蓄力酝酿一波彩虹屁准备吹一吹自己得意的演员,结果一转头,却发现许小舟没有像平时一样跑过来跟着一起回看,而是坐在那个道具泡沫垫子上握着自己的脚,眉头紧蹙。
陈景锋在边上先跑了过去,“怎么了?”
“崴到了。”许小舟眉头皱得很紧,连着吸了两口冷气,“下来的时候没踩稳,接半跪的动作又直接挫下去,有点不大行。”
王毅池跑过来,“怎么了怎么了?”
“脚崴了。”陈景锋替他说,头也没抬,伸手轻轻地捉住少年的脚踝。袍子掀起来,即使穿着繁复的古装鞋,一捏下去那个脚腕还是很纤细。陈景锋轻轻替他活动,“这样疼吗?”
许小舟的呼吸仿佛停顿了一下,围上来的人不少,只有男人真的跪在了地上,小心翼翼地捧着他的脚。他下意识脸红,连忙低下了头,小声说,“也没有特别疼,让我去后面把鞋脱了吧。”
“成,我扶着你。”
陈景锋一句话,把本来要上来帮忙的小吴给堵了回去。群众下意识让了让,男人把许小舟的一条胳膊搭在自己脖子上,手撑住他的腰,把人搀了起来。
两人一瘸一拐地往后面走,身后的人大概是怕帮倒忙,落后两步跟着,许小舟感觉脸红劲散下去了点,一偏头,却见男人皱着眉低头看着自己的脚。
“是剧组这个鞋的问题,我早就发现了,鞋帮太高,鞋身又是软布绸面,平时文戏还好,一个威亚飞下来很容易崴脚。“男人的声音很恼火,说着说着又抬头看了许小舟一眼,有些无奈,“你崴脚就停下来啊,连着蹲挫一下不难受?”
许小舟小声解释,“左右这一镜头是要拍掉的,停下来等会搞不好上一个动作也要重新补。”
男人顿了顿,叹口气,“也是。”
赵姐从旁边小跑过来,手上拿了一瓶冰镇的矿泉水,说道:“进里面冰敷一下吧,看看严不严重。”
“好,我没事的姐。”许小舟小声说。
陈景锋没吭声,趁着赵姐回头找助理帮着拿手里别的东西,在许小舟头顶用极轻的声音说道:“哎,做人的形态也很烦啊,要是小猫的话我就直接把你抱怀里了。”
许小舟又是一阵脸红。
他突然产生一种微妙的直觉,下意识回头一看,果然,人群中一只黑白花的肉团子正一路小跑往这边飞窜,胖子的身姿无比矫健,左突右闪,超过一双又一双人类的大长腿,朝向这边飞扑而来。
许小舟停下脚步,陈景锋问道:“怎么了呃”
大胖团子噌地一下跳进了许小舟的怀里,许小舟忙不迭抬起空闲的那只手,有些慌乱地接住这坨肉。
“咪——!”小猫眼神焦急,两只前爪在许小舟胸口发起了一波鬼畜疯刨。
许小舟有点不好意思,“我没什么事,崴了一下脚,就像别人踩了一脚你的尾巴似的。”
小猫听得一愣,许小舟立刻反应过来,可能没人敢踩它尾巴,于是改口,“就跟你走路被石子绊了一下似的。”
小猫狐疑地喵了两声,从许小舟怀里扑腾一声跳了下去,蹭着他的裤腿。
王毅池从身后过来,“好家伙,这猫太护主了,你还好吧?严不严重?”
许小舟是真的没想到搞得这么声势浩大,连连摆手,“我真没事导演,你们继续拍下一个镜头,我进去脱了鞋检查一下。”
“那你注意点啊。”
“知道的。”
许小舟脚腕上的伤倒是不重,就是红肿可能需要休息个两三天才能退下去。所幸他接下来的戏份剩的不多,王毅池照顾人,直接帮他往后挪了几天。
许小舟被经纪人掺回床上去休息,午饭叫了外卖,男人在剧组拍戏也不消停,一条接一条地短信轰炸,时间间隔许小舟估摸着就是拍完一条戏的时间。
——好点没?
——好点啦。
——还疼吗?
——不怎么疼了。
——你轻轻活动活动。
——好的
——轻点啊,别太用力
——知道的
——冰敷了吗?
——在敷
——刚才忘了问,你有白药吧?
许小舟终于忍无可忍,回了一条长的——“前辈,我手指也有点挫伤,发短信不大利索,晚上再说吧。”
那边沉默了很久,过了一会,男人发来一条叹息。
——哎,我觉得你跟丧丧学坏了,没有以前软了。
许小舟无言以对。其实他只是怕陈景锋太频繁发短信被别人看见。剧组人多眼杂的,实在是有点心虚,虽然他跟男人还真的暂时没什么。
他幽幽叹了口气,在床上刚刚躺好,手机放在肚子上又“滋——”地震动了一下。
依旧是男人的消息。
——忘了说,丧丧好像去找你了,拦不住。这家伙被我拽回来一次,我对个镜头的功夫又跑了,还把小吴给挠了。
“”
——也不知道谁教的,这小猫现在可贼了,挠人就往屁股上挠,小吴上了趟厕所回来跟我说全是血道子,又不能给人看,可惨了。他以后再也不敢穿休闲大裤衩了。
“”
许小舟默默地回了句——“这小肥猫,跟谁学的,这么坏”,然后立刻心虚地把手机关闭震动,丢进枕头底下盖了起来。
本以为以小猫的脚程,从剧组跑过来也就五六分钟的事,然而许小舟坐在床上等了二十来分钟也没等到小猫挠门的声音。他有点着急了,心想着不会是蹭不到电梯夹到哪里了吧,眼皮跳个不停,一颗心惴惴不安,也顾不上脚疼,一瘸一拐地就要出门去找。
然而许小舟才刚刚打开房门,就听拐角处电梯“叮——”地一声,他停下脚步,某猫出现在走廊尽头。
嘴里还叼着一只蛋挞。
许小舟简直震惊,等到猫讨好似的把蛋挞放在他脚边,还蹭了蹭他受伤的脚腕,许小舟才反应过来。他蹲下把蛋挞拿在手里,蛋挞一边有两个小猫尖尖的牙印,小猫打了个哈欠,伸出舌头舔掉了小尖牙上沾着的蛋挞芯。
许小舟震惊,“给我的?”
小猫点头,爪子抬起来在蛋挞底座上轻轻拍了拍,炯炯有神地看着许小舟。
吃吧,吃了爪子就好了。
许小舟哭笑不得,又有点感动,“你不会是跑到酒店厨房偷的吧?”
点头。
“你知道厨房在哪?”
点头。
邪门了,许小舟自己都不知道厨房在哪。
他仿佛一下子有点明白了,每天梦里那小家伙源源不断的小鱼干是从哪里来的。闯荡江湖实在不易,小小年纪就要学会各种偷吃技能。
“喵——”小猫有些着急地绕着他扬尾巴,他费力地蹲下摸了摸猫头,“吃吃吃,谢谢啦。”
“喵——”
许小舟没介意那两个猫牙印,捏着蛋挞托把蛋挞整个倒进了嘴里,腮帮子塞得鼓鼓的用力地嚼。蛋挞酥皮碎屑掉下来一些落在了衣服上,小猫一下子窜上来,伸出舌头把屑舔了。
很神奇的是,这天晚上互穿没有发生,陈景锋下班后来房间里探望病号,对着深夜十点依旧人型的许小舟表示惊奇,丧丧就蜷在许小舟的枕头旁边,精神抖擞地瞪着男人。
陈景锋很自觉,举双手投降,“好好好,我不抱你走。”
“喵——”
男人带了一沓一次性冰敷的贴,还有不少零食点心,都给许小舟留在了床头。他在房间里转了一圈,走之前还烧了一壶开水,也放在了床头柜上。
“好好养伤,听到没?”
许小舟点头。
男人又转向小猫,“你也是,魂伤也要好好养,听到没?”
小猫百无聊赖地打了个哈欠,没听到。
男人没指望这只猫能对他乖,又唠唠叨叨了一通才走人。许小舟等他人走了,伸手关掉了床头灯的开关,看着丧丧。
黑暗之中,丧丧的眼睛很亮,许小舟和它对视了一会,突然感觉有些奇妙。
他猛地回过头来,闭了闭眼,再睁开。
这个屋子里虽然黑,然而一切家具的轮廓都很清晰,比之前他夜间视物要清晰很多。
他有些震惊,太久没在这具身体里度过夜晚,他很难说清这种变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他下意识拿起手机,然而小猫却伸出爪子,捂住了手机屏幕。
不让玩?
“喵——”
“好吧好吧,怕了你们一大一小。”许小舟叹口气,把手机重新塞回枕头底下,掀开被子,“今晚我抱你睡,行吗?”
“喵——”
小猫乖巧地蜷进了怀里。
许小舟埋下头闭上眼睛,鼻息间是丧丧的气味,有股小奶猫的奶气,呼起气来还热乎乎潮乎乎的。
这天晚上,许小舟又做梦了。与平时没什么不同,他跟在小奶猫的后面忧心忡忡地陪吃陪玩,然而这一次,小奶猫来到了河边。丧丧在梦里很忧愁,表示你不是怕水吗,来什么河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