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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小舟心里堵,低声道:“没事,就是那根弦绷紧太久,一下子松下来,感觉特别累。”
“这样啊。”对方叹了口气,“也是,我听景锋说你最近特别刻苦,回去好好休息吧。”
“嗯。”
回去的路上,许小舟瘫在后座看着车窗外倒退的建筑物。
“汤汤。”他开口,嗓音有点哑。
“怎么了?”
“不好意思,慢一点开吧,我有点晕。”
随着他话音落,车速立刻慢了下来,经纪人先生透过后视镜看了他一眼,带着些忧愁说道:“你要不跟白导请请假,休息两天吧。前一阵你的动作戏也太密了,体力透支也是一方面原因吧。“
许小舟从喉咙眼里滚出一个嗯字,闭上眼睛,只觉得身体的难受突然有点超过了忍耐程度。一波一波的眩晕,整个人像是被抽空了一样没有力气,他抬起手摸了下自己脑门,手心也烫脑门也烫,互相伤害。
他恍惚间好像又做回了很久没做过的那个梦,跟在幼小的丧丧屁股后头收拾烂摊子加日常操心。猫母子刚刚一起颠进一个小巷子,丧丧突然扭过头,喵了两声,问道:“妈,为什么去年被我欺负的那只肥猫长大了那么多,我还是不长个?”
许小舟一愣,他在那一瞬间突然意识到这是梦,他不是猫妈,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还有我平时喜欢打的猫怎么渐渐地都死了啊,它们寿命是不是很短?不会是被我打死的吧?”
许小舟又噎住,无法回答这个问题。他沉默了很久,试探地,“你记得你陪妈妈多少年了吗?”
小奶猫闻言头歪到了一边,像是在思考很复杂的问题,许小舟紧张地等着答案,然而突然,小猫严肃地朝他走了过来,抬起爪子,照着他的脸就是一耳光。
啪一声。
如此大逆不道的行为深深地把他震住了,他瞪大着猫眼,看着丧丧朝自己一巴掌接一巴掌地扇,猫脸很快就疼得不行,他终于压不住心里的火,用力一吼。
——少年在床上猛地坐了起来。
刚才尽心尽责想要拍醒他的丧丧差点闪了腰,很不高兴地喵喵喵嘟囔了几声。许小舟大口喘着粗气,这才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宿舍,坐在熟悉的大床上。
他猛地回头看着丧丧,“我怎么回来了?”
“喵——喵——嗷——”
某人的跟班送你回来的,你发烧了,没良心的某人两个多小时了都没过来看你。
许小舟仿佛这才感受到几乎要炸裂的头痛,忍不住揉了揉太阳穴。丧丧依旧在他旁边叽里咕噜个没完。
“喵——吭——呼——”
早就告诉你了,那家伙是不能托付终生的。还有啊
“打住——”他一个头十个大地打断了某猫的喋喋不休,顿了顿,轻声问道:“丧丧,我有几个问题要问你。”
“咪——”说呗。
许小舟咽了口吐沫,缓缓问道:“你们灵猫一族,是不是可以活很久很久?正常猫一生的时间,在你们这里是不是连一岁龄都很难算上?”
小猫翻了个白肚皮给他看,吭了两声——答对咯,怎么样,我们厉害吧?
“厉害厉害”心里的猜想得到证实,许小舟又问道:“那你跟你妈妈有多久没有见过了?”
刚还在得意洋洋地舔爪子的小猫僵住了。
“七年前我好像见过她,你”许小舟犹豫了一下,还是轻声把心底许久的困惑问了出来,“你说过,你清楚地知道我不是你真正的妈妈,那你知不知道她现在的下落?”
他话音刚落,视线中一团黑白色的东西一跃而起,电光石火间,胸口火辣辣地一痛,丧丧跳到他胸前,利爪挠破了衣服,他的身上也顿时多了几个血道子。小猫冲他凶狠地眦牙,猫眼圆瞪,那份冷酷痛恨他从未见过,甚至是对讨厌的人,他也从未见丧丧这样过。
下一秒,小猫突然松了手,很无力地扑通一声掉回床上,又有气无力地站起来,从床上跳了下去,直勾勾地往猫厕所走。许小舟心里大忡,在背后叫道:“丧丧——”
猫停住了脚步,回头看他。
清澈的眼睛里哀伤浓郁,似有泪光隐忍。
许小舟声音柔和,“你妈妈把灵猫的魂泽给了我,我会替她一直照顾你陪着你的。”
“喵——”
对不起哦。
许小舟拉开被子,踩着和小猫同样有气无力的步子下地,把手机放在了小猫面前的地板上。
“虽然照片里狼狈了一点,但是也许这张照片对你很重要吧。”
某猫低下头,对着屏幕愣住了。
猫的身子抖得很厉害。
“你妈妈跟你一样有脾气,跟人家打架输了也不低头,下雨也不肯躲起来。”
小猫没吭声,它叼起手机快步颠进了厕所,刚刚钻进去,许小舟就听到里面一阵疯狂的扒沙声。他不用看也知道这个手机是要不回来了,但他也没想着要回来,只说道:“可能需要充电,你可以随时找我。”
“喵——”知道了,我是乡下来的猫吗。
许小舟笑了笑,他知道这小家伙短时间内是不会从厕所里出来了,便也慢吞吞回到床上。头重到颈椎几乎无法支撑,他撑起最后的力气,把自己的被子扯上。
虽然身上难受,但他心里却仿佛有一块堵了很久的大石头彻底放下了。
陈景锋的朋友说过,他的身上渐渐出现了灵猫的魂泽。这魂泽应该就是那短短一面丧丧妈妈在他身上种下的。大概是受了天谴急需另一个身体休养生息,也大概是它知道自己将死不想这缕微弱的魂泽就此湮灭,具体原因未可知,但当年那最后一丝猫神之魂,应该就是他如今灵猫魂泽的来源。
失去了魂泽的灵猫必然重新遵循猫族生老必死的时间,它知道自己要死,感恩最终对她抱有善意的人类。alan所说的那猫想要在他身上留下的东西,也许什么都不是,只是这段注定和自己相识,揭晓这一切秘密的缘分。
只有一件事许小舟搞不太清,那就是这几年他的霉运从何而来。但他也不愿意去深想了,也许是灵猫的魂泽在人身上很难迅速融合,做个器官移植不还有排异反应吗,他就当是为了遇见丧丧提前积德了。
不管这猫是凶是吉,能不能杀人,为什么一直要霸占他半天的身体,他都不想再去追究。他要替那只母猫照顾好丧丧。
许小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这一病明明应该是心病的成分更大,可他却当真高烧不退了好几天。白奇岩就算再铁面无情也没法让一个道都走不动的人去吊威亚,只能暂时把他的镜头往后移了。陈景锋每天虽然一下戏就来照顾,但白天里却无暇分身,帮许小舟出去叼盒饭、找人倒开水的,反而是丧丧。
生病的第五天,他精神头已经好了不少,坐在床上吃了药,对某只叼着香蕉来投喂的猫笑道:“养儿防老。”
小猫呸地一口把香蕉吐在他被子上,喵喵咪咪地骂了好几句。
你个菜鸡,出一趟远门也能病死。
你死了就没人给我铲屎了。
许小舟笑得喘不过气来,笑过了又有些无语,“给你手机是让你纪念一下自己妈妈的,你少上网,人类的网络词汇不要碰。”
“喵——”要你管啊。
许小舟无奈叹气。
大概是见小猫心情渐渐好了起来,他也轻松了不少,吃了午饭就出去遛弯。好几天没出门晒太阳,丧丧也跟着出来了,蹭着他的脚跟着一起慢慢溜达,像个护花使者。
许小舟想着去录制棚看看大家,旷工好几天实在有点不好意思。然而刚刚走近录制棚,就听里面一阵欢呼声。
道具组的小哥拿着好几把剑出来,也是一脸兴冲冲,许小舟拦住他问道:“什么好事?”
“诶,小舟?你病好啦?王监制小女儿今儿百天,他刚才带了王太太包的饺子,要给大家沾沾喜气。”
许小舟闻言惊呆,“那得包多少啊?”
“特别多,多得吓人,闻着特香,比盒饭强多了。”
“哎,我不跟你说了,我把东西放一下回来吃饺子,那什么,你别干愣着啊,你也进去吃饺子。”
许小舟哭笑不得,他刚吃完饭。
“喵——”我也想吃。
“你不行吧,饺子馅对你来说太咸了。”
“喵——”灵猫不掉毛的。
“真的假的——”许小舟狐疑地看了一眼某胖子,得到信誓旦旦的眼神后才勉强点了个头,“那好吧。”
他其实有点不好意思,生病消失好几天,剧组里刚一发点好吃的他倒是出现了,人来了还带着猫,真的是一点好事都不落下。
许小舟硬着头皮往里面走,白奇岩眼尖,人堆里一眼就看见了他,“小舟怎么来了?”
许小舟尴尬笑,“病呃,好了,可以开工了。”
白奇岩大手一挥,“再歇两天吧,看你走路都打飘。正好,过来吃饺子。”
陈景锋在不远处走过来,低声关切道:“好点了吗?”
“退烧了,别担心。”
男人嗯了一声,许小舟又对大家摆手道:“我吃过饭了的,给丧丧要一个饺子尝尝就行,不用给我留。”
王监制刚好从外面进来,笑道:“好歹吃一个,沾沾喜气。”
许小舟不好再推脱,只好去拿了两个饺子,一个递给了丧丧,小猫就着他的手吃得很香。他等猫吃完了,才拿起筷子咬了一口自己的饺子。
饺子皮破了个口,然而触碰到牙齿的触感却不对,他有些惊讶地拿到眼前看着里面的馅。
根本不是小猫刚才吃得香的白菜和猪肉,反而是一坨黏糊糊的东西,很有份量。他下意识舔了下嘴唇,馅料绵丝丝的,还很香。
不远处的王监制突然说道:“小舟是不是吃到了肉松的?”
“啊?”许小舟愣了一下,“好像是哦。”
他低头咬了一口,还真是。
“你运气太好了,五百个饺子里就包了这一个什锦肉松的,我本来还怕福气饺混在剩下的里,没人吃得到呢。”
许小舟愣住了。五百分之一、一发即中的幸运,他还从来没有拥有过。
白奇岩笑道:“吃了福气饺病就好了,好了赶紧溜回来干活。”
许小舟连忙答应了两声,把饺子囫囵吞了。其实他感冒还没利索,吃到的甜味都很淡,只能感觉到油脂的香。
回去的路上,许小舟低头问丧丧,“你说我怎么突然交了好运?”
小猫喵了几声,许小舟听懂了它的意思。
因为我妈宠幸了你。
还带着病气的少年气得抬手作势要打它,“让你少上网,你给我过来——”
小猫冷笑一声,刺溜一下钻进了宿舍楼里,过了一会猫头又从门口探回来,不耐烦地叫了几声。
——快点,病号。
“”
许小舟觉得自己一个无条件崇尚科学和唯物主义的人最近越来越迷信了,就连什么劳什子福气饺他都信了邪。不信也不行,因为他第二天一觉醒来,竟然感觉自己几乎全好了。早饭吃了前几天双倍的量,吃完后生龙活虎,恨不得出去跑两圈。
只是他病的是时候,好的也是时候,刚好又赶上单休日。陈景锋一大早上被他敲开门,听他兴致勃勃地说道:“我觉得我现在就可以直接上威亚。”
“哦。”男人眼下挂着两个明晃晃的黑眼圈,走回床边发出诚恳的邀请,“那要来一起睡一觉吗?”
许小舟一看床都觉得浑身疼,他往后退了两步,“不了。那你接着睡吧,等你醒了我再找你。”
陈景锋单休前被导演使到了凌晨四点钟,刚睡着三个小时,正困到人鬼不分,一声都没吭就直接原地昏了过去。许小舟轻手轻脚地给他推上门,一个人站在单休日清晨宿舍楼里空荡荡的走廊,倍感孤独。
他正百无聊赖地往回走,兜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自从把有猫妈照片的手机给了丧丧,他就不得不用上了这个临时应急的小手机,通讯录什么的都还没来得及设置,就连陈景锋打过来都是一串数字。
但是屏幕上这串数字,许小舟却觉得莫名熟悉。他把尾号反复看了几遍,心里闪过一个人名。
少年眸中严肃下来,他盯着手机盯了一会,终于还是在快要自动挂断前接了起来。
“喂,有什么事吗?”
电话另一头的人是戴天岐。当初许小舟在暴躁舞台录制前编导给他看了一眼参赛选手的资料,就是那一瞥,他记住了戴天岐电话的尾号,因为是5566,所以很好记。
戴天岐被问愣了一秒,迟疑了下,还是很好脾气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