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陆缄挨着她坐下,拿起她的手指细看,指尖上淡淡两个红印子,烫得并不厉害,便取了一旁常年备着的鹅油替她涂上,问:“毅郎呢?”
他的指尖微凉,温柔细腻地在她手上来回移动,就像是三伏天里摸到了一块沁人的玉,并不是冰的极寒刺激,而是恰到好处舒爽。林谨容舒服地微眯了眼,专注地看着陆缄专注的神情,下垂颤动的睫毛,突然就有种冲动,想在他的睫毛上亲一口,到底是忍住了,情不自禁压低了声音回道:“早前去给他祖母请安,他耍宝逗得他祖母大笑,便留他在那里玩,午睡也要留在那边,说是让我们晚上一起去吃饭。”
毅郎如今还差2个月就满两周岁,正是最好玩的时候,说话奶声奶气,怪腔怪调,长得又好看,又皮又精,惯会看脸色,林玉珍爱极,常常留了在那边玩,祖孙俩相处极愉快。这样的场景林谨容也是很乐意见到的,说起来就颇有几分轻松愉快:“还是要处的日子久了才有感情。”想那时,林玉珍与毅郎未曾见面,又无相处之情,更无骨肉之情,林玉珍眼里就只看到毅郎的重要性,哪里会如现在这样的心疼珍惜。
那也要看是什么人。陆缄不置可否地一扯唇角,将帕子细细擦了手,道:“太宠溺了些,不是好事。”
有些隔阂看法一旦形成就很难消除,林谨容并不与他多言,只微微一笑:“不要担心,他祖父严厉着呢。”她之于林玉珍,正如陆缄之于陆建新,正是平衡得很。
陆缄果然不再说这话,淡淡一笑,将她的手放在他膝盖上,舍不得还回去,林谨容就拿起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蹭了蹭。陆缄抬眸看着她,与她双目相视,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想看到的东西——二人日日相见不相亲,反倒越发渴望对方。有时候一个不经意的眼神,一个无意间的动作,都会令得双方惆怅不已。
此时外间雪大,四下里静寂一片,几个丫头也并不见影踪,陆缄突然道:“既无人打扰,那你可以与我说你这些日子都在想什么了罢?若是为了五弟之事,你我虽自是都伤心的,但也当不得这么久。究竟所为何事?”
他的眼睛既黑且深,一脸的探究。他自来都是极其敏感的,自己这些日子来的不乐郁闷只怕都落在他眼里,若是不找个说辞说与他听,不知他又要往什么地方想。林谨容盯着陆缄的眼睛看了片刻,微微一笑:“我是在想,去年年成不好,今年青黄不接之时只怕要闹饥荒。又在想,我舅舅的病也不知好些了么?当年我们娘几个全靠着他护佑,我曾说,不知将来何以为报?他骂我是傻子,还说将来我若是牵挂他,记得经常去看看他也就够了。可如今他病着,我休要说伺候他,连看也不能去看,心里不好受。”
陆缄沉默片刻,道:“舅舅是个难得的忠厚人。我又何尝不记他的情?你既想去探病,我来设法就是了。我只当你嫌我在这家里留的时日太长了,令得你闷了。”
陆家孙子辈的早已服满,陆绍早已前往太明府打理铺子里的生意,陆缮则往书院读书去了,陆缄感念着陆老太爷待他不一样的恩情,执着承重孙的礼,势必要守满这三年的重孝。这样的心情,林谨容也是极理解他的。不过是想找个借口,转移他的注意力,也是为将来的清州之行埋伏笔,当下便道:“我怎会这般不知事,为了这事怪你?这般天气,他病得也不太久,恐怕不容易得以成行。”
陆缄道:“说的什么话,探病是要人病得久了才好去看的么?你我若是想要去,多半是能成的,但只是毅郎恐怕得留在家里,父母亲不会同意他跟了我们去的。”
“我不放心毅郎独自留在家里。”林谨容便露出左右为难的神色来。她打的主意是等到气候温暖稳定之后再带了毅郎一同前去,哪里又是这大雪纷飞,乍暖还寒的时候?
陆缄皱眉道:“那怎么办呢?我跑一趟?”
林谨容忙按住了他:“再等等吧,也不急在这一时,这种天气我又如何放心得下你独行?”
“那就再等等,雪停了先使个人去探病,等天气好些再待我设法成行。”陆缄温柔一笑,将她的手放在唇边轻轻一吻:“咱们烤栗子吃吧。”
林谨容依言在一旁的匣子里捧出一把栗子放在陆缄面前,陆缄拿了锋利的小刀熟练地将栗子切开一条小口,再递给林谨容,林谨容把栗子放在滚烫的炭盆边烤着,拿了火箸细心地翻动着,状似不经意地道:“我曾听人言,平时不病的人一旦病了就会很厉害,三叔父年纪大了,又是这样的天气,虽只是寻常风寒,还该仔细,寻个好大夫仔细调调吧。”
陆缄顺从地“嗯”了一声。
——*——*——
嗯,更新晚了。不是故意滴,我是发现自己前段时间太累了,打鸡血的时候一旦过去,后遗症就比较严重。非常想赶紧完结,但不能烂尾,我会尽力完满收局。
谢谢大家的打赏和粉红、正版订阅及推荐票、留言神马的。今天会有加更。
第一卷:风起平洲 第423章 教养
收费章节(12点)
第423章 教养
皑皑白雪里,一枝红梅迎雪峭立。
陆建新持了一杯热乎乎的白茅根汤端坐在窗前,目光从怒放的红梅枝头滑向帘外迎雪而来的陆缄与林谨容二人。那二人共用一把伞,陆缄往前头半步,意态闲适,林谨容退后半步,姿容娴雅,行动举止间默契协调无比。
真是青春年少,陆建新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困难地动了动因为痛风而十分不舒服的下肢,再想想那件事,就颇有些心浮气躁。身后传来林玉珍和毅郎的笑闹声,他回头去看,但见林玉珍跪坐在榻上,小小的毅郎端坐在她对面,祖孙二人正在玩翻绳。
豆儿侧着半个身子坐在毅郎身边,含着笑耐心教他怎么解,毅郎到底年幼,哪里懂得这个,三两下就不耐烦了,伸出两只胖爪子三把两把就将林玉珍绷起来的线绳扯成一团糟,然后伸着手要糖吃。
林玉珍自是不给:“成天想着吃糖,那不行。”
毅郎就将头往她怀里蹭。蹭了几下,林玉珍不敌,只得道:“只给半粒。”
陆建新微微皱了眉头:“太宠溺过分了些哪里有教男孩子玩翻绳的?更不要说是总记着吃糖。不许给”
毅郎听得他声气不好,也不哭闹,只将小小的身子贴在林玉珍怀里,侧过头来偷偷打量他的神色,眼睛忽闪忽闪的,看着又慧黠又可爱。
陆建新看到毅郎这模样还是喜欢的,却仍然板了脸沉声道:“不小了,算虚岁已是三岁,一有事儿就往女人怀里躲,像什么样子?我想早点给他开蒙,你别误了我的大事。”
毅郎虽不懂他在说些什么,却也知道祖父是不喜欢自己这样,眼里流露出几分惧意来,越发贴紧了林玉珍。
“我误了你的大事?”林玉珍不满之极:“都说是抱孙不抱子,你倒好,孙子这么小你也要管着,你待要如何?开蒙?他拿得动笔么?”
陆建新慢吞吞地道:“我没说现在。我是告诉太太,男孩子不能这样教养”
林玉珍看看一旁伺立着的荷姨娘等人,虽知道他心烦,却也不由恼了:“莫名其妙。”
小星和阿柔立刻垂了头装自己是空气,荷姨娘则笑道:“老爷和太太都少说两句吧,总归都是为了孙少爷好。”
干卿底事?林玉珍鄙夷地看了她一眼,不屑地侧开头,偏递过一颗糖给毅郎:“乖孙儿,祖母给你的。”
陆建新道:“不许吃”
毅郎捏住那粒糖,左看看,右看看,突地将糖往陆建新面前递过去,奶声奶气地道:“祖父吃。”
陆建新一怔,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淡淡地道:“我不吃。”
毅郎倒也不敢把那糖往口里塞,只回过头眼巴巴地看着林玉珍,一张小脸上满是被人欺负了的可怜,见林玉珍也板着脸,便露出几分无措害怕来。林玉珍被他看得心软,脸上紧绷着的神情由来就松了,轻轻抚抚他的背,声音也软了:“看吧,他虽年幼,却也不是什么都不懂,先就给你吃了。”
荷姨娘不失时机地吹捧道:“孙少爷真是冰雪聪明,至纯至孝,将来必成大器”
陆建新也忍不住翘了唇角:“人小鬼大,心眼贼多,也不知道像谁”一边说,一边瞟了帘外一眼。
林谨容与陆缄在帘外听了个尾巴,虽不知具体因由,却也晓得陆建新这是在管教毅郎,人小鬼大,心眼贼多,说的也是林谨容。林谨容同陆缄对了个眼色,垂着头立在帘外等候丫头通禀。
陆建新将手里的汤盏一收,沉声道:“都进来吧。”
林谨容与陆缄才一进去,毅郎就激动起来,在林玉珍怀里挣了挣,脆脆地喊了一声:“爹,娘。”眼看着陆建新眉头一皱,便又规规矩矩地坐好了,从眼角偷看陆建新的脸色。
陆建新待陆缄夫妻二人给他和林玉珍行过礼了,方板着脸教训道:“我不想多说你们,但这孩子不小了,不能总宠着,该教了。”
陆缄束手而立,规规矩矩地应了一声:“是。”
林谨容垂着眼,也应了一声,心里却是浑不在意,只觉得陆建新对一个两岁不到的小儿也太过装模作样,苛刻了些。
陆建新见他二人态度良好,也就按下此事,道:“坐吧。”
于是陆缄在陆建新下手坐了,林谨容则往林玉珍那边去,轻声问朝她怀里扑的毅郎:“毅郎有没有淘气?有没有听祖父母的话?”
毅郎怯怯地看了陆建新一眼,将手掌打开,贼兮兮地把掌心里的糖给林谨容看。林谨容就大致知道了刚才的事情,便替他将糖拿帕子包了,笑道:“要吃饭了,改个时候再吃如何?”
她虽宠爱毅郎,却从来说一不二,久而久之,毅郎也晓得她这里是不能讨价还价的。虽则不舍之极,却不敢造次,恋恋不舍地看着豆儿将糖收了,安安静静地伏在林谨容怀里听大人说话。
陆建新问陆缄:“听说你早前去看了你三叔父,他可好些了?我本想去看他,但我痛风痛得厉害,走不动。”
陆缄忙道:“回父亲的话,三叔父只是外感风寒,他让我替他向父亲问候,请父亲好生将养。”
陆建新在这方面自来做得比林玉珍大方,闻言点了点头,认真吩咐陆缄:“你小六弟不在家,你三婶娘一个妇道人家多有不便之处,你可多去看看,休要怠慢了。虽是小病,却也要认真调理才是。”
陆缄脸上露出几分感激来:“父亲说得是。儿子前些日子托人打听了几个治痛风的偏方,已然着人去弄了。等弄好后父亲可以试试,也许可以缓解得这痛楚。”
陆建新要的就是这态度,却也不露出任何特殊的表情来,只淡淡地点了点头,转而问林谨容:“听说你舅舅也病了?”
林谨容忙起身答道:“是。”
陆建新就道:“使人备一份厚礼去瞧,千万莫失了礼。”也就仅止于此罢了,林谨容和陆缄都识相地没有再多提其他话题。
天黑下来,荷姨娘利索地领着丫头们把四下里的灯掌起来,又换了炭盆,问林玉珍:“太太,可要摆饭了么?”
林玉珍矜持地点点头。林谨容忙把毅郎交给豆儿,起身洗手摆饭,伺候他几个吃饭。折腾许久,好容易收拾干净了,陆建新也不放人走,留了陆缄说话。
林谨容见毅郎昏昏欲睡,生怕稍后他睡着了又出门被风吹着受了凉,便禀明了林玉珍,先行带了毅郎回去。
半个多时辰后陆缄才踩着雪回来,接了林谨容递上的热茶捧在手里,笑道:“教导我为人处世呢。”
陆建新每做一件事,总有个冠冕堂皇的理由,然后自然而然地引着对方入彀,林谨容微微一笑,静听后话。
果然陆缄接着道:“然后问起了吴襄,问我和吴襄平日可还有来往,让我写封信去问问梅宝清船队的事情。大家都等不得了。”
梅宝清的船队是去年春天组建起来的,没有多久就安排着出了海,说是第一趟,不打算去得太远,预备当年秋天就回来的,彼时却误了归期,不见归来。陆建中也曾问过根由,那边给的答复是不要急,迟早总会回来。可这都第二年的春天了,还不见影踪,怎不叫人担心?
当初陆老太爷死的时候花了太多的钱,陆老太太又扣了一大笔预留作丧葬费,陆家家底本大不如从前丰厚。再一分家,原本拧成一股的财力就分成了三份,更是弱了不少。长房与三房好歹是以田庄为主的,投入的都是浮财,本不至于影响太大,可惜运气不好,逢了个大灾年,田地里的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