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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家以你为荣。”黄靖源缓声说道，“钟厅长，辛苦了。”
钟若曦躺在担架上还了一个军礼，俏脸冰冷：“这种话，应该对石应辉旅长及所有死难的将士讲。”
“死人听不到，只能说给活人听。”黄靖源淡淡的回答。
第821章 由来（）
李青坐在干燥的山洞里，歪头盯着已经将鞋子蹬掉，显露出一双白嫩小脚的古月。
“唉。”李青叹了口气，伸手指揉了揉太阳穴。
古月俏脸之上蓄着淡淡的不满：“你盯着我叹什么气？我让你心烦么？”
“我就是犯愁。”李青摇了摇脑袋，“该怎么样将巴古迪引出来干掉，他手下的人太多了。如同昨晚那样的机会，绝不会再有第二次。”
古月美眸轻眨：“最正确的做法，就是把他扔在这里自生自灭。你老老实实的随我回陇西，现在咱们两个了无牵挂，通过西隆军的防区不成问题。”
“我也知道继续这么坚持下去有些荒唐可笑，毕竟巴古迪已经没活路了，我还有大把时间可供挥霍。”李青蹙了蹙眉头，“可是…老纪死得那么惨，还有莫力，杨迅，你让我怎么咽得下这口气？”
古月盯着李青看了一会儿：“你要是非这么坚持，办法倒也有一个。”
“嗯？”
“等。”
李青眉梢微挑，一脸茫然：“等？等什么？”
“你已经不着急了，但巴古迪已经成了热锅上的蚂蚁。你只要在这里拖上半个月，他的阵脚也就乱了。”
李青沉吟半晌，轻轻点了点头：“你说得对，经过了瑶镇那么一档子事，巴古迪在西隆军的地位已经很尴尬。我要是一直露面不出，闹不好西隆军方都要派人来抓他了。”
“一直不露面也不好。”古月笑吟吟的说道，“你闲着没事儿出去跑一跑，折腾他们一下，能让他们瓦解得更快。”
“而且…”古月微微一顿，“你别忘了，我还在这里，所以现在已经有两个李青了。”
李青紧紧盯着古月那张俏美的脸颊，眸光忽然放亮：“好，那就耐下性子，陪巴古迪在这里玩儿一玩儿。”
两个人之间的交流暂时告一段落，过了没多一会儿，李青再度无聊起来。一只手托着下巴，眨巴眼睛，盯着古月精致的面容看个不停。
古月轻轻瞥了李青两眼，见这货一直都在盯着自己，心里忽然有点儿发毛。
“你没别的事情可做了么？老盯着我做什么！”古月美眸微瞪，没好气的轻叱道。
“的确是无事可做。”李青移开了目光，转而盯着古月白皙的小脚，眉梢扬了扬，“古月，讲讲你的事吧。”
“讲我什么事？”
“反正也是无聊，随便说说就好。”李青将手背到脑后，舒舒服服的伸了一个懒腰，“我对你，一直都算不上了解。”
古月沉吟半晌，狭长的美眸盯住李青，红唇轻启：“李青，既然你这么好奇，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好啊。”李青笑着点头。
“在西周时候，有一个皇帝，后世称之为周泯王。”
李青眉梢微微一挑：“好久远的故事啊，你天黑之前能讲完么？”
古月美眸微冷：“你到底听不听？”
“听，听。”李青连连摆手，将身体轻轻靠在石壁上，声音轻佻，面色却是一片肃然，“你说吧，我听着。”
“周泯王雄图大略，指挥兵马开拓边疆，在他称帝其间，周朝疆域一度占据整个中亚，将华夏大陆的一江二河全部囊括其中。他的统治版图，比今天的华夏帝国还要广大。可即便如此，这位帝王还是不满足，他又亲自率兵远征，东到洛川，西到柴达，都在他的浩荡之师下俯首称臣。”
古月微微顿了一下：“你知道柴达是哪里么？”
李青茫然的挠了挠头：“我只听说过周泯王，高中历史课学过，好像确实是一个挺厉害的君主，但是柴达…仅仅是听着耳熟。”
抿了抿小嘴，古月淡淡的说道：“柴达，就是古西隆，而且还包括了今天的半个陇西地区。现在华夏民间那些主战人士所宣称的西隆自古以来就是华夏领土，根源就在于此。你脚下的这一片土地，早在数千年前就被华夏人征服过。不过那个时候柴达的主要种族是客家人，后来随着民族融合，他们逐渐内迁。今天的西隆人，是一千多年前华夏大陆战乱期间，从平南一带逃难来的。再加之其后的历朝历代都要加强对西隆的控制，所以不断将华夏人种迁往这里，使他们同当地的客家人相互融合，以维持稳定。”
李青笑道：“可最后西隆还是分裂出去了，而且还挑起了数十年之久的战争。”
“自己人往往更加靠不住。”古月言语间充斥着淡淡的嘲讽之意，“华夏人在西隆逐渐壮大，甚至于将原著民都驱逐了出去。唐嘉宗迫于无奈，只得在西隆设立藩王。可藩王又经常造反，于是不得不在此之上设镇藩大将，伺候历朝历代沿袭旧制，皆设立此官职，专司制辖西隆。直至近代华夏帝国成立，才被取消。可即便如此，中央军部不还是在陇西设立军区，日夜不敢合眼，时时刻刻盯着西隆人的一举一动么。”
李青喉结滚动了一下，张了张嘴：“镇藩大将，镇藩古楼…这之间有联系？”
古月并没有回答李青的问题，反而是自顾自的继续开始讲故事：“周泯王征服了柴达，并且迎娶了当地一位擅长妖蛊之术的客族女子，传说那女子非但有倾国倾城之容颜，而且还生了一双妖媚眼，勾人心魄。这名女子在周泯王崩殂之后，被周朝皇室宗族下令枭首，但在皇权未倾之时，她可是大受周泯王宠幸。”
李青盯着古月明亮的双眸，微微犯痴：“你倒是颇像那女子转世来的…”
古月微微一怔，旋即精致的脸颊上涌起了一抹羞恼：“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讲话！”
“耳朵在听，眼睛在看。”李青说着，伸手指戳了戳自己的耳朵，随后又指了指眼睛，“后来呢？”
睨了李青一眼，古月说道：“客族女子自称有通神之能，接天河倒灌，引黄泉之水，两脉交处，以古法重塑龙筋，保帝王万寿无疆。”
李青挑了挑眉毛：“啥玩儿意？我没听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
古月微叹了一口气，无奈的嘟嚷道：“意思就是说，这女人能将天河接下来，黄泉引上去，她在两水交源的地方做法事，能让周泯王长生不老。”
李青身子僵了一下，旋即拍着地面一阵狂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咱们华夏的老祖宗还真能扯淡！你可别跟我说周泯王信了？不是吧，他真信了？”
古月点点头：“周泯王虽为大略雄主，但终究不能免俗。于是就遵照这女子的意思，动用大量人力物力，与深山之中修建了一座九层四方阁，这即是后世客家人口中的神仙楼，也是无数人花费一辈子心力苦苦寻找的镇藩古楼。”
李青直挺挺的坐起来，瞪圆了眼睛，微张着嘴，整个人傻在了那里…
上午九点二十分，古舀河东岸。
“总司令，黄靖源还有十分钟抵达。”
“嗯，都准备好了么。”
“准备好了。”
秦振宇盯着古舀河波涛翻涌的水面，耳边回荡着刚刚在电话中钟若晴忽然缓和下来的轻声软语，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
“太不容易了。”秦振宇低下头，自言自语。
上午九点二十三分，四十九军军长黄靖源的车队经过古舀河，返回陇西。
陇西军区总司令官秦振宇亲自迎接上去，挽着黄靖源的手亲切交待，跟随而来的一干国外记者紧随在他们身侧，闪光灯晃个不停，活像是一出闹剧。
随后，黄靖源的车队重新发动，悄然绕开这等热闹场面，直接开往了位于新苑的陇西第三军区医院。
“干得不错。”秦振宇坐进了车里，对随后跟进来的黄靖源说道，“我会上报军部，对你们重点嘉奖。”
沉默了一会儿，黄靖源忽然开口：“行动队一共有十个人，现在已经有四个人成功返回，邓师和文扬留在沙坪，石应辉旅长和纪文斌牺牲，李青和古月两个人仍然深陷在第三步兵师的重围之中。我路上听钟厅长说，李青还要面对巴古迪特别猎杀小组的威胁。”
“除此之外，我手下有两名团长及其所属连队深陷瑶河上游的狮子口，现在还不知到具体情况，幸存几率已经相当渺茫。”
“这些事情我会处理。”秦振宇静静的听着，忽然开口说道，“你先回大前坡镇，等待我的后续命令。”
黄靖源颇有些欲言又止，不过他最后还是什么话都没有说，敬了个军礼，转身下了车。
“去第三军区医院。”
秦振宇吩咐了一声，而后便倚靠在车窗边，盯着外面的景色怔怔出神。
士兵整整齐齐的陈列两旁，向着军车敬礼，目送总司令离开。秦振宇眨了眨眼睛，仿佛看到石应辉就站在队伍里，冲着自己咧开嘴角，开怀大笑。
“卫队旅该换旅长了，那个蒋德茂不错，从黄靖源手里要过来吧。”秦振宇淡淡的说着，抬起手揉了揉泛红的双眼。
第823章 探望（）
“我想不明白，这次中央军部究竟是什么意思。”参谋长开车缓缓驶过一个十字路口，故作漫不经心的说道，“秦总司令经营陇西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撑到第六次陇西战争结束，也算是大功一件了吧。中央军部现在搞出这一套，就不怕同地方军队闹翻？结果已经达成，有必要去深究过程嘛。”
黄靖源轻轻倚靠在车厢上，将一条腿抬起来晃了晃：“你没想明白，这里面的东西深着呢。这次中央军部的调查组下来，重点查的是一个人。”
参谋长眉梢微微一挑：“谁？”
“李青。”
“李青？”参谋长脸上浮现出了一抹淡淡的疑惑，“就是这次带队的那个年轻人？在大前坡见过几次，对他印象很深。年纪不大，本事惊人，少年英豪啊，唉，可惜了。”
黄靖源伸手揉了揉太阳穴：“李青已经失联十多天了，可他究竟死没死，谁也不清楚。以我个人来看，哼，这小子哪一天活蹦乱跳冒出头来的概率绝对在九成以上。中央军部现在很矛盾，一方面希望他死了，另一方面又希望他还活着。”
“这话怎么说？”
黄靖源轻轻叹了口气：“能力太强，令人生畏。这就好像是那些训蛇人，都渴望找到最毒的那一条蛇，可要是一着不慎被反咬一口，又足以致命。现在的中央军部，就陷在了这种左右为难的纠结之中。”
参谋长打方向盘将车子拐了个弯儿，禁不住蹙了蹙眉头：“我还是没听明白。”
“你想啊。”黄靖源伸出了一根手指，“上一次钟若曦带领特别行动组刺杀阿拉萨，倚仗的是什么？天时，地利，人和，全占齐了。那个时候阿拉萨距离古舀河才一百五十多公里远，陇西军掌握了充足的情报，所以刺杀阿拉萨成功率很高。而且最为关键的一点，钟若曦是自己人，她那一次行动调动的人，也全部都是自己人。”
黄靖源一摊手：“同那一次相比，这次呢？”
“你要是这么说…”参谋长脸色微微一变，“这次的深井计划连我都觉得太不可思议了，这群人的手段实在是太厉害，居然能一直潜到第三集团军瑶镇的总指挥所去，将所有军方高层全端了。论天时，从他们一出发就碰上西亚雨季提前，气候恶劣，危机四伏，极其不利于行军。论地利，那就更不用说了，瑶镇处在西隆偏西北方位，封锁线一重加一重，一路之上山峦叠嶂，就算是开车沿直线距离去走，还得足足一天。人和呢？那根本就是好几拨人组合在一起嘛，而且中途两次物资投递失败，没吃没喝。这几个人究竟是怎么完成深井计划的？”
“你问我，我问谁？”黄靖源冷笑了一声，“既然这些你都想到了，那你怎么想不到中央军部在担心什么呢？”
“你的意思该不会是…”参谋长眼角一阵剧烈抽搐，“军部觉得这些人…有威胁？”
“嗯。”黄靖源点了点头，“区区十个人，在诸多不利条件之下，全歼了第三集团军整个指挥部，将级长官多达二十余人，而他们的损失呢？同成果相比，简直微不足道。放眼整个世界，还有比这更恐怖的战力么？”
“剑有双刃，可伤人，也可伤己。”黄靖源声音低沉，“李青手下这批人，只听从他一个人的吩咐，旁人根本无法掌控。即便是钟若曦那么强势的性子，也沦为了行动队的一名成员，有李青说话的地方，她就没有任何决定权。如果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