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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浩把她带在身边,很长一段时间里,她不哭不闹也不说话,医生说她受了太大刺激,直到有一次暴雨,云浩被窗外的雷声惊醒,想起小丫头或许害怕打雷,过去她房间看她,刚推开门,一个小小的身子就扑了过来,云浩抱住她,发现她的身子抖的异常厉害,他安抚了她很久,把她抱在床上,刚要起身,却被一双小手拉住:“别走,我怕。”这是乔乔跟他说的第一句话,只有四个字。
“云浩……”何欢发现云浩没有回答她,她拉开他的手,仰头看他:“云浩,想什么呢?”云浩回神,摇摇头,却定定看了她半晌:“一走就是一年,连电话都不打一个,如果不是我先给你打,是不是打算跟我闹一辈子别扭了。”
何欢垂下眸子,低声道:“我打过电话的。”云浩微微苦笑,是打过,给管家何叔打,就不给他打,她在闹别扭,为他当初不许她回国,云浩只是怕失去她而已。
那也是两人头一次吵架,其实算不上吵架,只是冷战,她要回国,他不许,她执意要回去,云浩当时气急了就撂下一句:“走了就别回来。”他只是不想她走而已,可是她还是走了,一走一年,电话都不打,比起狠心,自己远远不是她的对手,对她他永远狠不起来。
祖父说那丫头就是你的软肋,他倒希望,他的乔乔能当他一辈子的软肋,像她小时候一样,依赖着他该多好,可是她长大了,只在一转眼的功夫就长大了。
云浩叹口气,把她揽在自己怀里:“你气不气我用叔叔骗你回来。”
何欢抬眼看着他摇摇头:“我知道爸爸很好,我也想你了云浩,很想,我不想再跟你别扭下去,我很累。”
云浩目光闪了闪:“累了就别再出去了好不好,在我身边呆着,没有你,我觉得家里很空。”何欢躺下,枕在他腿上:“云浩你真该娶个老婆了,既然不满意你祖父的人选,就自己找一个好了。”
“自己找一个?”云浩深深看着她,忽然道“怎么又提起这个,我不是说了,我有喜欢的人。”
何欢笑了:“那个琳达,你还没忘记她吗,都过了这么久……”何欢打了个哈欠,觉得有些迷糊,咕哝了一句:“到家再叫我,我要睡一会儿。”阖上眼睡了。
云浩伸手把她鬓边的发丝拢好,细细端详她,她脸上有着难以掩藏的疲惫,云浩有些心疼的摸了摸她的脸,在心里下了一个决定,他不会再放她开她了。
“少爷,到家了。”司机轻声提醒,车子停下,云浩低头看了看膝上的人,小心的把她抱在怀里,下车,伸手为她遮住头顶落下的阳光。
管家何叔迎过来,刚要说话,云浩嘘了一声,示意他不要出声,抱着何欢上台阶穿过大厅,直接上了二楼。
这里并不是真正的何家,真正的何家是一座古堡,云浩的祖父住在哪里,十六岁之前的云浩,也住在那边,但有了何欢之后,云浩就买下了这里,这里是属于他们的家,也是何欢长大的地方。
云浩把何欢放在她的床上,帮她脱了鞋袜,帮她调整了一个舒服的睡姿,两人的房间是想通的,穿过落地窗外的露台就是云浩的房间,云浩低头看了她很久,缓缓俯身,一个吻落在她的额头上轻轻呢喃道:“永远如此乖巧该多好。”
何欢睁开眼就看到熟悉的帐幔,这是她的床,她坐起来,下地,赤着脚踏在长毛地毯上异常舒服,她走到窗边,拉开窗帘,月光下澄澈的湖水映入眼帘,仿佛一个最迤逦的梦,身后传来敲门声,何欢转身,见是何叔,她笑着走过去,伸手抱了他一下:“何叔见到你真好。”
何叔笑了:“小姐这话何叔不信,既然想何叔,怎么这么久不回来。”把手里盒子递过来:“这是少爷让交给小姐的,少爷在下面里等小姐吃晚饭。”说完,微微躬身退了下去。
何欢打开盒子,是一件纯白的小礼服,很有些中式古典风,袖口下摆都是异常精致的苏绣,是云浩喜欢的风格。
何欢笑了笑,洗了澡出来,想到自己的确任性又过分,趁机取悦一下云浩也好,把小礼服换上,才发现下面还有一个古香古色的长盒,她打开不禁愣了愣,这是去年她陪云浩去拍卖会,见过的那支莲花白玉簪,是唐朝的古董,据说曾经是一位公主的所有物,历经千年依然保存完好,它的价值不言而喻。
玉质是极品和田玉,簪头一朵盛开的莲花更是雕的栩栩如生,灯光下仿佛流动着淡淡光华,很美,当时何欢也是不由自主说了一句真美,却不知道云浩把它拍了下来。
何欢把自己的头发挽起,把这根莲花簪别在脑后,不得不承认云浩的好眼光,事实上,云浩的品味一向不差,从小时候起,他就很热衷打扮她,甚至何欢一度觉得,云浩把她当成了娃娃,但云浩真的对她太好。
何欢有时候会想,上帝对每个人还算公平,她这样一个不被期待的生命,却遇上了云浩,或许是上帝的一种另类补偿。
云浩是她的贵人,他救了她,收养了她,他教会了她许多东西,让她过着公主一般的生活,如果没有云浩,何欢都无法想象,自己现在会是怎样一种凄惨的境况,云浩之于她,是兄长又像父亲,他是自己一生最重要的人。
其实想想,某些方面陆锦州跟云浩有些像,这也是她对陆锦州不忍的原因,她无法狠心去伤害跟云浩像的人,而相比锦州,商湛显然是最佳选择,他不会喜欢上自己,这样很好,毕竟她要对付的是赵梦歌兄妹,不想牵连太多人。
作者有话要说:为什么卡文的厉害,还有两更!!!
23二十二回()
他的乔乔真的很美;云浩站起来,目光几乎无法从她身上移开,从她六岁的时候,她就是他的了,他宠着她;溺着她,爱上她;仿佛也顺理成章天经地义;虽然何欢是他给她的名字;但他还是喜欢唤她乔乔;他呵护了二十多年,终于长大了的乔乔;只属于他一个人的乔乔。
云浩帮她拉开椅子,何欢坐下挑挑眉:“我以为会有宴会。”何欢这么说是有原因的,从小到大,几乎每个重要的日子,云浩都会在家里弄宴会,邀请自己的同学和他的朋友前来庆祝,今天却只有他们俩。
云浩深深看着她:“我们好久没一起吃饭了,今天我不想有别人打扰。”何欢想起自己的任性,低声道:“对不起云浩,那天我不该跟你吵的,但我必须回去,我不能让那个女人如此心安理得的生活,我要报仇,我要让她后悔。”
云浩轻叹口气:““乔乔,无论如何她是生下你的母亲,你想怎么报复,以其人之道还之其人之身,让她跟你父亲一样成了植物人,你就满意了,报复永远不是解决仇恨的办法,好了,再谈下去,我们又会吵起来,你好容易回来,不要想这些不开心的事了好不好?”
云浩从旁边拿出醒好的红酒,倒在两人的杯子里,端起来:“欢迎我家乔乔回家。”
何欢拿起杯子晃了晃,放到鼻端下轻嗅几下,才浅浅喝了一口道:“1961年的chteau latour 。”
云浩笑了起来:“我家乔乔真厉害。”
何欢也笑了:“因为你这个师傅教的好。”何欢还记得云浩第一次教她品酒的时候,她才十岁,酒量实在不怎么样,没喝几口就醉了,她的酒品不怎么好,云浩说她整整闹了一晚上。
后来跟着云浩,喝的多了,酒量也自然练出来了,细想想云浩真教了她很多东西,她所有的才艺甚至喜好都来源于云浩,云浩不光教她才艺,也教她玩乐,他是良师也是益友。
两人并没有再谈吵架的事,这顿饭吃的相当愉快,只不过云浩有些喝多了,最后还是何欢扶着他上的楼,把他放在床上,帮他脱了鞋子,刚解开他的衬衣扣子,给他换睡衣,就被云浩抓住手腕,一翻身压在床上。
何欢愣愣的看着他,忽然发现,眼前的人竟有些陌生,他看着自己的目光里,翻涌着不容错辨的欲,望:“云浩,你喝醉了,我是何欢……”很久何欢才有些艰涩的开口。
“你不是何欢,你是我的乔乔,我一个人的乔乔。”云浩呢喃着忽然俯头亲了上来,何欢下意识侧头避开,开始挣扎:“云浩你醉了,你真醉了……”
可她根本挣扎不开,云浩按着她的手脚,力气大的仿佛一头发,情的野,兽,他最终亲在了她的唇上,辗转,吮,吸,这是他思念了多久的味道,这是乔乔的味道……
云浩几乎忍不住亲了又亲,直到尝到淡淡的咸涩,他睁开眼发现是乔乔的眼泪,她就这么看着他,眼里不断涌出泪水:“为什么……”何欢吐出三个字。
云浩捏住她的下颚抬起来,深深看着她,仿佛想看到她心里去:“为什么?乔乔,你究竟有多迟钝,我爱了你这么久,你都不知道,还是,你根本就不想知道,好,你不知道,我可以慢慢等,我有的是耐心,从你六岁等到十六岁,从你十六岁等到你二十六岁,甚至,我还可以等下去,前提是你不能爱上别人,我不许你爱上别人,你是我的,从一开始就是我的。”
何欢低声道:“你是想我用身体报恩吗云浩,如果是,那么来吧,我不会再反抗,反正我欠你的,生生世世都还不清。”
云浩脸色瞬间难看到了极点,他望了她很久,忽然笑了起来,只是笑的颇为自嘲:“乔乔,你真是我教出来的,知道以退为进来对付我,真聪明,我该感到骄傲,但是,乔乔,你以为这样我就会放弃吗,如果得到你,才能把你留在身边,即使你会恨我,我也会这么做。”
他的手指从她下颚滑落,停在她领口的盘扣上,解开了一颗,两颗……他的唇跟着落下,亲她的脖颈,她的锁,骨……
何欢紧紧闭上眼睛,她的手不由自主攥住身下的被单,感觉他的手和唇在她身上移动,何欢不由自主瑟缩。
“这么讨厌我碰你吗,乔乔,讨厌到,抖成这样?”云浩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忽然,他放开她。
何欢睁开眼,对上他的目光,他的目光饱含着自嘲:“乔乔,我要的不仅是你的身体,我还要你的心,我要你整个人留在我身边。”
何欢错开目光坐了起来,拢了拢领口,站起来往外走,到了门口低声说了:“我回去了。”
云浩没说话,却始终立在窗子哪里,看着计程车停在门口,看着何欢坐了上去,看着车子的尾灯消失在茫茫夜色中,云浩不禁涩然笑了一声,他说过的是不是,比起狠心,他永远也赢不过乔乔,她能说走就走,毫不留恋,他却始终在她身后看着她,等着她,期盼着她能回头,她能发现,可惜她永远也不会回头。
何欢刚出机场就看到了锦州,她不禁皱了皱眉,她现在谁都不想见,她就想一个人待会儿,怎么就这么难。
从查出她上了这班飞机开始,陆锦州就在这里等着,整整十几个小时,都没动劲儿,他想了几天都没想通,他认为,或许是自己的做法令何欢产生了什么误会,他要跟她解释清楚。
陆锦州接过何欢手里的行李放到车上,拉开车门道:“我们必须谈谈。”何欢实在没有精神应付他,如果可以,她甚至不想说一个字,可惜,显然锦州不会罢休。何欢叹口气坐上车,想着一会儿该怎么做才能快刀斩乱麻。
进了门,何欢就坐在沙发上看着锦州:“你想谈什么?”锦州忽然觉得脑袋有点乱,仿佛千头万绪,事到临头,竟然不知该从哪儿说起了。
他沉默半晌,决定先解释那天的误会:“小蝶自杀了,出于道义和感情上,我都不能丢下她不管,对于那天隐瞒这些,我很抱歉,我是怕你知道了多想。”
何欢定定看了他很久:“锦州你是个好人,好男人,该说抱歉的不是你,是我,事到如今,我们也没必要再遮掩什么,不如老实坦诚一些。”
“坦诚?”锦州紧紧盯着何欢,压抑了数天的焦躁和怒意终于喷薄而出:“你想坦诚什么?坦诚从一开始就是你使的手段,却因为商湛而改弦易张,为什么,因为他比我好比我强比我有钱,还是因为他没有未婚妻,你可以毫不费力的达到嫁入豪门的目的,你真是这么虚荣的女人吗?”
“我就是这么虚荣的女人。”何欢毫不回避的回答:“所以,我们结束了,请你不要再做无谓的纠缠,对你对我都不太好。”
陆锦州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女人,这哪里还是那个温柔的何欢,那个令他动心不已的美丽女人,原来那些温柔和动心只是一层面具,揭开之后竟是如此丑陋不堪,她竟然连挣扎都没有就承认了,她的态度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