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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孩摸摸鼻子,好没意思。
不过素锦是个有礼貌的好姑娘,此时已然为那女孩解起围来,笑着道:“我三妹妹这身衣裳是云锦料子,又是天工坊的手工,样子自然是不差的。别说是你,就连我也很羡慕。”
先那说话的女孩就接了一句道:“我说呢,听说这样的料子千金难求。素锦的这位妹妹果然是金贵人,恐怕连宫里的娘娘都没有你妹妹这般的好福气呢?”
这话明褒暗贬,讽刺露骨,哪个会听不出,不过众位闺秀却谁都没有为慕宝珠围的意思,只是一脸兴味地打量着宝珠,看她如何应对。
其中素锦最是心中称快,素日碍于身份,不便对宝珠如何,如今她被别人这等奚落,真是大快她心,便也一脸期待地望着宝珠,看她如何应对?
宝珠望着那些闪闪发亮的眼睛,觉得没意思得很,一群小姑娘的口头官司,输了赢了又能如何?不过是别人看一场笑话,娱乐不相干人的耳目罢了。她实在意兴阑珊兴趣缺缺,就淡淡地对素锦道:“我肚子有些不舒服,想去净房。姐姐是否能陪我一块去?”
众人听到这句话,原本想看好戏的脸顿时都有些僵硬下来。都不明白这会子这姑娘怎么突然说出这样一句话来,真是莫名其妙的可以。
素锦自然不想陪伴宝珠,不过外人眼中她是友爱姐妹的人,拒绝的话儿怎么好开口?若是私下……她早就拒绝了!
这时候,身为东道主善解人意的李姑娘脸上堆起笑容道:“素锦妹妹,我们许久未见,我还有许多话想同你说。我让丫头带你妹妹过去。”
素锦立刻点头道:“如此甚好,多谢你了,瑶瑶。”
李瑶瑶一笑道:“这又什么值得谢的,这本是我的分内之事。你就是客气得过分了一些。”
旁边又有小姑娘笑着道:“客气好,礼多人不怪。”
其余的小姑娘们这时候也凑上来各有话说,都是一些不咸不淡地客套和奉承话语,围绕的对象便是素锦和李瑶瑶两个。
素锦的身份自不必说,李瑶瑶的父亲李春树是吏部尚书,而且是内阁首辅兼太子太保,可谓是权倾朝野。
吏部又掌着所有朝臣们的升迁,哪个官员不想同李家打好关系,以图云程万里。
这种情况下,李瑶瑶小姑娘做为这位内阁首辅的贵千金,自然是大受欢迎被人捧着的了。
第五十章不识()
最后还是李瑶瑶从热闹的气氛中首先退出来,叫了一个小丫头引着宝珠去了。
宝珠随着小丫头弯弯曲曲地走了一段路,小丫头便指着前面的房子道:“这里就是了,姑娘自去吧。”
宝珠回头笑着对那小丫头道:“你去吧,回去的路我记着呢,就不劳烦你在此久等了。”
小丫头听到这话,脸上的笑容真心起来:“既然如此,奴婢就去了。”临走时向着宝珠施了一礼。
宝珠目视着小丫头离开,却并没有去往净房。
她并非真想去净房,只是因为不太喜欢与那些小姑娘们虚与委蛇,因此找了个借口溜出来透透气。
她打算掐着时间等到饭点再回去。如此一来,那些小姑娘吃着饭总不再会有那么多废话了吧。
内阁首辅的府邸的确十分精致,楼阁亭台,曲榭回廊,花园池沼,处处透着匠心独运。宝珠略走了两步,在一棵桂花树下随意坐了。
此时八月,金桂飘香,引人欲醉。
宝珠的前方正好是一片小树林,其内栽植的佳木郁郁葱葱,只是每一棵树的种类都不同,从前就听说过李尚书府里有一片树林称作万木林。当时自己还以为是树林大的缘故,后来听说是因为那片林子里汇聚所有知名和不知名的树木,故而称作万木林。难道就是眼前的这片吗?
忽然有细细的清音从林中逸出,听来像是笛声,吹的是《太平调》。
笛音起先只是幽幽而起,接着却越吹越高,越吹越长,可裂山石,响遏行云,动人心魄。
宝珠不由便被笛音摄住了心神,缓缓站起,追着笛声向前走去。走不多远,笛声再次低缓,仿佛微风轻拂山岗,烟雾袅袅腾空,低落无声,终至消失,无处可寻了。宝珠心中只觉有些可惜,恍然若失,正要返身寻回旧路,突闻有密密的说话声音。
如今身处李府,宝珠并不想生出事端,因此也没有探听的打算,谁知道回身尚没有走得几步路,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来,竟然是熟悉异常!宝珠身不由主地立定了脚步回过身来继续向前走。她心里砰砰乱跳,有些不可置信,知道自己如今本不该向前走,但是却又忍不住,走不多几步,眼前开阔,原来在林中竟然有一块不大的空地,空地上建起一座凉亭,碧绿色的琉璃瓦几乎融入到这片树林中,只是那朱红色的柱子却鲜艳异常,阳光下更加夺目逼人。
而那说话声便是从这个凉亭中传出。
凉亭中此刻正或站或坐着四个人,而宝珠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坐着的那个身穿月白直裰的男子。但见他乌发高束,眉眼清扬,如玉山在座,光耀四方。
宝珠觉得心上好像被什么东西重重地敲了一下,一个念头浮起:果然是他!
男子似有所感,两束目光向这边投落。
那目光清寒冷冽,再不见过去一丝一毫的温和,而是全然的冷漠和冰寒。
不一样了!宝珠觉得自己的心上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悄悄地流逝掉了!却又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只是从来没有此刻这样清楚地知道:终究是不一样了。
而在宝珠呆思呆想地时候,一个身影突然拔地而起,一下子就落到了宝珠面前,若是别人,非得吓一跳不可,宝珠却只是眨了眨眼便定住了神。
眼前的这个人身穿一身湖蓝色箭袖紧身,长眉如画,玉面欺何。尽管眉目森冷也难掩俊逸神采,亭亭丰姿。
那人原本面容肃冷,待看清宝珠面容时不由失声道:“是你?”
宝珠不明其话何意,忍不住道:“你认识我?”
那人蹙起眉梢道:“你是冯府三姑娘?”
果然认得自己!宝珠心中更加纳罕,只是她心中对这人全无一丝印象?他是何时认得自己或者说是认得先前的宝珠。可是先前宝珠的记忆她也有,印象中并无与这样人物有半丝接触?难道是哪里出了差错吗?
男子见她蹙眉沉思,知她想不出自己,轻声一笑道:“你大约认不出我,只是我却是认得你的。”
宝珠想不出,便也不去想了。
那男子又笑着道:“你怎么胡乱跑到这里来?”
宝珠见他态度如此和蔼,更觉奇怪,不过口里却有条有理地回答他的话:“我听到笛声,是故寻了过来。”
那男子闻言道:“这么说来,你也懂音律了?”
宝珠摇头:“并不懂,爱听罢了。”
男子便又笑了一笑。
这时候,那边亭子里有人叫道:“沈况,主子叫你了,怎么还只顾和人说话?”
原来这年轻男子正是同冯景文关系要好的沈况,三年前在冯府中见过宝珠,虽然时隔久远,但因为印象深刻,所以一眼便认了出来。而宝珠没有见过他,所以自然认不出。
不过宝珠这时听到他的名字,却已经知道他是什么人了。前生做大长公主的时候,宝珠听过一些他的传闻,说他丰姿皎皎,卓然不群,本是玉面公子,却偏要操练武极,年纪轻轻便当了将军。但是品行不好,忤逆父母,不孝不贤。大乾朝孝心为本,他如此不修品德,自然要被人非议。不过听说他如今的母亲是后母,这个不孝恐怕是有出处的?
沈况听到人喊,答应了一声,便回头对着宝珠道:“你随我来。”
宝珠随着他一同走入凉亭,凉亭中另外三个人便一起看了过来。
刚才喊沈况的男子穿着香色官纱袍,手摇一把洒金川扇,头戴着金井玉栏杆圈儿,目若金星照彩,眉若远山横斜,白面如同施粉,俏唇宛若涂朱。面目虽然没有沈况那般英挺,但却另有一股风流洒逸之态。两人站在一处,如同玉树双枝,并生俞亮。
另外一个穿着青色长袍的男子虽然也眉清目秀,但是面覆浓霜,不苟言笑,眼如寒冬坚冰,势如古井深渊。任尔风狂雨猛,他也巍然不动。
这个男子,宝珠认得,正是前世在自己宫中伺候的大太监夏冬。没有想到,他如今竟然跟在了刘元昭的身边。
没错,那唯一坐着的白衣男子正是当今慧武帝刘元昭,是宝珠曾经一心一意辅佐,视若亲子的人。
他们曾经共过患难,彼此搀扶着走过最黑暗的岁月,那一段岁月虽然黑暗,但是他们彼此心情相照,坦诚无欺,他们从彼此的身上找寻到温暖
宝珠先前正是因为听到了他的声音才一时意动,追寻前来。及至见得了面,对面素不相识,人面桃花已是全非。
第五十一章不识2()
在宝珠默默打量众人的时候,众人也在观察宝珠,只见一个十五上下的女孩,脂粉不施,铅华不御,身穿着妆花云锦裙褂,鬓发松松挽就,戴着两支垂珠嵌宝的梅花压鬓,耳上插了米粒大小的玉塞子,眉拢新月,目澄秋水,肌肤如雪,檀口含朱,杨柳细腰风中舞,愈发显得神采惊鸿,佩环回雪。
看罢后,众人神情都微微一怔。
但只有手摇川扇的青年笑着道:“这就是刚才偷听咱们说话的人?原来是这样的红粉佳人,怪道沈况你一去半天不回来了?”
宝珠听他说话这样放诞,把眉头皱了一皱道:“并不是偷听,这里是李府,我是府中客人,偶然到此,你们恰好在说话,如此就要懒别人偷听,是何道理?”
青年被他驳得一怔,众人跟前失了颜面,心中好不自在,但却发不出火,摸了摸鼻子道:“如此说来,倒是我说话失礼了?只是你难道不知道非礼勿视非礼勿听,若是无意,听到我们说话,就该远远地避开了。”
宝珠微微一笑道:“我已经说过,我偶然到此,你们恰好说话。我本要避开,奈何被人阻住了去路。”
青年嘴角抽搐了一下,知道辩她不过。毕竟耳朵长在人家头上,人家说没有听到,你还能怎样?想他刘望林素日也是一个十分喜欢诡辩的人了,没想到今日居然败在了一个小姑娘手下。便不由地对小姑娘留了心。就见小姑娘虽然年龄不大,但是面目庄严,威仪天成。心下深觉纳罕,也不知道是哪个官宦人家,竟然能养成这样的女孩?
正这样想着时,那边坐着的慧武帝已经开言问道:“你是谁家的女孩?”
宝珠一直在抑制着自己不去向那里多看,此刻听到他说话,方把目光对了上去,正好与刘元昭冷漠的目光碰了正着。
她把头低下去,不再多看。心下却已经深刻地明白终究是同过去不一样了。这样相见不相识,倒还不如不见的好。
慧武帝见小姑娘把头低着,却是半天不回话,不由地就把眉头皱了。
沈况恐她触怒了龙颜,便代她回禀道:“她是武乡候冯府的姑娘?”
“武乡候?”慧武帝道,“是德妃的妹妹?”
沈况道:“正是,是德妃大伯的女儿。”
慧武帝便不再问了。倒是一向不大说话的夏冬问道:“武乡候府的大老爷早年死于马上风。是她的女儿?”
宝珠听到这样的话,方抬起了头,微微冷笑道:“是他又怎样?”
刘望林倒吸一口冷气。
要知道,夏冬此人一向阴沉得很,又是东厂的厂公,素日专门为皇帝排除异己,连那些朝廷大员们见到他都是恭恭敬敬唯唯诺诺的,除却他的身份之外,还因为他的性格阴狠,城府极深。若是得罪了他,就算再清白无辜的一个人,他也能罗织罪名,将你送上断头台。
所谓宁可得罪君子不可得罪小人,夏冬便是这样的一个小人,他不仅是一个小人,而且还是一条毒蛇,如果缠上了一个人,便会缠得你不能呼吸,直至窒息而亡。
刘望林自从入翰林院,便听到许多关于这个夏冬的流言。他早年是侍奉在已故大长公主身边的人,后来大长公主去世,曾经跟随大长公主的人很多都被清算,而他不仅完好无恙,还平步青云被封为厂公,听说原本跟随大长公主的人所以被如此干净地处理,也是他的功劳。虽然说大长公主的名声不好,但一个背叛昔日旧主的人也是让人不耻的。
更有人猜测,其实早在大长公主在世的时候,这个夏冬就已经成为了皇帝的人,他是奉命安插在大长公主身边的眼线。
这些流言真真假假,不是夏冬本人和皇帝,谁也不知道真相如何?但是据他这两年的观察,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