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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他又闭了眼，王学乒名气大些，但也只是大些，可他演不了杨老三，在他翻开剧本没大会儿，脑子里浮现过几个人，只是绝不包括王学乒，倒是孙洪雷，跟他想到的其一个类似，但人家金像奖影帝、硬派小生代表、橙天的台柱子，投资稍微少点根本请不来，孙洪雷，没合作过，也不熟，倒不怎么清楚。
“赵老师，你好”吕言看着面前头发梳的锃亮的年，有些诧异，他认识的导演里，除了滕化涛，没几个多在意外表的，要么胡子拉碴，要么不修边幅，反正绝不至于眼前的这位，一身笔挺的西装，白衬衣，蓝领带，跟搞房地产的似的。
“你好，吕老师，欢迎”赵宝钢笑了着跟吕言握了手，道：“我给你介绍下，陈国行导演，编剧，高満堂。”
“陈老师，你好，高老师，你好”
相之下，陈国行较像个正常点的导演了，很瘦，鬓角的头发有些凌乱，似乎没打理，但他戴了顶帽子，因此的，到底怎么个情况，也看不出来。
高満堂挺胖，自打吕言进了屋一直笑呵呵的，或许在他进来之前也是这样，这个圈子里的编剧，都挺和善，愤世嫉俗的，当不了编剧，投资方需要的是符合情理的、商业化的作品，而能把握住脉搏的，不仅写的出好东西，跟人打交道的能力同样尤为重要。
“都坐吧”赵宝钢对着桌子前的椅子指了指，实质示意吕言坐，今天是群面，吕言来的晚些，但毕竟面的是男一号，理所应当的受到特殊待遇，不用排队。
“剧本看了吧，说说对杨老三这个角色的理解”说话的是陈国行，他是导演，也是剧本的创作者之一，但却坐在了赵宝钢的右手边，大抵的也体现了这个班子的话语权。
赵宝钢是业内的知名导演、制片人、编剧，在圈内的地位、知名度，起赵俊凯难说高下。
吕言沉吟了下，道：“其实我对杨老三的理解不深，但是，我能理解肖长功，非常理解”，看着对面仨人都愣了，他没给仨人说话的机会，道：“其实我过来，是想跟三位聊聊，我个人非常喜欢肖长功这个角色，我是兰州人，在从小到大的这个过程里，我遇到过跟许多肖长功相似的命运、情怀的人，更能理解并且十分赞成他的所作所为，另外，我还有一个妹妹，更能懂一个当哥的，对妹妹抱着怎样的情感。”
吕言把话说完了，把决定权交给了赵宝钢，他知道自己的要求有些过分，但这也是他今天过来的目的，他不是为“杨老三”这个主角来的，是为“肖长功”这个配角来的。
赵宝钢没说话，吕言的话相当具备说服力，但有一点让他必须直接掐灭他的希望，年龄，但他打心里，是想让吕言来演“杨老三”的。
一直没吭声的高満堂突然出声：“你有信仰吗？”
赵宝钢和陈国行同时转过头，看向他，不明白他要做什么，俩人心里其实都明白一点，高満堂过来，吉祥物的作用更大些，他不大爱掺和这种事，来了之后更不发表任何意见，跟不存在似的，但于两人而言，挺好的一事，谁愿意摊个爱管闲事的编剧呢。
“如果没有的话，去年愚人节我凑数了”
“这个笑话可不好笑”高満堂仍旧笑着，但却看向了身边沉默着的赵宝钢和陈国行，他们，都是打那个年代走过来的，某个朋友甚至本身，确确实实的经历了剧本里某个角色的的半生，吕言的话，也确确实实的印证了他们的所见所闻，所思所想，如果没有，他们大概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你太年轻了，演不了肖长功”赵宝钢考虑好一会儿，才闷声说道，有点遗憾，吕言的演技，他是最了解的，《血色浪漫》，他从头至尾的看了四遍，不然，他根本没有白玉兰提名的机会，当时，他是评委组的组长。
“我演过李世民，跨越了半生的李世民，所以我觉得还可以”他知道，自个儿演的了杨老三，但那是个钟跃民的翻版，他不想再去重复同一个角色，哪怕现在回过头，他可以将这个角色演绎的更加精彩，但不想去演了，他坚持过来见赵宝钢跟陈国行的原因，仅仅是他想演肖长功，一个活在信仰里的，被信仰绑架了的倔强而又可怜的男人。
陈国行不知道该怎么说合适，立刻否了，但之前赵宝钢是相当赞成吕言出演的，只是现在人家看了另外一角色，咋办？
“杨老三是男一”陈国行再一次重申了角色的定位，他只能这么去说服他，尽管，在心里，他自己都有点不大认同，可能，赵宝钢也是类似的想法吧。
“我可以演，并且能保证塑造一个让三位和观众都满意的杨老三，但是那不是我，虽然没有完全经历过那个年代，但我个人觉得，我一翻版的肖长功，从里到外都是”
“哈哈”
几人同时笑了，吕言说自己是肖长功，他们几个呢，既没那个勇气也没那个胆子去当杨老三，在这样或者那样的因素下，最终，都做了肖长功。
赵宝钢没让吕言等太久，道：“这样，你要是愿意，杨老三这个角色现在能定下，但是如果你非要坚持，我们，回头还得再商量商量。”
“没问题，如果有消息了，通知我”
李雪在吕言提出要演肖长功时，本打算插话的，但当听道高満堂那句“你有信仰吗？”，她忽然有种直觉，如果截断了她，会不会引起赵宝钢几人的不悦她不清楚，吕言的厌恶是必然的，无凭无据，仅仅是一种直觉，但却非常确定。
“你应该跟事先跟我商量”
但她仍旧相当的不高兴，出了门，高跟鞋踩的“哒哒”直响，跟憋了半天似的，一路直奔车场，纵然想立刻爆发出来，却又明白不是合适的发作的时间与地点。
吕言笑了下，李雪不高兴，在他的预料之，只是她的沉默却是意料之外的，证明自个儿的“调教”确实起了作用，却也没道歉的想法，问道：“说了你会同意？”
见李雪不吭气，他继续道：“不会，我不知道你对剧本了解到什么程度，但换个角度想想，假如你是编剧、导演、制片人，你在拍一部戏的时候会不会把你自己的经历表现出来，必然的事儿，你觉得杨老三是男一号，那是因为他与众不同，与他周围的绝大多数人都不同，肖长功呢，是这世绝大多数人，包括你，也包括我，他身集了一个正常人所应有的一切感情、情绪和顾忌，在剧本里，是最辉煌的一个，也是最普通的一个，在我看来，他才是这部戏份最重的角色。”
“好，我认可你的原因，但你不跟我商量擅自做主让我很被动知道吗？”她的火气消了大半，而不知不觉的，芥蒂的由一个点转移到了另一个点。
“呵，下次注意”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再有下次，别说我不留给你留脸”
“呵”
吕言的到来，是个插曲，面试，继续进行着，一个一个的，直到半午，仨人才算得了点休息的空，憋了半天的话，也没法不再拿到台面说。
“我觉得可以”高満堂第一个说话的，他知道自己的话的分量最轻，于最终的决定没那么紧要，但一旦由赵宝钢或者陈国行提出来，再扭转结果是是件不容易的事儿。
陈国行见赵国宝只点头，不说话，道：“我也觉得可以试试，反正，他是男二嘛。”
赵宝钢跟他对视了一会儿，突然笑了：“咱们之间别说这些虚的了，对了，老陈，你认不认识化妆这块较浅的组？是既能把年龄凸显出来，又不影响演员本身的发挥的。”
“我想想”陈保国手指轻轻地敲打着椅子的扶手，脑子闪过熟识的或者不熟识的行家，过了大概几秒钟，他抬起了头，指着赵宝钢说道：“毛一平”。
赵宝钢点了下头，笑了：“对，你不说我差点忘了，完了我联系联系他。”
高満堂也跟着乐了：“这定下了？”
“定了吧？”
“定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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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5章 资本（）
吕言跟李雪，谁也没猜到前后脚发生的事儿，对制作组，吕言并没有抱太多的期望，无论打形象、经历、阅历，他都没法跟老一辈的演员相，他们是打那个时代爬过来的，把眼泪跟血咽进了肚子里，佝偻着腰，低着头，爬过来的，感触以及切身的体会，他深刻的太多。
李雪呢，心里老不大是滋味，吕言接下《羊城暗哨》，让她觉得大体把吕言捏在了手心里，可在几分钟之前，她才明白那只是一厢情愿的幻想，一如姐所说的，他是很个有才华的人，更是个精明人，最关键的，还是一个把才华与精明施展出来的人，于他而言，又是一个怪的人。
但又有一点萦绕在她的脑子里，高満堂问了，他并未回答的问题，信仰，很玄乎的一个东西。
几个男人的默契让她没得到想要答案，似乎很浅显的，最起码于那仨人来说是，但于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出的，似乎，本应存在的年龄代沟一下子消失了，而只余下性别的界限。
“你的信仰是什么？”
“你的呢？”吕言没回答她，而反问了句，两个人身，存在着某些相似的成分，但最本质的是不一样的，他说了，哪怕解释的再清楚，她一定不懂。
“我？家人平平安安的，未来有一个美满的家庭，不知道算不算是信仰”
“挺大众的想法”他笑着，却摇着头，大众化的想法，但自个儿旁边坐着的，却不是个大众的人，因此，本身，是没法对号入座的，不能说假的彻头彻尾，真面，只占了很小的一部分。
“你的呢？”
“当然是钱啊”
“呵”她嗤笑了声：“我从来没见过一个爱钱的艺人厌恶商演的，衣食住行，到处都是用的着钱的地方，在几年前，你说这种话，我肯定信，但现在，是觉的我不可信任？”
吕言眨巴眨巴眼睛，无语了，他没想过一句半真半假的，搪塞这个不好回答的问题的话会升到信任的高度，女强人，也终归是女人，或许，这也是她的另一面，但是真的假的，哪怕他很努力的观察她的表情、动作，仍没法确定，每一个打人堆里摸爬滚站起来的人，都是个实力派演员。
“呵，怎么说呢，问心无愧吧”
“哈哈”她像是听了个相当好笑的笑话，毫无矜持的笑了，胸口起起伏伏的，似在故意卖弄着资本，吕言的视线，在其停顿了半秒钟左右的时间，又毫无痕迹地移开了，他很清楚她对自己的定位，也相当明白对于她的定位。
“很好笑？”
“哈，不好笑吗？”她突然转过头，俩眼睛直勾勾的，脸流露着莫名的神色：“你以为，那天晚的事儿我不知道？”
“哪晚？”
“问心无愧，呵，可真逗”她仍笑着，只是笑的没之前那么肆无忌惮了，而更多了些讽刺的意味。
吕言没来由的生出点烦躁，不没提前打招呼吗，阴阳怪气的至于？
“哎，李雪，之前我没提前打招呼是我的不对，但你现在这样不合适了吧，我觉得无论是从经纪人与艺人的关系还是朋友，起码彼此的尊重都是必要的”
“非让我说出来才好看？”她斜了一眼，笑意彻底没了，不屑跟讽刺要溢了出来。
“那你倒是说啊”
沉默了一会儿，她才轻飘飘地甩出了个名儿来：“袁湶。”
“哦”他挑了挑眉头，对袁湶，他仍问心无愧，但问题是，李雪是怎么知道的？因此，他尽量保持着心平气和的态度，问道：“你窃听？”
“还不至于那么下作，怎么？心虚了？害怕了？辛辛苦苦好男人的人设要崩塌了？”
“随你怎么想吧”他摆摆手，不想搭理她，她没有别的女人那样的炽烈的八卦心，但那种仿佛抓住了痛脚的得意，实在碍眼的很。
“接下杨老三这角色，这事我当没发生过”她摇着头，把之前所有的好的坏的表情全给收了，拿出点严肃的神色，说道。
吕言“忽”地挺直了脊背，却并没有立刻发作，眉头挑了好几挑，慢慢地又躺了回来：“李雪，说实话，其实，我挺欣赏你的，真的，不骗你，一个女人，走到这步挺不容易，放在我身，肯定达不到你的高度，这一点，我不如你，可能进了那种环境，充其量也只是个小职员，也可能一辈子也是个小职员，因为，我觉得至少，我有我的底线，回头想过去二十来年，有遗憾，遗憾当时没能做的更好一些，但是对于做过的任何一件事，从来没后悔过，别说那天，是现在，你脱光了站我跟前，谁硬一下谁是孬种。”
“你”她猛地刹了车，俩眼睛不知什么时候已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