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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福,”一个美貌少妇从屋内出来,手搭着门框,好奇地看着易长生等人,“他们是。。。”
“几位是府衙里的大人,娘子你快些去其一壶好茶来。”阿福笑着说道。
方凿看看二八之龄的青春女子,又看看老态已显的阿福,拍拍他的肩调侃道,“你这名字果真好啊。”
阿福眼角缝着笑意,竟如少男一般显露出腼腆来,“那是我娘子,唤她芸娘便可。”
他让几位客人让进屋,“先在我家歇息,等吃完了饭,我便让他们来弄什么,什么。。。”
靳修:“照身帖。”
“对对对,不过这到底是做什么的?”
“便是一方竹板上贴了牛皮纸,画着你的头像,记载着你的籍贯职事,盖有官府大印,今后没有这东西,就不能住店,不能出所在郡县,不能入其他郡县。”
阿福觉得不关自己什么事,反正他们是一辈子窝在这座山里的,只是好奇道,“新法哟,以前还没听说过。”
靳修语言深意,“东部六州已经实行很久了,现在该你们青州了。”
易长生留靳修应付村人,自己同缘觉方凿出门逛圈,其实七八户的地方,一眼便能望尽,鸡笼猪圈。菜圃小院,每一处平凡又安逸,而这恰恰,是他们觉得最不对劲的地方。
缘觉慈和地问一喂鸡的大娘,“施主,你们这里可发生过什么怪事?”
“哎,怪事?”大娘摇摇头,“没听说过。”
她儿子从屋里出来,听见缘觉的问话,神色一愣,眼中划过一丝戒备,“你问这个干吗?”
缘觉没有错过他的变化,“贫僧只是。。。”
“他只是太着急了,我们五人上的山,在那处主村落里却走丢了一个,到现在也没寻见。”
易长生突然接过他的话头,缘觉只能垂着眼,念了声阿弥陀佛,听她瞎说。
那年轻人闻言眼神一松,转而化为同情,“那里死过好些人,大家都说那里不干净,我们是不会去的,你们也别再去了,办完事,早早下山吧,我可以领你们走另外一条山道。”
易长生点点头,“有劳了。”
“哪里哪里。”年轻人摸摸后脑,笑道,“那我先去干活了,到时叫我一声。”
村人,不论男女老少都对画像上了心,在靳修为他们画头像时,全都新奇地在旁边瞧着,偷偷评论着头像,嬉笑打骂。
“你看你这边眉毛高了。”
“真的?!哎呀,你先,我回去修修。”
“哈,好丑,还不如我好看。”
“满脸麻子哪好看了,噫,门牙还缺了颗。”
“李大牛,你给我去洗把脸再来,丢老娘的脸。”
“来来来乖孩,辫子扎扎好。”
易长生进去的时候,给了靳修一个眼神,靳修意会,十几个人的头像“精益求精”地画了三个时辰,天早暗了,何况山里昼又短。
最后一丝天光即将陨殁,阿福看着打算撕了重画的靳修,面上奈不住焦灼,“都散了散了,大人们都累了一天,要歇息了。”
将村人都赶走后,阿福对他们道,“我这空屋不多,只匀出了两间,四位大人将就将就吧,哦,对了,吃食我已经在厨房备好,要不现在就去吃?”
“也好。”易长生应了声。
阿福还为缘觉专门准备了素菜,用完饭后,随意聊了几句,再三叮嘱道,“诸位大人,山里野兽多,专喜欢晚上出来闹腾,门窗千万堵好,早早歇息罢。”
得了众人的答应,他收拾碗筷,回了屋子。
“太子殿下以为如何?”缘觉拨弄着佛珠,意有几重。
“早早歇息罢。”
缘觉也没看她离去的背影,低念声佛号,“自然,该来的自己会来。”
方凿站起来道,“虞弟,你得和我们挤一间了。”
熄了厨房的灯火,几人回屋。
那阿福提醒他们紧闭门窗,但是易长生一看,屋内窗户已经被木条封起来了,细观截断面的新旧,估摸着是半年内封上的。
“这几户人家可有问题?”湛长风斜斜着窗框,手中拄着一把意化的剑。
“过会就知道了。”易长生徒手掰下一块木条,后面的窗格子似乎遭受过什么攻击,几乎损坏殆尽,可以直接看见外面的景象,这夜的天色有点浓稠黏腻,漆黑沉寂。
一眼望去,家家闭门,没有一点灯火。
“戌时未至,休憩得过早了。”易长生没再管破了洞的窗户,径自熄了灯,在榻上盘腿而坐,湛长风没动,只是微阖着眼眸,倚窗养神。
又等了两个时辰,见夜依旧安静,易长生悄然出门,潜进某户人家的院落,摸到门前,触手冰凉,这门上竟挂了把铁锁。
湛长风眉一挑,“怎会?”这些人不是都进屋了吗,谁把他们锁起来的。
又查看了几家,屋门俱都被人从外面锁住了,窗户更是封得密不透风。
易长生轻身跃上屋顶,打开泥瓦往下瞧,黑暗中隐约看见一裹着被子躺在榻上的身影,气机一探,却并无心脉呼吸。
这时一阵阴惨惨的风从身后刮上来,她转身望去,只见晦涩的月光下,有数十道影子在那通往主村落的崎岖山道上,蹒跚着朝这里来。
在屋内打坐的缘觉陡然睁开了眼睛,靳修方凿本也无心睡觉,见他睁眼,俱都起身,手牢牢地按在自己的兵器上。
靳修,“缘觉大师,可是出什么事了?”
缘觉点点头,率先走出屋子。
靳修方凿紧跟上。方凿踏出门时不由回头看了下,只见一张画了头像的纸从桌上飘然落下,一瞬间,他竟觉得纸上的人头惨白空洞,带着诡异的笑,再望去时,人头还是那个人头,并无异常。
许是太紧张了。方凿摇摇头,忙追着缘觉去了。
第516章 政道会之红尘炼心(13)()
三人亦是见了那影子重重的景象,此时已经离得近了,可以看见一二。
这一二可够惊悚的,一具惨白骨架子上挂着布条,一具半腐不烂的尸体上有什么东西在流脓的皮肤下蠕动。
在易长生和缘觉眼中,便是被鬼魂驱使的躯壳缠着若有若无的森森黑气。
这些东西许是闻见了人气,疯狂冲上来。
“你们两个,辅助他。”易长生经过三人时,淡说了一句,持剑杀入尸鬼之中。
鬼怪可不能用武力硬拼,缘觉刚想出言提醒,便住了嘴,只见易长生削下一个尸鬼的脑袋,这尸鬼就倒地不动弹了。
靳修方凿见此蠢蠢欲动,各自一刀砍上尸鬼,铿锵,刀像是划在坚固铜铁上,以他们先天初成的功力竟也只留下一道小口子。
两人对视一眼,震惊,乖乖,看殿下切豆腐一般,还以为如何容易,结果这容易是对人而言的。
恰时被触怒的尸鬼一掌抓来,这一爪指甲漆黑尖锐,末端还泛着青幽的黏液。
缘觉叫喊,“它们身上有尸毒,千万别被抓到咬到。”
两人听闻便猛然后退一步,然后方凿挥刀斩向它的手臂,靳修宛如灵蛇,从它腋下绕过,直刺其后心。
尸鬼前后受敌,又无暇顾及背后的靳修,气得双掌抓住了方凿的刀,将这个铁塔般的人冲撞得连连后退,靳修哪能放任它不管,见手中刀再也无法刺入半分,果断拔出了匕首,真气附着其上,将这尸鬼的脑袋切掉了一半。
尸鬼蓦然一顿,还不及两人松口气,便爆发出了更大的攻势。
“操,怎么还不死!”方凿大惊。
数十头尸鬼涌上来,在只能防不能攻的情况下,还如何打。
这时易长生叫了声,“缘觉。”
缘觉将降魔杵立于一旁,双手合十,朝靳修方凿道,“请两位为我护持。”
说完念念有词,嘴巴无声,梵音却愈来愈烈,最后竟如隆隆雷声一般。
尸鬼在这梵音中变得焦躁不安,行动渐渐缓下来。
有缘觉加持,易长生杀起来更流畅了。准确地说,是易长生。湛长风两人。
若有人能看见,便会发现两人之身几乎重叠,举止无二致,实体的易长生挥剑破尸鬼的身,意识化的湛长风同样挥剑,却是斩断了鬼气。
鬼气是操控躯体的推手,是鬼魂的本体。斩断鬼气,自然是彻底杀了尸鬼。
于外人眼中,瞧到的就是太子在这狰狞恐怖的尸鬼群中,一步一杀,冷酷如魔神的样子。
靳修大感振奋,咱家太子就是上得了战场掌得了朝堂,干得过活人,杀得了死人。
靳修方凿极快得明白了自己的定位,护在缘觉左右,替他挡住攻上来的尸鬼,好让他安心诵经。
尸鬼在几人配合下,渐渐有退缩迹象,然易长生却掠起了一丝惊意,目光四顾,兀然和一双血浊的眼睛对上。
那是一头极为健壮的尸鬼,外表完好如人,只是肤似铁青,外露獠牙,悄无声息地趴伏在屋顶上。
那处屋顶恰好是之前易长生站的那处,她不由想起当时背后阴惨惨的冷意。
易长生突见这尸鬼露出个血腥的笑容,暗道糟糕,“小心!”
果然这尸鬼迅雷般跃下屋顶,直冲诵经的缘觉而去。
方凿在缘觉身后,听到易长生的声音,下意识地转身格挡,正好那尸鬼几跃而来,五指跟淬了毒的刀似的,狠厉拍下,那刻方凿只觉整个手臂都碎掉了,喉咙哑得发不出惨叫。
猛然他被后拉,靳修上前挡替,此时易长生也闪身过来,与这东西斗到一处。
红眼尸鬼尚未通术,却是手能裂石。尸毒侵骨,一身阴冷黑气中更是百般滋味叫嚣,哀怒怨恨扰人心神滋其恶念,可惜湛长风早就听腻味了。
恐惧。恶毒。痴怨。愤怒,当从你降生那刻开始,源于人间又不属于人间的低喃便时时入耳,若不疯魔,就只能百毒不侵。
显然,湛长风做到了后者,至于易长生,这厮本也没有心,不用指望她皱下眉头。
不过红眼尸鬼已列大鬼,灵智已开,颇为狡诈,喉间发出磨砂般的刺耳吼声,十几头尸鬼听令欺上来,将易长生等人重重围困,而它徘徊在外,阴邪的眼睛始终锁着这几个人类。
一朵乌云遮住了本就不透亮的月光,夜色更为暗沉,周遭叶子像是被固定在了枝条上,纹丝不动。
易长生将将清理出一圈空地,陡见那红眼尸鬼抓过一个小尸鬼,生生地将它对半撕开,腐烂的内脏黏糊糊地流了一地。
“怎么还闹内讧了?”靳修惊道。
什么闹内讧,这红眼尸鬼分明是在吞噬同类的力量,它的鬼气更盛了。
易长生怎能给它机会,欺身上前斩去它一臂,又顺势抹其颈,红眼尸鬼终于怕了,捧着断了一半的头就要逃。
“别叫它逃了!”方凿急急大喊,喊完恭敬补道,“缘觉师父提醒我喊的。”
正念经的缘觉嘴角差点抽了,他这是多怕太子啊,连对这太子喊句话,都要想办法补救情急出口的“指使”。
那边易长生已经拦住了红眼尸鬼的去路,电光火石间一剑将它彻底斩首杀灭。
剩下的几头尸鬼没了主心骨,慌不择路地朝四周奔逃,有几头还砸破了门墙,闯进人家里。
“全部杀。”
“喏!”
靳修和方凿奋力杀向尸鬼,使了劲儿要把它们都留下来。
此时传来一声惨呼,“不要啊不要啊!”
是那阿福的声音。
易长生神色莫测,提剑走进阿福的家,这门已经被撞坏了,屋内凌乱一片,她环视一圈,走向阿福的卧室,只见一头尸鬼趴在木板榻一边啃噬着芸娘的躯体,一边恶狠狠地挥开阿福,龇牙向他示威。
再说那芸娘不哭不闹,死了一般。
易长生挑剑将尸鬼摔飞,眸光微沉,卧榻上的芸娘,显然是一副死了很久的样子,枯发。烂脸,浑身散着尸臭,一被窝都是虫子。
“嗷!”
她将扑上来的尸鬼一剑补掉,看向哀哀戚戚的阿福,“这是怎么回事。”
阿福哪里管别人说什么,扑到卧榻上呼喊着芸娘的名字,眼泪扑簌簌掉下来,痛不欲生,“芸娘,芸娘,我救你,我救你!”
他手忙脚乱地从怀里摸出一块东西,夺路冲出门,跪在家门前,以头抢地,磕得梆梆响,“菩萨快显灵,天老爷快显灵,快显灵!”
“殿下,他是。。。。。。”靳修担心太子有危险,赶过来一看,这村夫搞什么呢?!
“这边的村民,估计就他是活的,问清是怎么回事。”易长生交代一句,去追其他尸鬼了。
就他是活的?
靳修心里一跳,匆匆闯进各户人家,一个个掀开被窝,让尸臭熏得找不到北,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