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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危亡()
大街上马蹄声连绵不绝,吓得百姓们闭门关窗,不敢冒头,这些军老爷要做什么哟。
路门外
“禀大人,大臣们已到皋门外,驻军已进皇城。”李瑁面色沉沉,“不要阻拦他们,让他们顺利打进来。”
“是。”
李瑁咬牙,“找到重华了没有!”
“还未。”
“那就快去找,将这皇城挖地三尺也要将他找出来。”
李瑁欲杀了皇帝太子,拥立李重华,自己挟天子以令诸侯,名正言顺当个摄政王,成为隐帝。计划到此已然停止不了。
他谋划了九年,算准了皇帝驾崩的日子,偏偏关键时候,李重华不见了。他是不信李重华会死的,定是被老皇帝藏了起来。
但以防万一,还要一个后备之选。
这个后备之选就是易裳,若找不到李重华,他便娶了易裳,以皇夫身份监国。
“快让凌淮之将易裳送进城!”
皋门外,一些文臣武将带着府兵撞门,冲车如虎狼,宫门震动。
这边李瑁也在极力攻打路门,一刻没确定老皇帝死活,他一刻不安心。
忽然一只鸽子落到地上,李瑁抓起来,取下纸条,瞳孔紧缩,活着,老皇帝还活着?
那么大的剂量明明是必死无疑!
李瑁大惊失色,若老皇帝当着百官的面要保易湛怎么办,“将他们拦住!别让他们进来!”
“给我埋炸药,炸开这破门!”
“火箭,准备!”
李瑁准备得充分,一个个炸药包叠上去,轰隆轰隆,将皇宫内外震得心神颤抖。
老皇帝面色惨白,问湛长风,“国破,你该如何?”
“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湛长风无惧无畏,“一条命罢了。”
“畜生!”老皇帝甩了她一巴掌,双目赤红,“我培养你那么多年,你就要这样死在窃国小人手里吗!”
“记住,你还不是天子,我才是天子!”老皇帝哆嗦着手,指向外,“快滚,去藏经阁,第九个书架下有一条密道,快滚!”
“祖父!”湛长风怎可同意,“一个时辰前您已经将皇位传让给我了。”
“易湛!”老皇帝死死抓着她,眼眶中浑浊的泪水欲坠不坠,“殷朝能亡,但是易家不能亡在你手上,除了太子,你还是易家子孙!”
“滚!”老皇帝狠狠推了她一把。
湛长风抿直了嘴唇,眼有挣扎。
外面喊杀声震耳欲聋。
她双膝下跪,给老皇帝磕了三个头,“孙儿不孝。”
湛长风最后看了老皇帝一眼,率众而出,“宫中之人都在了?”
零肆道:“大部分都在偏殿,然夫人不愿来。”
湛长风拳紧攥,“那便算了,让愿意跟孤出宫的人跟上。”
事态危机,湛长风召了对她忠心耿耿的禁卫军和暗卫,携宫中妇孺向藏经阁方向撤退。
陡然万千火雨袭来。
“隐蔽!”
十几名武功高超的暗卫,旋身而起,刀剑舞,如墨莲绽放于火光之中,击落箭矢无数。
禁卫军肉身成墙,挡在湛长风和妇孺之前,“殿下快走!”
煌煌火光伴着血色映在她的眼底,悲怆愈盛,可悲的是,她不能回头。
众人抄近道,远了火雨,环境越来越幽静,没有人影,这皇宫悄然呈现出一副破败之相。
一千多人,临到藏经阁,只剩下三四百。
湛长风进到藏经阁,找到第九个书架,摸索着机关,忽然感觉到一丝杀气。
“噗呲”
刀刃没入肉体。
湛长风瞥了眼挡在她前面的人,手中剑一甩,将那混在妇孺中刺杀她的人钉在了书架上。
“你怎么样!”湛长风蹲下身子,蹙眉瞧着替她挡刀的少女。
刀入心脏,无药可救。
这天真烂漫的少女眼神迷离,嘴角竟露出一丝笑,“原来你就是太子啊。”
湛长风想起,她便是那日在梅园遇见的赵氏之女。
“别说话。”湛长风给她点了几个穴道,让她濒死之际没那么痛苦。
“殿下,他们追上来了!”零叄叫道,恨恨看向那刺客,定是她在路上留了线索。
禁卫军们气势如虹,“儿郎们,随我杀,誓不让他们踏进藏经阁一步!”
湛长风不再浪费时间,找到机拓,整面书架移开去,露出一个洞口。
藏经阁的门窗上泼上鲜血,未来得及撤离的人心如死灰,一名断后的暗卫扫开其他人,重新按下机拓,地道闭合。随后沉默不语地杀向冲进来的敌人。
这条密道本就是皇族最后的逃生之路,仅能用一次,待地道闭合上,整座藏经阁就开始摇晃坍塌。
养心殿
李瑁踹开殿门,便见老皇帝穿着黑底红纹的帝服,拄着天子剑,站在玉阶之上俯视他。
那把剑染着血,阶下死着人。有宫妃。有婢女。有侍从。
没死的都衣冠整洁地站在他身边。
宫妃端庄高贵,婢女贤淑恭敬,侍从持刀,视死如归。
“尔等罪人,死不足惜,孤就在九泉之下等着你们!”说罢老皇帝横剑引颈!
其他宫妃。婢女。侍从皆自尽。
李瑁心一跳,摘下腰间玉佩打弯了老皇帝手中的剑,剑刃只来得及在他脖子上擦过一条血痕。
“我是来救驾的啊,陛下。”李瑁擒住老皇帝,废了他的四肢,“快说,李重华在哪里!”
老皇帝痛得面目扭曲,几欲昏阙,“你你这个奸贼!”
“我怎会是奸贼,太子加害于你,我来救驾,有何不对。”
“再说了,您不是还有一位皇孙吗,那可是我的好‘儿子’,我会好好辅佐他的,这天下,还不是姓易吗?”
老皇帝突然明白了过来,他一直疑惑,殷朝虽然在天灾影响下不大安定,但是泱泱王朝,他还在,下任皇帝还在,忠臣良将还在,信奉庙堂的百姓还在,没道理会彻底灭亡啊。
老皇帝笑出了眼泪,原来九年前就注定了!
李云秋啊李云秋,你为什么要偷龙换柱!为什么要送他那么大一个契机!
“天欲亡我。”老皇帝惨然,“你死心吧,你是不会找到他的。”
李瑁诡秘而笑,“不要紧,你的女儿还在,我依旧名正言顺。”
第12章 烽火狼烟()
“帝姬殿下,还有半日就到皇城了。”凌淮之心有哀伤,望向梅一池的目光满是赤裸的爱意。
梅一池不置可否,他感应到皇城方向的情况不是那么乐观。
贵公子优雅地撩起袖子,给他倾了一杯酒,“小臣祝殿下华盖如锦,为尊一方。”
这可以是对帝姬的祝福,也可以是对“皇帝”的祝福,他觉得自己的心在滴血,他要亲自送自己爱的人去另一人的卧榻上。
梅一池抿了口酒,别有深意地滑了他一眼,“本宫累了,先回屋休息一下。”
驿站人不多,他这般上楼,却几乎吸引着或隐蔽或直接的视线。
“快些动手,皇城那边要结束了,只等盖棺定论。”一人压着声音道。
凌淮之灌了口酒,“再等一刻,让药效发作。”
楼上房间,梅一池将他们的话都听在耳里,嘴角漫出一丝笑,笑凡人的复杂心思,笑所谓感情,笑自己当真“体味”了一路。
这一路的体味,与他也当真无用,既不能让他突破境界桎梏,也不能产生有价值的感悟。
罢了,到这里,也算是完成和易裳的约定。
皇城的事,他是不便参与的。
“双班,”
一只鸟从远处飞来,落到窗柩上,其形如鸡,两目都有两个眼珠,它朝梅一池鸣叫一声,清亮如凤。
这是有名的灵鸟,唤重明。
梅一池瞧着它旁若无人地将羽毛抖落而尽,光秃秃的只剩一身肉,无奈道,“我要回去了,你再待些时日,等殷朝亡,或者那太子有危险,便救他一次。”
重明鸟口吐人言,“皇城太混乱了,我怎么找到他。”
梅一池有所准备,屈指弹出一缕血气,“他是易裳的侄子,与她血脉相承,你跟着它即可。”
梅一池交代完毕,化光而去,不见踪迹。
重明鸟拍着两片肉翮,腾举空中,直向皇城方向飞去。
“帝姬殿下,该上路了。”凌淮之带着三五壮汉推开门,顿时傻眼,“人呢!”
“窗开着,别是跑了吧!”
李瑁联合皇城驻军都统。太尉等原李家门人,坐实了太子的罪名。
至此,易家无人可继承皇位。
大臣们的心思都活泛起来了。
“东林侯之祖父乃北赵王,是敬文帝的孙子,东林侯亦算得上皇族后裔,且他素有贤名,可堪大任。”
“嗳,不行不行,余伯公是孝嘉帝的曾曾曾曾孙,论正统,谁比得过他。”
“不,我觉得。。。”
李瑁冷哼了一声,“诸位可是忘了帝姬殿下!”
“这。。。”大臣们面面相觑。
李瑁义正言辞道:“帝姬殿下乃先帝嫡亲长女,更是平定南方三州。守卫边疆的巾帼英雄,难道当不得大任吗?”
李系一脉的人这时也不避嫌了,“我等认为帝姬殿下正合适。”
“若帝姬殿下,生了小皇子,也不是不可。”
李瑁一边把持言论,一边记下那些反对质疑他的人,心中快活,等他娶了“女皇”,过些年让她禅位,他就是正大光明的皇帝。
至于如何让易裳听话,要了她的人,掌了她的生杀,还怕她反抗。
皇城郊外
一块巨石从坡上滚落,露出一个洞口。
湛长风等人从洞中出来,她打量了一眼环境,回头吩咐道:“零伍,你带妇孺去他州安顿,其他人要走,便分了银钱走罢。”
一名禁卫军统领急道:“殿下,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啊!”
“恐怕我前脚走,后脚便成了弑亲背祖之辈,如何回去。”何况她现在除了身边暗卫,根本无可信之人,就连这暗卫,到头来也只剩了七人。
另一方面,朝堂上到底有多少人站在李瑁那边,她也不清楚,复辟希望渺茫。
“不必多说了,想走的人立刻走,等他们追上来就来不及了,零叄,将财物分了。”
带出来的财物并不多,每人只给了五十两。
那些婢女侍从,多数都领了银钱慌慌张张地走了,或随宫中妇孺去他州生活。
禁卫军这些汉子,却死犟死犟,拍掉了分发过来的银钱,齐刷刷地跪了一地。
小统领红着眼眶,“臣等入军之时便立誓此生誓死效忠陛下,纵粉身碎骨万死不辞,却不想竟是臣等手足同袍包藏祸心率先发难,臣等识人不清亦罪责难逃,无颜见人!”
“请殿下允臣等追随左右,戴罪立功!”
湛长风缓了脸色,“李瑁预谋已久,今朝之变,连祖父和孤都始料未及,又怎好怪你们。”
这里实在不是能久留的地方,湛长风遣散了人,又让零伍带妇孺离去,便与留下的暗卫和禁卫军躲进了山。
但是她与外界的消息并没有断,一直不曾露面的零壹。零贰还在皇城之中。
此二人独立在暗卫之外,负责产业管理和情报。
湛长风等了几日,陆续有消息传来。
“于振明。白志林。房谦育。。。居然有那么多大臣和他有往来,”她越看越心惊,李瑁布得一手好暗桩。
湛长风又拿起下一则书信,这算是一个好消息,易裳并没有在他手里。
若姑姑没有受制于人,必会回南方起事。
然待看到后一句时,她拿信的手几不可见地抖了下。
夫人于永秀宫自裁。大火久未熄。
湛长风枯坐许久,幽幽叹息,“时命。”
“零叄,”她眸色沉冷,“点烽火,孤宁肯生灵涂炭,也不会让殷朝落到窃国贼手中!”
“是,殿下!”
一截信号弹射上天空,爆出剑形。
那剑形,赫然是天子剑的样子。
缩在摘星台下的守剑人,抬了头,古井无波的眼眸一荡,颤巍巍地走上百丈梯,到最高处。
大风嘶鸣。
他掏出一个火折子,拢着火苗点燃一角幔帐。
这幔帐和梁木不知道是用什么做的,那么一点,竟在高空凛冽之风中成燎原之势,烧得壮烈!
远看仿佛一支伫立在皇城中的巨型火炬激荡燃烧。
最奇异的是,这直上云霄的浓烟,居然是血红的!
在它燃起的半刻后,三百里外,也冒起了狼烟,紧接着八百里外。一千八百里外。。。神州大地狼烟突起。
血烟焚天,皇族危亡,召令诸侯,诛杀逆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