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当湛长风这边学习扫地的时候,那边的教养嬷嬷给四人发了张宣纸,“来写几个字看看。”
沉鱼不会,落雁画了个圈,斐容倒是小心翼翼地写了个“壹”,歪歪扭扭,并不熟练。
女英一看,也张牙舞爪地撇了几画。
教养嬷嬷阴阴地看了她一眼,道:“亥时至申时,沉鱼。落雁。秋月跟着书画教习识字,春花背书。”
女英摊手,“我不识字。”
教养嬷嬷指了指窗外,四人一同看过去,正见男人拿着鞭子在抽一个小孩。
“让你说饿,让你连个扫把都拿不好!”
一鞭下去带起血,沉鱼几个都跟着抖了下,眼中浮起恐惧。
“看见了吧,知道你们有多幸运了吧,他们以后就是下等奴隶,你们不一样,你们能识字能学琴棋书画,穿漂亮的衣服,戴贵重的首饰,住亭台楼阁,吃山珍海味,使唤这些奴隶。”
教养嬷嬷语一转,狠狠道,“但如果你们不听话,那就要被扔到外面去!”
“你们想去吗?”
“不,不想。”几人又惊又惧,连连摇头。而女英不着痕迹地撇了眼湛长风,暗道这家伙的傲气可没比她少,真的会忍气吞声当仆人,结果这一看,就看见某个人相当温顺地抓着扫把,那逆来顺受的小可怜样,是谁,是谁,我怎么好像认错人了!
女英抽了抽嘴角,拿起了教养嬷嬷扔下的书籍。
哦,魅灵心经。
第144章 出逃()
湛长风借着扫地的机会,将这个院落转了遍,站在墙角下竟隐约听得见外面的车马声。吆喝声。
这个迷踪阵倒是挺好破的,只是到时可能面对青楼的追捕,还是再恢复几成真气吧。
她昏迷时真气都散光了,又是被人牙子从农户家买来的,所以他们并没有注意到她是先天修士,她此时也收敛气息,不叫人发现异常。
到了晚上,他们又被关进了柴房,一人只给了一个粗米馒头,湛长风一点点撕着吃了。
第二天,晨曦未见,几人又被赶着去了院里的小厨房,拿鞭子的人指着他们说,“下等人有下等人的活法,扫地。厨房帮工。洗衣。伺候人,这几天带你们一个个试过去。”
“如果有管事的高兴留下你们,你们就是干这活的人了,若到最后没人要你们,那就只能去刷马桶倒夜壶!”
饱受恐惧的小孩们闻言,看着旁边站着的厨房管事,仿若看见了再生父母。
在厨房总比扫地强些。
急于摆脱苦日子混口饭吃的小孩们殷勤极了,他们大多是穷苦人家的,家务事就算不沾手也看得多了,被训斥了几次后,上手很快,择菜端盘这些简单的活计,做起来像模像样。
湛长风被分配到了生火,对此她还是很满意的。
择菜?
她表示她认识奇珍异草上数百万种花草,但就没分清过农作物。
端盘?
她不能保证她脾气一上来,会不会将盘子砸他们脸上。
还是生火好。
湛长风记得小时和老皇帝出征日照,路过一片荒原,夜深了,老皇帝教她生起了第一堆火,喝退了狼群。
有人趋光避暗,有人避光趋暗,但光明背后从来都是黑暗,我给你一把火吸引崇尚光明的人,驱赶险恶的人,也希望有一天你会找到真正的光明。
湛长风用烧火棍捅了捅底下的灰,火焰在她眼里蹿高。
厨房热火朝天,各种美味佳肴引得人食指大动口水连连,小孩们只能垂涎,然后羡慕嫉妒地看着这么菜肴被端进阁楼里。
凭什么?
凭什么?!
明明之前都是关在一处的囚徒,怎么他们就能吃香的喝辣的,而自己得干低贱的活?
阁楼里的四人大快朵颐,白白胖胖的落雁一手鸡腿一手猪蹄,啃得油光满面,脸上止不住傻笑。
那排骨似的沉鱼这辈子都没见过大鱼大肉,缩手缩脚许久,见大家都吃了,才小心翼翼地尝了一口,然后又尝了一口,没一会儿风卷残云之势直逼落雁。
女英坐得端正,动作优雅,自然而然带着知礼守礼的世家风,下筷子却极快,总之这个时候不能和自己的胃过不去。
反观斐容,竟也克制,但肢体隐隐有点不协调,就像是乡野莽小子进了贵族的圈,浑身不自在之余又端着架子极力模仿那些有风范的行为。
三个教养嬷嬷在走廊喝茶聊天,回头见了他们的吃相,不免冷嘲热讽。
“这样的吃相给客人看了去,还不得被吓跑?”
“哎,都是可怜人,先让他们吃个饱吧,下次再细细教导衣食住行的礼仪。”
“其实咱也不用那么尽心,反正过些天花娘就会带他们走,献给上面的人。”
“是啊,以后跟咱就不是一个道上的人了,说不定再见面,我们得讨好他们呢。”
“哟,我要是根骨好,也不会在这偏僻小地方熬成黄脸婆了。”
“说哪的,您那连着骨的魅力,不用修合欢术也让人神魂颠倒。”
“彼此彼此,你也不差。”
三个教养嬷嬷相互吹捧起来,听得女英牙都要酸倒了。
但她也顾不得倒牙,按这意思,那个叫花娘的人近几日很可能会处理他们的去处,而且凭着“上面的人”几个字就知道那地方肯定比这里更似虎穴,指不定就是他们的老巢,逃跑的机会更少啊。
不得不说女英急了,想也是,这不是普通的小青楼,是修炼合欢术供人取乐的淫邪之地。
但是她能怎么办,她也没办法啊,那几个有先天修为的嬷嬷盯她盯得尤其紧,连睡觉都守在榻边。
后天圆满也就说得好听,可对她一个修魂的来说,修为就是摆着看的,再则她的魂术时灵时不灵,加上她小胳膊小腿,随便一个壮汉就能把她撂倒,否则也不会被半路打劫卖到这里了。
能用的符箓兵器也都被收走了,那真是叫天天应叫地地不灵。
现在只能先装孙子,寻找松懈之口。
女英想找个松懈之口,结果当天夜里,厨房失火了,等嬷嬷的身影不见,她立马下了榻,推开后窗要跳出去。
四人是睡在一间屋里,此时近三更,困意正浓,迷迷糊糊间只看见窗纸上映照的火光,还有不时传来的“救火”。“提水”声,不过女英的动作比起不远处的动静来,显然更惹人注意。
沉鱼捂嘴惊呼,“你要逃?”
回应她的只是女英一纵而逝的背影。
斐容目光晦涩,一咬牙,连鞋也来不及穿,跟着跳窗了。
“这。。。”沉鱼也想离开这里,又怕被抓回来折磨得更惨,祈求地望向落雁。
落雁身子一歪,蒙头大睡,“我才不要离开,这里有吃有喝还有人伺候,有什么不好。”
对啊,有吃有喝,她还从没吃过那么好吃的菜,但是潜意识又告诉她,这是个吃人的地方,快逃。
沉鱼还在犹豫,然而,嬷嬷回来了。
嬷嬷眼睛一扫,恶狠狠道,“那两个贱骨头居然敢逃,他们人呢!”
落雁在睡,只有沉鱼保持着坐在榻上的姿势,她怕嬷嬷认为她也要逃,撇关系的话脱口而出,“他们从那扇窗逃了,我刚看见的!”
阁楼侧就是靠街的高墙。
之前她也注意过,但这堵高墙看似近实则远,会让人迷乱方向走不出去,现在却没这种感觉,应该是阵法被破掉了。
女英几乎都没思考,那时她也没去考证墙外是不是安全,是不是大街,反正作为一个爬了很多次墙的离家出走小能手,想到的只有:里外一堵墙,翻了再说。
她就像是一只灵活的猫,以非人的速度蹿上旁边的树,隔着三米远跳到墙头。
但对于斐容来说,这样的高墙只能仰视,他爬不上,就算他借助了树的枝桠,也不能跳到墙头。
他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十一岁孩子。
那一刻,他听到了那些恶鬼的追喊声,一堵墙仿佛堵住了他所有的生机,他从未如此绝望。
似乎生死,就在这一墙之隔。
这时女英仿佛愣了一秒,突然甩下一根绳子,“祝你好运。”
绳子的另一头寄在墙外的一棵树上。
树下还有一人。
这人扔了绳子就没入了茫茫夜色,女英跃下墙头,追赶上去。
春寒料峭,奔跑带起的夜风刮在脸上,细微刺疼,而女英的心情极为舒畅,大抵是因为逃了出来,大抵是因为有人在外面放了一根绳。
“那把火是你放的?”
湛长风见只有她一个人跟着逃出来了,便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拉着她躲进巷子,毕竟在宽阔冷清又一览无余的大街上逃跑是一件相当愚蠢的事。
“别高兴太早。”
这声音冰凉又无端宁静,好似倾泻在寒冰上的光。一点也不似她认识的那个带着强硬气场的人。
也许是错觉,女英这样想。
尽管已经跑出一段距离了,湛长风仍能透过重重掩体看见困住她的那座建筑群。
她看见灯火通明的楼仍在金迷纸醉,看见那座小院里,拿画册的在指挥救火,拿鞭子的咒骂跳脚,也看见高墙外,一个斗笠人挥着手指派护院向各条大街小巷搜索而来。
这是远视和透视的合效。
“他们在追来。”
第145章 客栈()
湛长风带女英在浔阳城里东躲西藏,小孩的精力终究有限,老跑路也不是办法,于是这两人趁着黑灯瞎火翻进了一家客栈的后院。
女英特别顺溜地往马厩钻,湛长风将她拉回来,“干嘛呢?”
“躲里面啊。”
“不脏?”
“成大事者能忍其不能忍。”
湛长风端详了一下她英勇的神色,夸道:“表情不错。”
然后助跑,踏上墙壁,几个翻挪闯进了三楼的一扇窗户。
“。。。。。。”这胆量,我喜欢!
女英摩拳擦掌,亦是爬上去了。
这恰是间空房,湛长风没动里面的东西,和衣躺到了卧榻上,女英有点兴奋,离家出走那么多次还没像这次一样刺激过呢,但见湛长风休息了,她也感觉疲了,将烛台放置到门边,摸黑爬上榻。
“被子借我点,别小气嘛。”
湛长风一抬手把大半床被子兜她头上了。
女英的呼吸很快就平缓下去了,也不知是不是这些天累惨了,还打起了小呼噜,跟条鱼冒泡似的。
湛长风背对着她,揩了揩左眼,以卧姿入静修炼。
此时那座靡靡之楼中,斗笠人悄无声息地推开一间房,房内幽幽沉沉,寂寥空荡,只有素色的幔帐层层叠叠,轻飞乱舞。
一道影侧立在轻纱幔帐后,透过纱幔时隐时现的空隙,可见一只素白的手轻轻拂过妆台上的物件。
“主人,那个小男孩捉拿回来了,另外两人追丢了。”
“这回倒是大意了。”她歪头轻笑,点在一块冷硬的令牌上,“全城搜捕,务必在明日日落前拿到这两人的人头,否则,只能弃了这个据点。”
“是。”
尊王府的大小姐逃出去了,很麻烦呢。那些蠢货,还真会挑人抓。
——
天蒙蒙亮,湛长风便醒了。
醒来便是四肢百骸的酸疼,胸口像是被压了千斤石,差点没喘过气来。
昨晚还隔着半张榻的女英此时正八爪鱼似的压缠在她身上,湛长风推了推对方的脑袋,人家哼哼了两声,毛茸茸的小脑袋蹭着她的肩窝,缠得更紧了。
湛长风捂了捂眼睛,攥着她的后领直接丢下了榻。
女英半醒不醒,在地上摸来摸去,湛长风没眼见了,顺手扔了床被子给她。
女英摸到被子,抱进怀里,迷迷瞪瞪地坐那儿,瘪着嘴。
湛长风也是无聊,就盘坐在卧榻上看她什么时候清醒。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嘡嘡嘡五下,酉时了。
打更的声音穿过巷风窗户传来,女英打了个激灵,看看地上的自己,看看好整以暇的湛长风,委屈地控诉道:“你对我做了什么!”
“我晚上还给你掩被子,你居然连榻都不给我睡,你怎么那么坏。”小孩一边揉眼睛,一边低声碎碎念,声音糯糯的。
湛长风睁眼说瞎话,“是你自己滚下去的,还把我的被子卷跑了。”
“。。。”大小姐有点不相信,但想想以前好像也有几次是在地上醒来的,便有点窘了。
不死心地问:“真的?”
湛长风淡定地点点头,“说来我都有点着凉了。”
“哦。”大小姐的声儿都低了,满腹愧疚。
湛长风一本正经走下榻,倒了杯茶喝,冰凉的液体入喉,散了郁气。这时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