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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生福休-第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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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真正能与福休牵手一生的人?

    是皇帝,还是。。。。。。那个一直默默关心着她的君墨楚。(。)》

第一百八十章 纵使君来岂堪折() 
这一住,便住到了来年的三月。

    日子过得平淡如水,宁静如水,却是福休以前从未有过的祥和。

    或许,这也是皇帝所热爱的生活吧!

    他一向嬉嬉笑笑的极是和善,比福休更有人缘,不久之后便和村中的认混熟了。主人家自不必说了,左邻右舍也会时不时端上一碗肉汤或者是一碗肉来,送来给他补补身子。

    二月,他的身体也便基本上是恢复了,却只字未提离去,反而时不时带了弓箭上山去,带回了一只野猪,或者是一只野鹿来,分给众村民食用。福休害怕他的伤口再次裂开,一路之上皆是陪伴在他的身旁,后来果然见他已经恢复了大半,便也就由着他去了。

    当村头村尾桃花铺秀,灿如云霞时,皇帝也能执了自己的配剑,在小院之中,开始练起武来。福休看着皇帝舞剑,自己也学了起来。便和皇帝开始练剑过招。

    春风吹碧,春云映云,一模一样的莹澈剑光在微醺的暖意和缤纷的花瓣中肆意挥洒,成了小山村里最亮丽的风景线,引来了老少男女的齐声喝彩。

    他们不识得皇帝的剑法的高妙,但见福休在一旁笨笨地舞动着沉重的剑,瞧热闹的村民也哈哈大笑起来。瞧着这般清新脱俗的舞蹈,就如他们二人也只为了练剑而练剑,剑锋所指处,并没有一点肃杀之气,优雅脱俗,一如风扬,枝动,花摇,飘落,再自然不过。

    虽然皇帝的伤势恢复得差不多之后,福休便只在一旁默默地做着村中的农活,和皇帝的接触也少了不少。可是房屋狭小,他们一直共处一室,村中早已经有人将他们视作了一对夫妻。的确,他们很久之前便是夫妻了,只是她只是他的妾,即便她永远地得到了他的心,她也只是他的妾,算不得他的妻。他的妻子,一辈子只会是一个人,那便是皇后。即便他待在家如妻,可她在名分之上永远只是妾。

    她早就想和他提立后的事了,只是她觉得时机未到,他那时身负重伤,他又能如何得不去管他呢?即便他给不了在家所要的名分,终究自己已经和他已经有了孩子,自己是临儿的母亲,他是临儿的父亲,她不想要做皇后,她不想要这些虚名,她只要自己和他,还有临儿在一起便足矣。她不是爱慕虚荣的女人,她只是属于他一个人的女人,她心中,再无其他人的地位。

    福休素来爱整洁,因那日皇帝重伤之后还在笑话她头发脏了,便特意留意打理头发,皇帝见她头发极长,又极密,弯腰清洗时颇为吃力,于是常常走过去,拿着皂角帮她磋摸冲洗。福休开始很不自在,因为以前是简夕和茗晰伺候着记住洗发,如今她们俩不在了身边,自己有时候真的觉得不习惯。她素来待人极好,从不打骂伺候自己的下人。

    洗着洗着,到了后来两人便习以为常了,只是福休端了木盆到院前的石头上,皇帝便很有默契地拿了皂角,卷起了袖子,去替她洗浴那长长的细发。

    院中种着一颗老树,枝丫纵横交错,长势极好,却不输甘棠宫殿门前的那支甘棠树。对于花木来说,也许自然的春风夏雨比人为的金碧辉煌更适宜它的升长。宫里困住了许多的人,事,物,连花木也被困在了四四方方的天空之下,显得那么的悲哀。那般的金雕玉澈,不知道是耗费了多少人力,物力,最后只化作了一丝丝的幽魂或者是枯枝被别人砍了,烧了,最后也是化作了缕缕炊烟。

    有一个总角的男童很喜欢看福休洗头,往往站在那里便是大半天,等到皇帝把福休的细长乌发从水中捞起来后,用干净的布将头发擦净,才方可离去。

    后来,皇帝忍不住便问那个男童,“为什么喜欢看姐姐洗头呀?”

    男童笑道:“我爹爹以前也是这样子帮我娘亲洗头的。”

    “哦,现在你的爹爹不帮你的娘亲洗头了吗?”

    “我年好几年前便死了!”那男童扁起了嘴,“我爹爹本来说,要一直帮我娘亲洗头的,直到我娘亲的头发变得跟蚕丝一样的颜色,还会继续帮他洗头。”

    福休和皇帝不由得都抬起了头。

    男童的眼睛亮晶晶的,稚拙地问道:“高哥哥,你会继续帮福休姐姐洗头吗?直到福休姐姐的头发变成和蚕丝一样的白色,你还会帮她洗吗?”

    皇帝怔了怔,然后用木勺舀起温热的水,小心翼翼地冲洗着福休的头发,这才认真地说道:“我会帮福休姐姐洗一辈子的头的,直到她的头发变得和我的头发一样,一齐变成了蚕丝一样的颜色。可惜。。。。。。我怕自己。。。。。。没有那一天了。。。。。。”皇帝说着,那一瞬的悲哀转瞬即逝,消失在了皇帝淡淡的笑容上。

    那男童笑了,而福休突然却慌了。

    她夺过了皇帝臂膀间的干布,急急地擦着湿漉漉的头发,逃回了屋子里。

    男童奇怪地:“高哥哥,福休姐姐怎么了?”

    皇帝望着福休的背影,然后握了握自己的头发,再次展颜笑道:“她应该躲在屋子里面找有没有长长的白头发吧。我们还是满头黑发呢,到了满头白发的时候,只怕已经是她一个人了。。。。。。”

    只怕已经是她一个人了。。。。。。满头黑发到满头白发,皇帝不知道自己还有多少时间陪着福休了。

    皇帝望着澄澈如刚洗过一般的天空,又一次笑了笑。

    阳光透过了重重桃花,细细地筛下,碎金般晶莹透亮璀璨着,连这穿着布衣服的男子,都裹上了一层美好明润的清茫。

    这春光正好,韶华明媚,谁人舍得辜负?谁人舍得离去?谁人舍得此生不见?

    她和他终究一辈子都舍不得,可江玉檀曾说过,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这由人与不由人,早就不是福休和皇帝说了算了,他和她,不过是被人离弃了的棋子,还会有谁在乎他们吗?(。)》

    )

第一百八十一章 春心莫共花争发() 
三月底时,皇帝和村中的两名猎人上山,打着了两只野猪。因为天气渐渐炎热起来,都担心放久了容易坏,几家商议之后,决定将其中一头拿到了远方的市集上面换上一些布帛吃用回来。皇帝无可奈何,自是由着他们去,还将福休的马接给了他们驮东西。

    但是第二天中午,便见前去卖野猪的两个村民空手而归,灰溜溜地便回来了。

    “怎么了?”皇帝笑问,“没有卖出去吗?”

    村民一脸惊怒,“外面的世道不太平,我们以后还是少出去吧!”

    福休忙问道:“怎么不太平了?”

    “听说近日青帝国皇帝派遣了新的督军来,以前的那个督军来思雅已经被遣送回了青帝国,听那些流民说,是来思雅谋刺了前任青帝国主帅龙青禹,现在被龙家的人查了出来。新来的这个青帝国督军据说是青帝国皇后佟佳常之女佟佳夕溟。最近闹得特别凶,四处都在征集壮丁军马呢!我们这马儿一露面,立刻有了官兵跑来,说这匹马是军马,把我们吓得立即便丢了野猪肉,骑了马便跑了。还好着马儿跑得快,不然给抢了去,都没有脸回来见高兄弟了。”

    福休的这匹马的确是军马,而且还是青帝国的军马,是当初福休离开青帝国大帐的时候,来思雅亲生送给她的,现在马的腹上还烙印着青帝国的烙印的。

    可皇帝已经被另一条信息给惊住了。他扭头看着福休。

    福休本来沾了几分的明亮春色的黑眸,蓦然地蒙上了一层深深的雾霭,飘来荡去地浮在眼底,看不清眸之中深处是否已经是安超汹涌,惊涛澎湃了。

    她静默地在院前站了片刻,然后抬起脚,缓缓步入简陋的茅草屋中,仿佛没有听到村民在说什么一样。

    皇帝维持着脸上的笑容,反将两个村民劝了一遍,才将他们一个个地送走。转而走入了屋子时,看到了福休正在匆忙地收拾行李。

    “我们。。。。。。得走了吗?”皇帝似是自问,又似在问福休。

    福休好久才开口,嗓音沙哑无力,“阿正,我还能装做不知道吗?”

    皇帝沉吟了片刻,柔声劝道:“不用太担心了,福休,你还有我,我可以在这里陪你一生一世,这里便是咱们两个的世外桃源。”

    福休哂笑了一声,没有回答。

    陪她在这里一辈子?他是皇帝,他是贺蒙帝国君临天下的明君,他怎么可能一辈子陪自己在这个与世无争的小山村里。便是他愿意,她也不愿意。她不想再一次误了他,她不想再让其他人说自己是祸国殃民的祸水,是自己害了皇帝,害了贺蒙帝国,害了君墨楚。她身上背负的责任实在是太多太多了,重得福休快要喘不过气来了。

    她愿意带着他走,他知道皇帝已经喜欢上了这个与世无争的世外桃源,但是她清楚的明白,皇帝不可能一辈子留在这里,他还有更多的事情要等着他去完成。

    皇帝深深清楚福休的重任,眼见劝福休无效,于是也开始了打点行李,却意外的发现,他是两手空空而来的,想带走的东西却是不少。

    有东边的王大婶帮他做的新鞋,有西边白大爷搬来的一个大南瓜,有村头小童给他捏的两个小泥塑,一个是福休的,一个是皇帝的,一个小妹子送来的半坛老酒,还有主人家帮忙腌制的两坛咸肉。。。。。。

    皇帝居然想全部带走!

    最后,他抓起了先前那个小童送来的热气腾腾的红薯,自嘲地苦笑。

    “阿正。。。。。。”福休犹豫地开了口,“如果你不想和我回宫,你可以。。。。。留在这里。。。。。。那么我便当从来没有遇见过你一样。。。。。。临儿你我也不要了!”

    她看得出来皇帝的留恋。巧者劳而智者忧,无能者无所求,饱食而遨游,泛若不系之舟,虚而遨游者也。时至今日,她自然明白,皇帝情愿做一个无能却自在的人。而这里,似乎很接近他本原的追求,是一个十分理想的隐居之地。

    如果不发生什么以外的话,他们会不会就一辈子住在了这里?然后无声无息地生活下去,无声无息地老去,死去,如一株花草一般,生过,长过,出现过,在无人处鲜亮过,夺目过,依旧在无人处归如了尘土。

    皇帝唇角一样,依旧是明亮清晰的弧度,“福休,我们是一体的。你到那里,我便跟着你到那里。你是临儿的娘亲,我是临儿的爹爹,是应该考虑一下临儿了。这么多天未见,我真的好怕见不到他的最后一面?”话音刚落,皇帝便仰头长长地叹息了一声。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阿正!我不允许你再瞒我什么事了,我想要你,临儿需要你,贺蒙帝国的黎民百姓更需要你,你一定不能再有什么事了。”福休握住了皇帝手,含着泪光道。

    “我知道,我从来都知道。只是我累了,我只想和你永远地在一起,韶华倾负,我只愿为你一人。。。。。。至于什么天下,什么百姓,这些事物在我眼中,也已经微不足道了。。。。。。”皇帝明亮的眸光对上了福休清冷的眸光,淡淡地说道。

    “阿正。。。。。。”福休唤了一声他的名字,也对上了他那静谧而温暖的眼睛,忽然便哽住,所有绝情的话,似乎都卡到了喉咙,半个字也说不出了。

    但皇帝很聪明,他终究是会明白的,终究是会明白的,对不对?

    她闭住了嘴,继续地收拾着东西。

    而皇帝什么也没有收拾。他跑去了主人家,请主人家将他屋子里的所有吃的东西都搬走,同时也请他为他们的屋子里的所有布置为他们保留一年。

    “也许,过一阵子我们便回来了。我喜欢这里,但愿我最后还能回到这里。”皇帝笑着说,带了几分的渺茫的希冀,“我想,福休也肯定喜欢这里吧!喜欢这个独一无二的世外桃源。”(。)》

    )

第一百八十二章 纵使别君千万里() 
第二天早上,福休,皇帝离开的时候,主人家和左邻右舍都来送别,包括了那条和皇帝同床同枕了三个月的大黄狗,都是依依不舍。

    “打算隔年把屋子翻修一下,特别是你们的那间屋子。”主人感慨,“我一定把那门洞修好,不让阿黄进去打扰你们休息了。”

    皇帝笑道:“别,那个门洞千万一定要留着,不让阿黄住在哪里呢?”

    黄狗似是听得懂皇帝说话,昂着头,很是感恩地用他粗大的尾巴敲打着皇帝的小腿,惹得福休的马很是不高兴,还时不时对着黄狗打着响鼻。

    带了村民们塞来的干粮,福休和皇帝合乘着一骑,踏着山野间的小径,沿着飘满桃花瓣的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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