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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帝请吃饭-第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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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往今来伴君如伴虎,薛大人骨子里也不例外地带着古代文人的敏感因子,皇帝稍微问点开放式问题,便开始东想西想。

    这韩东翊是鬼帝破格录取的,其直接提拔为正品,可谓是独享荣宠,人如今都到了京城准备入职了,鬼帝却在这时还来问自己对此人的看法,究竟是何用意?薛大人自是不清楚鬼帝发问的缘由,说得不合圣上心意,怕被怪罪于妄加评论,不说又有些太不给面子,于是句句斟酌,小心谨慎。

    最后还是折中道:“回陛下,臣以近日来与韩御史相处这段时间来看,觉得此人心性纯正。”

    空气安静两秒。

    玄琇开口:“没了?”

    “回陛下,韩东翊虽是有才华,但陛下身边有才华之人比比皆是,而臣认为,韩东翊身上最为突出的一点,是他极强的原则性。”

    玄琇闻声,面露笑意,只简单道了两个字:“足矣。”

    薛大人却是完全不明所以,附和着笑了一笑,却是暗自抹了把汗。

    “那微臣告退了。”

    鬼帝这一挥手对薛大人来说像是特赦般,见之即大大松了口气,随后脚步从容内心急切地退出了大殿。

    而后,薛大人守在殿外多时,却迟迟未见韩东翊出来,看上去并非只是例行交代几句这么简单。

    正在薛大人心生疑虑之时,殿门突然开了,来人却不是韩东翊,而是刘公公。

    “薛大人,陛下和韩大人还有些事情要谈,若您有急事,便不必再苦等。”

    薛大人眼珠子一转,与刘公公道:“家中却是有些事情,还请公公转告陛下,臣这就先行离去了。”

    “老奴一定会将话带到,薛大人尽管放心。”

    薛大人道了谢,转身时,不禁将从奉命去书院宣旨,到方才鬼帝问话的过程仔细地回想了一遍,兀地恍然大悟,悠然地捏了捏胡须。

    一番问答结束,玄琇对韩东翊的见解和观点甚是赞同,丝毫不吝啬对他的赞赏:“英雄所见略同,孤果然没有看错了。”

    “谢陛下赏识。”韩东翊喜由心生,回想起方才那番言论,不免现在还有些后怕,不过,总算还是赌赢了。

    “那孤所托之事,就有劳韩大人了。”

    “为陛下效力,是臣之使命。为报陛下知遇之恩,臣定当竭尽所能,不负期望。”

    “好,那你明日便去三院任职吧。”

    “微臣告退。”韩东翊颔首低眉,行礼往后退去,转身之际,却又听身后之人突然发声。

    “且慢……”

    “陛下还有何吩咐?”他略疑惑。

    鬼帝却是欲言又止,相对于刚在凛然威严之姿,此时却是稍显踌躇慌乱。

    沉默片刻,玄琇觉着怎么问都好生奇怪,于是也就放弃了,只道:“无事,你走吧。”

    短短几个字,听起来却是低沉而略显沙哑。

    韩东翊走后,公孙策和宣于祁才从后面出来。

    “哎呀,这讲得真够久的,听得我都想睡觉了。”公孙策打了个哈欠。

    宣于祁则是笑了笑,颇为调侃:“这韩东翊,倒也是有胆识,那样的话竟也敢当着玄琇的面说出口,也真是不怕死。”

    “我倒是很欣赏他,非但看得清形式,还如此鲜明地表达了立场,表面上那番言论显得有些莽撞失礼,但实则却是很掂得清轻重。刚直不阿,却也有谋有略,难得的人才。”

    宣于祁认真地瞧了瞧玄琇的神情,双眸含笑,嘴角微扬,看来是真欣赏,并非假意套路韩东翊并将他拴在身边狠狠欺负。

第145章 前坪之灾() 
之前……他还以为韩东翊凉了呢,却没想到情况恰恰相反,宽容如玄琇,不仅没有丝毫打压情敌的意思,反而破格提拔情敌,将其收入麾下共谋大业。

    “不管如何,只要他韩东翊坚定站在咱们这边,就是好事!”公孙策虽话糙,但理不糙。

    青漪这几日忙着半期考试,整日除了上课,就是将自己关在琴房里练琴,与焦棠无任何交流。

    焦棠好几次想去与她聊聊,却是犹豫之下,并未去打扰。

    要说这小兰对自家小姐是忠心耿耿,如若青漪对焦棠有何成见,小兰定是会向着自家主子,同样与她划清界限,不理不睬。可恰巧并非如此,小兰依旧和焦棠是有说有笑,每日晚上还例行夜谈,关系是顶融洽,这便让焦棠不理解了。

    于是,这日她又提及此事。

    “小兰,我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青漪最近有些奇怪。”今日焦棠做了甜点邀请青漪吃,她却是理也没理,转身便进入琴房将门关上,一次没听见也就算了,可这种情况在这段日子里不知道历史重演了多少次。如若这都还是想多了的话,那估计这世上的人都在没事找事。

    可小兰的答案却是:“没有啊,我怎么没这么觉得?小棠你想多了。不过呢,我觉得,如果你实在放心不下,那你就亲自和我家小姐谈谈呗,大家把话说开了不就好了嘛。”

    “你说得是啊。”可是我有点怂。

    伟大人类谈话艺术中,“但是”之前通通是废话,后半句才是重点,可焦棠觉得“怂”这回事大家看破不说破就行了吧,没必要自黑一通了。

    半晚时分,窗外下了一场大雨,这磅礴急促的势头仿佛要将世间污秽瞬间洗涤干净一般。

    焦棠望着外面一片烟雨朦胧,丝毫不觉困倦。

    一般来说,她这个年纪失眠不是喝了浓茶咖啡就是在胡思乱想。

    而这个时代并没有咖啡这种稀罕物,并且焦棠除了装模作样地跟玄琇一同“品”过几次香茗以外,出门在外都是喝的凉白开,于是很显然,她的失眠通常都是因为总喜欢在晚上想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就好似夜深人静之时总是会迸发出一些莫名其妙的“灵感”。

    临近破晓时分,跟韩东翊一届的毕业生已经开始准备起床背书了,而焦棠才进入酣睡状态,睡之前她下定决心,定然要早寻机会,将青漪这一问题好好给解决了。

    瞧,她不怂吧,如若怂的话,她可能就二话不说收拾行李自己不告而别了,好吧,其实她也想过这个办法,不过这是她在猜想青漪会不会是嫌她待太久而厌烦之后想的解决方案,但这样怎么说怎么奇怪,就好像作则心虚一样,一遇到事情就躲起来,像只逃避现实的大乌龟。

    其实,她必须得承认,自己与青漪大体上都属于回避型的人,但焦棠其实心底里挺看重青漪的,她并不想就这样简单粗暴地结束一段友谊,于是她知道自己得主动。

    可焦棠却不知道,昨日她失眠发愣呆望之下的那场雨,却是一切灾祸的开始。

    大殿朝堂之上,欧阳相以大半支持率通过裁兵提议正沾沾自喜时,突然从殿外传来紧急消息。

    一军士三步并作两步,长声道:“报——”

    整个大殿的高官都闻声而望。

    只见这满面尘垢的军士双膝重重跪地,并俯首行礼,气息却都还未喘匀。

    “究竟所为何事?”玄琇拧眉。

    如若不是十分危急的情况,没有谁会如此莽撞地直接冲上朝堂。

    “回禀陛下,昨日一场大雨,巴陵江水猛涨,冲毁了前坪才竣工的防洪堤坝,如今洪水已经泛滥成灾,淹没了前坪周边所有的良田,前坪城岌岌可危!”军士说得上气不接下气,嗓子像是含了沙子般涩滞。

    玄琇听闻,表情顿时阴沉了。

    只见他广袖里的手捏成了拳,咬得嘴唇发白,随即一个犀利狠绝地眼刀射向如今大惊失色的欧阳相。

    欧阳相瑟瑟发抖,冷汗直冒,哆嗦得如一丝不挂立于寒风。

    整个朝堂上气氛十分紧张,各个官员都沉默地低着头不敢发话,纷纷自觉地往后退了退,将欧阳相所在的位置空出了大片。

    如今,欧阳所在处境,已经显而易见。

    突然,一拍案声如霹雳雷鸣,随即空荡荡的大殿上响起玄琇暴怒呵斥:“很好,这便是你的好儿子!”

    “陛下恕罪!“欧阳相腿一软,猛然跪地,俯首之时,背脊颤抖得宛如暴风雨中不堪一击的枯枝。

    大家心知肚明,这防洪堤坝当年提议修建时,朝廷拨了多少款银,而后,说是三年的工期却是足足拖了五年,但修建了一半的堤坝总不能因此就搁那儿吧,于是朝廷没任何怨言,为保证工程继续进行,继续拨款支持,目的就是想建造一座坚固的防洪大坝,让前坪人民免受洪涝之灾。

    可现在倒好,这刚刚竣工的防洪堤坝,一场夜雨就给冲垮了,关键是还酿成了无法弥补的大祸!

    如此只有两个原因,要不就是这前坪司曹欧阳相之子欧阳乾明办事不力,要不就是他贪污公款,偷工减料,造成了堤坝的抗洪系数的锐减!

    这两项罪名,无论哪一项,都足以掉脑袋,不仅如此,对其父亲的仕途也会造成不止一点点的影响。

    “孤问你,当日建造堤坝之始,你父子二人是如何给孤夸下海口的?重金征募天下良匠,建造福万世之伟业,呵,你倒是告诉孤,如今可算是造福万世了?”

    “陛、陛下,臣万万没料到会出现今日之事,其中定有隐情,还请陛下彻查。”

    如今一番话,在玄琇听来却是有些开脱、推卸之意。

    “欧阳相的意思,难道方才孤所言有何不实之处,让你父子二人受委屈了?”盛怒之下,他睥睨着殿下匍匐的欧阳相,目光如火焰灼灼,烫得人不敢直视。

第146章 赈灾一事() 
他的音量其实不大,但听者总会不自觉地胆战心惊,更别说这当事人欧阳相了。

    欧阳急得冷汗直冒,想了片刻,发现玄琇方才句句所言符合实际,并未有任何栽赃诬陷之嫌,倒是他,自乱了阵脚,当下一惊,便迫不及待地辩护起来。

    灾祸发生之初,急于归因乃是大忌!

    玄琇两句话,字字见血,如重锤打得他是抬不起头来,虽是语气不疾不徐,但实则步步紧逼。

    欧阳相毕竟也是老臣,什么大风大雨没见过,当即便平复情绪,赶在玄琇下一句话之前,认罪并积极改正:“是臣教子无方,臣甘愿承担一切罪责,不过,还请陛下准许臣将功补过,前往前坪抗洪救灾。”

    “欧阳相你年事已高,前坪孤会委派他人。”

    闻声,欧阳相当下一愣。

    看来当今鬼帝是连将功赎罪的机会也不肯给他了。

    但眼下只有这一计可施,办好了才有可能讲条件,否则便只能是死路一条了。

    于是,他眼眶一紧,急忙争取:“陛下!臣自知犯下弥天大错,对不起前坪千千万万老百姓,对不起太上皇和您的期望,恳请陛下准许臣献出微薄之力,归来之时……臣甘愿以死谢罪!”

    玄琇听此“肺腑”之言,嘴角却是噙了一抹冷笑。

    无缘无故搬出“太上皇”,究竟是在提醒谁自己曾是前朝功臣呢?

    “陛下,欧阳相一直以来勤勤恳恳、任劳任怨,如今前坪之难,实属意料之外,还请陛下彻查此事,再予定罪。”这时,突兀地传来一声清亮之声,打破了朝堂的死寂。

    此人字字句句仿佛发自肺腑,一番求情竟是将玄琇置于两难,“定罪”二字如此之响亮,就好像今日若不给这欧阳机会,便是鬼帝在毫无事实依据下私自定罪一般。

    大家心知肚明,就算是皇帝,也无法视法律于无物。以一人之言独断专行,还有什么“仁君”一说?

    如若最高统治者都挑战法律的底线,那下面的人还如何遵纪守法?法律再严明也无任何约束力。

    但很显然,玄琇的做法和此本就无半毛钱关系,可“定罪”二字一出,便是生拉硬扯地上升到了法律的高度,成功地带偏了话题,偷换概念,令其发生了本质的转变。

    此人是谁?竟会在大家都避之不及的情况下,还敢站出来为欧阳相求情?

    户部总务卿司左,乃是当年欧阳相的学生,他如今一路官至总务卿,也是多亏了欧阳相一路保举,算是欧阳相在朝中最忠诚的党羽,先不说此事还未查清,就算是他老师坐实了杀头的大罪,保不齐他也会拼命求情。

    如今为报师恩,在一众胆小怕事的官员面前,首先站出来发声,也算是仁义之举,但只可惜跟错了人,愚忠的对象也偏了。

    不过,玄琇却是并不欣赏他,在他认为,一向不能为自己所用的人,皆是祸害,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只见他望着欧阳相身后俯首的司左,一双深沉如寒潭的眸子无声地卷起惊涛骇浪。

    “请陛下三思!”猝不及防,又有人站了出来。

    或满心满眼愚忠的,或想起自己与欧阳牵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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