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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姑娘知书达理，哪有惹什么麻烦。”
才怪，简直是胡搅蛮缠。
覃孤磊面不改色的夹了一筷子菜，放入嘴里的动作却慢了下来。这个时候小春也不知道吃了没有。
王太守当然知道自家孙女是什么样的，可不管是因为什么，男人懂得去包容一个女人的不足之处也是个好的。
那边王浅春却垮下脸来，这人明明不待见她却说这样的违心话。
李氏瞧见女儿的脸色却默不作声，大儿媳妇杨氏自然也是个极善察言观色的，暗想听夫君说过老爷子有意给小姑说亲，想来这覃家二公子也是个不懂风情的。她家这小姑子平时也是极好相处的，若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那倒也是麻烦的。
一顿饭吃的也算和睦，覃孤磊按捺着性子对王太守的话是有问必答。等覃孤磊从王府出来时，天色竟已经快擦黑了。
夜里，李氏将女儿的异样告诉了王茂生，她是做母亲的，自然求的是儿女平顺。
“你去跟公公说说，若是春儿不喜欢就别说这门亲了。”
王茂生安抚的拍拍妻子，“父亲他自有分寸。不必担心。”
李氏也知道老爷子是个稳妥的，只是事关女儿的终身，她担心也是情有可原的。
覃孤磊回到家时已经是长灯十分了，院子里安静的很。他想了想还是先去了怡心苑。
见到儿子回来，林氏心里一喜，忙问道：“可用了晚饭？”
覃孤磊面对母亲，心里的感觉十分微妙。他知道母亲急于让自己定下来了，也就时时忍耐着。
“是在王太守府上吃的。儿子来看看你这就回去了。”
林氏听到是在太守府吃的晚饭，脸上的颜色就更好了。
“这么晚了就不用过来了，赶紧回去沐浴歇着。”
见儿子脸色有些郁郁又道：“磊儿，虽然这话不该娘说，可是你和那。。。。。。贺姑娘毕竟是师兄妹的关系，若是无事就少到迎春院里去吧！”
覃孤磊转身的动作就生生的定住了。嘴里嗫嚅着却始终没说什么，半响才道：“儿子知道了。”
林氏见儿子出了门，忽的泄了气。歪坐在榻上，翠环端了睡前的银耳汤来，小心翼翼的递过来。
“大夫人。”
林氏接过银耳汤，银色的勺子衬着黄色的银耳分外好看。
“翠环，你说我是不是做错了。”
翠环是她身边的大丫鬟，知道她所说的话是指什么。她本是个下人，是不能妄议主子的事的。可她跟了林氏多年也算是个心腹了，斟酌半响才道：“奴婢觉得大夫人也是有自己的道理的。想来都是为了二公子好。”
林氏突然就对这碗银耳汤索然无味了。她叹了口气，目光望着迎春院。她年轻时也曾想过和覃远山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呀！
覃孤磊虽然听了母亲的话，却还是不知不觉的就走到了迎春院。他站在半月门前，看着正屋里的纤细身影投映在窗棂上，负在身后的拳头紧了松，松了紧。
恰巧小月端了洗脸水出来，看到覃孤磊一怔又很快恢复原样。
“二公子。”
覃孤磊面无表情的点点头，想了想才道：“姑娘在做什么？”
小月知道他问的是小春，规规矩矩的答道：“姑娘方才沐浴过，又洁了面，现在应该是准备歇下了。”
覃孤磊道：“今天姑娘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小月诧异的看了看覃孤磊，发现他正盯着小春姑娘的房门看，这才又飞快的低下头道：“今天姑娘的眼睛有些肿，午后去了冷大爷和冷夫人住的院子，回来后就将自己关进了屋里。。。。。。”
覃孤磊听到这里又抢白：“那姑娘可用了晚饭？”
小月又道：“起初姑娘不想吃，后来冷夫人过来后才传的饭。”
覃孤磊心里一紧，对她摆摆手：“你去睡吧，我去看看姑娘。”
小月自然不敢有什么异议，只是对着覃孤磊的背撇嘴，她今天可看的一清二楚，小春姑娘定是觉得受了委屈才去找冷夫人哭诉。姑娘和冷夫人是亲亲的师姐妹，有了委屈当然会去。至于受的委屈无非就是王小姐将二公子拖走了么，她家二公子现在才去安慰人家姑娘，是不是有些晚了？
小月虽然伺候小春的时间不长，却因为小春的随意而喜欢上小春，现在她倒是对自家的公子有了微词。特别是公子和人家姑娘还有着那样的关系，要是换作她指不定伤心成什么样。
小月有些伤神的叹叹气，真是各人有各人的命，三年前的翠云姑娘不就是例子吗？看来无论是人如何，最重要的是主子的心。
想通了这点，小月有些同情的看了看主屋。
覃孤磊推门进来时，小春正坐在床头擦拭裂魂。洁白的丝帕一遍又一遍的在裂魂身上来回擦拭，而小春就那样专注的看着，连覃孤磊进来也没有抬眼。
这样安静的小春让覃孤磊有些担忧，他走到小春身边站定，试探着开口：“小春，我回来了。”
小春闻言也只是点点头。覃孤磊从他站的这个角度上看去，就只能看到小春乌黑的发顶，以及纤长浓密的睫翼，圆润的鼻头轻轻煽动着，小巧丰盈的唇紧抿着。
覃孤磊有些心慌，坐到她身边，眼睛就瞥见了放着一边的包袱。他强压下心里的恐慌，状似无意的问：“你是在整理东西吗？”
小春眨眨眼睛，才慢悠悠的看了他一眼：“对啊！”
覃孤磊更加不知道小春是要做什么，刚想再问就听见小春说，那两片颜色正好如花瓣一般的唇说：“等过几天我就和师姐走了。”
走了。。。。。。了。。。。。。
覃孤磊觉得自己有片刻的失神，只看到小春的唇一张一合。
“什么？”一定是他没听清。
小春将裂魂装回鞘中，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的道：“我说等再过几天，我就和我师姐他们一起回金陵，走了，再也不会回来了。”
再也不会回来。。。。。。
覃孤磊突然就将小春抱进怀里：“不，小春，你不能走。”
小春觉得自己有些麻木了，没有推开他。闭着眼睛，声音轻细。
“你和我们不一样。。。。。。不要难为自己了。你的娘亲来找过我，我想你知道我的，我虽然很喜欢你，可是，我不能任由自己去给别人做妾，和其他女子一起分享一个男子，抱歉，我做不到呢。。。。。。”
覃孤磊将小春抱的更紧，小春每说一句，他的心就难受一分。
小春拍拍他的背：“如果你为我好，就放我走吧！”
他当然是为她好的，可是让小春离开自己。。。。。。不，不可以！
“小春，相信我，我一定会处理好的，不会让你做妾的，不要走，不要离开。”
小春摇摇头，用力推开他直视着他的眼睛：“只是不做妾，却不是只有我一个对吗？”
覃孤磊突然就有几分狼狈，他不敢看小春的眼睛，几乎是逃避的躲开。
小春淡然一笑：“我说过我不会和其他女子一起分享同一个男子的，哪怕你心里没有她，也不行。”
第九十八章（）
覃孤磊的内心此刻无疑是崩溃的，那些曾经的信誓旦旦，说过的话语，现在都觉得是一场笑话，他不能给小春想要的生活，却还妄想着将小春留在自己的身边。
小春闭眼吸了口气，若说不喜欢那是骗自己，可一想到将来要委曲求全的生活着，她宁愿去外面海阔天空的自在潇洒，也不要以后或许会天天以泪洗面的痛苦煎熬。
隐去眼里的泪光，再次睁开眼时已经是一片清明。
“覃师兄，这些日子多谢你的照顾。我懂了不少，你就该好好留在朝歌，这里才是你的家。你不用在顾及我了，江湖儿女不必学那些世俗的规矩，哪怕。。。。。。哪怕我们有了肌肤之亲，那也是万不得已，你是救我，我很感激。就不必放在心上了，忘了吧！我也会忘的。”
覃孤磊愣愣的看着小春，怎么可以，说这样的话难道就真的什么也不用想吗？
“小春，你真残忍。你让我忘难道我就可以忘了？你说你也会忘，或许你真的可以很潇洒的去忘记，可是我不能，这里装的全是你。。。。。。”
小春被他用手按在他的心口处，那里正跳的强健有力。小春却如被踩了尾巴的猫儿一般使劲儿把手挣脱开，她不想知道，不想让自己好不容易才下定的决心付诸东流。
“你可以重新装一个人进去，我会慢慢的消失，再也不出现在你的眼前，这样你就会忘了我的，覃师兄你别这样了。”
覃孤磊就像被掏空了心一样，只觉得心口处一片冰凉。他顾不得小春的挣扎，用力将小春揉进怀里。
“再也没有其他人进来了。小春，不要走，不要离开我。我不能没有你，不能。。。。。。若你想去外面游玩，我可以不要这个身份，只要你陪在我身边，我可以放弃一切，不做覃家的嫡子都行，我只想你留在我身边，不要离开我小春。”
小春听着他呢喃的话语，心里柔软的一塌糊涂，他怎么可以这样说。这个痴人啊！
“你可真是呆子呢。。。。。。”
覃孤磊真的害怕了，比以前小春命悬一线时更害怕。这种真正要失去的感觉让他心里绞痛难当，就像一只无形的手在捏着心脏一般，而他知道这只手其实就是小春。
“小春，小春，小春，小春。。。。。。”如果能一直抱着你，一直喊着你的名字，就这样过一辈子我也是心甘情愿的。
小春何尝不想这样和他简简单单的一辈子，不，一辈子太久，哪怕是一刻也是幸福的。可现在还能这样简简单单吗？
小春添了添唇，“我今天去找师姐了。是她说你也有权知道，所以我才好好的跟你说。”
覃孤磊抱着她的身体一抖，生怕小春会说出什么话来一样。
而小春也确实说了。
小春说：“这个世上的事又有多少是两全其美的呢？自古忠孝不两全。或许你是想对我照顾一生的，可你的爹娘怎么办呢？你不知道有父母是多好的事，怎么可以说什么都不要的混账话呢？就像鱼和熊掌不可兼得一样，有舍才有得。呆子，好好的，别在说什么挽留的话。我自小读的书不多，还是天天跟着诸葛姐姐才懂那么一些道理。若是我有父母，他们让我和另一个人过一辈子我也是愿意的，天底下的父母哪有不为自己子女好的。要说感情也是日积月累下来的，就像我以前。。。。。。”
说到这里就想起刚开始害怕这个呆子履行承诺才从峻极峰逃跑的。当初自己对他是一分真心也没有的，还不是慢慢相处了才发现他这个人的好，甚至落了一颗心在他身上。
覃孤磊也在回忆两人认识到现在的事，越想越难过。他知道很多时候自己已经习惯了先入为主，因为清楚这个人和自己以后有着什么样的关系，所以他才会竭尽全力的去爱护去照顾。也痛心小春的冷情，说不爱就能不爱的吗？
“可是，小春，我对你好那是因为以后你是我的妻。。。。。。”
小春挣开他用手堵了他的唇，面色复杂的看着他：“你看，连你也说了是因为以后我会是你的妻子。。。。。。”
覃孤磊将她的手握住，“不是这个意思。是因为你就是你，无可替代，独一无二的。我喜欢的就是你，我爱的就是因为你是你，不是其他人！不是！”
小春怔怔的看着他，你又何必再说这些呢？
“可是，抱歉呢。。。。。。我已经决定啦，不会在这里了。所以你也必须要忘记，本来我打算悄悄地和师姐走，是师姐让我把这些话告诉你的。我走了对大家都好，不是么？”
原来。。。。。。原来小春她早就有这个打算的。。。。。。
小春站起身来，拭了拭眼角的湿意。
“覃师兄，已经很晚了呢，我要休息了，你还是请回吧！”
覃孤磊猛的站起来，不对，这不是小春。
“你怎么可以这样说，我的小春一直是柔柔的，又乖巧，你不是小春。”
小春狠下心来不去看他，走过去将房门打开。
“覃师兄你醉了，请回吧！”
覃孤磊再也不能忍受这样冷漠且无动于衷的小春，他捏着拳将房门死死的拴好，然后一弯腰将小春扛起来往床边走。
小春大惊，手脚并用的剔打着他。
“覃孤磊，你少耍流氓。放我下来，放我下来。”
覃孤磊却是不听，几乎是不带怜惜的就将小春摔在了床榻上。小春吃痛叫出声来，这个家伙疯了吗？
小春避开他抓过来的手，一脚踢在他的胸上，覃孤磊倒退两步，一咬牙又扑了过去。这次却直接抓住小春又踢过来的腿，双手一撮就将小春扭转过来。小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