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你已经送到雁北镇了,我不在,这事儿也怨不得你。”
萧玄衣还要分辨,孙少仙摆摆手道:“跟我回‘药’行吧。”
到了‘药’行,孙少仙先让掌柜的做了一碗醒酒汤,端过来让萧玄衣喝了。
契丹王城一别,两人有大半年没见了,孙少仙便问起一些别后的事儿。萧玄衣一一说了,孙少仙听得兴致盎然,并十分感慨:自己俗务缠身,未能同游。
萧玄衣正想把话题扯到“盗天马”上,孙少仙却心向神往地说:“老哥我最近也在做一样颇不俗的事儿。”
“有什么事儿能让孙大哥如此上心?”
“知道我这几天干什么去了吗?”孙少仙故‘弄’玄虚。
靠,你这几天要是不干嘛,那木鸢也不会丢。萧玄衣心中捡到理儿了,却摇摇头。
“我去雁‘门’追一个朋友。”
“‘追’朋友?你朋友走了?”
“不是那回事,有一个朋友,我十分仰慕,想跟他结‘交’,所以就整天去缠他。”孙少仙说到这里,竟然有点儿惫赖的神态。
还有这事儿,萧玄衣好奇:“‘交’上了没有?”
“还没有,他架子‘挺’大。”
“不会吧,这世间竟然还有看不上孙大哥的人。”萧玄衣愤愤不平起来。
“不是人。”
“简直连畜生都不如。”
“我的意识是说,他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只鸟。”
“一只鸟?”
“对,一只很大的鸟!”
第二百五十二章 情有独钟()
孙少仙说起一只大鸟,萧玄衣不作他想:肯定就是带领鸟群飞越雁门那只。只是萧玄衣没想到,孙少仙竟然要跟它交朋友。如此的不着调,孙少仙亦师亦友的长者形象,在萧玄衣心中不免大打折扣。
“跟一只扁毛畜生做什么朋友?”萧玄衣戏谑道。
“萧兄弟,你这话我不爱听哈。”孙少仙正经八板。
“怎么了?”
“你怎么说它是扁毛畜生。”孙少仙略带责备。
“本来嘛。”萧玄衣开始诡辩:“它一只鸟,又没有名字,咱们说起它来总得有个称呼吧。”
“它虽然没有名字,但你可以叫它‘云中君’,或者‘羽衣兄’也行。”
见孙少仙越来越可爱,萧玄衣戏里戏外:“嘿嘿,这都是我不对。不过你为什么要跟那位羽衣兄交朋友?”
“亏你还是纯阳弟子?”
“很弱吗?”
孙少仙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修道的最终目的是什么?”
“飞升。”
“对啊,但闻白日升天去,不见青天走下来。”孙少仙举头吟了一句诗。
“啥意思?”
“你知道为什么最近几百年成仙的人越来越少?”
这道题有点难,萧玄衣摇了摇头。
“据我猜测,那些修道之人只知道炼丹服气,却忘了最直接的法门。”
“孙大哥的意思是?”
“连飞都不会,还怎么升啊?”
“哦,明白了,你跟大鸟交朋友,原来是想学飞啊?”
孙少仙点了点头:“确切地说,我是在研究。”
“研究?”
“人是没翅膀的,要想飞起来,肯定不能象鸟那样,得弄清楚内在的原因才行。”
“内在原因?”萧玄衣又不明白了。
“就是飞行这事儿蕴含的道理,只有把道理弄明白了,你才能清楚,这翅膀是不是能省略,或者可以用别的东西替代。”
萧玄衣听得口水都流出来了,连忙揩了一下,孙少仙见状摆了摆手:“这是学术方面的东西,你也不需要明白。”
萧玄衣虽然听不懂,但也不傻:“既然孙大哥说不需要明白,那我就不用明白了,只是有一点我闹不明白。”
“哪一点?”
“你研究的既然是‘飞’,小鸟也是可以的,为什么非要搞那么一只大鸟呢?”
孙少仙有点不好意思:“这就是老哥的私心了,要是实在研究不出来,那大鸟也是可以骑的嘛。”
“象骑马那样骑?”
孙少仙点点头:“这个完全可以做得到,只要练一下轻身功夫。”
“感情你缠着跟人家交朋友,就是为了骑人家。”萧玄衣颇不屑。
“不是说了吗?主要是为了研究。”
“研究不通就骑人家。”
“萧老弟你怎么就这么死板呢?”
“我怎么死板了?”
“大家你情我愿的,骑一骑有什么不可?”
“那倒也是,有钱难买愿意。”
“就是嘛,比如说咱们哥儿俩同游,老哥年纪大了,走不动,你就不能背我一程?”
“这个倒是应该的。就算老哥走得动,只要你想骑,我也让你骑。”
“这不就得了!”
两人聊的情深义重,萧玄衣觉得应该往“盗天马”的事儿上捋一捋了,便干笑了一声:“没想到,孙大哥也挺喜欢游山玩水的哈。”
“那当然,朝游北海暮苍梧,山水之乐,仙人不废。”
“我觉得呢,游玩最好是跟一帮兄弟同去,那才叫高兴。”
孙少仙叹了一口气,举头又吟了一句诗:“汉之广矣,不可游思,江之永矣,不可方思。”
“啥意思?”
“那只大鸟不理我。”
导来导去,又导到大鸟上了。萧玄衣见孙少仙念念于兹,有点可怜,觉得应该安慰一下他。
“象孙大哥这样超凡脱俗,道貌岸然,要是追人的话,一追一个准儿。”
“萧兄弟过誉了。”
“就是当朝宰相的女儿,也刚有资格给孙大哥踹的。”
“修道之人,不谈女色。”
“我也就是打个比方。我的意思是说:你追那只鸟追不上,跟人品无关,我估计方式有问题。”
“方式?”
“你说说你怎么追的?”
“那只鸟来雁门快有两年了吧。”孙少仙陷入沉思:“我也是听人说的,便过去看热闹,谁知一见之下,大为倾倒。
“后来我就弄清了它的规律,每年春秋两季,它都到雁门来,带领群鸟过雁门。
“我就在它的必经之路,或舞剑,或吟诗,谁知它全然不顾。”
听到这里,萧玄衣强忍住笑:“向对方展示自己的才艺,赢得对方的好感,本来也是求交的一种方式。但孙大哥忘了,它只是一只鸟,诗啊剑的,它听不懂也看不明白啊。”
“你说该怎么办?”孙少仙完全弱了。
“先跟它搭上话。”萧玄衣开始胡扯。
“它飞那么高,我够不着啊。”
“这倒也是。不过呢,我知道它的一个落脚点,你可以到那里等他。”
“落脚点?”孙少仙眼睛一亮。
“其实,我跟这只鸟倒是有些渊源。”
孙少仙连忙给萧玄衣倒了一杯茶:“不着急,慢慢说。”
“第一次遇到那只大鸟是在阴山。”萧玄衣顿了一下。
“阴山?”
萧玄衣“嗯”了一声,掐头去尾,只将遇到大鸟的过程详细说了一遍。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儿?”
“一个多月前吧。”
“那时候羽衣兄在雁门啊。”孙少仙诧异。
“估计是抽空去的。”
孙少仙点点头:“千里一击,倏然而逝,果然是位飞侠。”
“第二次遇到大鸟,就是这回来雁门的途中了。”
“也就是三天前。”
萧玄衣将大鸟排兵布阵的事儿又细说了一遍。孙少仙不由击节:“杀一人而救天下,侠之大者。”
“只要我带你去它排阵的地方,你就能靠近它了。”
“然后呢?”
“你就跟它搭讪啊。”
“这个不好吧。”
“怎么不好了?”
“万一搭讪不成,反而惊着它,那不是误了大事儿。”
这点萧玄衣没考虑到,掐了半天下巴:“要不你玩点阴的。”
“阴的?”
“你不是郎中吗,搞一些‘五鼓返魂香’之类的,直接把它擒住。”
“强迫别人交朋友,那不太下作了吗?”
“你有不下作的办法吗?”
“目前没有,不过倒是有个思路。”
“说来听听。”
“所谓同声相应,同气相求,这位羽衣兄不是好‘侠’嘛,那我也行侠去!”
第二百五十三章 生气丸()
有了思路的孙少仙显得有点急不可耐,右手掐着左手,在屋子里踱来踱去,每一步都象踏在萧玄衣的心坎上。
“上酒菜!”孙少仙突然开门对外面喊了一声。
这是不是要送客啊,萧玄衣心里一惊,便试探道:“这还没到饭时,不急。”
“萧兄弟大老远的到雁门来,好歹得喝一杯。”
“不如到后晌一块吃吧。”
“到后晌我就不能陪你了。”
“你去恭候那位羽衣兄?”
“聪明!”
孙少仙的一句赞恶心得萧玄衣嗝儿嗝儿的:放着远来的朋友不招待,却去恭候一只鸟。这老孙是不是得羊角风了。
话虽如此,萧玄衣口中却说道:“那只大鸟一天要从雁门过几次啊?”
“每天两次,早晚各一次。”
“怎么听着跟吃药似的。”萧玄衣不无讥刺。
“这个比方好。”孙少仙不知是没听懂,还是打马虎眼儿:“持志如心痛,守信如吃药。”
“啥意思?”萧玄衣听不明白。
“羽衣兄每天卯时,酉时必过雁门,守信得很。”
“还差‘每次一剂,开水煎服’。”
“萧兄弟越来越幽默了。”
孙少仙不愠不火,萧玄衣倒也没脾气:“你恭候那位鸟兄的地方也不太远吧。”
“过了雁门关往南,十里左右。”
“听掌柜的说,你一出门都是好几天不回来,这是怎么回事?”
“不是说了吗,我去恭候那位羽衣兄。”
“你没明白我的意思。”
“那你说的什么意思。”
“你去的那地方也就十几里的路程,每天往返两次也就一个时辰。你完全有时间回来吃个饭,洗个澡,换身衣服什么的。怎么会一去好几天呢?”
“这就非你所知了。”
“还捎带着别的?”
“不是,儒、释、道不论哪一家,都讲心诚二字。”
“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什么叫‘诚“,也就是惟精惟一的意思。”
“惟精惟一?”这个词萧玄衣好像听过。
“就是心里只此一念,并无其他。”孙少仙接着解释:“我要是每天到点儿再去,抽空看几个病号,也能挣点外快不是。但那还叫惟精惟一吗?那叫应景儿,那叫逢场作戏。”
“那你今天怎么回来了,你不‘惟精惟一’去。”
“我回来换身衣服,恭候长者,衣衫不整也不能叫心诚。”
里里外外都让孙少仙说了,萧玄衣一时无语。这时酒菜也上来了,萧玄衣便借喝酒的当儿暗自寻思:再不开口,饭一吃完就得走人了。
“我这喝得晕头八脑的来请你出山,指定是不‘诚’了。”
“请我出山?”
“是这么回事。”萧玄衣将盗天马的事儿说了一遍。
孙少仙听罢,捻着须沉吟片刻:“萧兄弟,你这就不明白事理了。”
“怎么了?”
“这偷鸡摸狗的事儿你让老哥去啊。”
“不是偷鸡摸狗,是马。”萧玄衣强辩。
“那也是偷。”
萧玄衣被孙少仙挤兑地无话可说,突然又回过味儿来:“其实我也知道您老哥去不了。”
“明白就好。”
“但我受人之托,这话儿肯定要带到。”
“收到,不行!“
“但你也别拿大话压我啊。”
“说什么大话了?”
“我知道你为什么不去,不去就不去吧,还搞什么道义,太那个岸然了吧。”
“拒绝你的理由原本有很多,我当然要选一个好听的。”孙少仙笑眯眯地。
“羽衣兄,我恨你!”
“您受累!”孙少仙无耻起来,萧玄衣哪里是对手。
萧玄衣将饭菜一扫而光,受伤似的捂着肚子:“以后饭菜不要搞那么香,撑着人不好。”
“这都是下人不懂事。”孙少仙陪着笑。
“就此别过!”
“稍等。”
不大一会儿,孙少仙手里拿了一个小木盒回来,递给萧玄衣:“老哥就不留你了,你带上这个。”
萧玄衣打开一看,里面活泼泼的一颗黑色药丸:“干什么的?”
“这颗药丸叫‘生气丸’。”
“生气丸?是治生气,还是吃了让人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