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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娘娘郎娘的,跟蚊子哼哼一般。”
“学不成了吧。”
“你教得都不清楚,我怎么学?”
萧玄衣想想也是,为了让喜鹊心服口服,就把这段绕口令的意思解释了一遍,又把绕口令教给它。
那喜鹊开始饶舌:“牛郎恋刘娘,刘娘念牛郎,牛郎牛年恋刘娘,刘娘年年念牛郎。”
“要快,知道吗?”萧玄衣提高难度系数。
“要怎么快?”
萧玄衣想了一会儿,便捡了一根柴棒,围着自己画了一个不大的圈子:“你在这圈子里面飞,飞一圈,刚好能把这段绕口令念完。就算你够快。”
“你让我练习几遍行吗?”
“行,你练吧。”
那喜鹊就绕着萧玄衣一边飞,一边念念有辞:“牛郎恋刘娘,刘娘念牛郎,牛郎牛年恋刘娘”
眼看那喜鹊越说越溜儿,萧玄衣惊得不行,自己就这两个段子,再往下就没法教了。正担心之际,就见那喜鹊一头栽在地上,站起来晕头晃脑地扑腾了几下翅膀,又摔倒在地。
“自己送上门来,实在却之不恭!”
萧玄衣说着把喜鹊捡起来,正要嘲笑它几句。就听一个声音道:“两年不见,萧大侠越发长进了。”
第三百零七章 小白长红越女腮()
那声音幽而不怨,谑而不虐,萧玄衣再也熟悉不过:“微弟,你总算来了!”
“你也总算来了。”一语未了,一道身影飘然而至,青衫落落,不是孟知微是谁?
孟知微比两年前长高了不少,模样没大变,只是更为清减,越加显得秀气特出。四目相顾间,萧玄衣再次落泪:“两年不见,微弟还是那么销魂。”
孟知微头一低:“两年不见,你还是一点正经都没有。”
“怎么叫没正经啊,哥当年真心喜欢你。”
“喜欢我?怎么这么久不回来?”孟知微真情流露。
“你是个男的哈,咱们两个爷们儿老在一起,那还不乱了套。”
此“喜欢”不是一般意义上的喜欢,孟知微呆了一下,“真的?”
“当然是真的,要不哥当年去河东,大半是为了躲着你。”
“你怎么不早说?”
“这话哪能说啊,这话说出来要遭天打雷劈的。”
“你现在为什么敢说了?”
“现在不同了,咱们阴阳两隔。再说了,这次不说,以后也没机会了。”
“什么阴阳两隔?”孟知微听得五迷三道。
“你不是到那边去了嘛,然后听到我的招魂曲过来了。”
“你招谁的魂啊,我还没死。”
“真的假的?”萧玄衣说着就在孟知微的脸上拧了一把,触手处温软滑腻,一时窘在当场。
孟知微连忙举手将萧玄衣的手扑落,嘤咛了一声:“讨厌!”
“有没有搞错!”萧玄衣简直要发狂,转着身四处找地缝,好在萧玄衣反应够快:“不过现在说了也没关系,你有嫂子了。”
“我嫂子?”
“对!叫白无双!”
“特别白!”萧玄衣可劲儿炫耀:“这么说吧,要是能找出第二个比她白的人来,你拿砖拍我。”
久别重逢,孟知微被萧玄衣弄得芳心大乱,正要趁此机会表白自己是女儿身。谁知萧玄衣却道出白无双来。
孟知微当下愣住。昭君不惯胡沙远,但暗忆,江南江北。
那喜鹊本被萧玄衣捏在手中,趁着现场混乱挣脱,此刻缓过劲儿来,飞在孟知微肩头:“你们两个认识?”
“小白,这就是我常给你说的萧大哥。”孟知微反应过来,连忙介绍。
“萧大哥?你不说很帅的吗?”
“不象大侠吗?”
“大虾还差不多。刚才他还骗我。”
“小白?这是你养的?”萧玄衣纳闷。
“对啊。”
“这名字叫的不好哈?”萧玄衣是起名的行家:“你看它身上黑的多白的少,怎么能叫‘白’呢?”
“所以才叫‘小白’呀。”
“小白长红越女腮,笨蛋!”喜鹊插了一句。
“又是诗啊,不搞了。”萧玄衣甘拜下风。
“蚂蚱血了吧,臭虫了吧!”喜鹊开始讥笑。
“别没大没小哈,知不知道谁是一家之主?”萧玄衣板起脸。
“在老子面前装什么大尾巴狼?”
“在老子面前敢称‘老子’,你这不肖的东西,今天我要代微弟教训教训你。”
那喜鹊闻言一跳,飞在半空中,口出狂言:“羊屎蛋儿粘鸡毛,能上天了你!”
见那喜鹊要走,萧玄衣哪里肯舍,一捋袖子追了上去,一人一鸟当下就在废墟上周旋起来。
孟知微着实被萧玄衣伤了一回,但她生性恬淡,很快就想开了:本是她女扮男装在先,这事儿怨不得萧玄衣。现在知道萧玄衣真心喜欢她,足足够了!
想至此,孟知微释然。再看萧玄衣,此刻正双手叉腰站在不远处的一棵树下,冲着上面喊:“有本事你下来!”
“有本事你上来!”
“我上去你不能走。”
“好,我不走。”
“我才没那么傻!”
进退两难的萧玄衣回头看见孟知微笑殷殷地看着他,顿时没好气:“养了这种忤逆的家伙你还笑。”
“萧大侠,你就饶了它吧!”
“干嘛要求饶,又不是我败了。”树上的小白很不满。
孟知微没理小白,而是对萧玄衣说:“走吧,咱们回家!”
“咱们家?在哪儿?”萧玄衣颇有兴趣。
“到了你就知道了。”
“这个家有他没我!”小白气急败坏。
“你想要怎么样?”孟知微喝斥。
“你要敢带他回家,我这就离家出走。”
“那行,你去三棵树吧,要不然我找不着你。”
“偏不,我去杨柳坟。”
孟知微对着萧玄衣一笑,正欲有言,就听“扑棱棱”一串鼓翅声渐行渐远。
萧玄衣也算老夷门了,“杨柳坟”、“三棵树”这两个地名竟然没有听说过,不禁诧异。
孟知微笑道:“这两个地名是我和小白约定的,别人当然不知道。杨柳坟是一片生着杨、柳树的坟地,三棵树就是我捡到小白的地方。”
“捡来的?”萧玄衣没想到。
孟知微略略颔首,便说起遇到小白的经历。
萧玄衣走后没多久,一天晚上狂风大作,发木掀屋。接着便下了一夜的雨。
第二天,孟知微起来时,已经雨过天晴。出门一看,村头巷尾尽是折枝败叶。孟知微心想,不如趁此机会,捡一些树枝回来,晒上一夏天,冬天就有柴烧了。
村里的树也倒了不少,但都是有家有主的。哪好为了这点便宜去蹭面皮,孟知微便带着工具去了原野。
半晌时,孟知微便捡了一大捆柴。田野上刚好有几棵树笼茏葱葱,孟知微心想:先到树下歇息一下,就可以回家了。
走的近了才看清,那几棵是柏树。一座低矮的坟丘差不多湮没在蔓草中。虽然是白天,孟知微还是有些害怕。正要掉头离开,忽然听到几声幼嫩的啁啾。
一瞥之下,孟知微看到一个毛茸茸的小东西正对她大张着嘴巴。当场吓了一跳,差点没把柴扔了。
紧走了几步,啁啾声远了不少,孟知微这才松了一口气,猛然醒悟:那小东西很可能就是被大风吹落的幼鸟。
这么个小东西,碰到一只老鼠都会没命。孟知便停下来,远远地守着。希望有大鸟来寻它。一直等到太阳落山,孟知微期盼的事情也没有发生。
孟知微便把小东西带回家,拿出一些小米来喂它,谁知小东西不认食儿。孟知微只好把小米塞到它口中,然后一手往它嘴里滴水。小东西眼睛翻了几翻,脑袋抖了几下,塞进去的小米全吐了出来。
最后实在没办法,孟知微便学着大鸟的样子,把小米含在口中,哺那小东西。这回倒好了,小东西便把脑袋伸进孟知微的嘴里乱拱。
两个月之后,那小东西羽翼渐成,竟然是一只喜鹊,开始在院子里试飞了。半年后的一天,那喜鹊从外面玩耍回来,依旧在孟知微的口中觅食,食餍之后,盯着孟知微看了半天,突然口出人言:“阿耶!”
孟知微的故事讲完,萧玄衣仍直愣愣地看着她,孟知微有些不好意思:“也没谁教它,竟然会说话了,奇怪吧?”
“奇怪!只是我不在家,竟然要你这种小身量去打柴。”萧玄衣言语不搭。
“这种腻歪话,你还是留给别人说吧。”
两人暂时没回家,就在那一片废墟上,互相问询别后情况。
霜满衣,语多时。
第三百零八章 风角鸟占()
会说话的喜鹊比较稀罕,在朱家村一度引起轰动,孟知微家的门差点被挤破。
大人们看过热闹也就罢了,村里的熊孩子们倒是隔三岔五来叫门,借口是找小白玩,同时也好奇一下这个新来的邻居。
开始的时侯,孟知微还拿出一些零食来表示友善,这些熊孩子们也不客气,吃过玩过之后,拍屁股走人,剩下一院子乱七八糟。
孟知微一付方外人的脾气,对此原是不太喜欢,忍的次数多了,有时不免形诸颜色。
孩子里面有学嘴的,邻里们互相串门的时候,私下拿孟知微议论:说他不好相与。
话虽没说到当面,但孟知微何等乖觉?心里已经清楚怎么一回事,只是他不想道歉更懒得解释。
这么一来,邻里们更觉得他拿大。再者小白的新鲜劲儿也过去了。大家便跟约好了似的,再不到他家来。
孟知微倒落得清静,除了去城里买些生活用品,一般杜门不出,在家里打坐、练气、有时候**小白。
春去春来,转眼又是一年。这天孟知微打坐完毕,来到院中,一派摇杨天气。想想谷雨将近,孟知微便找出一把铲子,去南墙根儿翻土,准备种些瓜蔬。
小白挺无聊,在院子里踱来踱去,忽然叹了口气:“这家没法住了。”
“怎么没法住了?”孟知微随口问了一句。
“我一进屋就觉得心惊肉跳。”
“跟哪只乌鸦学的?”
“没有啊。”小白愣了一下:“啥意思?”
孟知微懒得让它明白,便说道:“你去城里听一段书就好了。”
“你说的哈。”小白展翅飞走了。
孟知微曾带小白去了一趟夷门,刚好路边有人说书,就站着听了一会儿,结果小白听上瘾了,有机会就遛到夷门去。
孟知微开始还挺担心,管了几次管不住,就懒得管了。只是教育它在外面不要说话。
唱戏人的腿;说书人的嘴。听过几回书后,小白的嘴皮子就利落起来,并且常常有些不经的话语。
对小白的那句衰话,孟知微全当是童言无忌,没往心里去。
柳绵飞尽,便是孟夏,乡村四月闲人少。
又是一个晴燥天气,小白去村南采葚子,孟知微在屋内打坐,正要入定时,忽然听到院门的门环响。
孟知微心中有些奇怪,但还是连忙去开院门。门外正站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婆婆,衣衫褴褛。
“敢问小哥是不是姓孟?”老婆婆看了一会儿孟知微。
孟知微点点头:“您是?”
“苍天有眼!总算找到你了。”老婆婆说着便掉下泪来。
“您认识我?”
“不认识。”老婆婆连忙沾了一下眼:“有位先生让我来这里找你。”
乡间风俗,就算讨饭的到门口,只要家里有吃的,也不会让他空过。何况人家找上门来。
孟知微便将那老婆婆让到家里,倒上一碗白开水,那老婆婆喘匀了气,这才道出原委。
那婆婆是宋州人,丈夫过世的早,又没撇下一男半女。眼见老景一天不如一天,不由发起愁来。
愁什么呢?愁自己不能寿终正寝,既然谁也躲不过的事儿,都希望自己都走得体体面面。
老婆婆一个亲人没有,满堂子孙披麻带孝是不指望了,关键是家里穷得叮当响,将来自己一闭眼,谁把她发送到南北坑儿里去?
当然,这事儿最后也有人管,乡里保正会拿一张芦席来,把她卷了,随便找个乱葬岗,只是体面不了啦。那也是没法子的办法。
有一天,老婆婆正坐在家门口晒太阳,突然又想起这档子事儿来,不免长于短叹。刚好打那边过来一位先生。
老婆婆连忙收声,已是不及。那先生走到老婆婆身边便停住,问她是不是正为身后之事发愁。
一个过路人,老婆婆不想说那么多,便诡称不是。那先生便自称善风角鸟占,瞒不住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