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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会,却明白了过来。
柳瑾诚的性子,绝不是藏得住话的人,他会憋着这些话不吐露,居然对她一个小丫头说,肯定这件事对他也造成了很大的冲击,而且,他很可能刚刚才知道真相。
夏初可不觉得,一开始就知道自己身世的柳瑾诚会被养的那般热情开朗,还跟他那唯一嫡出的大哥那般亲热,好得跟一个人似的。
她抬头看了他一眼,道:“那条腰带……是柳大哥哥的?”
虽是问句,语气却很笃定。
柳瑾诚见了鬼似的睁大眼睛瞪着她,紧张的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
猜的呗!
柳瑾诚既然是林氏的亲生子,她又怎么会去害自己的儿子?虎毒还不食子呢!
恐怕是她安分了这些年,眼看儿子坐实了嫡出的位子,却被有心人挑拨了不甘的心思吧?
只要没了柳瑾言,柳瑾诚就是唯一的‘嫡子’,将来诺大的家业,柳尚书手中的人脉和各种资源,就都是他的。
林氏定然会认为,杨氏既然有亲生儿子,就绝对不会对柳瑾诚一心一意的好。
一朝踏错,却差点害了亲生儿子的性命。
069 生恩不如养恩亲()
柳瑾诚惊骇至极!
查出是林氏所为之后,柳尚书将他叫进了书房,才把他是林氏亲子的事情告诉了他。
本来,他是想告诉父母亲,有人想害大哥的事的。
但他听了父亲的话之后,浑浑噩噩了几天。在林氏离开之前,杨氏让他私下见了她一面。
他问她为何这样狠心,林氏却流着泪抱着他,说是她的报应。
因为起了害人之心,结果差点报应到了自己儿子身上。
她还说,余生会为此而赎罪,吃斋念佛,以求罪过不会牵连到他身上。
他马上就意识到,林氏真正想要害的人是谁!
纵然林氏生他之后没有养过他一天,他也一直认为杨氏是亲娘,可这一片慈母之心,却也令人恻然。
柳瑾诚不过是个十四岁的少年,当下便手足无措起来。
他想了很多天,最终还是决定,这事说不得!一旦说了……林氏就真的连命都保不住了。
为此,他特意找了大哥谈过,对他说了实情,并请他……保密。
柳瑾言答应了。
柳瑾言和柳瑾诚都对此不置一词,连杨氏也以为,林氏是怨恨生的儿子却对她这个生母置若罔闻,才起了这样狠毒的心思。
林氏离开时,可是狠狠的咒骂过他这个二少爷的。
却是为了……保护他。
害怕杨氏知道实情之后会对这个儿子心有芥蒂,会待他不好。
杨氏对他说,不管他是谁生的,都是她疼爱了十几年的儿子,往后也一样。
父亲和大哥也让他不要思虑过多。
可越是如此,柳瑾言内心就越是煎熬。
于杨氏,他欠她多年精心养育之恩,却为保全生母的性命,而隐瞒真相。于林氏,他亦没有尽到为人子的责任,还要亲眼看着她被送入尼姑庵,了却残生。
于大哥……他感激他为自己隐瞒,又愧疚生母竟然想要谋害他这个事实。
这段日子,这些思虑纷扰令他寝食难安,整个人都憔悴了不少。
他很想找个人说说,却不知道应该跟谁说。
会对夏初说起自己的身世,不过是因为她还是个孩子,却又是自己的救命恩人。连大哥都说她虽然古灵精怪,却老成稳重。
不知不觉,就对她吐露出来。
哪成想,不过才开了个头,她竟然已经猜到了结果!
对上夏初清亮的眼眸,柳瑾诚突然就没有了否认的想法,点点头,道:“你竟猜到了……”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她落下一子:“该你了。”
柳瑾诚此时哪还有心思同她下棋,随便摆下一子,便紧紧的盯着她平静的表情,蠕动了下嘴唇,道:“那……你是怎么想的?”
“舔犊之情罢了,是对是错,单看旁人怎么想。”她抬眸对上他太过热切的眼,心下有些不忍,半大的少年,急切地想要寻求安慰,竟是对她这么一个小丫头片子这般信任起来,想要从她的话里得到肯定么?“是非对错,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清的,但错了就是错了,害人之心不可有,这一点,你得承认。”
柳瑾诚眼底的光芒黯了下去,低声道:“她终究是为了我……”
夏初勾了勾唇,讥讽的道:“谁不知道呢?你以为你娘为什么只送了她去庵里带发修行?”
这个你娘,是指杨氏,那个她,自然是说林氏。
这话已是直白至极,就差没直接跟他说,是因为顾念着那人终究是他生母了。
否则,柳尚书大可瞒下此事不说,将林氏处置了,也没人会说破这个秘密。
可秘密终究有被揭开的一天。
在夏初看来,杨氏的做法是极明智的。林氏谋算她的亲儿子,当娘的岂能不恨之入骨?若非看在柳瑾诚的份上,她根本就不会容许林氏活下去!但若林氏死了,有朝一日这真相被揭开,柳瑾诚面对她,心中难保不会有怨气。
左右林氏是再也不能回到柳府的,放她一马又如何,还能获亲手养大的养子的感恩。
柳瑾诚一愣,呆呆的道:“娘……她知道?”
“自己儿子身边有什么物件,亲娘怎么可能不了解?便是她不知道,问一问下人就清楚了。我猜,她只是怕与你母子离心,所以才没说而已。”
“娘她……”
“民间有俚语:生恩不如养恩亲。”夏初又落一白子,道:“柳二哥哥误了,通杀哦!”
随即开开心心的捡起了被围住的黑子,放到一边。
黑子颓势已成,柳瑾诚的目光却越来越亮。
“我输了。”他没有再落子,而是看着她道:“三妹妹,多谢你。”
“承让,不过你下次不要再来找我下棋了,下得一手臭棋。”夏初点点头,颇有些嫌弃的道。
少年的脸一红,他自然没脸再来找虐的。何况夏初到底是女孩子,便是找人下棋,也该是夏家的兄弟们来找到他,决计轮不到她。
杨氏与柳瑾诚走后,洛子谦眼神十分古怪的看着夏初。
“为什么帮她?”
这个她,说的自然不是柳瑾诚,而是指杨氏。
“不是为了你的孙女儿还能为什么?”杨氏与柳瑾诚若有了隔阂,夏雪日后在婆家的日子恐怕就要艰难上几分,还不若此时帮着杨氏圆一圆。
今日柳瑾诚回去之后,只怕会与前几日那失魂落魄的样子判若两人,柳尚书和杨氏都是人精眼毒之辈,定然能够察觉。既然是从他们府上回去之后发生的变化,二人自会将事情算到洛子谦头上。这事不好明着道谢,那么移情给夏雪也是自然而然的。
老夫人一手带大的大孙女,能不疼爱?
夏初好笑的看着她笑眯眯的模样,陡然露出一丝恍然大悟的神色:“你不会一早就知道了柳瑾诚是庶出的吧?”
洛子谦这人,最是护短的。门第差的太多,她肯定不会放心。如此,柳瑾诚本该是庶子,却又与嫡子无异,人品德行都没有问题,对夏雪而言,是再好不过的归宿。
“咳咳,”洛子谦尴尬的别开眼,嘴硬道:“这会不叫柳二哥哥了?”
夏初白了她一眼,心中却又涌起一片暖意。
这样,很好。
没有一心把亲人推入火坑的家人,真的很好。
070 八月中秋至()
八月金秋桂花香,不知谁与共孤光。
慈和院里飘荡着一股桂花的香气。
夏家院子里并没有种桂花树,只是隔壁家却是满园桂花开的灿烂,不说香飘十里,三四里还是有的,夏初每日都是在这种淡淡的花香中醒来。
她的身子已是极好,大约真是内力影响了生长,不过习武才几个月,她竟是突突的长高了不少,原先的衣裳短了一截,洛子谦已命人替她重做了两回。
小孩衣服本就换的快,穿不下的便做恩典散给了下仆,倒也不怕浪费。都是上好的料子,不拘是拿去剪了做帕子还是卖了亦或是给家里的小孩子穿,凭白得些好东西总是件开心的事儿。
虽是穿过的,但没人会嫌弃,不过上身一两回,跟新的也没什么差别,若是得些颜色鲜亮的两字,拆开给自家儿女做压箱底的缎子的也不是没有。
这个月里加了一回月钱,正逢中秋,还能领些米粮家去,府里人都高高兴兴的预备着过节。
老夫人那里,收到了离家的大孙子和小儿子寄来的中秋节礼。
夏轩去的是北边县城,日寒气候与京城相似,倒是有两样特产大红枣与香瓜极是有名,又都是这会儿能吃着的,使人送了好些回来。
只是那香瓜虽然耐放,可终究天气炎热,一车运回来路上竟是丢了好些个,余下的也不过够让家里主子们一人分上两个尝尝鲜。
听见夏挽秋瞪着眼睛在那儿叨念什么哈密瓜,夏初就笑了,明儿的冰碗许是有新花样了。
虽说夏挽秋总把那叫什么冰激淋,但她还是习惯称之为冰碗,叫了这么些年了,一时改不了,毕竟碗里放冰么!切一些瓜果浸上,确是好味,就是寒凉了些,吃多了怕冻着了闹肚子。
夏庆这边却是第二回往家送节礼了,头一回是刚到的时候,送来一箱于,结果路上冰化完,鱼都臭了。还附上了书信,夏初看的是自家二哥那一封,说那鱼如何如何好吃,如何如何鲜美,可惜过了季节就没有了。
鲜是没尝上,院子里倒是臭了大半天,那味道,夏初至今难忘。
这回大概是吸取了教训,没弄些生鲜螃蟹回来,而是送了几样江阴特产:马蹄糕、拖炉饼、米分盐豆、黑杜酒,赶着中秋前早早的送了来,倒也没坏。
也不知那糕点和饼是怎么做的,竟是许多日子都放得,没出一丝怪味。
前两样夏初不爱吃,她吃咸鲜口,对甜食兴趣不大,后一样黑杜酒没她的份,倒是那米分豆子,她一个人嘎嘣嘎嘣的吃了不少,气的洛子谦都不让她在屋里呆。
米分盐豆是个什么玩意呢?说白了其实就是盐炒黄豆,吃多了可不得……散散气么?那味道比之臭掉的鲜鱼也没好多少,熏的大媳妇小姑娘们见天的躲着她走。
夏初心里头得意的很,让你们笑我上回吃豆子崩了颗牙!
许是上辈子循规蹈矩惯了,这辈子总想做些出格的事,可偏偏骨子里早被规矩框成了一条一条,也就能仗着年纪还小,不用太注重形象的时候,闹腾个三五回。
除了节礼,夏庆还给两个儿女都单写了书信……上回疏忽了,受到了爱女的指责抱怨“有了小的忘了大的,当爹的太偏心”,这回事再也不敢忘的,又送上写江阴那边七八岁的小女孩儿爱玩的小物件,夏初拿着看了两眼,不感兴趣的让彩云收了起来。
这要不是据说是她那便宜爹亲自挑选的,她真能直接拿去赏人玩!
除了这些,亲家、京里头各家家好的人家也都各自送来了节礼,多是写应景的糕点月饼,不值什么,却是份情谊,自家也备了不少往出送。
光是月饼一样,估计都够阖府吃上个两三天的。
夏初最喜欢的还是自家外家送来的瓜果,绿皮大西瓜个个鲜亮,沙瓤也甜。水果不比糕点腻人,她是极喜欢的。
这其中,定国将军家及柳家送来的节礼最为丰厚,除了标准的中秋节礼,还给夏府的少爷姑娘们送了许多‘薄礼’。
柳家那边给她送礼夏初能理解,却不知定国将军府为何也这般看重她。
礼多了,也烫手不是?
洛子谦倒是没在意,只叫她收着便是。左不过是个七岁的孩子,人家还能谋她什么?夏初醍醐灌顶一般恍然,她还小呐!费这些心思做什么?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呢!
每逢佳节倍思亲,老话是不错的,可怜二房只个刚成亲的夏易带着媳妇和妹子,裹在大房一群人里头,倒显得格外孤单些。
过了十五之后,隔壁家让人送了许多新鲜的桂花来,洛子谦留了一些做饼,余下的都散给两房自己倒腾。
夏初也得了一些,她既不爱吃那口点心,便命人晒干了做了几个荷包。夏挽秋那边派人来讨,说是想自己试做桂花酿,便把余下的都给了她,说好了做成了之后分些给她。
这位来历有几分神奇的二堂姐也不知到底是打哪儿来的,脑袋里总有些新奇的想法。性子也奇特,总是想一出是一出,眼瞅着,这性子只怕是拧不过来了。
洛子谦已极少去管她,只要不出大错,养个闲人也没什么。以她的出身,也嫁不去那高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