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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生娇-第1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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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混账!愈发自以为是了是不是?”谢安竟一反寻常冷淡容颜,有些怒了,“你以为你年少成名,你以为你是逸群之才,其实你什么都不是!若不是王谢世家,你什么都不是!是平日为父太纵容你了是么?平日叫旁人吹捧几句便不知天高地厚,真以为自己可堪重用,小事也便罢了,如此大事,自作主张,如今落得如何结果?今日万幸陛下无恙,若陛下有事,你便是亡国罪人!”

    那“亡国罪人”四字格外重声,扶瑄心中陡然一震,屈辱夹杂悲愤涌上心头,按耐了一夜,终究未按耐住,顶撞道:“瑄儿已不是三岁黄毛小儿了!父亲为何总觉得瑄儿长不大?莫非只是因为儿子在父亲眼中始终为儿子么?若父亲将那些大事多与瑄儿沟通,让瑄儿一同知晓,谈不上出谋划策,但总多一份智谋,今日之事,何至于此?”

    书房内一时悄然寂静。那沉默尤为可怕,如同空气凝滞,叫人窒息。

    谢安未抬眼,但扶瑄心知,他听得分明。

    那书房内掌着的烛火不似前时厅堂内明亮,大抵是未想及今日喜宴之日,竟会用及此处,乌衣巷如今又倡导节俭,可此情此景之下,却有些凄凉之感。

    扶瑄的身影由那烛火微光拉得许长,投至窗棂上,朦胧,庞大,却很空洞。

    如此沉默,足有半晌,谢安先道:“不早了,天也将亮了,我去你妾母那处了。”

    扶瑄心中痛苦难平,但未声张,只恭垂回道:“父亲……是瑄儿方才无理失言,瑄儿目无尊长,妄自尊大,不堪重用,父亲教训得是。请父亲责罚处置。”

    “你已弱冠,好自为之。”

    那扇与世隔绝的门由谢安自己拉开,室外一股清凉泠冽之风扑面而来,霎时驱散了扶瑄身周团着的燥热之气。原是外头天已将白,如此星昼换移,那般不安,那般无力之感,他是头一次如此深刻的体会。

    他望见父亲谢安的身影渐行渐消,最终融入于一片白芒之中。那微末而朦胧的光勾勒着谢安的轮廓,那双鬓有些碎发垂落,扶瑄心中有些触动,父亲竟也有如此憔悴而不修边幅之时。

    那迎风轻舞的碎发,不知何时已染了厚霜了。

第二百九十一章 兴师问罪() 
    待父亲走后,扶瑄亦自书房离开,不知为何,虽与初梦分离许久,而她此刻处境必是危急,可扶瑄并不急迫去寻她,自然他心中也有所觉察,初梦亦刻意回避着他。

    思来想去,也未知思索出了些何物,只浑浑噩噩地走着,不知不觉仍是走回了长公子屋苑。

    抬眼望去,长公子屋苑仍是张灯结彩,那檐下喜灯已燃尽了烛,未有新剔,少些光亮,但赤色朱华,配着那锦缎彩绸,光鲜亮丽,仍是一派喜庆繁荣之貌。扶瑄低首,又瞧见身上同是彰显喜庆的金锦祥云纹朱色锦袍,上头血渍已凝做黑块,腥气颇重,不禁心生梳理荒谬之感来。

    昨夜星辰,昨夜浮华,昨夜妙音,昨夜杀戮,火然泉达,宛若梦境。

    正出着神,身边行径一串碎步轻点石板的声响传来,一瞧,原是一小队婢女正端持着一套簇新乌色官式制样的袍子往前头匆匆行去,小队经过,便有阵阵檀木熏香气息幽然传来,混杂着扶瑄本身那股血腥之气,颇是奇异。扶瑄不必思量,便知那是送去给父亲谢安的,昨日风波撼天动地,今日建邺城中流言蜚语必定沸沸扬扬,谢安承作主家,必定得给皇帝一个交代。

    不必思量的还有,初梦此刻定也叫父亲谢安禁锢起来了,但必安全,莫说扶瑄此刻不想见,若想得见,亦见不到。

    “兄长……兄长……”

    扶瑄揉揉惺忪之眼,恍然惊觉方才竟在长公子屋苑前的石阶上睡着了。

    “锦庭,有何事么?”扶瑄那混沌似还未醒,下一弹指便又惊呼,“是何时辰了?初梦呢?父亲呢?”

    锦庭面露难色,支支吾吾,扶瑄心觉不妙,只听锦庭道:“兄长……你莫慌张……你需先是应承,耐心将话听完,可好?”

    “说。”

    “初梦姑娘……定了……绞刑……”

    “……”

    “扶瑄兄长你莫跑啊,听弟弟把话说完——兄长!兄长——”

    谢安书房的门沉闷一声由人踢开,虽有所预料,但仍惊了里头之人陡然心头一颤。谢安回首,只见扶瑄立于门口,他身后极亮,便叫谢安瞧不清他容色,只听得一通气势汹汹之言:“父亲!初梦为何……是谁定的主意?!”

    谢安不慌不忙,只作平常般凌冽肃然,提起一盏慢饮了一口,道:“瑄儿么?进来说话。”

    扶瑄又“砰”的一声将门合上。

    谢安似毫不为身前慌乱无力之举所扰,只以他一贯肃然口吻问:“是锦庭去知会你的么?”

    “人命关头,事已至此,问是谁告诉瑄儿的,重要么?”

    “锦庭这孩子。”谢安叹道,“我谢家的子嗣怎都如此重情义,将那情义看得比法则道理都高。我本以为锦庭与你不同,是个守礼守节之人,不曾想,你兄弟二人骨子里是一般秉性。”

    话音未落,扶瑄“噗通”一声忽的跪下了,那染血的华袍未换,袍沿本是细腻柔软,此刻却因沾了血而板结沉重,直直地坠在了谢安足上。

    谢安的瞳仁促然一睁,旋即便又归复深潭般的平静无澜。

    “男儿膝下有黄金……跪天地,跪君父,你如今要为那女子跪么?”

    “请父亲恕罪。可……瑄儿在那女子面前,无谈尊严,只求父亲,替儿向皇帝求情……瑄儿知晓,此事陛下需是听过父亲意见才做决断的……请父亲,务必务必宽恕她!在陛下面前提她说些好话,饶她一条性命!父亲也知,她是个良善女子!瑄儿愿任凭责罚!国法家法,在所不惜……”

    “是为父,建议陛下,将此女子,绞刑示众。”谢安一字一顿,缓缓道,“时定于十五日之后。”

    “父亲!”

    “皇帝金口已开,不可更改,此事无需多议,还有旁的事么?若没有,你回去罢。我乏了。”谢安说罢便兀自踱回他案前,盘腿踞坐下来,为自己斟了口茶,候着茶凉之时,便以手撑额,闭目养神。

    可半晌未闻见扶瑄起身的动静,谢安便又幽幽然睁开了眼,冷淡道:“你在此跪着是无用的。”

    扶瑄涩然:“父亲……为何……如此绝情……偏要至她于死地呢?”

    “你与她之间如何纠葛牵绊,为父不想管,但你身为王谢世家长公子,是可随便叫人行刺的么?今日来了个初梦,你赦免了她,明日来了个二梦,三梦,你谢扶瑄是铜铁所铸的么?经得起几次行刺?如此随意叫人行刺且无需追责查办,我王谢世家威威颜面又何在?”

    “可……可她不是南岭王府公主么?司马锡那头怎么说?”

    谢安睨了仍跪在地上的扶瑄一眼,心中感叹他果真是乱了方寸,以至于乱了心智,病急乱投医了,便不回答,只提起那只仍散着袅袅热气的翠玉麒麟杯盏,小啖一口。少时,扶瑄哂笑一声,自答道:“是呢,瑄儿糊涂了,司马锡才正要她的性命呢……昨日那班黑衣人刺杀皇帝不成,便转向她……她知晓太多事了……”

    “可她自禁锢以来,只字未提。”谢安将杯盏置于桌案上,清脆一叩的声响通透空远,“我倒有些佩服此女子了。她身上有太多秘密,刑部廷尉想尽了方法想撬开她的嘴,可她偏是安忍不动,故而至今毫无所获,才将那行刑之日定在十五日后。依此女子如此性子,若生在男儿身,必成大才,倒是有些可惜了。”

    扶瑄瞪大了眼:“廷尉对她动刑了?”

    谢安不语。

    “她是关押在刑部大牢么?是我睡过去的那段时间送过去的?为何我身在府内毫无消息呢……是……那阵香气……那一小队送官服的婢女……行径我时我便闻到一阵异香……莫非……莫非那是……迷药?”

    “你倒还算有点长进。”

    “父亲!”

    “此女子你不要再去寻了,你寻也寻不到,此事便到此为止了,从今往后忘了她。十五日后她绞刑之日,你若忍心去瞧,便去瞧她最后一眼罢。”

    “父亲!”

    “对了,那班黑衣人身上搜出来的物证,想必你亦可猜到,自然是嫁祸于鲜卑人了,孙渊亦是关进大牢了,陛下暂未想好如何在司马锡与孙渊二人说辞之间取舍,办了孙渊也便是显露了他对此事的态度,故而拖着,虽陛下待司马锡冷落不少,但皇叔毕竟是皇叔,手掌兵权,牵一发而动全身,有动摇朝政之患,动亦不会轻易而动,但不动又难平陛下心头郁愤,故而此事,依我之见,最终大抵不了了之。为父说得如此明白,算是在谋略大事上与你沟通商议了么?”

第二百九十二章 蔷出苑中() 
    扶瑄失魂落魄回了长公子屋苑,他也未知自己是如何过来的,只觉眼前星星点点黑黢黢一片。

    半道之时倒隐隐约约见着一名少年身形之人,衣衫褴褛,放浪形骸之姿颇似蓖芷,躺在果园树丛草茵里一壶接一壶地饮着酒,酒撒通身,气味刺鼻,醉生梦死。

    屋苑内,锦庭似一早候着扶瑄了,见他来了,步履不稳,忙过去搀扶,小心问道:“兄长……你去见父亲了么……”

    见长公子回屋,一旁战战兢兢的婢女便将烘好熏香的热帕子递上以供扶瑄擦手。扶瑄见她一身淡粉色的团锦刺绣制衫颇是眼熟,又依稀记得昨夜厅堂中人群四散时婢女一水儿皆是淡绿的制衫,陡然心头一惊,意识此婢女身上所着正是从前初梦从前所着款式……

    那婢女模样俏丽,朱唇杏眼,妆容浅淡相宜而不落庸俗,细瞧之下更有几分初梦清水芙蓉般的神采,明眼人一瞧便是张炳亲自自外头精挑细选新买来的。

    “小婢蔷……”

    还未及那婢女将她芳名报上,扶瑄便是一通呵斥:“走!你走——除了她我谁也不要——”

    那小婢未料“玉面郎君”如此粗鲁,心中羞愤难堪,沁出泪来,但又使命难为,忙是跪下:“小婢奉命前来服侍公子,不知做错了何事,请公子明示。”

    锦庭见此忙将婢女搀起,道:“不怨你,无关你的事,你先下去吧。”又手便接过她手中端着的热帕子,亲自来照料扶瑄。

    扶瑄却将那帕子一推,身子不稳一个踉跄,扑倒于桌案前,锦袍长袖顺势扫下一地书卷摆件,铃铃啷啷动静不小。

    锦庭忙赶去搀扶着他,心疼不已。于他印象中,兄长是建邺城中赫赫有名的“玉面郎君”,儒沐翩翩,绿竹猗猗,又善谋略,遇事沉稳淡定,掌控有数,故而素来视他兄长为榜样,如今见兄长如此失魂落寞,一时竟不知如何是好。

    “兄长,当心碎玉摆件碎了割伤了手。”

    扶瑄撇开锦庭的臂,忽然想起何事来似的,只问:“青青?青青呢?”

    “回兄长……青青因……龙葵姑娘一事……心境不佳……是兄长特命他这几日不必当差的……如若兄长寻他,那将他唤来亦非难事,锦庭这便去办……”

    “哦?是我……是我呢,我倒是不记得了。”

    “兄长是太累了,睡一觉,一切都会好的……”又扬声与外头道,“来人,为长公子烹一壶镇定安神的茶来。”

    “锦庭,我不饮那茶。那茶许是又叫父亲做了什么手脚,又叫我睡……”

    “父亲亦是为了你好,你不睡,身子挨不住,怎去救初梦姑娘呢?”

    ”初梦姑娘……”

    锦庭彬彬而道:“兄长,请恕锦庭多言。锦庭虽小,心中也未有心仪的女子,可见兄长这般模样,大抵是可感触一些的。锦庭不懂男女情爱之事,但猜日夜相伴,兄长已将那女子当做亲眷来待,亲人有难,兄长心中自然是难受的……可否与锦庭说说,兄长打算如何去救初梦姑娘……眼下蓖芷公子已是沉醉于果园了,如此,锦庭或许还能为兄长出出主意,跑腿效力。”

    扶瑄扶额凝眉,有些昏昏然:“大抵是她押赴法场时去劫人吧……父亲肯定猜到我会去寻初梦,也便不会将初梦安置于我随意便可寻见之处……父亲的心思终究比我高深,即便我设计引诱,父亲便是父亲,定会识破,眼下唯独她去法场那条路最是暴露了……”

    锦庭心下吃惊,有些颤颤道:“兄长……那劫囚车可并非闹着玩的……如若成功,你二人纵然可远走高飞,但一生便要背负着逃犯的罪名流亡,若失败……那后果更不堪设想,但无论成功亦或失败,且不论此事对王谢世家声誉损失多大,而兄长你,你从此便不再是王谢世家长公子,王谢世家更会将你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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