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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生娇-第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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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维桢面露凶色:“当真要寻个法子将那狐媚妖女从扶瑄兄长身边弄走!”

    “小姐又何苦费那心思,尔妃娘娘不是已然提议皇上赐婚了么,扶瑄公子迟早便是小姐你的。”

    “说得倒也是,可姐姐那处自那之后毫无动静了,需是得将话递进宫里去,叫姐姐加紧着操办。”

    “是,莺浪这便去办。小姐可曾还记得,赵姨娘前时说,叫小姐忍得住气,方成大事。”

    “忍忍忍!怎么忍?我王维桢千金之躯,从来还未有人敢叫我受这般委屈!”

    “小姐息怒,气也是无用的。依莺浪见,小姐风华绝代,各方各面皆胜过初梦,只不过是初梦常伴扶瑄身旁,近水楼台有了更多展现自己的机遇,扶瑄公子又被禁足无法出府接触其他女子,这才觉得初梦好。”

    “说得有理,上回我去他那处寻他教我写字,后来一道去湖心亭饮酒,那时若不是放勋兄长搅了局,事儿便成了,眼下正巧放勋兄长不在府里了,便是今晚,在我厢房设酒宴邀扶瑄兄长过来。”

    “我就说小姐足智多谋,总有办法的!莺浪这便去制备。”

    “且慢,倘若寻常邀他来,他推脱了也未可知,需得另想个由头。”维桢以指轻叩着桌案,又问,“那日未用完的到手香粉还剩多少?”

    “上次用得少,还留了大半。小姐……”

    “备酒时,全加了去。”

    “小姐……这……未免有些太烈了吧?”

    “叫你加你加便是了!扶瑄兄长是修武之人,量少了唯恐叫他体内真气抑制住了。他这般重情重义,想必一夜云雨,更难担当不起,此办法正击中了他弱点。”

    晚膳用过,夜幕悄然而至,一日的五月暑热又被夜间月华抚平,阵阵清风送入长公子屋苑内,扶瑄彼时正与安卧着的初梦说笑,忽闻莺浪从正门处一路小跑着过来了。

    莺浪喘息得急,匆匆立定,但见卧房内初梦躺在扶瑄的床榻上,而扶瑄似男仆一般在旁服侍着,登时傻了眼了。

    扶瑄收了嬉笑,淡声问:“莺浪,何事慌张?”

    “是小姐……维桢小姐烦公子过去一趟。”

    “维桢怎了?”

    “小姐……小姐她饮醉了酒。”

    “醉酒的事,你们应能照料,我这处还有事呢,今夜不便过去。”

    “扶瑄公子恕罪!可……小姐饮得酩酊大醉,正恸哭流涕,喊着公子你的名字呢,我们旁人谁也劝不住,但怕小姐这般下去损了身子,只好来求扶瑄公子了。”

    初梦卧在床榻上不动声色地听着,自然知道此又是维桢邀宠的圈套。

    “求求扶瑄公子了!”莺浪“噗通”也跪下哭了起来,“求公子去瞧瞧我家小姐罢!公子若不去,今日莺浪便在此不起来了!”

    扶瑄极是为难,又见不得女子哭,瞬时心软下来,便又望了一眼初梦,初梦正淡淡地望着他,眼里既未说同意,也未说不许。

    “求求扶瑄公子了……倘若公子不去,明日赵姨娘那处也不好交代了!”

    “好罢,你先起来别哭了,我随你一道去一趟。”扶瑄起身,又对床榻上的初梦道,“我去去便来。”

    初梦挤出一丝笑,轻回了声“好”。

    扶瑄随意取来件未洗的旧袍换上便走了,他自然未知那夜湖心亭饮酒那次的迷情药一事,只当是寻常去劝她。今夜月色朦朦胧胧的,似缥缈薄纱中透来,剔过窗棂,与那夜湖中彩灯光辉颇是相似。

    扶瑄未知初梦那个“好”字道出口的勇气与信任,也未知他转身那一刹那,初梦已沾湿鬓发,泪成碧海了。

    扶瑄随着莺浪去到维桢卧房时,只见一地暴风骤雨过后般的狼藉,维桢正伏在碎堆的花线软袄当中抽泣着,要弄作这般凌乱,维桢想必亦是耗损了不少心力。

    扶瑄忙过去将她扶起:“地上凉,妹妹且去床榻上睡。”

    “你来了……”维桢迷蒙着色欲满至的醉眼,抬起丰腴的臂揽上扶瑄的颈。她的醉一半是为了设局,一半也是她当真苦楚,心中郁愤难舒。

    扶瑄回手将她挽着的臂拿下,扶起她身子,又对一旁莺浪道:“快去与你家小姐斟清茶来醒酒。”

    维桢眼中满涌着泪:“此处无旁人,扶瑄兄长,你且对我说说……你到底钟不钟情与我?”

    “你醉了,先起来。”

    “我未醉,是你太清醒了……”维桢的泪溢出眼眶,挣扎着自一旁地上举起酒壶,“扶瑄兄长与我饮一杯,一同醉了可好?”

    “我不饮酒。”

    维桢兀自笑了,将举着酒壶的臂抬得更好,掩臂的袍袖缓缓褪下,露出其中丰泽如贝的皮肉,有意无意地诱着扶瑄。

    她笑中颇含凄苦离愁,声声哼切,笑着笑着又似哭了,叹道:“哪有男儿不饮酒的,恐怕是不愿与我饮罢……维桢倒是糊涂了,我究竟哪一点不如那初梦,她一腔爱意是情,我维桢一腔浓情莫不是么?你们男儿皆是薄凉负情,得不到的追着要的总觉着是最好的,而我这样主动的,却成了低贱的了。”

    扶瑄将她扶坐起来:“妹妹醉糊涂了,说那种轻薄自己的话呢。”

    “今日这酒,你饮也得饮了,不饮也得饮了。饮了这酒,我们自此天涯两别,互不相干。”

    “我从前应承过她,再不与女子饮醉,饮酒必归,扶瑄不想做言而无信之人,请妹妹不要为难我了。”

    “她……她……她……”维桢念道,如泣如诉,抬手摩挲着扶瑄的鬓颜,断断续续吟唱起来,“士之耽兮,犹可脱也,女之耽兮,不可脱也。”

    “扶瑄公子,茶来了——”莺浪并连着碎步跑进来,手中端着两盏茶,“这盏是给小姐解酒的,扶瑄公子你饮这盏。”

    莺浪端起其中一盏,扶过维桢身子为她喂饮,扶瑄接过那处放着的另一盏,望着维桢闹得憔悴的形容,叹惋一声,饮了口茶。

    扶瑄未知,维桢心思阴毒,料想着他或许不会陪自己饮乐,又留了后手,分了一半到手香粉叫莺浪掺在端来给扶瑄饮的茶水里,而她那盏,则真真切切是解酒用的。

第一百一十八章 一诺千金() 
莺浪见扶瑄将茶饮下,心知这计成了,便走去桌案旁,启了紫铜香炉的盖,攒了一钱依兰香焚着了火。

    依兰香的气息袅袅轻散,香粉配得重,霎时间,依兰的异香便浓重地充盈了卧房。

    “今日怎的焚起这香了?”虽是初梦所爱的熟稔气息,但扶瑄此刻觉着这香味嗅来扰得他喉头与心头酥酥痒痒的,有些不安。

    “回公子,维桢小姐前时去公子那处,见着公子焚着此种香,便以为公子喜欢,特地叫小婢去采办一样的来焚呢。公子恕小婢多言,维桢小姐待公子是用尽了肝肠的。”

    维桢饮下了解酒茶,稍稍有些清醒了神,方才听闻莺浪替她美言那句,也觉着极是中听的,但她偷瞄着扶瑄并未回应,似仍不为所动,便继续佯装醉意深重,蜷进了扶瑄怀中。

    维桢丰腴脂软的身子一贴上来,扶瑄便觉着所触的皮肉上热烘烘的,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暖流于他胸膛内流动,叫扶瑄自己也惊了一跳,忙将她安置在坐榻上,转身与莺浪道:“好生照料你家小姐。”

    维桢见扶瑄似动身要走,借着酒劲心中又是一酸,伸手拉住了扶瑄衣袍:“兄长当真如此狠心,要弃我而去么……”

    “你是女儿家,我在此帮不上什么忙,有莺浪照顾你便好了。”

    “可……那初梦也是女儿家,为何不见兄长离她而去……”

    扶瑄不愿与她多费唇舌,更不愿议论初梦,索性起身将走,却发觉脚下一软,浑身似浸过了醋似的酸软无力,又热熏熏的似体内有股气在乱撞,又坐了下来。莺浪在一旁见了,知药力已起,端起两盏空茶杯,带上门走了。

    屋内只剩扶瑄与维桢二人,举目皆是花红柳绿的富贵摆件,在鸳鸯镂花火烛下显得金碧辉煌,香炉内,依兰香的青烟盘旋而上。熏染得屋内桃色如春。

    维桢半睁着情欲熏然的眼,伸过臂去,媚态极妍:“好兄长,既然走不得了,便在维桢这处住一夜罢,也叫维桢服侍服侍你……”

    “妹妹醉了。扶瑄从来只当你是幼妹,不可胡来。”

    维桢的泪又汨汨流淌下来,一手撩弄着扶瑄的衣襟:“古来多少眷侣从前是兄妹,兄妹亲梅竹马最亲,你我自小相识,又情志相和,如此良辰之夜,及时行乐,为何偏要学那‘和圣柳下惠’,坐怀不乱呢……”

    说话间,维桢将指沿着扶瑄锦袍襟沿缓缓上移,扶瑄只觉身上犹如一条蛇逶迤而来,他身子热得发烫,头也晕乎乎的,耳畔只觉着嗡鸣阵阵,意乱情迷中只觉万籁混沌,听不真切。

    维桢用力一提,扶瑄的襟带缓缓解卸垂落。维桢品着扶瑄红彤彤的面庞,一路向上摸去道:“这样好的容颜,当真举世无双,这眼呀……鼻呀……唇呀……全似玉雕似的……”

    “妹妹……”

    “兄长……我知你又渴又热,来呀,维桢此处有茶饮,有解药。”维桢说着抽开了自己的华袍襟带,缓缓将她白皙丰厚的香肩展露。

    而扶瑄却是愈来愈混沌,只觉着浑身欲火将焚,身子愈发不听使唤了……

    “兄长……”

    维桢的声音自扶瑄听来,似自幻境雾气中飘来一般轻柔柔的,又似吐露着春花芬芳,恍惚间,他觉着冰冰凉凉的一阵烙在脊背,低首一瞧,原是他的衣袍也已褪去坠地,维桢臂上所戴的碧玉镯子正随着她丰腴之臂在他脊背上游移。

    “我听闻。”维桢自背后揽住扶瑄身子,在他耳畔吹着若有若无的荤风,“巫山云雨是最动人,兄长已及弱冠之年,当真对白玉丰肉毫无不动心么?”

    维桢说着,轻轻含住了扶瑄的耳垂吮着,手慢慢下移,抚着扶瑄隆起的胸膛。

    扶瑄胸膛坚实而火烫,再冷淡的石女子见了,也需动了情。

    一时间,扶瑄只觉一股酥痒躁动自耳畔传入心底,与身子里那股莫名的燥热撞个满怀。

    “兄长……维桢是最钟情于兄长的了……自小便钟情了,外头皆传兄长是建邺城里数一数二的‘玉面郎君’美男子,兄长倜傥风流之姿,可否叫妹妹也见识一二……”

    忽然,扶瑄陡然立起身子,也未知他哪里来的力量,扶起衣袍,奋力以拳捶着自己臂膀极力叫自己清醒。

    这幅反抗药力的形状直叫维桢惊呆了。

    到手依兰药力一起便达九霄百转,肉身凡骨的意志怎能与药力抗衡?

    扶瑄猛甩了甩头,扶着昏沉的额,踉踉跄跄如饮醉酒般,吃力道:“妹妹……扶瑄有约再身,需得回去了……请妹妹见谅。”

    “兄长——”

    之后任凭维桢再怎么呼唤,扶瑄也似充耳不闻似的蹒跚向屋外走。维桢慌忙起身裹好衣袍抱住了他。

    扶瑄微微侧头,瞧得出,意志与药力的抗衡叫他极为痛苦。

    “兄长……别走,好么……”

    终究,他挥袖撇开了,蹒跚艰难仍向着屋外走。维桢怔怔地望着他离去的步子,她发髻凌乱披散,眸子里满是落寞,苦笑一声又瘫坐在地去寻酒饮了起来。

    那这次是当真哭了,哭得撕心裂肺,仰天怒嚎。

    即便留住他的身子又有何用,也留不住他的心。

    莺浪本已在偏房休憩了,听这声哭得不对,这才来瞧,只见维桢正在屋内狂放撒泼,摔着东西。

    扶瑄也不知他是怎样背负着这被下了迷情药的身子一路穿过花径,回到长公子屋苑的,他只知一路行来天地颠倒,似踩着绵绵软,又通身灼热,路经湖畔时,恨不得跳入湖中去,隐隐约约中,眼前总浮现着个人,一路细声软语牵引着他一步一步回到了长公子屋苑。

    扶瑄的身影渐渐投射在他最熟悉不过的那壁白墙上,彼时初梦正端坐在前厅正门口,面容恭肃,望着正门,候着他回来。

    月明星稀,疏淡了浓云遮蔽,枝头三声春雀轻啼,似报安好。

    “我应承过你,一定会回来的。”扶瑄说完这一句,五脏六腑再抵挡不过药力翻动掏空,眼前一昏,倒在了迎面而来的初梦怀里。

第一百一十九章 兰花之节() 
初梦将扶瑄扶进屋,那一身熏染来的依兰香浓重气息自他入苑便闻见了,和着他鼻息处的到手香息,初梦知今夜不会太平。

    到手依兰混用后的催情之烈,叫扶瑄这般身体底子强健的男儿也扛不住,只觉昏昏沉沉,更无药可解,放勋从前倒调配过解药与他,可他已走,也未教授于初梦。

    初梦将他扶到床榻上,嗅得出他并未饮酒,倒是好办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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