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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愣住片刻,又后知后觉的,连忙低下头去。
一想到自己方才片刻呆滞的模样,她却懊恼起来,又不是没见过美男子,怎么偏偏方才好似被迷住了一般。
她微咳一声,复又抬头,像是什么都未发生过一般,看向纪韫,“纪郎君过来有事?”
纪韫看向一旁,窗外的天色已擦黑,最多不过半个时辰,夜幕便会全然降下。
他这才回过头,淡淡道了一句,“你先出去。”
苏拂一愣,才意识到纪韫说的是她身后的红缨,她心中一滞,自然没什么好脸色,回了一句,“纪郎君以为这是自己的府邸么?我的人也随便吆喝来去?”
纪韫挑挑眉,却并未开口,只是站起身,身长腿长,三两步便走到桌案前,俯身将双手置于案上,高低同她持平,视线同她相对。
“我是自己人。”薄唇轻启,说出的话却句句圆润,最是柔软。
她看着面前的人,还是原本的面貌,却忽然觉得有些不一样。
身后的红缨好似被吓住一般,身形一晃,不小心撞到一旁的书柜,发出一声响。
苏拂被这响声一震,从发怔之中回过神,意识到方才自己所为,面色不禁一红,她今天怎么有些怪怪的,难不成是昨日没睡好?
她偏过头,吩咐红缨道,“你先出去吧!”
红缨应了声,逃也似的从书房内离开,书房内的气氛太过古怪尴尬,自己还是能躲多远便躲多远好了。
红缨方才离开,纪韫便站直了身子,左手放在腰间,随意的把玩着腰间垂挂的那枚玉牌。
苏拂顺着他的动作将视线放在那枚她见过两次的玉牌之上,心思便被这玉牌牵引,放到了纪韫的身份之上。
从最初在长乐府凤锦阁遇见他开始至如今,大约已有三个年头,可除却他本人之外,其余的一切她都不甚清楚。
想到此处,心中陡然生起一丝不明的情绪,算不上有多愉快。
“我将要随军去攻打建州。”纪韫轻声道。
她微微抬头,想起最近江宁府所流传的事情,却是同他的话不谋而合,果真是要开打了。
可就算如此,又为何要告知她呢?
她心神一动,难不成他这是间接告诉自己他的身份么?
面前他的模样不用多看,便能从她脑中显现,这样的人若是随军,最低也该是个副将身份,可直觉告诉她,他这样的人又怎会屈居人下?
“主将?”她问道。
纪韫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他只是定定的看着她,“我想问你,你会恨我么?”
她明白他的意思,她是闽国人,若有人攻打自己的国家,一般人都会愤恨。
可她却不一样,她亲眼见过闽国君主的荒淫暴虐,惨无人道,这样的人就算是存活于世,也将会受万人唾骂。
王政攻打长乐府时,守将开城门投降,她的内心还是有些许庆幸的,战乱之年,能减少死伤而达到统一自是好事,虽然这样的好事基本上不会发生。
而今时今日,南唐去攻打闽国,自是为了夺其领土,此事她已见怪不怪,没什么喜恶,更谈不上恨。
想到此处,她摇头道,“为何要恨?”
她虽没有明确的回答,但其意思却极为明白。
纪韫微微颔首,嘴角漾出一抹笑意,不同于方才带些沉重,此刻却稍显明快起来。
他又看了她一刻,将腰间的玉牌解下放在桌案之上,才道,“等我回来。”
说罢,留她一人愣在原地,迈步出了书房的门。
她就坐在椅上,视线飘向桌案上的玉牌,不由得想到了定情信物,面色分外古怪,她干嘛要等他回来?
……
自纪韫走后,书房之内便没了声音。
红缨守了本分,见自家主子好生的坐在那里,便继续在书房外守着。
谁知这一守竟是守了小半个时辰,等夜色都黑了下来,她这才忍不住到书房里去。
透过窗外的月色,红缨依稀能够看见,自家主子伏于桌案之上一动不动,她忙走上前,听见苏拂平稳的呼吸之后,才稍稍的放了心。
原是百~万小!说看累,睡着了。
红缨不禁有些唏嘘,自他们到江宁府之后,几乎所有事情都要靠苏拂来安排,他们这些下人见怪了她的独当一面,却忘了她不过是个十五六岁的小娘子。
如今入夜天凉,若是在这里睡着怕是会着了凉,红缨又不忍心叫醒她,只好将她抱回去,只是方才触碰到她的手臂,却见方才还伏于岸上昏睡的人,此刻已分外清醒,“谁?”
红缨回道,“是婢子。”
苏拂本就睡的浅,此刻醒来,便已是极为清醒,她看不清屋内的景象,但听到红缨的声音是,还算放心。
因此便起了身道,“回去吧!”
她扶着红缨的手臂走出去,院门忽而有了响动。
来人没想到此刻院内还有人,便率先出了声,“是我。”
仅听声音,苏拂便知道,是柳诚回来了,不过今日却有些晚。
还没等她开口问,柳诚便开口道,“郎君,出事了。”
第一百九十九章 视而不见()
还没等她开口问,柳诚便开口道,“郎君,出事了。”
她索性没离去,让红缨将书房里的灯点了,两人又到书房里谈事去了。
柳诚口中的“出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原因无非是宋辰车马行的生意日渐兴隆,宋辰的嫡姐,当今圣上身边最为得宠的惠妃娘娘对其十分感兴趣,便差人到宋家问了缘由。
鉴于宋辰做什么生意赔什么,宋家人对宋辰的车马行并未多有在意,等惠妃娘娘派人来问了,宋家人才想起宋辰的车马行,这再去打听,所知也不过只言片语,通过对宋辰身边的人个个盘问,这才得出了车马行同西城和北城渡口的力夫会社合作生意。
自然而然的,便将此事归功于渡口的力夫会社。
她几乎未去过渡口,平日里出门次数寥寥无几,宋家人找不到她,便找上了在北城门的渡口处负责的柳诚。
扬言曰,请她于明日午时之后到宋家做客,却没什么缘由。
柳诚将怀中的请帖置于桌案之上,面容微愁,“怎么办?”
苏拂看向桌案上的请帖,请帖很是平平,里面的内容不用翻看便知没有多少尊重之意,就算明日去了宋府,怕也是一场鸿门宴。
“谁送来的请帖?”
柳诚回道,“是宋府的下人。”
她伸手持起桌案上的请帖,不过稍一用力,那张不起眼的请帖便当着两人的面撕了个粉碎,扔在一旁的炭火里,顷刻便化为灰烬。
“明白了么?”她看向柳诚。
柳诚点头称是,既然有了请帖便让人左右为难,便当没有请帖吧!
“你明日去北城时拐去车马行一趟,告诉宋辰身边的吴用,就说我要见宋辰一面,吴用会安排。”
吴用是宋辰身旁得用之人,不仅是因吴用会办事,还因为,吴用只听宋辰一个人的话,宋家任何人过去,吴用都不会透露丝毫不该透露的事情。
“是。”
……
翌日,刚过辰时,曾为苏拂办过事的周新到了苏宅来。
玉容应着苏拂的吩咐将周新带到外院,等苏拂过来,周新便分外老实的俯首道,“郎君,主子说了,以后郎君有事寻主子可找小的去办。”
周新倒也算个聪明的,知道自家主子对苏拂另眼相待,因此倒也懂得做小伏低。
她点点头,便问道,“你家主子在何处等我?”
周新回道,“在新园。”
新园这个地方,她随在江宁府有半年的时间,却听也未曾听过,遂即便道,“这是你家主子私有的园子?”
周新摇摇头,回道,“不是,这新园是供人享乐的园子,昨日之事主子听说了,想着若是在别处定然令人怀疑,在新园却是不会。”
供人享乐的园子,周新这么一说,她便懂了。
若是在新园不会令人怀疑,那怕是宋辰常去的地方了。
“现下便过去?”苏拂问道。
周新应了声是。
她收拾妥当之后,便带上十三过去了,周新同十三坐在马车外面,为十三指着路。
新园是享乐的地方,接待的人又不是寻常的人,所处之地便也隐秘了些,马车穿过两条小巷,才到了新园。
新园也在东城,是以从出发到新园,也不过行了两刻钟。
她下了马车,便见到面前的新园,外面就如同寻常宅院一般,砖石所砌的围墙约有一丈一高,门宽不过五尺,高不过七尺,漆黑色院门紧紧合拢,而在院门的上方,则是极为平常的匾额,上书“新园”二字。
周新跟着宋辰来过,便熟练的敲开了新园的门。
新园的门很快打开,出来一个家丁装扮的人,却长得五大三粗,像是一个打手。
家丁看了一眼周新,伸出手来,“信物。”
周新依言从怀中掏出一枚玉佩递给家丁,家丁看了一眼,又将玉佩归还,这才将木门打开,请他们三人进去。
周新俯身伸左手,等苏拂进去之后,他才迈步跟上。
身后的院门重重关上,苏拂抬头往前,却见前面的亭台楼阁小桥流水之景,有乐曲之声隐隐飘来,又因在白日,若非仔细听,怕是听不见的。
周新边走边道,“这新园的主人很是神秘,到底是没几个人见过的,不过新园的主人倒是定下了规矩,若想进来的人,必定要有新园管事属意发放的玉佩信物,若是没有信物,是进不来的,若是想闯进来,新园的打手也是不答应的。”
说着,就将怀中的玉佩拿出来,递给苏拂,“这玉佩在江宁府不过有十五枚,这一枚是主子赠予郎君的。”
苏拂没有接,只是看了周新一眼,问道,“这玉佩既然只有十五枚,定然是极不好得的,不知你家主子是从哪里得来,并且送我这一枚的?”
周新有些哑然,“这是主子交代的,玉佩从哪里得来,小的也不知,不若等会儿郎君见了主子,请主子解惑也是一定的。”
她点点头,没有为难周新,伸手将玉佩拿在手中。
这玉佩通体碧绿,造型奇特,若请寻常的匠人去打造,怕是极难功成,看来这新园的主人倒是极有能耐的。
但周新不过是个跑腿的,知道的也不过寥寥。
她只好压着对新园的疑问,等见了宋辰再问就是。
这么想着,他们已走过两处独院,第三栋独院已近在眼前。
这一栋独院比前两栋大了不少,院内一方小湖,岸边杨柳依依,从岸边架起一座桥直通对岸,只是桥梁中间又是个小凉亭,如此看来,这方湖虽是小了点,但景色不可谓不优美。
而湖对岸,又是一座两层小楼,从远处看去,倒也不觉得有多特别,等走进一看,看其雕梁画栋,门扇镂空,便看出其匠心独具。
仅仅这一栋独院便是如此,不知这新园的主人到底有多富贵,建这个院子时又花费了多少心血。
只是现下浮上心头的,却是这新园的主人在朝中的关系定然盘根错节,不然在江宁府内弄这么大的宅院,又怎会吃得开?
她正想着,身旁的周新敲了面前的门,“主子,苏家郎君到了。”
里面的乐声嘎然而止,便有婢女将门打开,低着头将她迎了进去。
她一眼望去的,便是宋辰跪坐在七弦琴前。
原来方才所听到的乐声,是宋辰弹奏的。
第二百章()
她一眼望去的,便是宋辰跪坐在七弦琴前。
原来方才所听到的乐声,是宋辰弹奏的。
先前便说过,宋辰的肤色稍黑,身材粗壮,看起来像是个武夫,此刻虽是跪坐在七弦琴前,可是那画面却是几多违和,难以想象。
也许是照顾她的想法,宋辰从七弦琴旁起身,走上前道了一句,“让你见笑。”
她摇摇头,“那乐声我听见了,很好听。”
宋辰回之一笑,便看向一旁的婢女,“门外候着。”
那婢女应了声,若风拂柳之姿,聘聘婷婷的便出了门去,屋门被再次关上,屋内只余他们两人。
“会抚琴么?”宋辰指向一旁的七弦琴。
她随之看了一眼,走上前去,只是拨弄了两下,琴弦应声而起,琴音却是刺耳的很,她笑了笑,道了一句,“我没有天分。”
宋辰也没再说什么,迎着她向一旁的矮几过去,上面有温好的热茶,像是掐算着她过来的时辰一般,温度刚刚好。
她品了品,不是平日里所饮的绿茶,而是花茶。
花茶的香味浓郁,此刻蔓延在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