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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少当家无事从不会来,但总归小心驶得万年船。
苏拂小鸡啄米一般的点头,对着姚管事甚是恭维。
姚管事见无什么可疑之处,便取过一旁的花名册,问道,“名字?”
苏拂微微俯首,毕恭毕敬道,“小的姓苏,家母希望小的一生平安顺遂,起名叫做小六,苏小六。”
姚管事闻言一愣,不由笑了,“怎么不起名叫小八,还一路大发呢!”
苏拂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接着道,“管事厉害,家弟正唤作苏小八。”
姚管事收了笑,干咳了两声,没文化的乡下人,指望他们起什么好名字,忙正了脸色,“苏小六,从明日起,你每日午时初到茶行,申时末就离开茶行。”
“至于月例,看你身材矮小,又干不了体力活,一个月就三百文,你可有异议?”
这点小钱姚管事也要克扣,苏拂只能在心中腹诽,面上还是一副讨好的笑意,忙附和道,“管事肯赏饭吃是小人的荣幸。”
姚管事满意的点点头,工人就要这般懂事。
“得了,今日先回去,明日过来,再具体吩咐要做的事宜。”姚管事站起身,底气十足的吩咐道。
苏拂应了声,便出了茶行。
久在屋内,外面的亮光有些许刺眼,她瞧着立在面前的茶行,微微勾唇。
人生来难过,十几年前,她生来便被封为郡主,仰太后恩泽久居宫内,荣华富贵用之不竭。
几月前她是阶下囚,身在死牢,不知何时会从这世间悄无声息的消失。
而如今,她是这闽国最底层的小百姓,茶行三百文的月例她便将自己给卖了进去。这日子虽然困苦,却比往日的荣华富贵来的真实。
三百文,值不值得,端看她自己。
她倒要看看,这姚氏茶行,还能开多久。
第十八章 邻里邻居()
♂,
苏拂从姚氏回来的早,便打算去菜市场买些肉来给苏昭补补身子,方行至一肉摊,等前面的人买过离开,上前一步,还未开口,却听有人道,“苏兄弟,过来买肉?”
声音是从她上方传来,她下意识抬头,便见她的左邻魏屠夫正站在她面前带着笑意看她,她便回之一笑,“是魏大哥。”
“我们兄弟二人到此地几日,方安顿下来,阿昭正是长身子的时候,便想做些吃食给他补补身子。”
魏屠夫听她这般说,便从起刀落从一旁剁了些排骨下来,“长身子最适宜煮些骨头汤,这些拿去吧,算是我送给你们的见面礼。”
苏拂连忙摆手,“魏大哥起早贪黑已是极为不易,小弟不能贪魏大哥的便宜,这些排骨值多少钱,魏大哥说个数便是。”
魏屠夫却不理会苏拂这些话,硬生生的将排骨往苏拂身上放,“这块是不要钱的,以后再买就要收钱了,快回去吧,再不回去家里就有人饿死了。”
苏拂干咳两声,魏屠夫这般热情好客,周吴怎么会如此惧怕魏屠夫的,这是个问题。
苏拂本来还要推辞,就听魏屠夫继续道,“你嫂子经常说我杀生造孽,让我多给孩子积福,你也别推辞,不然你嫂子该骂我了。”
苏拂脑中忽而有了小娘子拧着魏屠夫耳朵的一幕,不由有些发笑,见他如此坚决,便收下了,“魏大哥可说好了,下次小弟可不能白拿魏大哥东西。”
魏屠夫笑了两声,便让苏拂回去,苏拂便也离开了。
苏昭心智虽痴,不过胜在简单,既然答应了她要同周吴好好相处,倒比那日在周吴的院中老实很多。
苏拂再去周吴家中接苏昭的时候,周吴的脸色比之前好太多了。
周吴知道苏拂今日是去姚氏,抱着好奇的态度,便同苏拂一起进了门,见苏拂在小厨房忙来忙去,一边道,“可是进去了?”
苏拂将排骨放进盆里,一边应声道,“进去了。”
周吴本来面带希冀,听苏拂这么一说,心情一下子跌入谷底,他私心里是不想苏拂进吃人的姚氏做工的,这下倒好,想拦已是拦不住。
周吴独自在一旁走神,苏拂则是忙忙碌碌,将柴添好之后,才算是闲了下来,这骨头汤需煮久一些,她索性便对着周吴道,“你若是无事,先帮我看着柴火吧!”
周吴应了声,倒真的就守在灶台前,时不时的添了柴火。
苏拂则是打了水,将白纱摘下来,用水拍了拍眼皮上那一条拇指长的疤痕,那疤痕便成条状的掉下来了。
这条白纱若是围着总是引人主意,她也料定有人会问,便早早做了准备,以至于今日在姚管事那里过了关。
至于这条疤痕,则是她跟在那人身边时,范丘有一日装神弄鬼在脸上粘了几道疤来吓她的,这疤是一种特殊的泥土,总是湿湿黏黏的,只需一点便轻而易举的伪造出了条疤痕。
这种泥土可以重复使用,为了保险起见,她只要去了姚氏,就得这般伪装。
等收拾妥当之后,她这才又进小厨房,见周吴坐在炉火前头,火光照的他原本苍白的脸通红通红,甚至火苗都蹿的近了些,他却毫无所觉,倒不知是在想些什么。
她干咳两声,“火要烧到眉毛了。”
周吴一听,连忙起身一跃,离那灶台几丈远,伸手抚着脸颊,大惊失色道,“你怎么不早说,可怜我这副花容月貌。”
苏拂扑哧笑出了声,随后又郑重道,“吓你的。”
周吴摸了摸他的眉毛,见眉毛还健在,不由得松了口气,赌气似的瞪了苏拂一眼,“逗我很好玩么?”
苏拂好整以暇的点点头,便去看她的锅。
周吴失了言语,心中腹诽,枉他对这家伙这般好,这人却不知知恩图报,真是气煞他也。
不过待他回过神,他的触觉也一一觉醒,骨头汤的香味一丝丝钻入他的鼻子,香的很,肚子也忽而有点饿了,苏拂说的对,他确实好些日子没吃肉了,有些想了。
不,是太想了。
他一步一步的又挪回小厨房,就站在苏拂身后,瞧着苏拂的动作,骨头汤的香味越发浓烈,勾人心脾,像清酒一般,甚至比清酒还要厉害,怎么闻都闻不够。
等当他深陷其中之时,苏拂恰巧转了身,撞了个正着。
周吴颇有些尴尬,连忙道,“我要回去了,对,回去。”
说完,便依依不舍的转了身。
苏拂无奈的摇摇头,“再等一刻钟吧,骨头汤就快好了,喝一碗再走。”
话音方落,便见周吴面上开花一般乐了,“真的?”
她点点头,“你要是嫌闷,就陪阿昭玩会儿吧!”
周吴已经忘了他方才是怎么在心中腹诽苏拂的了,这会儿只顾着兴高采烈的等着他的骨头汤,不对,是兴高采烈的去陪苏昭玩乐,顺便等着他的骨头汤。
苏拂独自坐在小厨房,见灶台上冒着热气,又好似回到了以前,那人得了风寒,吃什么都没味道的时候,她去小厨房,每日不重样的给他做饭,直到他风寒治愈。
只不过那时,会有两个婢子给她打下手,如今,只有她自己罢了。
她不在这三年,那人是怎么过来的,她不知道。
那人已娶了娇妻,他的娇妻是否也会像她一般,为他洗手作羹汤呢?
想必是不会的,她虽是郡主,母亲却不是受宠的公主,世家嫡女随便拎出来一个都比她要强的多,这做羹汤的活计,应是交给厨娘了吧!
这几年,他可有想念过她做的汤么?
想必也是没有的。
她回过神,骨头汤已香味四溢,柴火也渐渐熄灭,只剩些星星点点的火星,一明一暗,已持续不了多久。
就连柴火也是会累的,一旦燃尽自己,就再无余力,又何况是人呢?
她摆好碗筷,盛了两碗放在了桌子上,便去了正屋,见两人在屋内玩的欢快,便出声打断道,“汤在小厨房,你们两个趁热去喝,我出去一趟。”
随后便转了身,在小厨房盛了一大碗骨头汤转身出了门,敲了左邻的门,开门的是魏嫂子,“苏兄弟?”
苏拂点头,“嫂子,魏大哥可回来了?”
魏嫂子答道,“他刚回来,正在洗漱,苏兄弟可是有事?”
苏拂将骨头汤端到她面前,继而道,“我今日去集市买肉,魏大哥没有收我的钱,这是刚煮的骨头汤,送给大哥和嫂子尝一尝。”
魏嫂子笑着接过,“想不到你年纪轻轻,这汤倒是香浓的很,以后厨艺不可限量。”
“嫂子谬赞,我先回去了。”苏拂客套了两句,便道了别。
她回到了自己的院子,周吴和苏昭都在小厨房,方才走近,便见周吴不顾烫便顺着碗沿尝了先,只剩下半碗。
倒是苏昭规规矩矩的坐在一旁,仔细的等着碗里的骨头汤冷下来,与之前饿的只能吃土的少年大相庭径。
周吴听见脚步声,见苏拂的目光看过来,不由有些不好意思。
倒是苏拂面色如常,轻声道,“若是不够就再盛一些。”
说完,她便盛了一碗坐到苏昭旁边,“不怎么烫了,趁热喝吧。”
苏昭点头,便拿起勺子轻轻送入口中。
第十九章 推杯换盏()
♂,
刑部。
刑部尚书冯远茂坐在上位,在其左侧,是随意坐于此的刑部侍郎范丘,而在其右侧,则是正襟危坐的五品刑部郎中沈秋知。
虽然冯远茂官拜三品刑部尚书,可在这两位下属面前,却并不神气。
先论范丘,是忠勇伯的嫡次子,同定远侯世子交好,定远侯世子是何人物?那是能在陛下面前说得上话的人。
后论沈秋知,他身世并非显贵,但却胜在一副谪仙面孔,为人潇洒,恃才傲物,引得当今公主为他痴迷。
这一个两个的,背景惊人,哪里像他一般,步入官场二十余年,才走到了今日这般位置,如履薄冰一般办事小心,就是为了护好自己头上这顶官帽。
范丘把玩着腰间的玉佩,一双眼睛似笑非笑的看着冯远茂,“不知尚书唤下官过来所为何事?”
沈秋知虽不出声,也依然同此问,目不斜视的看着冯远茂。
冯远茂看着下首的两人,清了清嗓子,“我也不同你们绕弯子,姚氏车队在建州遇害的事你们也都清楚,如今这案子扔到了刑部两天有余,却仍无头绪,被害几十人的家眷在城中闹事,传到了陛下耳中,陛下便下了令,指派一人去建州协助建州刺史尽快将此案查清。”
范丘收了笑意,问道,“尚书的意思是?”
冯远茂带着勉强的笑意,“你们二人必定要有一个去协助建州刺史,而另一个则是去姚氏茶庄,探一探姚氏的情况。”
这便是他唤他们过来的目的,至于指派这等事,得罪人的活计,他还是不去做了。
范丘懒得去为难冯远茂,视线移至从方才就无言语的沈秋知身上,“沈郎中觉得,咱们二人谁去比较合适?”
沈秋知眸色清冷,只是微微颔首,“依范侍郎所言便是。”
范丘闻言,复又看向冯远茂,“沈郎中办案能力有目共睹,下官不可比拟,这协助建州刺史办案一事,自然非沈郎中莫属,至于下官,恰巧同那姚氏少当家有过几面之缘,这姚氏,还是下官去。”
范丘所言倒是中肯,冯远茂心中本也有此意,见他开了口,便看向沈秋知道,“范侍郎所言,沈郎中可有异议?”
沈秋知站起身,微微俯首,“下官并无异议。”
说完,又直起身子看向冯远茂,“若是尚书无别的事,下官还有事要处理,便先行一步,等明日辰时,下官自然会启程去建州。”
冯远茂见事情已然办妥,便也不多留,摆摆手,“沈郎中去忙吧!”
等沈秋知出了这里,他才看向范丘道,“范侍郎有事便也去忙吧!”
他端等范丘应下,却见范丘不急不慢的抿了抿茶,不轻不重的开口,“好久未同尚书切磋棋艺,不知尚书可否赏脸同下官对弈一局?”
冯远茂干咳两声,却不知怎么回答是好,每次对弈都被范丘杀的片甲不留,这仅存的面子,他还想留着。
这般想着,却见范丘已经起身,嘴角轻勾,面上带着讽意,“下官在说笑。”
话音落下,那一片衣角也消失在冯远茂眼前。
若是旁人,本不该在他面前如此放肆,可他与范丘,到底是结了仇的。
他甚至能想到,若是范丘位极人臣,第一个要办的人,定然是他。
不过他也算安心,毕竟有那人在的一日,就不会让范丘继续升任。
范丘从刑部出来,骑了马便朝城东的方向赶了过去。
路过一处平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