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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其合上之后,她不解的看向张生,不明所以,“这是?”
“你带在身上,会有用处的。”张生稍作解释,摆摆手便让她出去了。
苏拂虽有不解,还是仔细将匕首放在身上收好,这才走了出去。
方才出了账房,便被往这方向来的伙计给拉住,一脸焦急道,“你怎么在这里,姚管事找你都找好久了,快去。”
苏拂应声,便跟着那伙计一起往外走,只是边走,边思索方才张生塞给她的匕首,今日她来的时候,以往波澜不惊的张生今日竟然有些阴沉。
阴沉?看起来是要有什么大事发生。
正想着,她已随这伙计走到茶行的大门处,便见姚管事此刻背着她,面朝着外面的光亮站着,而在他的面前,茶行的小工排成排的站在外面。
姚管事听到脚步声,转过头见是苏拂,本要开口训斥,最后忍了忍,还是化作不耐道,“去,站到外面去。”
那伙计不敢呛声,苏拂也随那伙计挨着前面的一排站好。
“前些日子车队在建州遇害,货物被抢劫一空,但老主顾来了信,若是再不出发,会同茶行解除契约,断绝生意往来。”
姚管事开门见山,首次针对建州遇害之案开了口,伙计也敢在底下嚼了舌根,颇有一发不可收拾之势。
姚管事见此状,只得干咳两声,以显自己的威严,可谁知议论声将此生生盖过了,他只好出言阻拦,“安静,安静。”
伙计们闭了口,一言不发的等着姚管事继续。
姚管事清清嗓子,继而道,“案子已交由建州刺史查探,风声正紧,那拨贼子定然不会顶风作案,正是我们再次运货的好时机。”
这一挑明,底下便炸了锅一般,闹哄哄的,建州几人条人命的大案这才过去几日,罪犯还未查出,谁肯前赴后继来着。
姚管事自上而下的看着众人,任他们闹了一会儿,片刻,这才道,“那些人家,我已奉少当家之命送去抚恤金,每家五十两银子。”
一家五十两,几十家便上千两,姚氏是长乐府大户,怪不得对人命看的如此淡。
他们这些人中,每月做工,不过才得五百文,两个月才得一两银,顶他们做十年工,可这是拿命来换的,伙计们面面相觑,总是不愿意,却还是有些心动。
姚管事继续道,“咱们这一次去定然是万无一失,不过为了不让你们担心,少当家已吩咐我写好契约,若你们活着回来,每人二十两的工钱,若是死了,便会将你们的抚恤金涨到一百两。”
这宛若一场赌博,活了,就是赚了一大票,死了,也为家中老小赚了比方才一倍之多。
苏拂噤声,看着身旁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这些人,不禁敛目。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可真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姚管事很满意当下人的态度,“咱们这次的货比上次少了一半,护卫由少当家直接调过来十名,管事一名,剩下杂工五人,这一行总共十六人。”
茶行的伙计算上新招的十人,如今还有二十人,这二十人中只要五人,方才那些面面相觑的伙计,此刻却已不顾生死,都希望自己能成为那五人。
如此倒显得雀跃起来。
苏拂一声不吭的站在原地,却见姚管事的目光看过来,虽只是一瞬,她却觉得不舒服。
她借尸还魂,这条命对她来说很重要,她自然不会为那黄白之物以身犯险。
可她虽这么想,却没人会如她的意。
姚管事笑着道,“这五人中,有三人是确定了的。”
“袁大,李忠,”姚管事顿了顿,又将目光看向苏拂,自然而然唤了一声,“苏小六。”
苏拂猛然抬头,那隔着白纱的目光如刀剑一般,姚管事虽然看不清晰,却觉得遍体生寒,又不知是哪里出了错。
那姚管事笑吟吟的,“小六,少当家怜你年纪轻轻便出来谋生,特意给了你发财的机会,你可别辜负少当家的好意。”
这是在告诉她这是姚韶华的意思。
所有人都为钱所迷,苏拂不能例外,她咬牙切齿的,硬生生的应下这份差事。
她以为,她之于姚韶华来说,不过是过眼云烟,忘了便是忘了,可却在此时才明白,从那次姚韶华心生疑惑的走到那辆牛车前,她就注定不可能被姚韶华当做平常人来看。
她突然明白为何张生方才塞给了她一把匕首,想来张生也早知此事,知道更多内幕,可是却不能告诉她,只能让她以此防身。
看来这一趟,真的是凶多吉少。
她下意识看向那停在茶行面前的马车,不过三辆,箱子也堆得不多,这一趟运往契丹路费就要花上不少,可赚的定然不多。
姚氏既然能大手笔的给他们这么多工钱,这一趟想必不是为了求财。
难不成只是为了持续契丹的那些老主顾与茶行签订的契约么?
还是为了别的,只是她不知道罢了。
第二十二章 出行()
♂,
姚管事给了选定的五人一日的机会同家里人将此事交代清楚,等第二日一早,在茶行处相聚。
苏拂回到杨桥巷之时,苏昭正专注的看周吴所做的小玩意。
无非是些雕刻的小人,摆件,只不过周吴的雕工细致,成品尤为讨人喜欢,苏拂也知周吴除了给别人修修桌椅还有别的来钱路子。
等苏拂将茶行的安排同周吴交代,希望他能帮带苏昭几日之时,周吴的脸彻底黑了。
他之前便告诫她姚韶华那人视人命如草芥,这下子倒真都应了,想着苏拂自己不要命,说再多已是无益,便直接将人赶走,锁了院子。
苏拂无奈的带着苏昭站在院外,只好带着苏昭回去。
只是刚转身,便见从早市下来的魏屠夫,此刻正面目含疑的看着苏拂道,“苏兄弟,周吴这小子是不是欺负你了?”
苏拂否认,“魏大哥误会了,我方才不过是寻周大哥说些事情。”
她说完,微微敛目,不欲再多说。
可这看在魏屠夫的眼中却是受了欺负的模样,他抿唇大步跨到周吴的院落门前,连招呼都没打,一脚便踹在了院门上。
这一声巨响将苏拂来不及阻拦的声音彻底盖住。
周吴的院门塌了。
苏拂愕然的看着面前这一景象,想着魏屠夫高寻常人两个脑袋果真不是白高的,竟然有如此威力,就是可惜周吴家的院门。
周吴听见这一声巨响,连忙从屋里跑了出来,见魏屠夫此刻正大大咧咧的站在他门前,那只踹门的脚也不过是刚刚收回去。
方才气焰极高的周吴却一下子蔫了下去,战战兢兢的,慢吞吞的走到魏屠夫身旁,欲哭无泪的看了眼被踹倒的院门,这才弱弱的看向魏屠夫,“魏大哥,我可是哪里得罪你了?”
魏屠夫冷哼一声,瞥了他一眼,“周吴,你可是长本事了,都敢以大欺小了。”
周吴“啊”了一声,他何时欺负人了?
却见魏屠夫拉着苏拂带着苏昭过来了,“他们二人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的,又比你小上许多,你作何将人关在门外面?”
苏拂刚要替周吴辩上两句,却被魏屠夫一句话堵得哑口无言,“苏兄弟,你别替他说话,周吴这小子,早就欠管教了。”
周吴被冤枉的都要哭了,他是为了苏拂好,怎么到魏大哥嘴里,成了欺负人的。
可被魏大哥瞪着,他却说不出一句话。
苏拂见周吴的模样甚是憋屈,不禁有些好笑,这才站到他们两人中间细细的朝魏屠夫解释起来。
周吴站在一旁,腰背也越挺越直,他还在心中想着,若是一会儿魏屠夫向他道歉的话,这话该怎么接。
谁知魏屠夫听完,却轻蔑的瞄了周吴两眼,不耐道,“不就看个孩子么?看把你吓得?”
不仅周吴傻眼了,苏拂也有些好笑。
她不知道原来魏屠夫理解事情的方面这么特殊。
周吴急了,忙辩驳道,“姚氏那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我劝她别去,她非要去,我才生气的。”
魏屠夫不以为然,“男子汉大丈夫,这怕死是要不得的,总不能都像你一样,成天躲在家里抱一块木头。”
周吴这下彻底被打败了,泪眼汪汪的瞧着苏拂,“我带阿昭总行了吧!”
这算怎么回事,他不就是赌一赌气,便让魏屠夫踹了院门,顺带被损了一把没志气,他倒想问了,你整天杀猪卖肉就有志气了?
不过看在魏屠夫高他两个脑袋的份上,他还是不问了。
魏屠夫见周吴答应了,便转过头看向苏拂,“我家里还有两把杀猪刀,你带上防身吧!”
杀猪刀防身?
苏拂脑补了一下那场面,连忙摇头拒绝了,并表示自己会带上匕首。
魏屠夫听罢,便放了心,说要自家婆娘做点好吃的,这样才有力气上路。
苏拂在回去前就在想怎么说服周吴同意此事,却不曾想在魏屠夫的“仗义相助”之下,周吴“欣然”答应了。
倒是有些内疚,她将苏昭带过来,竟不能多陪他几日。
苏昭知道她要赚钱给他买肉吃,虽然不情愿,但也懂事的没有哭闹。
第二日清早,茶行之中。
护送车队的护卫已经原地待命,除了茶行内五名伙计做杂工以外,还外配了管事一名。
这管事姓常,并非茶行的管事,想来也是从别处借调过来的。
常管事不高不低,不胖不瘦,面色稍黑,看起来有些不苟言笑。
等他吩咐上路,车队便立刻开始行动。
唐朝末时天下大乱,世间时常更替朝代,除此,中原之外存在许多割据政权,建国之多多达十个。
因此从闽国长乐府去往契丹,期间要经过建州边界,到达南唐边界,过了南唐,便是后晋的范围,之后才能到达契丹。
南唐地属江南,其地界之宽,产茶之广,比闵国更有优势,再加上位于契丹与闵国的中间,这样一想,便知为何丧失契丹的一个老主顾会让茶行如此恐慌。
毕竟若是这样,在契丹的商机迟早会被南唐的茶商一步步吞噬,从而变得一无所有。
这也怪不得姚氏茶行不肯坐以待毙下去。
苏拂还是叶嘉宁时,去过最远的地方便是被当做罪犯押往汀州,这一路作为杂工一早从长乐府出发,除了在郊外路边的茶肆歇了歇脚之外,其余时间则是在路上啃着干粮过活。
等夜幕降临,车队众人开始安营扎寨,苏拂的双腿越发软了。
同行的除了袁大,李忠二人,还有同苏拂一般瘦小的两名伙计,一个称作李星,一个称作阮田。
苏拂靠在车椽歇了片刻,便见阮田拿了个水囊走到她身边,“喝水么?”
她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腰间,示意她还有。
阮田抬头饮了几口水,靠在一旁,叹息一声,“这一去,定是要几月不能归家了。”
苏拂默然,从长乐府到契丹,距离着实不近。
她下意识看了一眼背后的箱子,被白纱蒙住的紫眸半眯着眼,心中忐忑不安。
等明日一早,大抵就到了建州地界,活跃在建州的那伙杀人越货的盗贼,却不知何时会被绳之以法。
第二十三章 纵火烧山()
♂,
众人歇了一夜,等天蒙蒙亮时又再次启程。
也许是那几十人的惨案一直笼罩在众人心中,以至于行路之时,每人都神情凝重,面上带着些许恐慌,就连走路,都开始东张西望。
现如今官府查案,那些贼人应是逃离了建州境内吧!
就算没有逃离,也只该躲着不能再胡作非为吧!
他们只求能平安出了建州,到了那时,他们便是真的安全了吧!
心中如此想着,紧握的手心却泛起粘稠的汗水来,就连呼吸都轻轻慢慢的,生怕错过什么可疑的声响一般。
他们此时还未进城,所在之地算得上是荒郊野外,三面空旷,一面贴着山林,因此,众人的目光多是朝那山林看去。
那山林从他们的方向看,阴暗幽深,极易藏人。
苏拂看向他们相反的方向,此时不过太阳初升起,那光一览无余的照在大地之上。
稍待片刻,却见地上影影绰绰,光影细碎,一片斑驳。
苏拂暗道不好,提步走到常管事身边道,“管事,那边有人。”
常管事看了面前的苏拂一眼,皱着眉头,顺着苏拂手指的方向看去,那处的阴影越来越深,蔓延的越来越快。
常管事也时常出外行事,知道此刻这般意味着什么,心慌只是一瞬,很快便稳定心神,指挥着车队往那山林行去。
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