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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耳边渐渐有些不安静,苏昭皱眉,正要起身去探个究竟,却见家丁急急忙忙跑到书房来,“元帅,城门那边出事了。”
他忙站起身,正要出书房,还不忘交代家丁两句,“此事半句不得透露给苏拂。”
家丁还未来得及答话,他走出书房,却见他方才提到的那人此刻正站在院中,淡淡的看着他,对方才他的交待只字不提,只是道,“走吧!”
苏昭此刻已经顾不得费口舌劝她留下,只是去马棚牵了马,两人同乘了一匹,出了府门,马儿便在街道上狂奔。
越临近城门,那股子喊打喊杀的气势便越临近,空气中的血腥之气也越来越浓厚。
他离开前明明交代给了许副将,若是有变立即派人通知他,为何此时却偏偏出了问题,可这一切顾不得想,他已经看见了这一切。
许副将正点头哈腰的站在逆贼身旁,而他们面前,正在清理不肯投降的士兵,陈晖领头带着士兵厮杀,可叛军似乎是杀不尽的,越杀也越多。
他看着这一切,有些木然,他知道,他还是输了。
士兵渐渐不敌叛军,而在他们对面,一人骑马出了阵营,悠哉的模样根本不像是在战场,倒像是在踏青。
那个人是纪韫。
纪韫若无其事的越过中间的厮杀,走到他们面前,看向共乘一马的他们,眼中泛起一丝危险的光,不过只是那一瞬,又温和道,“阿拂,过来。”
苏拂看着眼前的人,纵使心头万般思绪,此时也装作若无其事一般,“收手吧!”
纪韫摇头,眸子一如既往的深邃,“兵临城下,江山唾手可得,为何要收手?”
苏拂沉默着,看了一眼苏昭,苏昭一把抓住她,不知为何,他只觉心慌,“阿姐。”
苏拂的另一只手回答了他,慢慢将他的手拿开,俯身下了马。
她缓缓朝纪韫走近,纪韫一如既往的温和笑意,让她琢磨不透,她忽而顿住,扬头看向那人,“若是我同你走,你可否放了他?”
纪韫嘴角的笑意微僵,片刻,将要开口之时,却见苏拂面上挂着自嘲的笑,“你说过,不骗我的。”
呼之欲出的回答忽而被堵了回去。
纪韫收了笑,看了一眼身后,回过头,“他是楚国人,他的生死不由我掌握。”
纪韫的回答就在苏拂的意料之中,苏拂没有答话,细微的动作引起了纪韫的注意,只是阻拦已来不及,她的手中,脖颈之前,亮着一把匕首,刀刃锋利,“放他走。”
那人的手握成拳,青筋暴起,就算如此愤怒,面上也只是微微皱眉,终是抵不过她的相挟,策马转身,同叛军的头领武平指挥使说了几句。
只是还没谈妥,耳边嗖的一声,再抬头时,箭已经没入苏拂的胸口。
他连年征战,自然认得出,那箭正中心脏,必死无疑。
这一箭的威力之大,苏拂的身子骨支撑不住,顺着箭力向后倒了过去。
苏昭就在苏拂的身后,这一幕发生时,苏昭滚下马,急忙到她的身边,将她的上半身抱在怀中,焦急道,“阿姐,你会没事的。”
可苏拂怀中的箭没入的地方,血一直止不住的流,侵袭了她的锦衣长袍,在身上开出一朵妖艳的花。
她笑了笑,“阿昭,我没事。”
只是这句话何其苍白,她说的话,也只有最近的苏昭才能听见。
苏昭还没说话,面前已经有了阴影。
方才置身事外的人还十分悠闲,此刻他的身上已有了接近地狱般的气息,阴暗的使人心尖犯寒,“救人啊!”
纪韫大喝一声,那眼睛瞪得大大的,像是难以置信,又不知在难以置信什么。
经着他一喊,面前看呆的人才着人去找郎中,可除了面前这个地方,周围的士兵仍在不留余力的相互攻打着,这厮杀的氛围甚是强烈。
纪韫却隐隐约约听见一句,“纪韫,你保住阿昭,拜托了。”
这是她第一次喊他的名字,往日她曾喊过他纪郎君,燕王殿下,个个都陌生且疏远,唯有纪韫二字,说的严肃且郑重,伴随着她惨白的脸,他更是怔在原地。
他忍不住伸手去捂脸,但还是忍不住去看她的脸。
他魂牵梦萦,朝思暮想的脸就在眼前,他眼睁睁的见着她失去生气,却无能为力。
这场仗,他输了,输得彻彻底底,也输掉了他的一生。
第二百六十三章 无障()
转眼已是深秋,树不再青,黄叶落满树根,想要掩盖什么,可偏偏有风袭来,黄叶便如无根的浮萍,随风飘走,一转眼,就落在了院中人的肩膀之上。
院中人没有顾它,径自在外面站了一会儿,才转向进屋,行走的过程中,黄叶早已不知去向。
现下午时刚过,青天白日亮堂的很,可是屋子内,却像是隔了厚厚的一层屏障,昏暗的很。
他熟门熟路的走进去,一直走到内室,靠在窗前不知在看什么的女子身边,低低的唤了一声“阿姐。”
苏拂将视线收回,回过神应了一声,“阿昭,怎么了?”
苏昭的眸色复杂,想说些什么,又停了口,犹豫了一会儿,才开口道,“从咱们回到江宁,阿姐你便不曾出了这院子,今日还算暖和,要不要出来走走?”
他说的缓慢,心中还十分忐忑,毕竟他的意见已经被拒绝了多次。
苏拂听了,又回转过头,看向窗子那里,透过窗子,她能看清这院子里的一草一木,这景致实是非常熟悉的,因为这正是她从杨存手中买来的那座两进两出的宅子。
那时在潭州城,中箭之后的事情她不大清楚,只知道她醒来的时候,还是在潭州城苏昭的府邸中她所住的那间厢房之中。
她醒过来见到的第一个人是苏昭。
苏昭说,楚国已是武平节度使的天下,而纪韫虽依她所言保下了他,但武平节度使也发了话,只要她醒过来,将养两日,他们就必须离开潭州。
因此,她醒来不过五日,他们便启程来了江宁,因为苏昭跟着她一起过来了,她仅仅派人给苏瑁打了招呼,就带着苏昭来了这座两进的院子。
如今,他们在这院子里已经待足了三个月。
可是自她醒来,她没有见过纪韫一眼。
纪韫不是没来过,自她回到江宁之后,纪韫几乎隔个两三日就过来一趟,可每次都是使人将苏昭叫到宅外去,问上一两句罢了。
苏昭虽未同她说起过,可并不代表她不知道。
她依稀记得她那一日中间,纪韫红了眼的模样,可现下,却觉得那是一场错觉,她依旧摸不透纪韫心中所想。
想到这里,又被一抹浓浓的压抑照拢。
她的目光移向自己几近透明的手指之上,才默然的点点头。
苏昭见她应了,才松了一口气,转身就去吩咐红缨进来,服侍她收拾妥当,他便转身出去了。
也就一刻钟的功夫,她和红缨便走了出来。
说是出来走走,自然没有雇马车,她和苏昭在前,红缨和十三守在他们身后,四人出了宅子就随处走了走。
江宁城的市井还如昔日一般繁华,只是她的心境却再不如从前。
有些事情,千躲万躲,千防万防,可只要有一丝机会,它就能越过重重障碍,跑到你的心上,譬如一个“情”字。
没有觉察间,却不知何时,早已情根深种。
她下意识伸手抚上自己的胸口,好像感觉不到跳动一般,心如死灰。
她正想着,苏昭碰了碰她的手臂。
“阿姐。”
她回过神,顺着苏昭的目光看去,距她不过一丈的距离,正站着她方才想到的人。
她怔了怔,不作言语。
纪韫缓缓走过来,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见她神色还好,面上凝重的表情稍微松了松,才低声道,“最近可还好?”
她抬起头,看着他那双如墨的眸子,复又低下头,“还好。”
纪韫点点头,两相沉默了一会儿,还是她先开了口,“若是燕王殿下无事,我就先行告退了。”
说完,不等纪韫再开口,便径直从他身边越了过去。
纪韫的表情有如碎裂一般,只是仅这一瞬,他开口叫住了她,“阿拂。”
她回过头,低声道,“燕王殿下还有何吩咐?”
纪韫顿了顿,只道,“你可能原谅我?”
她深呼吸,才以平静姿态回了一句,“殿下征战楚国,是殿下作为唐国人的义务,我又有什么立场觉得殿下做的不对,又谈何原不原谅一说?”
她离开了。
留纪韫一人站在原地,眼睁睁瞧着她消失。
“阿姐,他”他们走远了,苏昭才想着问上一句。
苏拂停了脚步,抬头看着苏昭,“阿昭,别说了。”
她知道苏昭想说什么,纪韫对她的好,苏昭怕是都看在眼里,不忍心让她就这么蹉跎下去,才会开口。
可她现下还是不想再提这问题。
他们本意是在市井中多走走,但中间见过纪韫,她也就没了心情,索性就带着苏昭回去了。
她从潭州城回来已有三个月,苏瑁还是派人过来接她了,为了表示诚意,还专门在苏宅打扫了一方院子给苏昭住。
她本意是不愿回去的,但董嫣带着小苏安过来缠着她,她推却不过便也回去了。
虽然苏瑁有自己的算盘在,但并不妨碍苏瑁会做到一个大伯的责任,也是因为苏瑁对她还算好,她也就回了苏氏。
等她回到了苏氏之后,苏瑁却意外的从族里分了几个铺子给她,说是二房的产业,就应该她握在手中。
她没有推辞,心安理得的接了过来。
生意之事比以前繁忙许多,她便没有心思再去想些有的没的。
时间很快,冬去春来,春去秋来,又过了两年。
这两年之中,关乎纪韫的消息,她也听说,无非是又如何立了战功等等。
只是作为市井中百姓的谈资,最关系的还是纪韫的终身大事。
惜柔郡主等不来纪韫,索性依着盛宠,嫁了旁的人,官宦人家的小娘子再怎么喜欢纪韫也从不得他正眼相看,因此燕王妃的位子就此悬置了下来。
这日,她站在院外修剪花草,红缨从外面过来,拿了一个信封递给她。
她拿过来,只看了一眼,便认出来信封上是纪韫的笔迹,至于是谁给红缨的,她也清楚,是四喜。
不消说,四喜这护卫别看愣头愣脑的,倒也是同红缨不打不相识,误打误撞的便得了红缨的芳心。
不过送个信的事情,她倒也默许了。
她拆开信封,坐在一旁,抽出里面的宣纸,这宣纸大大的一张,上面只有一行字。
卿无期,等卿归。
第二百六十四章 大结局()
她拆开信封,坐在一旁,抽出里面的宣纸,这宣纸大大的一张,上面只有一行字。
卿无期,等卿归。
她以为,这两年的沉淀,足以让她心生平静,无论如何都不会再起波澜,可平白的,却因着这六个字,心尖再次有了波动。
不论她何时松口,何时愿意,就算她永远都不想见到他,他都会一直等下去。
她的手指紧紧的攥着宣纸,看了红缨一眼,低声道,“你年纪不小了,四喜怕是等不及了吧!”
话音方落,红缨脸刷的一下就红了,手足无措,辩解道,“婢子如何关他何事?娘子千万不要赶婢子走,大不了,婢子再也不接他的信了。”
她知道红缨,平日里就像是个木头似的不解风情,提一句四喜便能让她脸红,足以说明四喜这两年的死缠烂打着实有效。
一开始,四喜和红缨接触时,红缨便跟她说起过,她想着自己不想见到纪韫,但总不能耽误红缨,便默许了。
如今是今日的境况,她也是默许了,甚至还为红缨高兴。
从长乐府红缨跟着她开始到现在,已有了七年的光景,说到底,也颇为亲密了,红缨能有一个好归宿,她也放心。
她站起身,转身进了屋,“我不赶你走,你帮我带一封信给四喜。”
红缨不明所以,便随着她一起进了屋。
她提笔写字的时候,红缨躲的远远的,直到她将信封封好,红缨才接了过去,按照她的吩咐将信给了四喜。
红缨不知道她信中写了什么,但是她知道,却不多说,只是耐心等着。
不过三日,苏瑁就派人请她过去,说是外面有人送来了聘礼,说是相中了她身边的婢子,她就知道此事成了。
她让红缨送出的信,是给纪韫的没错,可是信中的事,却是关于红缨和四喜的,她说红缨和四喜情投意合,请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