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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清离最后又看了地上的人一眼,心中忽而生出一丝烦躁,“抱她到耳房去吧!”
衍玉顿了顿,欲哭无泪的看向陆清离,嗫嚅道,“主子,男女授受不亲。”
陆清离怔了怔,不知几年前的场景又再次印在心里,不自觉便道,“危难之中,你出手相救,不过权宜之计,不必计较这些。”
哈?衍玉回过头,难以置信的看向自家世子爷,何时能对他一口气说出这么些话来?简直让他受宠若惊。
他怔怔的看了自家世子爷,见世子爷皱了眉头,什么也顾不得,连忙抱起地上的人,往一旁的耳房去了。
陆清离见衍玉将人抱起,匆匆走向耳房,心中的不舒适感更甚,他皱皱眉,视线扫过桌案一侧的漆黑瓦罐,动作一顿,又拿起面前的册子看起来。
等衍玉从耳房回来,又默然的站在他身后。
大约过了一刻钟,陆清离将手中的册子放下,揉了揉眉心,“平遥去多久了?”
姚韶华的事,他一直派平遥看着的,常管事带着那几箱冷兵器被控鹤都指挥同知魏奇人赃俱获,押往刑部,刑部郎中沈秋知同控鹤都指挥使来往密切,大抵这次刑部尚书冯远茂屈于控鹤都指挥使之威,定然是要交给沈秋知审问了。
衍玉回道,“今早辰时一刻离开的,到如今大概也有三个时辰了。”
他不语,方才宋泽带着这少年过来之后,便被他派出去寻平遥,这都过了一个时辰,但两人都不出现,大抵是出了别的事。
屋外守着的仆从敲了门,说是范丘过来了。
他应声,便让范丘进来了。
范丘的面色稍显阴沉,这样的面色也唯有在他提起叶嘉宁的时候才会出现。
“你放了她。”谁也料不到,范丘进来直截了当的便来了这么一句。
陆清离面色不变,方才的少年,虽年纪尚轻,但见他唇红齿白,肤如凝脂,身材细长,纵使藏身于宽大的男袍之中,也能瞧出那细腰不堪盈盈一握,分明是个女子。
他看向范丘,“为何?”
范丘回道,“她还是个孩子,何必要拉她趟这趟浑水?”
陆清离不语,片刻,他望向范丘的眼睛,里面藏着些许紧张以及不可名状的复杂,“阿丘,你认识她多久了?”
范丘像被淋了一盆冷水一般,突然冷静下来,他关心则乱,若是引起了世子去查探苏拂的底细,知道苏拂是他一路从长乐府带回来的,不知世子又会怎么想?
至于那双紫色的眸子,不知此时可曾暴露?
陆清离见范丘不语,也不勉强,“此事暂且不论,姚韶华被魏奇抓进刑部大牢,你身为刑部侍郎,竟跑到定远侯府来要我放人,你可还记得你职责所在?”
范丘被他教训几句,自知理亏,一时之间,却又没了声响。
他看范丘此时木头一般,语气更是冷清,“我说过,别让一个死人毁了你,同样,也别因你,把一个人变成死人。”
范丘自然听出了他的意思,面容更黑,却无法同他辩驳,赌了一口气在心中,良久,终是道,“我这就回刑部。”
他不置可否。
范丘见救人无望,甩袖离去。
衍玉瞧着范丘离去的身影,不由道,“主子,阿丘定然生你的气了。”
他目光幽深,“大抵他自己也不知道,他是恨我的。”
衍玉听了,只好顿住,无话再说。
衍玉跟在他身边十几年,对他的态度揣摩的一清二楚,听他方才那句话平淡无奇,衍玉却明白他的意思。
范丘自幼便跟在陆清离身边,比衍玉来的更早,只是如今的手足之情此刻却冷静疏离,怎能让人不感叹这世间炎凉?
这气氛比方才更冷,衍玉有些受不住,便道,“主子,要不要我将那人脸上的白纱扯下来,看看有何特别之处?”
陆清离瞥了他一眼,“你想跟在侯爷身边?”
衍玉干咳一声,忙道不敢。(。)
第五十九章 以退为进()
♂,
平遥回来的时候,已是黄昏,神色匆匆的到了书房。
陆清离听了他的描述,脸色越发冷清。
今日常管事同一干人等一起被关进刑部大牢,那几箱冷兵器也以物证锁在了刑部,控鹤都指挥使同刑部郎中沈秋知来往频繁,刑部尚书冯远茂迫于控鹤都指挥使恩威并施,便将审理这一桩案子的任务交给了沈秋知。
沈秋知此人,一无根基,二无族人,做事全凭自己心情,并无章法可寻。
沈秋知派人到了姚宅,将姚韶华传唤至刑部,姚韶华不知为何茶行库房中的盐变成了冷兵器,自然不肯认罪。
这沈秋知审案的功夫倒也雷厉风行,当即下令将姚韶华捉拿归案,关进刑部大牢,看这阵势,势必要从姚韶华口中问出些什么。
至于范丘,到刑部时已成定局,不可能再变。
姚韶华只是承了他的情按他指的那条明路去,并不知道别的什么,可架不住姚韶华会在严刑逼供之下,为了求一活路,而胡编乱造些什么。
上次他将沈秋知拒之门外,大抵这两日,沈秋知要二次登门了。
平遥见他久不开口,不禁忧虑道,“世子,咱们怎么办?”
昨晚姚管事往那几口箱子里,装的确实都是私盐,是他们大晚上悄无声息的跑到姚氏茶行给换了,说到底,还是多亏宋泽,要不是宋泽有姚氏茶行的钥匙,他们也不能这么悄无声息。
可姚韶华若是疑心到了他,结果可想而知。
他顿了顿,脸色又恢复如初,“随他去。”
平遥见他应是有了打算,便不再多说什么。
宋泽这会儿又去做了别的事情,陆清离吩咐道,“等你见了宋泽,让他去汀州长汀县一趟,不用过来见我了。”
平遥应声,便退去了。
衍玉这会儿按他的吩咐去寻了定远侯,此刻书房内只剩下他一人。
他静坐在书案前闭上眼小憩一会儿,耳畔忽而有了细微的响动,他睁开眼,伸手扶住轮子朝前走了几步,顺着中间的小门过去到了耳房。
便见苏拂坐在矮榻上,正准备起身。
他看了她一眼,“你要做什么?”
苏拂看着面前的陆清离,所有初见时的冲动在她冷静了这么些时候早已化为乌有,方才平遥叙说刑部的事之时,她便已经醒了,就是怕惊动他们才一直未动。
此刻人都已经离开,她的半边身子已经麻了,不得不站起身活动两下。
“我睡得太久,身子麻了。”她如实回答,天真的模样与十三岁的女子无异。
可是这模样看在陆清离眼中眼中却并非这么简单,能让姚韶华兴师动众去寻的人,自然有她的特别之处,能将消息悄无声息的透漏给控鹤都指挥使,也定是有不同于常人的聪明才智。
就凭这些,他便不会只当她是个十三岁的女子来看。
他下意识看向她蒙上眼睛的白纱,这是她最引人注目的地方。
苏拂见他的视线盯着自己的眼睛,忽而咧嘴一笑,露出自己的白牙,伸手指了指自己眼睛上蒙的那一层白纱,“你想看里面是什么?”
这是一副怎样的笑意?干净纯粹,只可惜这笑意都是装出来的,却装的无丝毫痕迹。
他不是没有看出来,只是不想戳破这谎言,莫名的觉得有些心累,面色沉下来,没有兴致再同这名十三岁的女子打交道。
她心中的阴翳就在这灿烂的笑意之下慢慢散开,不知不觉,毫无声息。
她伸手扯下白纱,那双流光溢彩的紫眸就这样暴露在人前,一颦一笑都与这自谋交相辉映,美不胜收。
只不过这惊人的美映在陆清离的眼睛里,不过顿了片刻,又恢复往日清冷的模样。
她一直都知道,容貌在陆清离眼中算不得什么,其价值才是他最关注的,一个人有了难以估摸的价值,才不会轻易被他抛弃。
原来在姚韶华眼中,紫眸便是她的特别之处。
她下了塌,就站在陆清离身旁,笑嘻嘻的凑近他,用那流光溢彩的眸子直直的瞧着陆清离,“你不喜欢么?可别人都喜欢的紧呢!”
陆清离微微皱眉,双手拂过轮子往后退了几步,以行动来表达对她的冷淡。
她的笑意微微顿住,不过片刻,又如方才一般,继续道,“世子可有世子夫人?有道人称我的命格贵重,往后能飞黄腾达,世子看我可能做你的夫人?”
她方才曾仔细想过,若是她想要找出陷害她的凶手,必定不能像以前一样,在市井之中碌碌无为。
那么唯一的一条路,就是跟在陆清离身边。
可是她,再也不会像叶嘉宁一样,爱上他了。
陆清离微微皱眉,不再理会她,冷着脸带着轮椅往书房行去,她见陆清离不理,索性就跟在他身后,跟着他一起出了耳房。
衍玉站在书房内分外尴尬,方才她调戏他的话衍玉碰巧听了个清清楚楚,此刻又被抓了正着,恨不得要找地缝钻进去。
“你站在这里做什么?”陆清离冷着脸道。
衍玉连忙走到陆清离身前,带着一张正经脸,心中却在感伤,受伤的为何总是他。
苏拂站在正中,终是有时候打量着书房,书房的格局未变,书册却多了不少,墙角的摆设以及墙面的画,都和以前一模一样。
她的视线飘向桌案,在那修长的手指旁侧,有一个黑色的瓦罐,她曾在何守知的书房见过类似的,又或许,本就是相同的。
那里面,真的装的是她的骨灰么?
可她去后已一年,为何这骨灰会在这里?
陆清离注意到她的视线,不动声色的将瓦罐挡在身侧。
她回过神来,朝前走了两步,“方才我问世子,世子还未回我,我可能做你的夫人?”
话音防落,衍玉一不留神又被呛了一下,这女子没什么身份地位,胆子还是挺大的。
陆清离却抬起头,云淡风轻道,“你想让我讨厌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不必在过分牵扯。”
她忽而无言,他果真如以前一般,洞察力依旧这么惊人。(。)
第六十章 送回()
♂,
良久,她恢复如初,径直的坐向一旁的客座,偏着头看着陆清离,“世子不如直说,你派人带我来这里是为何?”
她见陆清离不说话,又继续道,“若是为了问我为何知道从姚氏茶行的走货箱子里出现的是冷兵器,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世子,我一直以为那箱子里装的是私盐。”
随后,不等陆清离开口问,她便合盘脱出,“姚韶华想要将我送给契丹的贵人以笼络人心,只好出此下策,若是损害了世子的利益,还请世子谅解。”
她说的这两番话倒是引起了陆清离的注意,且她的行为并未损害他的利益,而恰恰是因她的插手,使他的人在这里面彻底撇清。
所以他对她其实并无恶意。
陆清离顿了顿,对着身后的衍玉道,“送她走吧!”
衍玉应声,便领着她出了书房。
衍玉自然不会直接去送她,而是吩咐车夫驾着马车将她送回了杨桥巷。
她离开一整日,怕是苏昭已经急坏了。
她敲响院门,里面传来脚步声,院门应声打开,却并非是方婆子,而是周吴。
她讶然的看了周吴一眼,一边向院子里走,一边道,“你怎么来了?”
周吴黑着脸,见她毫发无伤,还穿着簇新的衣衫,便知她并未在定远侯府受委屈,这才定下心来,“我若不来,还不知你出了这么大的事。”
他本想说,出这么大的事也不告诉他,后才想起来,他根本没有给她任何能联系到他的方法。
他回过神,又想到什么,“范黎呢?”
范黎是他请来的教书先生,若是将此事告诉范黎,范黎就能将事情提早告知他,她就不会被带到定远侯府。
他只是突然想到来这里看看,可却被院里的仆妇告知她被带走了,这一等等了几个时辰,不仅没等到她,更是没等到范黎。
她回到屋子,苏昭的眼睛此刻还是红的,见他回来,连忙抱住她,她伸手摸了摸苏昭的脑袋,这才仰头看向周吴,“昨日范先生说这几日有事。”
周吴在心中暗骂范黎一句不靠谱,随后又担忧的问她,“事情可是了了?”
她点头,“没事了。”
周吴静下心来,看向一旁的方婆子,“你先下去。”
方婆子回过头看了她一眼,见她点头,兀自退了下去。
周吴这才又开口,“姚氏茶行的事我听说了,还好你抽身早,若是这次也同他们一起去往契丹,这会儿你也被关在刑部大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