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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无端的从他口中听出了轻蔑以及不信任的语气,已没有能力再反驳什么,只是道,“一切都如世子所说,如今锦衣玉食,我分外感激。”
说着,又道,“若是世子无事,我便先回去了。”
说罢,她却朝院外走去。
“苏拂。”里面的人唤了一声,也是第一次唤她的名姓,她甚至能想象出,这两个字从他口中吐出,那微薄的嘴唇会是什么模样。
她记起以前他唤她阿宁之时,薄唇轻张,眉头微蹙,她一直以为那是担忧,是关心,可如今看来,定然是不耐烦。
她回转过身,瞧着陆清离,他的面容很是平静,接着道了一句,“府门关了。”
他是在告诉她,府门关了,让她从密道里过。
她冷声道,“不用了”。
顺手抄起身侧一把用来待客的椅子,放到了院墙处,她就在院外平遥讶异的视线中,站上椅子,爬上了院墙,飘飘然的扑通一声,摔了下去,情况如何惨重,无人知晓。
衍玉尴尬的看向陆清离,谁知陆清离复又低下头看他手中的书册,丝毫不以为然。
衍玉默然的站在他身后,只听他道,“去告诉平遥,下次不准再犯。”
衍玉应声,大步走出院外,对平遥传达之后,又道,“赶快去看看苏拂怎么回事,这是世子默认的。”
不然说好罚一个时辰,怎么这么轻易就放过平遥。
平遥直起身,从院墙处跃过,刚落地,便见他要找的人就在一旁的柳树下蹲着,小小的倩影几乎与黑夜融为一体。
他走过去,笑着道,“你作何同世子争执?”
她抬头,看向平遥,“你们都分外听他的话,也不怕他把你们往火坑里推。”
平遥收敛了笑意,郑重的坐在她身旁,“我们本是世子从火坑里救出来的,就算再推进去又有何妨?”
说罢,又顿了顿,“其实世子很好。”
好么?她并不觉得。
她站起身,不想再听,看着无波的湖水,忽觉自己方才的行为很是幼稚,转头看向平遥,“我想回去了。”
平遥站起身,回了一声,“你等我一会儿。”
说罢,便跳进了湖水,搅动着湖中一处处涟漪,很快便游向湖岸,从隐秘的地方拖出一叶扁舟,划着桨缓缓行到她这边,“上来吧!”
她应声,站上了这一方舟。
等她再回到郡主府的时候已近亥时,守着郡主府门的仆从还讶然她何时到了府外,只是没敢多问,便让她进去了。
墨竹还在假山外等着,直至她吩咐方婆子去后院将墨竹寻过来,墨竹才又过来,只是对于她为何从府外回来的只字不提。
等她洗漱好躺在床榻上之后,墨竹才走了出去。
平遥又回了陆清离的院子,衍玉早已服侍陆清离歇下,见他过来,便离屋子稍稍远了一些,“送回去了?”
平遥点点头,若有所思道,“你觉不觉得她有些怪怪的?”
衍玉怔然,不明白平遥的意思,还是仔细思索一番,随后又道,“是与平常女子不太一样。”
平遥摇摇头,“我觉得她与世子相识。”
衍玉笑着拍了拍平遥的肩膀,“想多了吧,咱们陪在世子身边多少年了,也不记得见过异瞳的女子。”
平遥不再说话,大抵真的是自己多想了。
衍玉又道,“今日世子吩咐了事情,我同你细说,你转达给墨竹。”
平遥和墨竹本是兄妹,有特殊的暗号沟通,默契十足。
平遥应声,世子为将她变作郡主,到底还是欠了一个人情,只是这个人情值不值得,全看接下来之事是否顺利了。
翌日一早,苏拂从沉睡中醒来,屋内便有了响声。
“喜桃。”她张开有些干裂的唇,下意识的唤了一声。
帷幔被掀开,映入眼帘的却是红缨,昨日新来的婢子。
她苦笑一声,是自己魔怔了,误以为喜桃还在,脑子有些昏沉,她打起精神,开口询问,“墨竹呢?”
红缨应声道,“墨竹姐姐一大早就出去了。”
墨竹想必是有事,她看向红缨,“扶我起来。”
红缨伸手扶住她,忽而惊呼道,“郡主身上好烫。”说着伸手去探她的头,“郡主,你发热了,婢子去请太医。”
她伸手抓住红缨的手臂,“别,去街上请个郎中过来就是。”
她虽是郡主,却比不得真正金贵的郡主。
等红缨点头,她才松了一口气,想必是昨日吹风吹得紧了,身子疲乏的紧,等红缨走了,又沉沉睡去。(。)
第七十五章 以血治病()
♂,
她十六岁那年生过一场大病,太医院的太医纷纷束手无策,她毫无生气的躺在床榻上,口齿不清的念叨着几个字,喜桃勉强听出来,她念的是定远侯世子的名字。
太后整日整夜在佛堂吃斋念佛,喜桃急得团团转,求到了太后的跟前,请定远侯世子入宫一趟。
太后恐她年纪尚轻便失了性命,只好死马当活马医,请康宗将陆清离宣到宫中,那怕是陆清离第一次进到她的寝宫。
她病在危急,自然顾不得男女大防,陆清离头一次看见病重的她,灰白的面色了无生气,喜桃站得远,不知道他做了什么,说了什么,只知他在那里坐了有小半个时辰,就回去了。
她意识浑噩不清,这些自然是喜桃讲给她听的。
之后倒是好生奇怪,不过两日,她的病情却慢慢好转起来,就连太医都说不清是什么缘故。
她醒来之后,便越发觉得陆清离是她的救星,不然怎会将她从鬼门关处又拉回来,自此,她才会越发黏着陆清离。
睡梦之中,她再次梦见这般往事,她就站在殿中一角,远远望着陆清离清瘦的身影,瘦削颌线稍显突兀,没有血色的唇紧紧抿着,他的眼睛闭着,她看不清晰,他眼中是什么情形。
她渐渐朝他走去,本想走进,可无论过了多久,走过多远的距离,他仍离自己那般远,看得清晰,却触碰不到。
等了片刻,陆清离却回过头,方才紧闭的双眼缓缓睁开,那双洞人魂魄的眸子却变得异常空洞,像死去已久的人的瞳孔失去了焦点,却能看穿她的存在。
他那双不能久行的双腿直立,平日瘦削无肉的人站直身子却比她高了一个脑袋,他缓缓朝自己走过来,声音冷清,无丝毫情绪,“阿宁,想活命么?”
她稍有些惊愕,下意识想打破这梦境,可却不由自主的点头道了一声,“想。”
他伸出手,好似排骨一般的手指修长,“抓紧我。”
她将手附在他的手上,他的手指像是他的声音一般没有温度,触感极冷,冻的她瑟瑟发抖,她想挣开,却被他握的极紧,一步步在他的步伐之中,走近床榻。
她看见床榻上的自己,就像是死人一般。
他指向床榻前一个玉碗,玉碗里的药汁呈着黑红色的模样,她偏过头,却瞥见他另一只手掌上有一道新鲜的伤口,约有三寸之长。
“是血?”她惊呼出声。
他将她一把扯进怀中,另一只手顺手拿过玉碗,送入她的口中,直见碗底显现出来,才放开她,“阿宁,再睡一觉,醒来就会好了。”
她的眼泪滑至嘴角,比方才他的血更咸更涩,哭着摇头,“我不要。”
她抓起他带着伤口的手掌,轻轻的划过,“很疼吧,一定很疼。”
像他身上没有几两肉的人,怎能挨住这一刀呢?
他另一只手抬起拍了拍她的脑袋,“阿宁乖,睡醒了我还在。”
她泪眼朦胧的抬头望他,瞥见他嘴角的笑意,比以往她见他的时候更暖,更真心,意识却渐渐模糊,沉沉睡去。
额头附上一片温热,她慢慢睁开眼睛,一双清澈的眸子就映在自己眼前,那人见她醒了,面上顿时浮现笑意,“阿姐。”
是苏昭。
她攀上苏昭的手,将他的手从自己的额头上拿开,笑着道,“我没事,你何时过来的?”
苏昭拧着眉头,“刚刚红缨走的时候唤了方婶来照顾阿姐,阿昭就跟了过来,阿姐的面色好白,阿昭害怕。”
“没事的,我这不是醒了么?”她笑着回道。
方婆子听见声响,走进屋里来,将帷幔掀开,“郡主醒了,红缨去请郎中,大抵是快回来了。”
她点点头,想必她也没有睡很久。
想起方才怪异的梦,她不由得皱皱眉头,对方才的伤口和玉碗中的血记忆都很是清晰,不知真假。
她方回过神,红缨便带着郎中走了进来。
郎中向她行礼过后,便从医箱中拿出红线,请红缨系在她手腕之上。
这郎中拨拨弄弄许久,这才道,“郡主昨日许是吹风,今日只是有些感染风寒,吃上几副药,就会好了。”
她点点头,“你们先下去吧。”
红缨识趣,给方婆子使了眼色,方婆子随后便拉着苏昭走了出去。
那郎中规规矩矩的站在屋中,俯着身子,不敢透过帷幔看她一眼,谨慎得当。
“这世上有没有一种毒,是用人血来解的?”
她话音方落,那郎中有些惶然,显然对于她的问话不易理解,斟酌一番,这才开口,“这天下之毒,不过有两种解法,一是对症下药,二是以毒攻毒,若是以郡主所说的用人血来解得毒,必然需要一种条件。”
她闻言,问道,“什么条件?”
那郎中继续道,“人血里面必然有能解毒的成分,小的曾听人说过有人会以毒喂身,最后百毒不侵,想来那种人血解一些小毒也是可以的。”
她下意识握紧拳头,若梦境为真的话,那么陆清离,是不是会被自小喂毒的呢?
她克制住精神的恍惚,又看向那郎中,“若是以毒喂身的话,对本人可曾有影响?”
那郎中轻笑一声,“喂的都是剧毒,怎么可能没有影响呢?若有命活下来,身子骨应也是极弱了。”
她又确信一些,用力咬住自己的下唇,良久,在下唇上咬出了一排压印,她意识恍惚,不再理会这郎中,便让他下去了。
她想不通,陆清离是堂堂的定远侯世子,怎么会自小喂毒呢?
她曾问过范丘,陆清离的身子怎么会这么弱,她记得范丘回答的是,定远侯夫人生他时难产,差些母子双亡,侥幸活过来,却从娘胎里带了病根。
范丘的表情诚恳,不像作假。
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确实如范丘所说,她的梦不过是莫须有,另一种则是实乃范丘也不知情。
她思考良久,却还没个结果,方婆子和苏昭进来了。
苏昭走到她身边,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阿姐,好些么?红缨煎药去了。”
苏昭的身子又长开了些,如今已同她差不多高,想着再过一两年,就要超过她了,苏昭的路要怎么走,她还不知道。
她不可能一直将苏昭护在自己的羽翼底下,总要让他经历风雨,才会变得强大。
ps:今天有事,第一章有点晚,下一章仍在十一点左右。(。)
第七十六章 没有目的()
♂,
她陪苏昭说了会儿话,红缨便端着药过来了。
端看药碗里漆黑一片,便知药定然极其苦涩,她偏过头,不想喝药,这是她自小的毛病,喝不惯苦的东西。
红缨这边劝着,方婆子也好言相劝,苏昭则是眨巴这亮晶晶的眼睛可怜兮兮的看着她,她只好回过头,端起那药碗,不敢品尝其味道,一饮而尽。
她刚饮完,墨竹便匆匆的进了青萝苑。
她见墨竹神色强装镇定,便知是出了事,屏退其左右,才看向墨竹道,“出事了?”
墨竹缓过气来,随即道,“倒是没出什么事,只是控鹤都指挥使上了折子,指责陛下封您为郡主名不正言不顺,此刻在大殿中喋喋不休,扬言要揪出来在陛下背后嚼舌根的人。”
这在陛下背后嚼舌根的人自然是那个道士陈守元,只不过控鹤都指挥使恐怕意不在此,而是在于陈守元背后的那个人。
她看向墨竹,“然后呢?”
墨竹继而道,“控鹤都指挥使这么一说,朝中的御史也纷纷弹劾,各个直指陈守元,陛下未平众怒,便下令将陈守元处死了,不过郡主不会再撤封了,陛下金口玉言,最不能言而无信。”
她点点头,想来也知道原因。
陈守元不过是他的一颗棋子,这个棋子下的位置得当,利益也已得,棋子自然没什么用,极其有可能通过棋子反噬,还是早早的处理了更好。
不过怎么能让棋子临死时都不开口说话,便是他自己的手段了。
“你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