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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这里三层外三层的,就算这几名大汉再怎么彪悍也颇有点有心无力,这回俱站在一旁,几个人交流了一下眼神,齐声喊道,“起开。”
这一声却如狮吼一般,震得人耳朵生疼,正拳脚相加的百姓们忽而愣住。
也就是这一刻,高阳清了清嗓子,郑重道,“大家都停手吧,若是一不留神把姜尚书打残打死了,朝廷更会拿我们开刀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都散了吧!”
揍人不但要图个痛快,还要顾及后果,若是朝廷真的借此事发威,他们还真没什么能阻拦的。
这下子包括那些围观的,动手的,纷纷退避三舍,远远的看着地上以匍匐姿态趴着的姜堰。
其中有个看去大抵是十多岁的青年,面容普通,带着夸张的惊讶,来了一句,“姜尚书这是怎么了,突然自己躺在地上做什么,是不是犯了什么病?来人啊,还不赶紧扶姜尚书起来,到太医院看看脑子可是得了什么病?”
这青年话音方落,方才那几个揍得痛快的百姓差些笑喷了出来,纷纷往后退,一脸无辜的模样,他们是真不知道姜堰是怎么摔在地上的。
姜堰正值壮年,纵使被人拳脚相加这般久,知道护住自己的要害部位,除了外伤,倒是也没什么严重的内伤。
只是这会儿,听那青年郎君胡搅蛮缠这么一说,火气上涌,急火攻心的,便剧烈的咳嗽起来。
不过这会儿浑身酸痛,爬起来很是吃力,方才那些吓得躲到一旁观战的侍卫此刻战战兢兢的走到姜堰面前,几个人合力将姜堰抬走。
见姜堰的身影远了,那些个百姓才大声的笑出声来,一举消散这一连两月的阴霾。
等笑够了,领粥的人再次排好队形,依次取了一碗粥走到一旁去喝。
户部尚书姜堰是被人抬着入宫门的。
其实今日在街上挨揍的伤算不得什么大事,在家中将养几日便也能如常,但偏偏姜堰咽不下这口恶气,非要闹到宫中请朱潮替他做主。
可偏偏朱潮此时正为战事着急,就算恒通米铺有个几十石的粮食,也当不得什么大用,若是真让城中的百姓过激了,此事便更为难办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为姜堰一人实在不算值。又因姜堰在自己面前神色耷拉的更让他心烦,当即就将姜堰打发走了。
姜堰这一口恶气没得出,因着那次的心理阴影,便称病躲在姜府不敢在出来了。
这段小插曲对施粥处并未造成什么影响,高阳不紧不慢的在施粥棚处到了午时,留魏嫂子一人在恒通米铺,而他则是去了城东的宅院。
他将今日发生的事告知了苏拂。
苏拂对于此事倒没什么担忧。
一来,如今城中无粮,姜堰集不来军粮对于朱潮来说,已是没用到极点,二来,城中吃不上饭的人数不少,这处施粥棚是他们唯一的活路,谁要是将这活路变成了死路,他们便会和谁拼命。
姜堰就是此事的牺牲者。
朱潮看在眼里,自然不会有什么作为,他就算眼馋恒通米铺的白米,但有顾虑,自然不会将白米搬空,此刻外患已是极为严重,再加上内忧,死的定然更快一些。
可这显然不是高阳过来的目的,这点小事实在算不得事。
高阳自是有别的事,他每日待在粥棚,同那些百姓多有接触,如今战事纷争,百姓的茶余饭后都是关于这场战事如何。
王政一直久攻不下,本以为会就此调头。
但事情却有了转机,这几日城中忽传闽国的邻国南唐派兵相助王政,攻打长乐府。虽不知真假,但这股风刮在长乐府内,充斥着长乐府四通八达的街道。
这话并非是空穴来风,可他们都被困在这长乐府中,所得的消息不过就是这些罢了。
可要说南唐出兵过来相助王政,苏拂却是不大信的。
在这乱世中,一国内乱其自身难保,方圆数千百里谁不想分上一杯羹,就算是出兵相助,怕也只是假惺惺。
这并非她内心黑暗,而是大势所趋。
依她看,这朱潮,大抵真要坚持不久了。
不过无论如何,她是百姓,虽也算个商贾,谁胜谁负,却同她没有多大关系,她只是在等,等这次战事消停了,她便离开长乐府,离开闽国。
至于去哪里,她如今却还未拿定主意。
天南海北,哪有什么太平之处,能明哲保身,才是上上之举。
这些日子苏昭一直在长乐府内游走,并未做些什么,只是偶尔听战乱之音,多是观百姓之苦,也趁此时再多想想,以后的他又该如何自处。
总不能这般浑浑噩噩,就过了这么一辈子。
他从城门路过,下意识的往城门处探了一眼,却见有一个身穿铠甲之人就站在城门处,停顿许久,不知再做些什么,外面军队的吼声还很是强烈,震的他耳朵生疼。
他不悦的皱了皱眉,将视线收回去的那一刻,却见紧闭的城门忽而悄悄打开一道缝,再然后,这道逢越开越大,千军万马一股涌到城中来一般。
他暗道不好,来不及细想,忙折身回转,沿着原路去了城东的宅院里。(。)
第一百四十章 后事()
♂,
苏拂正同红缨说着有些平常的杂事,却见苏昭面色焦急的进了院子。
还未等苏拂开口问,便听苏昭急忙道来,“阿姐,城门开了。”
苏拂一怔,倒被这消息给惊着了。
城门打开意味着什么没有人不知道,只是这结果显而易见,城中的人没有一个不想快些结束这场战事,而对于朱潮和王政的较量,百姓私心里可能更容易偏向王政一些,毕竟朱潮的为人他们都清楚,也许换了王政当家做主他们会好受一些。
可坚持这么些时日,两军对垒,一直不相上下,城中且有余粮,怎么会忽然开了城门呢?这其中定然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你亲眼看见的?”
苏昭应声,继而道,“我方才从城门处路过,先见一个穿着盔甲的人站在城门处,接着城门便开了一道小缝,后来那条缝越来越大,我未再看,便过来报信了。”
穿着盔甲,又能开城门的人,会是谁呢?
没有朱潮的下令,私自打开了城门,这算是投降吧!
她当即给了红缨一个颜色,红缨会意,即刻离了这方宅院到街上去了。
他们所居的宅院很是僻静,无论街上如何喧哗,在此时此地都听不出一丝额外的响声,可是这长乐府已经不平静了。
他们无别的话可说,只能等着红缨回来,将他们想要知道的消息带回来。
红缨这一出去探听消息就出了一个时辰有余,等红缨回来了,却是满头大汗的,来不及喝一口水,刚到了苏拂面前,便开口解开了谜底。
“是城门守将林仁翰。”
林仁翰是长乐府的城门守将,开城门最有可能的便是他。
可事情显然不像她想的这般简单。
红缨皱着眉,细细的将此事讲来。
苏昭只看见了城门打开,却不知这城门打开之前又发生了什么。
原是说王政请了南唐相助,便让着城中的士兵人心惶惶,毕竟城外人数众多攻城,城中若不投降,便要同城外的人拼个你死我活。
世上的人都是惜命的,虽然士兵本来就要上阵杀敌,这命不值什么钱,但要真的有了一线生机,任谁都要赌一赌的,身为长乐府守将的林仁翰,显然就是如此。
这闽国原是王氏的天下,朱潮二次兵变,以此上位,对于这些将领来说,并不对朱潮臣服,心中的称一旦狠狠的偏向一方,大抵是再也收不回来了。
因此林仁翰趁其不被,率兵直入宫中,将朱潮斩杀,之后才有将城门打开,迎了王政的军队进来。
自此,长乐府内的局势才算是定局。
夺过长乐府之后,其他州县顺利成章,王政也只是休整一番,便又规划起战事来。
自朱潮篡位之后,这长乐府内到处所充斥的阴影,终究是落下帷幕。
红缨说完了,苏拂和苏昭各自沉默。
这世道上并无永久的万人之上,你追求权利所得的一时愉悦,都将逐渐缩短你的活路,好比向死而生。
可也并无绝对的,又或许,你无心权利却成了别人的眼中钉,大抵也是活不长久的。
以前的王曦和朱潮也是如此,朱潮曾经兵变助王曦上位,王曦对他是有防备的,因此,不是王曦弄死朱潮,就是朱潮弄死王曦。
显然,是朱潮胜了。
眼下,却是王政胜了。
成王败寇,不无道理,哪里就至于因此伤春悲秋的,怕是早已习以为常。
既然事情已有定局,她便也不再多想。
等这日晚了,便又收拾歇下了。
长乐府的城门打开,四处又开始流通,城中前些日子还濒临死绝的迹象此刻全然消失不见。
至于恒通米铺所剩的那些白米,又以往日的市价从姚炳手中接手了,毕竟姚炳借着米粮发了一笔横财,但终归不是专职做这些。
高阳又守在恒通米铺做他的掌柜,魏嫂子倒是从恒通米铺回来了。
这日,姚炳亲自登门,经过这些时日,他倒是红光满面的,大抵是见了那么些银子两眼发直日夜睡不着觉了吧!
自然,也不过是苏拂自己猜测的,至于姚炳这通身的喜气洋洋却摸不着头绪。
姚炳拍拍手,身后跟着的小厮走到跟前,手中抱着一个梨木箱子,箱子里装的什么,他们两人心知肚明。
小厮将梨木箱子放在了桌案上,便自觉地退后几丈开外。
姚炳视线投向这箱子,道了句,“这是一千五百两,不多不少,你可要盘点一下?”
苏拂没有出声,给红缨使了个颜色,便让红缨抱到内室去了,姚炳这点为人她还是相信的,不至于这几两银子都计较不放。
姚炳也未等她让,直接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自来熟的道了一句,“接下来有什么安排么?”
苏拂瞧他一眼,倒也不欲多说,只是道了一声,“要离开了。”
离开去哪,姚炳没问,他们的关系还没有好到这种地步,不过是基于对合作伙伴的关怀,问一下打算罢了,具体的打算,同他倒是并无关系了。
若是有缘,江湖再见自然不是难事,若是无缘,遥遥无期也是可能。
姚炳今日其实就是专门送银子过来的,再有就是随便聊上几句,再来就没有别的什么了。
他瞧着面前这个聪慧过人的女子,心中暗暗有些不舍,若是他们就这般一起,怕是这大半个长乐府的铺子都是他们的。
只是他知道,这样的人,是困不在一处的。
等姚炳走后,她便让魏嫂子去请高阳过来一趟。
她要将自己手中的这些人都给聚齐,才好说出自己的打算,至于他人的打算,她也会尽量满足。
等高阳和魏嫂子一同过来的时候,已将近黄昏。
高阳就站在她面前,那张正经的脸依旧没有别的表情,安静的等她说话。
她瞧着这样的高阳,忽而很好奇高阳到底是个怎样的人,明明只是一个普通管事的儿子却比那些达官贵人还要镇定,无论遇上什么事,她都未见过高阳除了面目表情还有别的表情。
她顿了顿,还是开口说出自己的打算,“过两日我便要离开长乐府,不打算再回来,不知你可有打算?”
是留在长乐府,亦或是同她一起?
高阳没有直接回答,只是问道,“苏娘子出了长乐府之后,准备以何事为生?”
她说说也是无碍,便也道,“随意做些生意过活便是。”
官场她已无再掺和的心思。
只听高阳道,“早就听闻江南富庶,门路更多,不知苏娘子可愿一去?”
她有些不明白高阳这么问的目的,眉间微微含疑,不等她问出口,便听高阳又道,“若娘子愿去江南,我愿与娘子同去。”(。)
第一百四十一章 大好河山()
♂,
她微微扬目,瞧着高阳这番郑重的神色,便知不是作假,至于江南,她未去过,倒是听过几个酸腐秀才念诗,人人尽说江南好,游人只合江南老。
春水碧于天,画船听雨眠。垆边人似月,皓腕凝霜雪。未老莫还乡,还乡须断肠。
不论高阳是哪里人,又或是想去哪里,都无需征得她的同意,她疑惑的是,高阳的父母妹妹,都在长乐府内,高阳会离去么?
她踌躇片刻,堪堪道了一句,“你……”
高阳打断了她,眉目低垂,平静的很,“人各有志,娘子只需答我便是。”
其实她并未想好去哪里,倒也没什么所谓,既然高阳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