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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纪韫的身份她却不确定了,来江宁府多日,未曾听过关乎纪姓之闻,更不会听说有关纪韫的其他消息。
船头仅他们两人,纪韫同她并肩而站,望淮河上水波粼粼,灯火点点。
“我有事曾离开一段时间,再到长乐府时,那院子已空旷许久,竟是不知你到南唐来了。”纪韫幽幽一叹,竟不知这抹哀而不伤的意味从何而来。
苏拂微顿,他们不过是萍水相逢,又恰巧逢他解围几次,若说交情,倒是没有的。
她稍一皱眉,不解其意,再次回头,“纪郎君若是有事,不如直说,我这就要回去了。”
说罢转身,纪韫却拽住她的衣袖,迫使她停下来。
她转身,神色微冷,将衣袖从纪韫手中挣开,双手背在身后,昂首看向纪韫,“请说。”
纪韫盯着她莹白的小脸,忽而轻笑一声,带着调笑的意味,“你喜欢他?”
纪韫口中的他,定然是船舱中的杨存,女子若在夜色之下同男子泛舟,若非强迫,女子多少总会对男子有些好感。
“我们在谈生意罢了。”她瞪了纪韫一眼,甩袖离去。
纪韫还在回想方才她脸上的神情,除了恼怒,并无一丝羞怯,如此甚好。
他便跟在她身后一起去了船舱之中。
船舱比之刚才,酒意散了不少,船上的污秽也已打扫干净,算是好些了。
杨存经过那一吐,被风冷一吹,被人一吓,头脑虽有些痛,但酒意总算是清浅不少,看着相伴过来的两人,心中不由一涩。
仅是片刻,杨存脸上挂了笑意,连忙走上前来,下意识的站在苏拂身边,“你们两个认识?”
不等纪韫开口,苏拂遂即接了一句,“不过是有过几面之缘。”
听了她的话,杨存的笑意才算是真诚了些,而后看向纪韫,“纪兄既然来了,要不要一起听小曲儿?”
话虽这么说,可杨存的话音未免稍有些小心翼翼。
“可以。”纪韫点头。
苏拂瞧着对答如流的纪韫,莫名有些心烦,冷声道,“天色已晚,我要回去了。”
“我送你。”两人齐口一词。
“我自己回去。”说罢,她便不看两人,让玉容去寻摆渡人将船靠岸。
因着方才一事,杨存稍有些尴尬,一来是为自己在她面前醉了酒,二来则是如今两人之间生生的多了一个人。
如此倒也罢。
可他一旦将视线放在苏拂身上,那人的目光便顺着看过来,虽是无意,可其压迫之感却愈加明显。
一盏茶的功夫,行在秦淮河上的船便靠了岸,他们几人下船走上实心的土地,杨存才大着胆子道,“苏兄,还是我送你吧,你来时同我乘的一辆马车,如今夜色已临,不大好走。”(。)
第一百八十三章 异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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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存大着胆子道,“苏兄,还是我送你吧,你来时同我乘的一辆马车,如今夜色已临,不大好走。”
他说这话时,那股压迫的视线又放在了他的身上,他紧抿着唇,毫不松口。
倒是苏拂,听了杨存的话,却也是这个理。
好歹今日杨存陪她游了半日,她怎么也该给他几分薄面的,更何况,她还将他灌醉了。
因此,细细想来,道了一声好。
杨存听她应了,面上顿时显露出欢喜,连忙转身向身旁的纪韫作揖,“纪兄,我们这就走了,望改日再见,告辞。”
说完,不等纪韫说话,便随着苏拂一起离去了。
纪韫的眼睛微眯成一条线,从其中闪出一丝莫名的光,带着探究的意味。
一旁走过来一人,正是跟在纪韫身边的四喜。
四喜一拱拳,低声报说,“主子,瑶环送走了。”
纪韫点点头,吩咐四喜道,“查查这些时日江宁可有什么异动。”
四喜应声,便安静的站在一旁。
他从闽国离开在江宁不过待了三个月,便到了江州去了,从江州离开后又去了长乐府一趟,也是近两日才到江宁,要忙的事也是今日忙完,瑶环说有事要说,他才趁夜幕降临到了秦淮河。
谁知今日的收获不小,竟然在此处见到了他要找的人。
不让他送也罢。
在这江宁府的地界,他找个人倒是易如反掌。
而这厢,杨存请苏拂上了马车,便让车夫到东城去了。
因着夜色,马车内倒是点了烛火,马车走在路上的动静不小,烛火也随之摇曳,一明一灭,使其间的气氛稍有尴尬。
三人相对而坐,苏拂还如往常一般,玉容却不同于来时,那双眸子紧紧的盯着还有几分醉意的杨存,生怕杨存借着醉意头脑一热便做出了什么不齿的举动来。
杨存怎么说也算是饱读圣贤书,对于小人行为更为排斥,本是心怀坦荡,却奈何被玉容看的竟是无端的生出一丝羞愧来。
好在归程的路途算不得远,这等使杨存倍感煎熬的氛围并未持续多久,便到了东城苏宅。
宅外,苏昭在一旁等着,见有马车过来,连忙走上前,等迎了苏拂下来之后,轻斥道,“怎么出去也不同我说一声,又是这么晚回来了?”
苏昭自是怕她出事,但见她毫发无伤,担忧的心思这才落了些,此举倒是像个小大人一般。
站在一旁的杨存有些尴尬,苏昭他知道,是苏拂的弟弟,他既要讨好苏拂,自然不能得罪苏昭,因此忙迎上去,“贤弟,是我的不是。”
苏昭毫不客气的瞪他一眼,“那是自然。”
他噎了杨存一声,又回归了少年的本态。
杨存张张口,却不知道说些什么是好,生生将话给咽进了肚子里。
苏拂拍了拍苏昭的手臂,示意他住口,这才又看向杨存,“是阿昭不懂事,杨兄莫要放在心上。”
杨存见她替苏昭道歉,连忙摆摆手,笑着道,“他还是个孩子。”
苏拂点点头,又道,“今日多谢杨兄,杨兄请回,慢走。”
天色已晚,再晚些回去,怕是要被家中长辈数落了。
来日方长,杨存也不再多待,道了别,便坐上马车离去了。
苏拂领着苏昭进了院子,这才道,“你今日的脾气有些暴躁,怎么了?”
苏昭没有回话,反倒是说了别的,“阿姐,你以后莫要像今日一样了,玉容还小,若是出去,定然要带着红缨,红缨好歹也是会武的,这样才能让人放心。”
她点点头。
她带着玉容,本意就是让杨存卸下防备,才好灌他酒套话,可谁知杨存的酒量之差,简直难以想象。
她忽而想到今日所见的纪韫,若是会面人是纪韫,她定要带着红缨,不知为何,她觉得纪韫此人极其危险。
苏昭未注意到苏拂走神,直至走到内院,苏拂回过神来,苏昭还在他身边细细叮嘱。
“阿姐,你要照顾好自己,不要让我担心。”
她脚步一顿,抓住苏昭的手臂,只觉有什么事涌上心头,却是想不起是什么事。
“阿昭,你是不是有事瞒我?”她望着苏昭的眼睛,却见苏昭的眼睛里一抹浓重的哀色,像阴翳一般遮在眼前,轻易挥散不去。
良久,苏昭才点点头,神情凝重,“阿姐,我有事对你说。”
她忽觉心中难受的紧,却又说不出为何难受。
她默然点头,让玉容和红缨在屋外守着,两人一同进了屋去。
身旁无人,苏昭这才伸手将苏拂抱在怀中。
初见她时,他又瘦又小,只到她肩膀的位置,是她将他抱入怀中。
而如今,他身量越发的高了,比她还高了半个脑袋有余,虽然他的臂膀还有些瘦弱,可他以为,他定然能长成参天大树,将她护在自己怀中,为她遮风挡雨。
可惜的是,此日还未到,他便要离开了。
“阿姐,我要走了。”他幽幽的叹了一声,如鲠在喉,无语凝噎。
少年的肩膀还很瘦削,她的头靠在少年的肩膀上,硌得生疼,她被他的话吓住,但还是强装镇定,声音却轻微发颤,“为什么?”
自她重生以后,苏昭是一直陪伴她的人,这样的亲情对于前世的她来说,是望尘莫及的。
可如今这一丝来自于家人的温暖终究在此刻,突然湮灭,使她有些手忙脚乱。
可是变化早在他们到达江宁之前,就已经出现了,在江州时便有蒙面人追杀苏昭,到了江宁之后,她忙着江宁的生意,也无暇顾及苏昭,但苏昭时常不在院子中她是知道的。
这一切的变化她都下意识忽略,可该来的,还是来了。
她调整着自己的呼吸,心下渐渐安静下来,从苏昭的怀中退出,伸手将遮挡眸子的轻纱拿下,复又看向苏昭。
她的眸色,竟是连她自己都不多见了,可她不想让苏昭临走时连她完整的面貌都不记得。
她不打算拦着苏昭,他的年纪还很轻,未来的路还很长,她不能因为自己,便自私的将苏昭留在自己身边。
她是舍不得。
可她也留不住。(。)
第一百八十四章 送别()
♂
她抬头望向面前不知何时,已经逐渐沉稳的苏昭,她的眸子比之方才,已趋向安定。
她将苏昭带在身边的时候,苏昭约有十岁,在三年前,她根本不知道苏昭从哪里来,又是什么身份。
而此时,苏昭突然想要离开,定然是到了非走不可的时候。
她的心中忽而有了一丝亮光,“阿昭,你的身份?”
苏昭的眸子暗了暗,眸光闪过一丝不明的情愫,眼睛垂下,等眼皮再次抬起之时,眸中划过一丝坚毅,“阿姐,他来找我了。”
“他?”她微微一愣,不知苏昭口中的他是什么意思,是他的家人么?
如果是他的家人来寻,她确实没什么立场再让他留下,更何况,看他的意思,他是要走的。
苏昭点点头,带着多日的疲惫之态,“阿姐,我会回来的,但是我必须去担负我应有的责任。”
这些日子,想是他也一直很是纠结的吧!
她像是刚见他的时候,抬手摸了摸苏昭的脑袋,这才轻声道,“阿昭,有些事,你既不愿说,我也就不问,但是你不要骗我,说回来,就一定要回来。”
苏昭乖巧的任由她的手摸着自己的脑袋,像是幼时一样,愿意将自己最脆弱的一面交给她看。
他一把抱住她,脑袋埋在她的肩头,沉默良久,终究是道,“阿姐,等我。”
苏拂伸手拍拍他的后背,本想说些什么话,赶跑这气氛,良久,才化作一句,“好好照顾自己,别让我担心。”
苏昭无声的点点头,附在她的耳边道,“那人派了四个人过来,我留在阿姐身边一个,若是阿姐想得知我的消息,尽管飞鸽传书,他知道怎么找到我。”
夜幕越发的黑了,有人在夜中行走,回到了自己的寝房。
等天色大亮之后,寝房的房门打开,玉容将洗漱的水盆端出来后,屋内只余了苏拂和红缨两人。
红缨耐心的为苏拂束着发,又轻声道,“小郎一大早就离开了。”
苏拂点点头,便没再说其他。
苏昭昨日提到的那个人,应该快来了。
玉容再次进来时,手中端着膳食,刚着手放到桌案之上,这又站在苏拂的身后,低低的福了身子,“郎君,院外有人来寻,说是主子相识。”
苏拂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出声吩咐道,“让他在院外等着。”
玉容应了声是,便提步离开了。
她也不着急,等红缨束好了发,她才坐在一旁用了些粥和糕点,最后围上了那层细沙,带着红缨到外院去了。
那人就站在院子里,而未曾到待客的房间,这是苏拂吩咐的。
因此,等苏拂刚到外院之时,一眼便见到了那个穿着黑色劲装,身材伟岸的男子,一双眸子带着十足的戾气,看起来像是穷凶极恶之徒。
平日里那些小娘子看见,怕是要吓坏了。
她微微挑眉,这才走近,语气带着冰意,“叫什么名字?”
那人一顿,几乎是凭反应做出的行为,“十三。”
话音出口,又带着些许阴沉,些许粗哑。
很成功的,达到吓人的目的。
当然,只是吓人还不成,她随口道,“红缨。”
红缨应声,便随着她的吩咐,试探起这人的武功来。
拳脚相加,实乃看的出来红缨应付的十分吃力,不过半盏茶的功夫,红缨便败下阵来,挨了这人好几脚。
这人的功力倒是不错。
十三应是个代号罢了,若是带走苏昭的那人身边有不少这样的高手,想来苏昭的身份,应该不低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