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沈兆言不想在这种没用的问题上浪费时间,他直入主题道:“你用多久挣到了这笔钱?”
不愧是商人,对商机的嗅觉太灵敏了!钟漓月如实回答道:“布偶是奴婢的娘利用闲暇时间做的,花费时间比较长,卖出去奴婢只用了一天。”
“一共做了多少?”
“二十来个吧!”
沈兆言在心里合算了一下成本,脸上不禁浮出诧异之色。
钟漓月对他这幅表情了然于心,索性不等他问,自己主动说了出来:“奴婢知道大少爷是什么意思,一天赚二两,半年不到就可以还了三百两,再除去成本,怎么算几年之内都可以还上烧厨房的钱,完全没必要卖了自己一辈子,可为什么还要签卖身契呢?”
沈兆言没料到她会自己说出来,所以对她的坦诚也有了防备,待会儿她说的话,绝不可全信。
钟漓月却带着一抹讽刺地笑了笑,反问道:“大少爷觉得什么理由最合理?”
沈兆言挑挑眉,他觉得?
钟漓月忽然之间觉得好累,原本她只需要简单地说一句,我不想早婚,别人就可以理解。可是她的思想不是在这个世界塑造出来的,所以她的想法在这里就是不可理喻。
可是,那又能怎样呢?
他信与不信,又有什么紧要?
所以,钟漓月慢声说道:“到了婚嫁的年龄,遭到了父母的逼婚,不想违背他们的意愿,又不想牺牲自己的理想,正苦恼之际,发生了火烧厨房一事,所以借此机会,好让父母死了这条心。”
就是这样,不管别人信与不信,这就是她内心真实的想法。
“为了逃婚,愿一辈子为奴,漓月不觉得这个理由太牵强了吗?”沈兆言微微恼怒,谁会傻到相信这样的理由?
“不幸的婚姻有可能束缚女人一辈子,可是不想做奴婢了,还有回旋的余地。”钟漓月不假思索地回道。
沈兆言一怔,在她心里,原来竟是如此自由不羁的想法,原来她一直没有把自己当成是奴婢。哪怕签了卖身契,对她来说,似乎也没什么用处。
难怪总觉得她与其她丫鬟不同。
任何出身贫寒的丫鬟顶着三百两巨债,都会对余生感到绝望,终日郁郁寡欢,可是她却根本没把这笔钱放在眼里,她是太天真了,觉得三百两没什么大不了的?还是能力超然,所以才对自己的能力如此自信?
沈兆言的直觉更倾向于后者。
漓月的言行举止一向不卑不亢,为达成一个目的,能有条不紊地步步为营,所以,那****才会无所谓地签下卖身契。
可是,作为一个深宅之中的丫鬟,如何能在想赎身之时就信手赚到那笔钱呢?
想到那张卖身契,沈兆言目光微微闪了一下。
“大少爷是男人,娶了一个不满意还能再娶一个,直到满意了,还可以再继续娶个更满意的,当然不必逃婚。可是如果让大少爷一辈子只娶一个,对她还处处看不上眼,大少爷会不想逃吗?”
沈兆言淡然地道:“只要能生下沈家继承人,我不会再另娶她人。”
钟漓月骇然不已,他的婚姻观还真是简单粗暴!
“难道大少爷不想找一个能说得上话,看一眼便能懂你心思,跟你情投意合的妻子吗?你能为她心动,为她开心,为她感到每一天都很美好。就算她这辈子都生了女儿,生不出儿子,你也不想换一个。”
第六十四章:因祸得福()
沈兆言惊奇地摇摇头:“这世间怎么会有那样的情意?”
“怎么没有?”钟漓月想到了范千金,他看着琉璃盏时的专注,不是因为她吗?
肯定是受伤太重,不想提了。
钟漓月识趣地闭上了嘴。
“你可知你的想法,总是异于常人?”沈兆言有心提醒道。
钟漓月顿时心里一阵落寞,她也不想,可是这些想法早已经定型,再让她改,难!
沈兆言想起钟漓月的父亲,那人一看便知是老实敦厚的庄稼汉,这样的性格怎么会生出想法如此独特的女儿?
除非她并不是他的亲生女儿。
关于她的出身,不合理的地方实在太多,还是等六爷查出来再说吧!
沈兆言跳过这个话题,随意地问道:“到了该婚嫁的年龄不嫁人,等你想嫁人之时,不怕为时已晚吗?”
钟漓月呵呵一笑,脑海里想起张爱玲的那句话,于是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于千万人之中遇见你所要遇见的人,于千万年之中,时间的无涯和荒野里,没有早一步,也没有晚一步,刚巧赶上了。”
她既回答了,也没有回答。
沈兆言偏头凝望向她,月光正打在她的身上,为她添上了几许朦胧,她的发丝有些凌乱,衣衫也不太整齐,可是却透着不同于世俗女子的美感。看似就在眼前,却好像误入此间的游仙,叫人觉得她是那么地遥不可及。
“漓月。”沈兆言忍不住轻轻地低唤了一声她的名字。
“嗯?”钟漓月回望着他,一脸疑惑。
沈兆言静静地看着她,一句话也不说,仿佛要把她看穿。
他的黑眸如浩瀚的星辰,被他注视着,钟漓月心里陡然有些慌乱。那样的深邃与专注,仿佛有巨大的吸力,她如果一直这样看下去,恐怕会被吸进那样的深潭之中。
避开他的视线以后,钟漓月不经意地抬头看到天上的那轮明月,便忍不住揶揄道:“你看,今晚的月亮多美?”
美好的月亮是会惹祸的。
沈兆言随着她的视线望去,高高的夜空中悬挂着半轮明月,犹如磐玉般皎洁。
两人一同欣赏这月色,什么话都没有再说,直到走完这段长街。
回到府里,沈兆言让钟漓月今晚不必值夜,好好休息一下。
钟漓月点点头,回到后院打了锅里剩下的温水简单梳洗了一下,然后回到屋里,径直来到春乔的床位前,静静地伫立在那儿,一动也不动。
春乔倏地睁开双眼,眼中没有半分睡意。
她面对着墙壁,但是能感觉到漓月就站在她的床前,可是她没有叫醒自己。是什么意思呢?
春乔沉住气,耐心地等待着钟漓月主动开口。
互相耗了一会儿,钟漓月懒得再浪费时间,索性弯腰贴到春乔的耳边,轻声说道:“我知道你没睡。”
说完这句话,钟漓月便起身,回到自己的床位倒头睡下了。
天大的事,还是等睡饱了再说吧!
翌日,日上三竿,钟漓月睁开惺忪的睡眼,幽幽转醒。
环顾屋中,只还有她一人。
大少爷说昨晚不用值夜,可没说今早不用上班。
钟漓月急忙起身,洗漱好后忙跑到前院去。
意外的是,这个时候沈兆言竟然还没走。他坐在前厅里,春乔她们四人分两边站开,明德站在他身后。
程逸之则站在沈兆言视线的正前方,喘着粗气说道:“兆言,衙门那边我已经解决了。”
沈兆言起来的第一件事便是让他去衙门,解释清楚丫鬟偷窃一事。直到刚才他方回来。
“这件事是我处理得不够谨慎,我没资格做管家这个位置。”程逸之垂着脑袋,惭愧地道:“兆言就按照家规,处置了我吧!”
春乔迈前一步,在沈兆言面前跪下,低垂着头说道:“此事奴婢也有责任。”
沈兆言正襟危坐,脸上如同平静的湖面,没有一丝波澜,他语气淡然地道:“诸如此类之事,按沈家家规当如何处置?”
程逸之回道:“但凡影响到沈家清誉的,都是大过。身为大管家,我自知不够资格担当此任,兆言不必顾及情面,当罚责罚。”
“明德,报上家规。”沈兆言依旧面无表情地道。
明德福身,向前一步朗声背诵出他们涉及到的其中五条家规。末了,他添了一句:“索性阻止得及时,没传出什么风声。”
沈兆言脸色骤然一沉,道:“若不是我提早回来,沈家,差点成为浣京城所有百姓的笑柄!”
程逸之头垂得更低了。
“如此草率地便报了官,你们在沈家呆了这么些年,这种事都不知当如何处理?”
程逸之道:“都怪我不好,对漓月存有偏见,所以一听说她偷了东西,便想尽快处理了这个麻烦,省得她将来再惹出什么大祸端,让兆言头疼。”
“身为大管家,处事不公,如何叫人信服?”
“兆言?”程逸之心里一沉,沈兆言不会说真的吧?他只是口头上请罚,心里可没想过要不干这大管家一职。
“既然大管家不能秉正办理府内大小事务,不如让让贤吧!”
程逸之心口一颤,这才真的为自己担心起来:“兆言,我……你再给我一个机会,好让我将功补过。”
沈兆言恍若未闻,肃然说道:“大管家一职,以后交由明德暂代,三月之后,再看是否可复其职。春乔罚俸半年,若半年内再错,转贩人伢子,由他们分配你的去处。”
“谢大少爷开恩。”春乔双手落下,头脑垂地谢恩道。
程逸之祈求地看向明德,希望他能帮自己说几句好话。
明德暗暗吃惊,大管家一向看不起他们这些下人,现在找他说话来了,也不想想他可是取代了他位置的人,会帮他说话吗?真是病急乱投医!
程逸之没法,虽然不满意这样的结果,可是三个月的等待,总比一辈子没机会要好。他可不想回他的老家去,所以只好说道:“谢谢兆言网开一面。”
“在离职之前,你吩咐下去,漓月是我院子里的人,以后只需听从我一人之令,她的事除我以外,府中任何人一律不得过问。”
屋里几人听了,不禁同时暗吃一惊。
一直站在门外的钟漓月听到这句话,心里乐极了。这么说以后只要沈兆言不在府里,她就都是自由的了?!
想不到自己竟然还因祸得福了。
第六十五章:偏偏看中你()
事情处理完,程逸之等人从里面出来。
走到门口时,他看到钟漓月,脸上骤然大怒,随即又消褪下去,变成了尴尬地笑,他挪步到她面前,好声好气地说道:“我也是按规矩办事,希望漓月,大人不记小人过。”
钟漓月微微颔首,淡然处之。对于假装出来的歉意,她连假装都懒得去做。
眼睛一移,她看见了后面的春乔。
春乔黑眼圈很重,眼睛微微发肿,一看就知道昨晚没睡好。
钟漓月心里冷笑,八成是听了那句话以后,心里忐忑不安,所以失眠了。
活该!
春乔走到钟漓月面前,面无愧色地说道:“这是我的职责所在,我必须这么做,希望漓月能够体谅我。”
“我若是不体谅呢?”钟漓月一本正经地道。
春乔瞅着她,正义凛然地说道:“如果漓月体谅不了,那我也没办法,就算重新来过,我还是会那么做。”
钟漓月鼻子轻‘哼’一声,靠近她的身边,用只有她们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你有什么目的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但是,我跟你没冤没仇,你千万别把我卷进来!否则,我会让你后悔来到这个世上。这次我放你一马,如果你不信我能做到,尽管试试!”
春乔感到一阵寒意缓缓从脚底升起。漓月平时还算易处,极少露出狠意,但是她却莫名地相信,漓月真的发起狠来,会叫人胆寒。
钟漓月说完就进屋去了,她感激地对沈兆言说道:“谢谢大少爷,奴婢以后一定会好好表现,绝不辜负大少爷的期望。大少爷现在有什么要吩咐奴婢去做的吗?”
“我现在要出门,你今天在府里好好休息。”沈兆言喝了一口茶,然后放下茶盏站了起来,侧眼看了一下明德。
明德会意,捧出一本书递到钟漓月面前。
“宝贝书?”钟漓月欣喜地接过来,轻轻地拍了拍它的封面,柔声致歉道:“让你受委屈了!对不起啊!”
沈兆言微微一笑,然后向门外走去。
“大少爷,”钟漓月急忙喊住他,趁机请示道:“奴婢可以去浆洗房给妹妹报个平安吗?”
沈兆言欣然应允道:“可以。你告诉浆洗房,我允了她一天的假,让她好好陪陪你。”
“真的?太谢谢大少爷了。”钟漓月激动得差点要跟他握手表示感谢。
雀跃地跑到浆洗房,明月一看到大姐,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下了。沈府虽然很大,但是太过于冷清了,稍微有点消息都会马上传遍整府。她知道大姐进了府衙,都快要担心死了。
钟漓月先跟张嬷打了声招呼,又问了几句小石头最近的学习情况,然后拉着明月找了个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