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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少爷,这次参加范千金的婚宴,春乔说要把奴婢带去奉茶。”晚上,值夜的时候,钟漓月直言不讳地问沈兆言:“大少爷知道为什么吗?”
沈兆言饮了一口茶,视线没有离开书卷:“自然是因为你是竹园的丫鬟。”
“可知夏她们三个也是啊!”
沈兆言掀起眼帘,微微挑眉,奇怪道:“那又如何?安排你随我前去有何不妥?”
“知夏她们三个不论资历还是规矩,都比奴婢老道,按说这种场合还是她们经验最多,最不易出错,理应带她们前去才是。”
“还没去,漓月便料知自己会出错?”沈兆言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道:“这般谦虚,可不像你。”
“奴婢不是谦虚,而是……”钟漓月想说,又感到很难为情,想到那样的传闻,脸一阵涨红。
沈兆言好整以暇地看着她,沉默了片刻,他微微一笑,缓声说道:“春乔眼力极佳,她看得出我十分器重你,所以做出了这样的安排。”
“器、器重我干嘛?”钟漓月骤然心神一慌,有些手足无措。
“漓月很不喜欢被我器重?”沈兆言被钟漓月这幅神情弄糊涂了。
钟漓月连忙摇头,不假思索地道:“不是,我刚才听错了。”
“漓月听成什么了?”
钟漓月稳了稳心神,答道:“奴婢听成了大少爷很不待见奴婢。”
这也能听岔了?沈兆言嗔了她一眼,道:“不专心!”
钟漓月低头默认。她宁愿承认自己做事不专心,也坚决不能承认,自己刚才居然莫名其妙地听成了:我十分看中你。
好像被男生表白了一样,所以顿时心里慌乱。
原来是听错了,太丢人了!
“以后‘我’字慎用,尤其是在外人面前。”沈兆言淡淡地提醒道:“我打算提拔你,你好好表现,我会让春乔好好栽培你。”
大少爷要升她的职?
若换做一个月前,她一定会乐坏的。
可是如今的她……
大少爷在她心生退意之时提出这样的条件,是洞悉了她准备离开的心思,所以出此招留人,还是,也是个巧合?
总有那么多的巧合,恐怕就是阴谋了吧?
关键是自己并没有什么可让人谋的!
那她还担心个球啊?
想到这里,钟漓月如醍醐灌顶,顿时豁然开朗,乐呵呵地跑过去搬椅子。
“漓月想到什么了?这么开心?”沈兆言被她的快乐感染了,忍不住好奇地问道。
“天下本无事,庸人自扰之。世间很多事情,想太多了,聪明反被聪明误,不如做只快乐的小猪。”钟漓月手捧着书,笑着打趣道。
沈兆言有点难以理解:“头回听人说自甘做一只猪。”
“做一只猪有什么不好?每天吃饱了睡睡饱了吃,就想着这两件事就行,等它挨宰的时候,这辈子已经过去了。比起疲于奔命的人类,它的人生悠闲多了。”
沈兆言想想,好像确实如此。那样的一辈子虽然很无趣,可是像他这样,每日费心地算计来算计去,不是也很无趣吗?
谁的人生又不无趣呢?
视线不经意间扫到钟漓月,沈兆言眼波一漾,以前的人生或许了无生趣,可如今身边多她这么一个妙语连珠之人,还怕日子无趣吗?
“许久没听你说笑话了,竟然有些怀念,你讲两个来听听。”
“正好!奴婢有几个问题想请教一下,请教完了以后,奴婢给你来一段无声表演怎么样?”
“无声表演?”光是听名字都觉得妙趣横生。沈兆言微微一笑,道:“漓月为何总是有许许多多的新鲜花招,叫我目不暇接?!”
“人生苦短,唯有苦中作乐,方可不虚度此生。”钟漓月文绉绉地有感而发道。她将那本书挪到沈兆言面前,指着上面的一段字问道:“大少爷你看这段,讲的是河流吗?河流不是应该贯穿南北吗?但是中间这一段又是怎么回事?”
沈兆言扫了一眼,便娓娓道来:“这条河比较特殊,它虽然贯穿南北,但在一百年多前,被人填平了中间的一段。”
“把河中间填平了?”钟漓月不禁赞叹,古人的智慧好惊人啊!“比愚公移山还厉害!”
“愚公移山?这是出自哪个典故?”沈兆言好学道。
钟漓月嘻嘻一笑,搪塞道:“奴婢随口瞎诌的。有愚公填海,肯定就有愚公移山,山海相呼应嘛!”
“能填平河川、挪动高山,都乃大智者,可不是愚公。”沈兆言正色道。
第六十八章:没有后来()
“嗯,大智如愚。”钟漓月点头表示赞同。
“说起这段,”沈兆言从他面前的一堆书中抽出一本,熟练地翻到其中一页,然后递给钟漓月:“先了解下它的历史展向,你或许就能明白。”
“大少爷最近看的这一堆书好像都是讲浣京往北的那几座城池。”钟漓月忍不住好奇地问道。
沈兆言毫不避讳地答道:“嗯,沈家有意开通浣京至北崮河这条水路,奈何沿江的水匪实在猖獗,应付了这一帮还有下一帮在等着,开再大的武力强攻也撑不到最后,我只好多阅览一些相关古籍,看能否找到突破。”
钟漓月了然,就是上次六爷在前厅说被劫去船货的那条水路。她不禁奇怪:“为什么这条河会这么乱呢?朝廷不管吗?”
“这里地势险恶,水情万变,易守难攻,又处于两国河界之地,离浣京遥远,朝廷派去的官员不是被同化了就是被杀了,后来两国联手都没有镇压住,索性就不管了。”
钟漓月骇然,两国联手都没管住,这么厉害?听沈兆言这么一说,她顿时来了兴趣,将书上所有描写这条河的内容都看了一遍。
浣京而上沿江之地有贼匪开始的地方是隼江,再往北分别是淮州、洵州、津桥、湛集几大城河,再往北去就是浣国境外。与浣国相毗邻的北国是一个依附于浣国而生的小国,而北出浣国第一座城池就是北崮河。按说,北崮河本该地属北国,但是因为受到了南边几座城河的影响,它成了一块没人敢管的乱地。
北崮河当地有丰富的煤矿资源,且树木众多,所以比较富裕,但是其它资源匮乏,主要生活用品来源于资源丰富的浣国,因此,许多人打起了收过路费的主意,将北崮河四周都控制得死死的,不管是送货去北崮河,还是从北崮河拉货出去,都必须得交钱。
正因为如此,这里成了所有逃犯出逃寻生的首选之地。
两国曾经联手三次出兵剿匪,但是由于这一段地形独特难攻,所以都以兵败告终,最后,大家就都撒手不管了。
逃犯加上盗匪,各个都是狠角,这里犹如人间炼狱一般。
“简直不可思议!”钟漓月了解这段河的血泪史以后,大感震撼。当今天下竟然还有这样的地方存在。
不管在哪个年代,都会有和平的地方,和生灵涂炭的地方。她没有被上苍安排去那些地方,真的是太幸运了!
用钟漓月的认知来理解,这些地方就是海盗、贼匪扎堆乱象的大贼窝,因为他们熟悉地形,深谙水性,懂得河流何时急湍何时平静,所以占河为王,向过往的商人索要买路钱,不给就抢。
这么多关卡,每一层剥削下来,等货物到了北崮河,一船的货卖了估计都不够过路费。
不过,她还是很奇怪:“按说沿河沿江地带,都应该很富裕才对,为何他们还要去当劫匪呢?”
“这里的水匪都是五代祖先之前便在此扎根的,他们占据此地的时日甚至比大浣建国时日还长,所以对当地的地形、地貌异常熟悉,外人却极难摸透。由于他们祖先以抢为生,没有留下其它生存之道给后代,所以长久以往,这里的人便养成了既蛮横又懒惰的习性,以抢为荣的思想根深蒂固,即便有人天性善良,可身无所长,也只能靠做苦力赚取微薄的钱财,勉强度日。”
钟漓月心里涌起一阵同情心:“苦了那些人了。”那大少爷那天在前厅和六爷说的‘赵爷’是哪方神圣,他的货船为何能畅通无阻?”
“他的父亲是朝廷招安过来的,后来没有平了乱,无脸回去,便死在了浣京,赵爷和他的母亲过来收尸时,便做起了这个生意。他的母亲家族在那边势力很大,哪一个关卡都要给他们家一些薄面,所以他的货船可以畅通无阻。”
钟漓月这下子明白了。“难怪书上说穷凶极恶呢!原来险恶的不是地势,而是人心。我说怎么对沿江的这几座城池记录得这么少呢!还得我再多看几本书才能看明白。不过这本书还是很不错的,这位大文豪当年要是冒个险闯进这个贼窝去,恐怕就没命写出这本旷世好作品了。”
沈兆言接着说道:“这也是他的一大憾事,所以他写完这本书,交给了弟子之后,便以身犯险,去探个究竟了。”
钟漓月关切地问道:“那后来呢?”
沈兆言缓声道:“借用漓月曾说过的一句话,后来就没有后来了。”
“可惜了!”钟漓月不禁为之扼腕。
沈兆言拿起茶盏,提醒道:“轮到漓月了。”
钟漓月还在惋惜中,听到这话,急忙调整心态,酝酿一下情绪后,她笑吟吟地说道:“大少爷,表演开始之前,敢不敢跟奴婢打个赌?”
沈兆言斜了她一眼,凉凉地道:“我从不与生意场之外的人赌博。”
“别这么扫兴吗?抛出一个彩头,增加一点趣味性,有了动力,这样奴婢表演起来,可能会不太一样哦!”
沈兆言一副看穿她的表情,直言道:“明明是等价交换,漓月却是多买少卖。”
钟漓月没好气地暗暗白了他一眼,跟他做交易,简直无异于与虎谋皮,赚不到半分好处最后还把自己给搭进去了。没了彩头,她提不起兴致来,便恹恹地道:“那好吧,奴婢开始了。”
“行了,你这幅模样,我连看的雅兴都没了。”沈兆言看到钟漓月沮丧的样子,知道她定然不会好好表现,于是只好满足她,“漓月想要什么?”
钟漓月转忧为喜,笑道:“如果奴婢逗得大少爷开怀大笑,那大少爷就欠奴婢一个要求。这个要求奴婢暂时还不需要,等奴婢哪天需要了再启用。大少爷放心,绝对不是伤天害理或者为难之事,绝对是大少爷轻轻松松便能办到的。”
沈兆言摇摇头,“不妨直接谈钱。”
“谈钱多俗呀!再说,我要得多,你舍得给吗?”最后一句话,钟漓月是嘟囔出来的。
“在生意场上混,整日分毫必较,想不俗也没办法。”沈兆言端起茶杯饮了一口茶,故意说道。
“可这是在家里呀!”
沈兆言眼波一顿,微微掀起眼帘,看了钟漓月一眼,她渴望而祈求着的神情叫人于心不忍,于是,他主动退了一步:“只要是我能简单办到之事,我便应了你。”
心里却悄悄打起了小算盘:是不是简单能办到之事,到时候还不是他说了算?
真傻!
第六十九章:脚底痒痒()
“好,奴婢相信大少爷言出必行,绝不会欺骗奴婢。”得到了想要的,钟漓月的心情立刻多云转晴,“看好了,奴婢开始啦!”
钟漓月站到书桌前面,将盘在头上的发髻散了下来,勾出一缕放在嘴唇上装作胡子,然后绷直身体,学不倒翁的样子来回踱步,最后又模仿起卓别林大师的经典动作,两只手臂在空中不停地比划,头颅也像木偶一样僵硬地左右转动,每个动作都像在演绎一幅画,连在一块儿看就成了一部完整的戏剧。
表演完这个,沈兆言只是嘴角微微勾起,并没有大笑连连。
为了防止他不买账,钟漓月开始模仿各种动物的姿态,时而扑腾着双臂,时而弯曲双腿,捶胸顿足,几乎整个动物园的动物都被她学了个遍。
沈兆言一忍再忍,最后实在忍不住,一改往常冷静自持的形象,朗声地大笑了出来。
钟漓月见到成效,也跟着高兴起来。不过她仍然没有停下,继续将自己会的那些挨个都表演完,才喘着粗气赶忙跑去喝水。
哎,谁让她答应了以讲故事来换取他教识字呢!可怜她黔驴技穷,挖空心思也想不出什么好故事了,只能换成表演了。
等她学有所成以后,再也不会随便答应别人什么事了!
钟漓月在心里告诫自己!
平静的夜晚因为一阵爽朗的笑声而有所不同,外面的夜色因为星星的闪耀也显得格外深邃。
日子在安静与欢乐中交替着慢慢消逝,转眼,便到了十六。
前一日,明德没有跟着沈兆言出门,而是留在府中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