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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过错方,并没有资格要求自己的利益。那单从沈家利益出发,厨房没了,失去的东西值三百两,那重新盖房子、重新购买瓷器、食材,不是又需要一笔开销吗?哪怕你请工人盖房子,这笔钱也还是要从沈家的账上出吧?我们被收监,家里穷得叮当响,房子卖不了多少钱,不知道还够不够衙门的税收,更别谈给你们了。如果沈家放过我们,我们全家都来给沈家做工,这样子的话可以抵不少钱。尤其是我,会烧菜、洗衣服做饭、讲故事、跑腿等等,这样想来,是不是留下我们更划算些?”
钟老四呆愣愣地听着钟漓月把话说得头头是道,二妞愕然地小声问道:“爹,大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
“大少爷,我看这丫头倒是块做生意的料。”荣六掩嘴轻声笑道:“只可惜是个女的。”
明德嘴一撇,“是不是做生意的料说不准,但绝对是个伶牙俐齿的。”
沈二爷点点头,颇为惋惜道:“就是模样丑了点,不然随便给谁收了做通房倒也不错。”
钟漓月不服气地斜了他们一眼,幸好今天自己弄了一脸黑灰,不然被他看上岂不是惨了?!本来对沈二爷还有点好印象,现在荡然无存。
“你方才说,家中还有几个弟弟妹妹?都多大了?”沈兆言问道。
钟漓月抱歉地看向钟老四,爹,对不住了。钟老四也认命了,回道:“一共还有三个,两个女儿一个十二岁,一个九岁,最小的男孩三岁,家里的老婆子腿瘸,不能干重活。”
“嗯,十二岁那个还能值点钱。”沈二爷说道。
荣六却摇了摇头,怎么算,也值不了多少钱,大少爷本就是冷漠的性子,只让他们赔钱已经格外开恩了,还能一让再让吗?
“明德,去准备一份卖身契。”沈兆言突然吩咐道。
明德一愣,不确定地问道:“一份?”
“对。”
众人皆是不解地看向沈兆言。程逸之一直不说话是意识到沈兆言已经插手了这件事,他说多了不但不起什么作用,还只会让沈二爷对准他放箭。但是沈兆言的行为越来越叫人猜不透了,一份卖身契,怎么够三百两?
第十五章:甘愿做丫鬟()
卖身契很快便送来了,沈兆言面色无波地说道:“你们姐妹二人先留在沈家做丫鬟,以半年为期限。若这半年表现优异,剩余的三个弟弟妹妹可按年龄逐个进入沈家抵债。若是再犯错,便将你们全家送至官府,由官府发配。”
“若是他们举家逃了,到时候我可没法找去。”程逸之轻蔑地说道。
沈兆言神情肃穆,“他们不会这么做。”
众人再一次惊讶。沈大少爷哪来的自信?即便纵横商场,阅人无数,也不至于对一个刚认识不到一个时辰的人如此信任吧?
钟漓月听罢,本觉得没什么,他们本来就不会逃跑。但是又听程逸之怀疑他们会逃跑,才想起这是古代,像他们这样穷得叮当响的人家,没多少家产,随时可以连夜逃跑。户籍固然重要,但是对于一帮习惯了乡野生活的人来说躲在渺无人烟的深山老林里也能生存。所以沈兆言的信任就显得相当大气。
如果他不相信他们家,那他们只能去蹲牢房,但是他没这么做。钟漓月可不相信他是因为善良单纯容易才这样。她觉得,不管信与不信,想逃还是会逃,倒不如大方一点,先付出信任,这样一来,他们不逃跑,人家会说沈大少爷不但识人准确,而且对待下人很大方;如果他们举家逃了,沈大少爷便是受骗者,他们家就是无情无义。
反正不管怎么样,美名都让沈家得到了。
比起任何一种方法,这都是最有益于沈家的。
钟老四手脚无措地指了指自己,“老奴也能做事,老奴……”
“沈家不养闲人。”沈兆言立刻冷漠地说道。
钟老四还想解释,自己不是吃闲饭的,他能做的事情有很多。钟漓月对他摇了摇头,钟老四常年在乡间干农活,沈家的确没什么适合他做的。家里养了鸡,还有个蛋卷摊子,应该将就够他们生活的。钟漓月交代道:“一定做好家里的事。”然后看了看卖身契,把心一横,干脆地在上面按下了手印。
刘婆推了推钟老四和二妞:“还不快谢谢大少爷开恩?”
钟老四父女二人赶紧磕头谢了恩,只是二妞面色依旧有些凝重。
沈兆言对程逸之说道:“将她们安排在何处,就劳烦表哥费心了。”
程逸之漠然地点了点头,宅院内务所有大小事情本该都交给大管家处理的,他把大事处理完了,留个小事交给他办,是给他最后一点面子吗?这个大管家做的,真是窝囊!
“你们请回吧!”沈兆言起身,对沈二爷说道:“二叔,我们走吧!”
他们一走,刘婆忙撑着地面站起来,“扶你爹起来。”
钟漓月和二妞急忙扶着他们两人从地上站起来。
“漓月,二妞,你们……”钟老四又要流眼泪。
“行了行了,别哭哭嚷嚷的,赶紧滚!”程逸之不耐烦地斥声吼道。
刘婆点头哈腰地拉着钟老四赶紧离开,“别在这儿给孩子添乱了。”
“来人,将她们两个,送到犯错之人该去的地方。”程逸之冷笑了一声。
钟漓月方才与程逸之的唇枪舌剑虽然占了上风,可是同时也得罪了他,发落何处的权力在他手里,姐妹二人可有苦头吃了。
来不及跟父亲和刘婆告别,姐妹二人便被沈府的家丁带去了后院。
“大姐,你为何一脸灰?若不是爹和刘婆在一旁,我都认不出你了。”路上,二妞不解地问道。
“一言难尽啊!以后再跟你慢慢说。”
二妞叹了口气,自责道:“哎,这次我闯了这么大的祸,娘知道以后,肯定气死了,三妞她们肯定也恨死我了,以后,我可拿什么脸见他们?”
“不用担心,这笔钱我有办法尽快还清的。对了,差点忘了告诉你,我们都改了名字,我叫‘漓月’。”钟漓月安慰她,顺道将娇月她们的新名字一一告诉二妞。
“谁起的?真好听!”二妞羡慕道。
“我起的,怎么样,不如你也改一个吧?”
二妞惊奇:“大姐,你什么时候还会改名字了?”
钟漓月没有回视她,一边看着前方一边向前走:“自从病了这半年,我就改变了许多,如果还像以前那么幼稚,全家可能要被我拖累死了。”
“可是我总感觉,你和以前很不一样,像完全变了一个人似的。”
钟漓月呵呵一笑,含糊地说道:“再怎么变,我都是你的大姐。除非,你不认我了。”
“怎么会呢大姐?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都是我的好大姐。”二妞抓住钟漓月的手臂,像从前那样亲密。
“你不嫌弃我就好。”钟漓月揶揄道,心底默默地对钟大妞保证,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会尽到做大姐的责任,保护好弟弟妹妹,孝敬好爹娘。“你觉得‘明月’这个名字怎么样?娇月她们都说很好听,特意要留给你。”
二妞感动地鼻子发酸,“这个名字好听,我喜欢。三妞,哦不,娇月她们,都还惦记我?”
“当然了,她们敢忘了你?!”
“我好想她们,可是,又很怕见到她们。我好矛盾啊!”
“你以为我说能还清这笔钱是骗你的?”钟漓月斜了她一眼。
二妞果然是当她随口说说的,“大姐,你就别安慰我了,三百两,我们赚一辈子恐怕也赚不着这么多钱,你不了解这外头的世道。”
钟漓月无奈地耸耸肩,不再多说什么。小样,等着瞧吧!如果不是为了躲避父母的催婚,她哪会甘心做丫鬟?等安顿下来熟悉熟悉环境,她就会想办法用身上的钱继续做生意,等过个两、三年,父母对她嫁人的事情彻底死心,她应该也挣到三百两了,到时候,她不就一下子完全自由了吗?
姐妹二人边走边聊,很快便到了地方。
“这个丫头就是上午烧了厨房那个,这是她姐姐,两人戴罪,被大管家发落至此,张婆娘,大管家叮嘱你定要好好管教她们。”
一听说是烧了厨房的丫头,满院子正埋头洗衣服的女人纷纷抬起头来,好奇地看向明月她们。
“幸好是浆洗房。”明月莫名地舒了一口气。
钟漓月怀疑道:“在这儿做事,比你之前的轻松?”
明月撇着嘴看看钟漓月,面露焦虑道:“我也不知道。”
“干什么干什么,赶紧洗你们衣服,洗不完待会儿别想吃饭!”张婆娘凶狠狠地指着她们训斥道。然后又换上笑脸转身说道:“放心放心,大管家特意吩咐,我张婆子哪敢怠慢?!”
押二人前来的家丁满意地点点头,然后便走了。
他们一走,张婆娘马上收起笑脸,一脸轻蔑地问道:“叫什么名字?”
第十六章:出乎意料()
“我叫钟漓月。”
“我叫钟二妞,哦不不,我叫钟明月。”明月差点忘了自己改名字了,幸好钟漓月捣了她一下提醒她。
“管你们是什么月,到我这来没别的事,就是洗、涮,各房每天早上都会有丫鬟把香桶和脏衣服送过来,你们每人的活都一样,如果谁一天做不完,就不许吃饭。”张婆子把浆洗房的规矩都讲了一遍,然后叫道:“你们两个,过来。”
两人被带到一口井面前,张婆娘指了指旁边的盆,道:“打盆水,然后去那边领脏衣服和皂角,自己挑个地儿,赶紧把衣服给洗了,快点!”
“天马上就黑了还洗啊?”钟漓月指指天,问道。
“不想洗?行!在门口跪着。”张婆娘指了指院子门口。
姐妹两互相看了看,一人拿盆子一人打水,很快,水准备好了,两人又去领了洗衣服用的皂角、捣衣杵和搓衣板。
“原来这就是皂角,我之前都没见过。”明月小心翼翼地摸了摸皂角。
“切!”离她们最近的一个女子瞧明月这样,很不屑地斜瞪了她一眼。
钟漓月若是自己被人喷了,会直接无视掉,不搭理这种人,但是妹妹被人喷,她接受不了。她直接瞪眼过去,反问道:“你切什么切?我们没见过皂角有什么奇怪的?你见过洗衣液吗?”
那个女子扁扁嘴,哼了一声,收回视线。
“娘,她们在聊天。”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一个小男孩,指着她们这边喊道。
张婆娘看过来,拿着鞭子在空中扬了一下,“谁聊天?再聊天给我跪门口去!”
几人赶忙低下头去认真洗衣服。过了一会儿,钟漓月转头寻找那个始作俑者。一个一米高左右的小男孩正围着她们这群人转悠,像监督一样。长得虎头虎脑的,一看就知道是张婆娘的儿子。
有其母必有其子!
钟漓月朝他暗中翻了个白眼,陡然想起了那位沈老夫人。她的态度着实奇怪,谁家厨房被烧了不生气?反观她,就像看热闹一样,完全置身事外,从沈大少爷和沈二爷对她的态度来看,她在沈家应该不是那种没地位的人,为什么一声不吭呢?那么冷的性格,声音却好温柔,她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呢?她的儿子也是那种冷冷的性格,不知道沈老爷在世的时候跟这对母子相处时要不要披个被子?说不定他就是被冻死的。
“大姐,你说的洗衣液是什么啊?”过了一会儿,明月忍不住低声问道。
钟漓月为了避免解释更多,便说道:“是我瞎编的,不然怎么封住她的嘴?!”
明月‘哦’了一声,低头偷笑。有大姐在这儿,她感觉自己没那么孤单了。不过,她又不希望大姐在这里受罪,哎,都是她害的!
大约过了半小时,大家陆陆续续地起身,倒水的倒水,收衣服的收衣服,每个人忙碌的身影穿梭在院子里,忙完之后,大家去另一间屋子里领馒头。钟漓月和明月去请示了张婆娘,只听她说道:“洗完那堆衣服,你们就可以回去睡觉了。”
“饭呢?”钟漓月问道。
“饭?”不提这个张婆娘不气,她指着明月气愤道:“还有脸跟我提饭?若不是你把厨房烧了,我们用得着啃干馒头吗?你们两个今晚就别吃了。馒头是临时从外面酒楼定的,没你们的份。”
明月低下头,嗫嚅道:“对不起。”
“不吃就不吃,当减肥好了。”钟漓月拍了拍明月的肩膀,“走,我们去洗衣服。”
浣纱女得知今晚只能啃干馒头,都特意来院子里绕一圈,给明月送白眼,有的甚至冷嘲热讽了几句。
明月惭愧地低埋着头,难受极了。
“你们看什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