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柠芗上前一步,将手中的大食盒交到杓兰的手上,“公主,你先进去,让奴婢跟这个小公公好好讲讲宫中的规矩。”
那小太监看到杓兰进殿,便还要上前阻拦,却被柠芗一把给拽到了一边去。
杓兰进了大殿,没有看到景元帝的影子,却听到里面的书房隐约有声音传出。她想着给景元帝一个惊喜,就放轻了脚步缓缓的靠了过去。
景元帝根本就不知道外面来了个听墙角的,仍在那里长吁短叹。
“常福啊,你说,杓芝这孩子会不会恨朕?”
常福执着拂尘弯腰站在那里,劝解道:“皇上有皇上的难处,大公主会体谅皇上的。”
“若不是朕从中作梗,这丫头和魏梁成婚三年,说不定孩子都生了两个了。魏梁也不会因芝丫头无子纳妾室,更不会闹到和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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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天家无父子(二)()
仰天长叹的景元帝,忽听得外面咕咚一声,立马就转头向外面看去,却看到杓兰正呆在那里,脚边有一个落地的食盒。
景元帝眼睛一眯,神色不善的看向常福,直把常福看出了一身的白毛汗来,告了声罪就疾步走到殿外,二话不说就将低着头站在柠芗面前的小太监啪啪扇了两个大耳光。
景元帝走到杓兰身边,弯腰将地上的食盒提在手里说道:“隔着食盒都闻到香味了,里面的饭菜肯等是兰儿亲自下厨做的,正好父皇也有些饿了,你陪父皇一起用膳可好?”
看着和平日里一样慈爱的景元帝,杓兰仍旧愣愣的,脑子里回响着那句“若不是朕从中作梗”,一遍又一遍,到后来她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父皇,芝姐姐和魏驸马之间,你到底做了什么梗?”
景元帝将食盒换到左手中提着,伸出右手在杓兰头上抚摸几下,淡淡说道:“大人的事,小孩子不要问那么多。”
杓兰不由失笑,“小孩子父皇,兰儿现在连驸马都有了,哪里还是小孩子?”
景元帝好脾气的一笑,从善如流道:“那好吧,父皇换种说法。兰儿,事关朕的朝政,你不要问那么多。”
杓兰转头不再看景元帝,像是浑身都脱了力一样,软软的靠在门框之上,抬手将手背搭在额头之上,轻声说道:“父皇,兰儿不干涉你的朝政,只想知道芝姐姐为何成婚三年膝下无出。”
景元帝挑了下眉梢,将食盒举高说道:“兰儿,我们边吃边说好吗?”
杓兰实在是没什么胃口,不过看到满脸殷切的景元帝,还是点了点头。
常福从外面进来,走到景元帝面前禀报说:“皇上,四皇子来了。”
景元帝摆手说了不见两个字,却见到常福看了看杓兰,又加了一句秦驸马也来了。
景元帝顿了顿,抬手放行,“让他进来。”
殿门外的杓昀诧异的看着常福,忍不住伸手指着自己的鼻子问道:“常公公,父皇只见阡陌不见我,本皇子没听错吧?”
常福笑的满脸菊花开,连眼睛都看不到了,“哟,四皇子殿下,这不是兰公主在里面嘛”
杓昀了然一笑:“哦,原来,真正想要见阡陌的另有其人呀。我的好妹婿,那你还不赶紧进去。”
秦艽端素着一张脸,仿佛没有听到杓昀话里的取笑,整了整衣衫迈步进了大殿。
杓昀目送他进去之后,随手甩给常福一个拇指大小的金龟,“天气越发的炎热,父皇的身体还赖常公公细心照顾。”
常福将小金龟往袖子里一收,更是笑得见牙不见眼,“四皇子放心,照顾皇上是老奴的本分,自当尽心竭力。”
杓昀呵呵一笑,留下一句哪日得闲,我请常公公喝酒便施施然里去了。
等杓昀走远,常福将刚才挨了巴掌的小太监又耳提面命一番,这才转身进了殿,站在景元帝的身旁服侍。
杓兰做的几个小菜一水儿的青绿色,在这烈日炎炎的六月天里,让人看了就觉得清爽。
景元帝夹起一块苦瓜道:“这人,多吃苦好啊”
杓兰眨也不眨眼的盯着景元帝看,直白反驳道:“父皇让芝姐姐吃了那么多的苦头,我怎么没看到她好?”
景元帝将苦瓜放进嘴里嚼了嚼,点头称赞,“兰儿的手艺越发见长了,阡陌啊,以后你可有福了。”
被点名的秦艽对着景元帝矜持一笑,并没有开口。
因为在进殿看到杓兰的那一刻,他就觉察到这小丫头正跟皇上闹别扭,弄不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尤其他又从杓兰嘴里听到了杓芝的名字,便聪明的闭口不言。
看到景元帝不停的向那盘苦瓜下筷子,杓兰开口说道:“父皇,你要是现在不想说,兰儿就等你用完膳之后再问。”
景元帝放下手中的筷子,对着杓兰问道:“兰儿,你可是要为芝丫头打抱不平?”
杓兰看着景元帝,一双大眼睛里面全是忧愁,“父皇,兰儿只想知道你有何苦衷,兰儿只想和你一起分担。”
景元帝忽然觉得鼻子一酸,赶忙抬头眨了眨眼,吸了下鼻子之后才道:“好孩子,父皇没有白疼你。”
后来在景元帝的叙说下,杓兰才知道她的皇姐杓芝公主成婚三年为何膝下无子。
景元帝的朝堂上,丞相杜仲和太师韦韧分为两大派。身为两大派的统领,他们二人差不多平分了朝堂上的文武百官。
韦太师一派的目的很明确,那就是想要景元帝立三皇子杓勍为太子,而杜丞相一派的目的也很明确,那就是和韦太师一派对着干,无论如何都不能让皇上立杓勍为太子。
他们两派中间,有一个手握兵权,却不偏不倚,只忠心景元帝的定国公魏源。
这魏源出身行伍,向来是油盐不进,软硬不吃,两大派为了拉拢他,可是没少费气力,却谁都没落下好来。
最后韦太师一派想出了个主意,那就是从儿女婚事上下手,因为魏源的儿子魏梁正值结亲的年纪,而韦家正好有适龄的女儿,杜家却没有,因为杜仲只有一个女儿,且早已出嫁,连孩子都有了几个了。
太师夫人进宫和韦伊莲嘀咕了许久,两天之后,韦伊莲就拿着钦天监批出的八字找景元帝去了。景元帝一看那天作之合,鸾凤和鸣的八字批语,当即就朱笔一挥,选了魏梁做驸马。
自以为计谋得逞的韦太师一派,怎么算都没有算到,景元帝早就把杓昀这个四海为家的皇子当做太子来教养了。况且杜韦两派为了拉拢定国公闹到不可开交,景元帝又不瞎不聋,怎么可能不知情,又怎么可能让他们得逞,尤其是韦太师一派。
就在杓芝出嫁的前夕,方嬷嬷被景元帝秘密的诏进了清晏殿,同时被诏来的,还有冯太医。
方嬷嬷虽然是杓芝的奶嬷嬷,并一直都将杓芝当做女儿那般疼爱,但是架不住一家人的性命都攥在皇上的手心里,颤抖着双手接过冯太医递过来的赤红色小瓶子,揣进了怀里。
第二日杓芝风光出嫁,十里红妆不知羡煞了多少闺阁中的待嫁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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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天家无父子( 三 )()
大婚后的杓芝和魏梁,倒也很是恩爱了一段时间。
定国公府就魏梁这么一条根,因此,所有人的关注点都集中到了杓芝的肚子上。
自古常言道,花无百日红,人无百日好,还是很现实的。因为杓芝进门三个多月,肚皮却一直没什么动静,定国公夫人就有些坐不住了,找了好些所谓的神医来给小两口调理身体。
刚开始的时候两人倒也配合,但随着时间的流逝,那一碗碗黑乎乎的汤药灌到肚子里以后,却还是没有什么动静,再加上那些神医们也说不出来什么,只说两人都无事,只要放松心情调养着就好,因此上,杓芝和魏梁渐渐开始相互指责。
起初,魏梁敬着杓芝是公主,出口的话都还收敛着,可谁知杓芝越来越过分,况且这这指责有一就有二,杓芝看到魏梁话少,就当他心中有愧,言辞越发的过激。
想那魏梁,出身将门,长于行伍,身上自有一股骄傲之气,哪里能容忍被杓芝这么个妇人每日里指着鼻子骂,被激出火气之后就忍不住用更激烈的言辞回击过去。
如此一来,一个天之骄女,一个将门虎子,各执一词互不相让,将个好好的定国公府闹的是小吵天天有、大吵三六九,每日里鸡飞狗跳好不热闹。
原本还在羡慕他们两个风光大婚的年轻男女,都歇了原来的心思,换上了一副看好戏的姿态。
时间一长,两人的事情也就慢慢闹到了宫里,韦伊莲每次看到跑来哭诉的女儿,觉得自己额前的皱纹都多了好些。但这毕竟是小两口的闺房之事,她也只能将定国公夫人找来明里暗里说上几句,无非是杓芝才进门,有什么好心急的。
定国公夫人在韦伊莲面前点头称是,出了顺义宫的大门就忍不住拉下脸来。这都半年多了,居然还好意思说才进门几天,想想前年自己的女儿出嫁,那可是进门当月就见喜,现在她的小外甥都两岁多了呢。
这日子过起来也快,在杓芝和魏梁的吵吵闹闹中,一转眼就过了两年。
这两年里面,新婚时的夫妻之情早就被吵没了,且魏梁也渐渐的不再回房睡,最后索性搬到了练功房去住,每日里叫上一些好友来喝酒,一喝就是一整夜。
在杓芝的哭闹之下,魏源将魏梁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可收效甚微,反倒将魏源气到卧病在床。
定国公夫人因为心中对杓芝不满,便整日里伺候在魏源的病床前,装着什么都不知道。
这下,魏源更是没了任何忌讳,简直要胡闹到天上去,最后,居然被杓芝从京城最大的百花苑里抓了个正着。
这下事情闹大了,魏源拖着病躯动了家法,将魏梁打了个半死,然后绑着他到金殿上给景元帝请罪。
事情的结果后来大家都知道了,景元帝将此事高高举起,轻轻放下,“小孩子家家的,谁不贪个新鲜,日后诚心改过也就是了。”
韦贵妃因此吵闹,却被景元帝以杓芝不能为定国公府开枝散叶为由责骂一通。
后来,魏梁纳了杓芝的贴身婢女绿汀为偏房,可不料事到最后,反倒害的绿汀一尸两命,同时杓芝和魏梁的夫妻之情也走到了尽头。
“父皇,当年你不把芝姐姐指给魏梁,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景元帝看着没有一丝笑意的杓兰,忽然就不想开口,便示意秦艽,让他来说。
秦艽点点头,对着杓兰简明扼要的说道:“若是皇上不把杓芝公主指给定国公世子,就不能麻痹韦太师一党,说不定还会激怒他们,使出什么下三赖的手段来陷害定国公。只因一房小妾就丢官入狱的礼部侍郎就是前车之鉴。”
“父皇既然知道韦太师一派所为,为何还要姑息他们?”
“兰儿,韦太师在朝堂上经营多年,根深蒂固不可轻动,皇上这也是不得已。”
“搭上芝姐姐一条命,也是不得已吗?”
看到杓兰仍在杓芝的事情上纠缠,景元帝索性将话说到最直白的程度:“杓芝托生在了韦氏的肚子里,身上流着韦家的血,她这条命,迟早保不住!”
看着景元帝一向和蔼的脸变得狰狞,杓兰忽然间福至心灵,“兰儿明白了,不只是芝姐姐,但凡跟韦家有关的人,父皇都不会放过,因为父皇要给大皇兄报仇。”
当年双头蛇一事,杓昀奉旨暗中调查,最后查到了韦家的头上,景元帝当即决定宁可错杀三千不可放过一个,所以就算杓芝是他亲生的公主,也难逃宿命。
杓兰坐在那里,像个木头人一样,呆呆的说道:“三皇兄的身上也流着韦家的血,父皇打算怎么办,也要了他的命吗?”
景元帝长叹一声,道:“虎毒不食子,朕怎么会要勍儿的命。”
杓兰忽然激动了起来,“可是父皇要了芝姐姐的命!”
“要芝儿命的不是朕,而是芝儿的外祖父和亲娘!若不是他们贪图定国公手上的军权,芝儿怎么会掉进定国公府这个火坑!”
“父皇你就不要再狡辩了,如不是你,芝姐姐早就生出了孩子,也不会芳年早逝。”
景元帝闭眼呵了一声,“若是芝丫头生出了孩子,魏梁和韦韧连成一气的话,堂堂大彧朝,怕是就要改姓韦了!”
一方面,杓兰心疼景元帝,为了平衡朝堂,居然无奈到要对自己的女儿下手;另一方面,她又暗恨景元帝,居然真的对女儿下得去手。
这两种情绪你来我往,互不相让,杓兰只觉得一颗心被撕扯的生疼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