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杓昀恭送景元帝走远以后,看着仍旧跪在地上的众人,嘴角不自觉的向上翘了一下,但是很快就被压了下来。就见他看了眼太师和定国公,淡淡说道:“那就劳烦两位与我同去府伊大堂吧。”
魏源身为武将,心里面哪哪都是武人的直爽,面对杓昀倒是没什么异样的神色表露,倒是太师看着面无表情的杓昀忍不住心中咯噔一下,因为他忽然觉得眼前这位,并不如平日里见到的那么闲散,虽然他的脸上淡无表情,但是眼角眉梢的那股算计还是隐隐的透露出来了些许。
方才听到秦艽跟景元帝禀报二皇子杓沣薨没的消息时,季闲云忍不住抬头望天,心想这皇宫果然不是什么好地方,怎么都让人喜欢不起来,也不知道这么多年,她究竟是怎么过的,明明是个天真活泼爱跑爱跳的性子,为了那个心中只有别人的人,居然情愿将自己关进皇宫这个牢笼里面,唉
叹息了半天的季闲云低头之时,无意中却看到了杓昀扬起却又飞快被压下去的嘴角,因此他同太师一样,也是心中咯噔一下,然后伸手揉了半天眼睛,将杓昀从头到脚重新打量一番后,忍不住向后退了两步。
忽然想起来那晚和景元帝闲聊之时提起的杓兰中毒之事,季闲云的脸色不知觉间有些发白,手指尖都有些不受控制的开始发抖。
杓昀一转头就看到了神色不对的季闲云,赶忙伸手相扶,并关心的问道:“舅舅你怎么了?”
季闲云对着杓昀定定看了好一会儿,忽然间就笑了,伸手摸着他的头道:“没什么,不过是酒瘾犯了,浑身跟有小虫子爬一样,难受的紧。”
说完这话季闲云便推开了杓昀相扶的双手,揉揉额头后说道:“我找酒喝去,等你忙完了后可要好好的陪舅舅喝上几杯,我可记得你母妃宫里的桂花树下还埋着几坛桂花酒呢。”
看着季闲云嘴馋眼馋的样子,杓昀忍不住两手抵在嘴边笑了一下,“舅舅放心,那几坛酒我记下了。”
季闲云再次伸手揉了一把杓昀的头,笑着转身离去了,杓昀并不知道,转过身后的季闲云,脸上变得一丝笑容也无。
定国公魏源走到杓昀的身边,好奇的问道:“殿下,臣怎么不知道你还有个舅舅啊?”
杓昀哦了一声,简单说道:“舅舅他早年间因场变故和母妃失散了,最近才重逢,定国公不知道也正常。”
韦太师在一旁捻着胡子道:“殿下的舅舅好一派仙风道骨。”
杓昀笑道:“可不是,原来我这舅舅就是江湖上人称老疯子的季闲云呢。”
凡是听到这话的人都忍不住哟了一声,“原来他就是季闲云啊!”
“听说季闲云是活神仙呢!”
“嗯,听说他前望五百年后看五百载呢!”
“四皇子殿下居然有这么大来头的舅舅,真让人羡慕!”
在众人嗡嗡的议论声中,杓昀保持着上翘的嘴角,抬步向不远处的府伊大堂走去。
绮香阁门口,景元帝刚下轿辇,就看到荣嫔一身素衣的跪在那里,脸上脂粉未施,头上一只发钗也无,任由长长的发丝铺满了后背,杓兰正陪在荣嫔的身边,脸上一片凄苦之色。
看到一片明黄色的衣摆出现在眼前,荣嫔将双手撑在地上叩头下去,说道:“臣妾罪有其三,还请皇上责罚。”
景元帝望了望已经挂起白幡的绮香阁正殿,闭了闭眼,从牙缝里挤出来一个说字。
荣嫔抬头看了看景元帝静如秋日深潭的无波动脸色,开口道:“臣妾砸了顺义宫,罪一也。”
景元帝的眉梢一挑,问道:“罪二?”
“臣妾抓花了皇贵妃的脸,罪二也。”
景元帝的眉心都蹙到一起去了,“罪三?”
谁知方才十分爽快利落的荣嫔忽然顿了下来,皱眉咬唇的就是不开口。
“荣嫔,朕在问你话!”
荣嫔直直的跪在那里又好半天,忽然伏在地上哭了起来,边哭边哽咽道:“臣妾没有给皇上照顾好沣儿,害他无辜惨死,罪三也!”
看着地上哭成一团的荣嫔,景元帝沉默了许久才开口道:“你先起来,陪朕去看看沣儿”
杓兰上前将荣嫔扶了起来,然后和她一边一个扶住了景元帝的胳膊,走进了绮香阁。
比时的顺义宫偏殿里,韦依莲正将一桶冰凉的井水兜头浇在杓勍的头上,希望这桶水能让他清醒些。
但是从地上滚落的十几个酒坛子来看,这一桶井水也起不到什么作用。果然,杓勍不但没清醒,反倒连赞了几声好酒
,气的韦依莲对着他就是几个大耳光扇了下去。
在剧烈的疼痛之下,杓勍总算是有了些许的清醒,将手中的酒坛子举到韦依莲面前道:“母妃,儿臣敬你一杯。”
韦依莲一把拍掉了杓勍手中的酒坛子,伸手抓着他的衣领子摇晃道:“我们母子两个就要大祸临头了你知不知道,还不快醒醒!”
杓勍眯着一双眼睛嘿嘿笑了起来,“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母妃你好运气!诶,母妃脸上这三道花可是上天传下来的厚爱?”
韦依莲差点被杓勍气个倒仰,强字稳住心神后对门外的小太监发狠吩咐道:“本宫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马上给我弄醒他!”
两个小太监同时给韦依莲跪下了,“娘娘,谨王殿下醉酒太深,小的们没法子让他尽快清醒,只能慢慢等着殿下的酒劲过去。”
“没用的东西!”韦依莲气哼哼的骂了一声,然后转身就走。
走到门外之后,看着那艳红如火的茂盛石榴花,韦依莲揪下一把慢慢在手中揉烂,任由鲜红的花汁染红纤长的手指,咬牙道:“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周莫清,本宫跟你没完!”
伸手摸了摸脸上简单包扎住的伤口,韦依莲的眼中闪过一道狠绝的光芒,身子软软的向后倒了下去。
很快的,就听到顺义宫中传出了几声惊呼:“来人,快传太医,皇贵妃娘娘昏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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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章 雪上加霜(三)()
虽说嘴上说是去找酒喝,但现在的季闲云还真没那个心思。
这十鱼醉是他年轻时闲着没事倒腾出来的,并不是为了害人,完全是因为好玩。记得当时刚研制成功的时候,他将药拌进了喂鸡鸭的碎菜叶里面,结果等药劲儿上来之后,那些鸡鸭们简直比吃了酒糟后醉酒还要离谱,将院子搞的一片狼藉,各种秽物到处都是。
季闲云当时在屋檐下拍着地面笑的直不起腰来,向来爱干净的南宫雪抄起扫把就满院子的追打他。
后来,有次他欠了万花楼的银子,言说要钱没有要命一条惹毛了那打扮的跟元宵节灯笼有一拼的老鸨,结果老鸨一声令下就有几个龟奴上前将他团团围住,三两下就将他扒的只剩下了一条亵裤,然后从万花楼的大门将他给丢了出去,结果惹得里外五六层人围着他看笑话。
其实丢了一身衣服倒是不打紧,关键是衣服口袋里还有十鱼醉等五六个方子。
季闲云再胡闹,也知道事情非同小可,担心那方子若是落到有心人之手可就糟了,于是他厚着脸皮去找景元帝要了一百两银子,只说自己欠了勾栏院的钱,再不还的话就要被打断腿了。
景元帝没想到他大半夜的潜入皇宫居然是为了这种事,当时拿起手边的奏章就砸了过去,还是正好送宵夜来的南宫雪息事宁人,拔下头上的白玉流云簪递给季闲云,让他拿去换成银子把欠的帐结了。也就是从那个时候起,南宫雪的眼里再也没有了季闲云的影子,每次看到他都当他空气一般。
在街上胡乱转了几圈之后,季闲云索性跳上了一棵大树,让茂密的枝桠完全遮住自己的身形之后,他从怀中逃出个锦帕来,揭开之后,露出来的居然是当年南宫雪给他的那根白玉流云簪。
将簪子举到眼前仔细打量了一番,季闲云自语道:“小雪啊,那年我丢的那些方子,都被老鸨给烧掉了,这天下能配出十鱼醉的,只有我和你了
“当初听小修说兰丫头中了十鱼醉的时候,我第一反应是那老鸨骗我,可是后来一想,她是当着我的面烧掉那方子的,就因为我的字不好看,还被她耻笑了一番。”
季闲云喃喃自语了一番之后,心里真是五味杂陈,将白玉流云簪紧握在手中,想到杓昀身边的那个对各种药物最感兴趣的小怪胎暗七,他又庆幸了起来,幸好当时自己将十鱼醉的解法告诉了他,否则的话,杓兰那还能活蹦乱跳到现在。
长吁短叹了许久,季闲云从树上跃了下来,晃晃悠悠的向皇宫的方向走。走了没多久,他就发现不少人对着他指指点点的,还小声讨论着什么,待他凝神细听一番之后,脸上的表情变得越来越冷。
“听说那个就是季闲云,江湖上的老神仙。”
“可不是,听说他还是四皇子的舅舅呢。”
“真的吗?都说外甥肖舅,那我们四皇子不就是小神仙了!”
一路听过去,季闲云发现虽然说什么的都有,但话题的中心点都集中在他和杓昀的舅甥关系上,跑不出杓昀有个老神仙舅舅这个框框,倒是他经常被龟奴追着满街跑的事情没有一个人提起。
在季闲云拐到朱雀大街上之后,发现仍有不少的人在闲磕牙,不过他们嘴里的讨论对象不再是自己和四皇子,而成了之前因给杓芝出头,带兵围困了定国公府的三皇子杓勍。
“你说这三皇子也真是的,仗着手里有几个兵,居然敢将定国公府给围了,是不是缺根筋啊?”
“这事也怨不得三皇子,听说是大公主在魏家受了气,三皇子这是给姐姐出头呢。”
“可皇城中谁不知道大公主一直没给定国公府开枝散叶,还不许驸马纳偏房,有道是不孝为三无后乃大,且我大彧朝向来以孝治国,三皇子再想给大公主出头也名不正言不顺呐!”
叽叽喳喳的议论声不停的钻进季闲云的耳朵里,搅得他有些头昏脑涨,心里揣摩着这些流言是从谁哪里传出来的,是身为皇帝的小修,还是身为皇子将来要继承大统的昀儿?
若是小修,季闲云倒是容易理解,毕竟他早就知道杓昀是景元帝心中最佳的太子人选,这大彧朝的下任天子早在十几年前就注定是他了。现在几个皇子都长大成人,韦太师在朝堂上自成一派,率领众多党羽为三皇子造势,在这种情况下,传出些不利于三皇子的传言,倒还真像是景元帝干出来的事。
若是放在平时,季闲云肯定不会为这种事情纠结,但是在看见杓昀那个向上挑起又飞快压下的嘴角之后,他的一颗心忽然晃了起来。
在杓昀短短挑起嘴角的那个瞬间,阅人无数的季闲云忽然感到了一股邪佞之意从他的身上散发开来,仿佛眼前之人不再是那个亲热挽着自己胳膊喊舅舅的孩子,而是一只从地底深处爬出来的恶魔。
回头想想那两种截然不同的流言,其实内里的目的都是一样的,将杓昀和自己扯上关系是为了提高杓昀在江湖上的影响,因为毫不客气的说一句,季闲云虽然有时候被一些门派称为“季疯子”,但在大多数名门正派的眼中,他都是神仙一般的存在。
另一股贬低三皇子的流言,自然也在无形中褒奖到了四皇子,毕竟二皇子已逝,消息迟早要传出来,到时候估计还要把三皇子拖下水,说他出手打死了自己的兄长。背上弑兄的罪名,再加上之前带兵围困定国公府的铺垫,三皇子想要在民间口碑中翻身算是难上加难。
季闲云有些浑浑噩噩的,脚下一深一浅的,好似踩在棉花上一样。
眼看着皇宫的大门遥遥在望,他竟然又听到人们有新的话题在讨论。
“我亲戚刚从建宁城回来,说是那里都传遍了,皇上要立三皇子为太子了。”
“那怎么我们天子脚下什么都没听说啊?”
“你傻呀!也不想想那建宁城是什么地方!”
“对呀,我怎么忘了这么一层!”
“依我看呀,八成是韦太师先下手为强,以此来逼迫皇上呢!不然的话,为何这种消息从那里传起来不好,偏偏从建宁城中传出?!”
季闲云伸手揉揉额头,忽然特别想走的远远的,再也不回暄阳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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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 雪上加霜(四)()
从建宁城中传出景元帝要立杓勍为太子的传言,不管这是谁的主意,韦太师这个黑锅是背定了。
可谁知后来这种传言传到景元帝的耳朵里时,他不过是淡淡一笑,对着跪在面前请罪的太师说道:“这明显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