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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府伊坐直身子,伸手抹了把头上的冷汗,让人进来将张茂的嘴给堵了,然后带着几个心腹赶去了荒芜许久的镇国将军府,他倒是要看看,究竟什么人这么大胆,居然敢在天子脚下装神弄鬼。
只可惜陈府伊一行人气势汹汹的冲进了镇国将军府,不到片刻的功夫都吓的哇哇大叫着跑了出来。
其中一个衙役哆嗦着说道:“大大人那究竟是人是鬼?”
陈府伊的心腹都是有些年纪的,且都是土生土长的暄阳城人士,自然都见过当年镇国大将军罗勒的风采,所以在将军府中看到一个和罗勒无二的人时才会被惊吓到不行。
可怜陈府伊一大把年纪差点被吓到往生去,好不容易才缓过一口气来,撞着胆子又往将军府里看了一眼,就见那宛若罗勒在世的白色影子还端坐在那里,地上有影子。
一想到鬼是没有影子的,陈府伊的胆气又壮了起来,带着人又进到了里面。
端坐在椅子上的那个人,怎么看都是刚刚死去的样子,而且怎么看怎么像是和罗勒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最让陈府伊迷糊的,就是他那一身的伤。
当年罗勒下狱,为让他交出兵符,睿宗可没少下令对他进行严刑逼供。
睿宗下令将罗勒抛尸乱葬岗的时候,年轻的陈府伊正好看见过罗勒的尸身,对他那浑身大小不一的伤口印象特别深刻,直到二十多年后的今天仍记忆犹新。
现在看着眼前这具尸体,一层寒意渐渐的从脚底板升了上来,于是让人看护好这里,并将外面闻讯赶来看热闹的百姓们驱散开,自己则是提起那张茂进宫面圣去了。
也不知道严如蓝究竟和杓昀达成了什么协议,这日,杓昀居然在散了早朝之后,心情甚好的带着她出宫逛街去了,一群暗卫们怎么拦都拦不住,只好给秦艽说了一声。
秦艽无奈,抛开别的所有事情不说,但就杓昀是大彧当政皇上这一条,秦艽都不会放任他不管。
既然秦艽跟着,杓兰自然也要跟着,正好这日牛犊犊和季闲云这两个闲人没有去花天酒地,当即表示自己也要跟着。
但是这几日西川王牛犊犊和皇上的舅舅季闲云已然成了暄阳城中的风流人物,所以杓昀特别嫌弃他们两个,说倘若是他们两个一定要跟的话,就要和他们保持至少三丈远的距离。
季闲云和牛犊犊对视一眼后点头应允,心说真到了街上再说,就算你是皇上总也不好当街赶人。
杓昀本来心情轻松,打算着好好的看一看自己的子民,体验一把与民同乐,可谁料到了街上,居然发现无论是开店的还是摆小摊的,居然都没有在专心的做生意,而是都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叽叽咕咕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杓昀拍手唤来了一个暗卫,低声吩咐了几句,就见那暗卫一闪没了踪影,片刻之后就回来了,凑到杓昀耳边说了几句,就见杓昀的脸色一下子就变得特别难看。
秦艽凑过去问道:“皇上,出了什么事?”
杓昀目光如箭的看向秦艽,口气恶劣的说道:“你还有脸来问我!”
秦艽满脸愕然,就连季闲云和杓兰也是一头雾水的样子,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居然惹的他对秦艽如此动怒。
“阡陌,既然答应了你,朕就一定会做到,你就这么的等不及,非要用这种法子来逼朕就范吗?”
秦艽无奈笑道:“什么事?又是什么法子?臣实在是不明白,还望皇上明示。”
正好这个时候,陈府伊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不过刚喊了一声皇上就被杓昀给制止了,厉声说道:“前面带路,去镇国将军府!”
昨晚秦艽被杓昀留在了宫中,对于昨晚发生的事情根本就没有听到任何风声,现在猛然听到镇国将军府几个字,浑身一震,两只耳朵一时间竟然有些嗡嗡的。
杓兰见状赶忙伸手扶住了他的胳膊,满脸的担心,“阡陌,先不要着急,我们先弄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再说。”
秦艽强自定了定神,对杓兰点了点头,然后两人追着杓昀向朱雀大街疾步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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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章 尘埃落定(一)()
自从罗家被抄这么多年以来,这还是秦艽第一次在日光里走到镇国将军府的大门前。
看不出半分昔日里的繁华鼎盛,映在所有人眼里的,是破败的匾额和龟裂的门板,还有在晨风中微微晃动的蛛网。
那蛛网上面盘踞着一只硕大的花蜘蛛,甚是有些耀武扬威的架势。
秦艽站在大门的正对面,紧抿着嘴唇,一张脸面无表情。
杓兰看到他那青筋暴起的双拳,走过去站在他的身边,说道:“我陪你一起进去。”
秦艽什么话都没有说,缓缓的迈开步子,一步步走进了他的家。
杓昀早就和季闲云他们进到了里面,牛犊犊也跟着一同进去了,半点儿外人的直觉都没有。
按理说这牛犊犊是应该回避的,但是事发突然,杓昀没有顾得上他,再加上他的脸皮又厚的可以,于是就屁颠颠儿的也跟了来。
在进门之前,陈府伊微拦了杓昀一下,小心说道:“皇上,里面的情形有些骇人,你小心一点。”
杓昀一把将他推开,恨声说道:“青天白日,朗朗乾坤,有什么好怕的!”
秦艽进去的时候,第一眼看到的不是呆愣住的季闲云和杓昀,也不是有些摸不着头脑的牛犊犊,而是像个活人一样端坐在太师椅上的罗勒。
要不是罗勒的眼睛紧闭着,脸上又带着被残雪茧咬死之后才有的特殊笑容时,杓兰还真的以为他只是坐在那里睡着了。
慢慢的走近罗勒,秦艽一撩衣服下摆双膝跪地,双手撑在地面上将额头深深的埋在地面上,喊了一声父亲。
啪嗒一声,陈府伊觉得自己的下巴掉了下去,正好落在自己的脚面上,生疼生疼的。
杓兰见秦艽跪下,许久都没有抬起头来,走到他的身边蹲下,轻声说道:“阡陌,你若是心里难受,就哭出来,哭出来能让你好受一些。”
也不知道秦艽有没有听到杓兰的话,反正他仍旧没有抬头,也没有发出任何声响,不过每个人都看到了他的肩膀一下下的抖动了起来。
第二天早朝的时候,杓昀的脸色尤其的黑,坐在那龙椅上面,半天都不吱声。
皇上不开口,又黑着一张脸摆明了心里不爽,下面的臣子们便都缩着脖子当柱子,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昨天发生的事情几乎暄阳城中的每个人都知道了,也都不知道是怎么传的,反正越传越离奇就是了,季闲云专门去各处的茶馆里探听了一把,最后听到的说法简直没让他的下巴也掉了下来。
大家都是这样说的,当年罗勒冤死之后,那九殿的阎罗都看不下去了,故施法保住了他的血脉和尸身。
现在那隐姓埋名长大的少将军功成名就,还成了长公主的驸马,阎王爷就将罗将军的躯体送回了将军府,为得就是将罗门的冤屈昭告天下。
季闲云捋着雪白的胡子,心说除了那些神神鬼鬼的东西,其实传说的也都不算错,就是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人在背后操作这一切。
他第一个怀疑的就是陆湛,可是陆湛矢口否认,并说道:“若是我来做这件事,就会把义父的躯体直接送到昭阳殿喊冤去!”
是啊,害死罗勒的罪魁凶手是如今贵为太后的南宫雪,若是真要给罗勒平冤,就少不得拿她开刀。
季闲云想想被杓兰折磨的不成人形的南宫雪,不禁对杓昀心生怨恨,也不知道这孩子究竟是吃什么长大的,别人都是长了颗石头心,他却是从头到脚由内而外都是冷冰冰的石头样。
想到这里季闲云又忍不住对南宫雪怨恨了起来,怨恨她不会教儿子,居然将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教成了眼里心里都没有自己的陌生人。
越想越是伤心难过的季闲云索性什么都不想了,着没人注意的时候一跃上了清宴殿的横梁,想看看杓昀究竟是个什么打算。
季闲云怎么都没有想到,杓昀这个皇上居然和臣子们玩起了沉默是金,早朝都开始半个时辰了,他却保持着同一个姿势坐在那里,一句话都没有说,臣子们山呼万岁之后就跪在了那里,杓昀没让平身他们也不敢动,半个时辰下来那些上了年纪的都开始有些打晃了。
自从昨天进了镇国将军府,秦艽就没有再出来,他将积满灰尘的正堂收拾了出来,简单布置了一下,做成了罗勒的灵堂,亲自守在一旁,杓兰见他如此也没有劝什么,不过是一直默默的陪在他的身旁。
季闲云在横梁上等的就要打瞌睡的时候,杓昀终于动了。
就见他扭了扭像是有些酸疼的脖子,对着跪了一地的臣子们说道:“诸位爱卿,今天都散了吧,若是你们回去没什么要紧的事情,就去镇国将军府给罗勒上一柱清香吧。”
既然皇上都发话了,谁敢说自己有要紧的事要忙,于是散了朝之后他们连家都没有回,直接就奔去了朱雀大街。
杓昀则是晃去了后宫的昭阳殿。
伺候在昭阳殿里的宫人还是景元帝那时候留下来的,杓昀一直都没换。
踏进了南宫雪的寑殿之后,正看到南宫雪坐在窗子前面逗弄着一只大鹦鹉,一阵风从窗外吹了进来,吹动了南宫雪遮着脸的纱巾,露出了下面纵横交错的伤口,有的已经结了痂,有的却仍是鲜血淋漓,一看就是新弄出来的样子。
“母妃真是好兴致。”
“你来了,是来送我上路的吗?”
杓昀惶恐道:“母妃何出此言,儿子惶恐。”
南宫雪仍旧逗弄着那只鹦鹉,看都没看杓昀一眼,不过是冷笑了一声,“本宫可真是开了眼了,你居然还有惶恐的时候。”
杓昀根本就不在意南宫雪的态度,反倒伸手同她一起逗弄起了鹦鹉,“兰儿妹妹今日有事在宫外忙活,今天就不能来陪你了,儿子在此先与母妃说声恭喜了。”
“真要说恭喜的话,也该由我来给你说。”
“儿子驽钝,不明白母妃的意思。”
南宫雪终于看了杓昀一眼,笑道:“你马上就要弄死我给你那低贱的娘亲报仇了,难道不该说声恭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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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一章 尘埃落定(二)()
没有人知道杓昀去昭阳殿和南宫雪说了些什么,不过他出来之后那失魂落魄的样子倒是被不少宫人都看在了眼里。
常海小心的跟在杓昀身后,虽然担心但又不敢随意开口,只好默默的跟着,连呼吸声都放得极轻。
杓昀也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他不过是机械的迈着步子,遇到路口就转弯罢了。
不知道走了有多久,杓昀忽然停住了脚步,对常海问道:“如蓝在哪里?”
常海抬头看了下天上的日头,道:“回皇上的话,这个时候严姑娘一般都会在御花园里看书。”
杓昀点了点头,忽然调转方向疾步向御花园行去。
常海赶忙率领一众小太监小跑着跟在后面。
严如蓝确实在御花园里,手上拿着一本书,明明一双眼睛在盯着书上的文字看,但是那飘忽的眼神说明她早不知神游何处去了。
宫女们向皇上行礼问安的声音惊动了严如蓝,抬头看去,就连杓昀不知何时来到了亭子里,脸色难看的跟个鬼一样。
严如蓝没有动,看了杓昀一眼之后又将视线转到了书上。
若是换成旁人,常海早就上前训斥开了,但是这严如蓝不比旁人,常海第一次训斥她敢对皇上无礼的时候,居然差点儿被杓昀赏赐杖责二十,于是他深刻的体会到了严如蓝在杓昀心中的地位,无论严如蓝对皇上多么无礼,都不是他能置喙的事情。
杓昀也是被严如蓝无视习惯了,看到她这个样子不但没有半分恼怒,反倒还挺亲切的。
沉声说了一句都下去之后,常海赶忙带着所有的宫人退到了看不见的地方。
严如蓝正在翻页的严如蓝忽然觉得眼前一黑,落入了一个怀抱之中。
下意识的就要挣扎,但是怀抱着她的人像是预料到了她接下来会有的动作一样,加大了双臂上的力道,说道:“不要动,朕就抱一会儿,一会儿就好”
严如蓝从未听过杓昀这么伤心难过的说话,一时间只顾着诧异,倒也忘记了挣扎。
此时的镇国将军府没有了前几日的荒凉破败,到处都挂满了白色的绢花,倒是多了几分的悲怆。
前来悼谒的人们络绎不绝。
不止是身在朝堂的臣子,就连街上的百姓都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