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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知道如何才能进入药毒居?”凌烨一只手紧拽,脸上是克制不住的忧与怒。
“回主上话,属下不知。”段述珩完全不觉得自己这么说有什么不应当的。让眼前这人进到药毒居去?他怎么可能给凝儿添这样的麻烦?
“那茶水?”凌烨想起自己的算计,一颗心又是不禁慎得慌。他可不想计划得好好的,到头来却是白白便宜了别人。
“主上,恕属下直言,清音姑娘是毒王的唯一的弟子,不过是区区合欢散,对清音姑娘来说算不着什么要命的玩意。”再不济,找个男人解决了也就是了。段述珩在心内补充道。
段述珩的一番话倒是让凌烨清醒了些,脑中飞快过滤了一遍清音早先说过的话,他又是道:“你可听明白了那女人的意思,她说她只要一有心人?”
其实清音话语里的意思很浅显,凌烨并非不解,他只是觉得荒唐罢了。他是一个帝王,就算对这女子有几分好感,他又如何可能只要她一人,还别说,这女人并非完璧之身了。虽说苍辽人对妇女的贞洁没有南方各国那般讲究,可到底是心里头的一根刺呢!
段述珩因着凌烨这番发问有几分恍然,直到凌烨‘嗯’了一声,他这才收起自己的心思,道了句:“苍辽北宁王曾有上百的姬妾,后北宁王为王妃废除后院,并向天下人承诺他一生只要北宁王妃一人。”
说这话的目的很明显,不过是要告诉凌烨,他觉得不可能的事情,在别的人身上却可以应验,何况那人的地位也不低。诚然,像他们这样身份的人,有个三妻四妾是没什么,可并非全天下的女子都要巴结讨好他们的。
“不一样,那女人不是完璧之身了。”找出的借口,竟连凌烨自己都觉得可笑。北宁王妃曾嫁与他人三年,耶律飞鹰却还是将她当宝贝一样伺候着,说起来和自己的情况就有什么差别了呢?
兴许,只是因为——不爱,亦或者,不够爱吧!
段述珩并不回应凌烨的话,有时候,他只需要当一个倾听者,其他的事情,并不归他管。
挥手让段述珩退下,凌烨又是唤了个美人来。
是个清冷豪气的女子,乍一看去凌烨竟有几分恍惚。介绍的妈妈说这女子唤雪瑶,是这芸香阁的当家花魁之一。
雪瑶,三四年前便是着芸香阁的头牌了,如今几年过去,她倒是一点没变的模样。只是按说这样的女子颇负艳名,这些年来她积攒下来的积蓄想来也不少,凌烨倒是有几分稀奇,“姑娘缘何要逗留在这青楼之中不愿离去?以姑娘的本事,要买自己的自由并不困难吧?”
“公子说的是。”雪瑶冷冰冰的脸上竟是有几分缓和,“雪瑶可以离开,只是天下之大,雪瑶即便是离开了,又能到哪去呢?”
“姑娘何不赎了自己,再找个好人家结段姻缘?”凌烨的食指扣在桌面上,他的整个身子则是慵懒地倚在了那精致的竹木椅上,乍一看去,或许有人会认为他是只没有利爪的家猫。
雪瑶在凌烨的示意下也找了椅子坐下,“公子的好意雪瑶心领了,只是这天底下的男人少有他那样的,雪瑶得不到自己最想要的,也不愿意屈就。”
看着眼前有些晃神的女子,凌烨唇角微挑,只觉得又是一段所谓的情情爱爱的故事。
也罢,夜来深深又漫漫,他就当听个故事好了。
“姑娘可愿意给在下讲讲你的故事?凌某嫌这夜太漫长,总要找些事情打发打发时间才好。”言毕不再言语,凌烨微眯了眼,他的眼角下方有两片浅薄的暗影。
其实,他又哪里有表面看去的那般轻松呢?
雪瑶默了许久,才低声道:“公子倒也是个有意思的人,既然如此,雪瑶便献丑了。”
是个关于暗恋与不得的故事。
“那夜我第一次见到那名客人,只一眼,我便觉得从此山高水远,再不会有人能入了我的眼。公子或许不知,我虽是这风月之地混场的人物,可平素里却是很瞧不起那些妓子。”神色间有几分追寻的滋味,雪瑶稍作回想,接着道:“他不是个适合青楼的男人,因为我看得出来,他并不喜欢这样的地方。风华绝代,芝兰玉树一般的人物,连带着我这样自命清高的人也不得不坦白,他着实是让人移不开视线的。”
“那是我第一次有种冲动想要将自己献出去。我为了他斟酒,他便安静地饮着,即使是在面对我这样的风尘女子,他也是温润谦和的。那人举手投足之间未有猥亵之意,也无嘲弄之心,这是我第一次知道这个世上有这样好的男子,好到,雪瑶想不出比‘璞玉’更好的词汇来形容他。”
语气微变,雪瑶眼里的热烈迷恋稍稍退去,转而代之的是些许的无奈与自怜,“那天晚上,他并没有唤我侍寝,许是知道我卖艺不卖身的规矩,也许是别的。但是,他看上了另一个女子,那女子以一曲箫声打动了他。我知道,他喜欢上了那个女子。”
将自己额前的发根拨好,雪瑶心内并未能掩饰住对自己口中的女子的不满,“我不明白,同是妓子,为什么他看上了那个初入这芸香阁的女子,却不喜欢我。后来,他走了,我听说了不少他为了那女子和自己的哥哥争风吃醋的事情,那时候我想,能被这样的男子爱上,真正是很幸福的。只是那个女子,最后选择的并不是他,而是他的哥哥。即便是如此,他也时至今日都未娶妻,有人说,他还在期盼着那女子能到他的身边,与他同老。”
第172章 舍不得死的理由()
“后来,我听说了不少他为了那女子和自己的哥哥争风吃醋的事情,那时候我想,能被这样痴情的男子爱上,真不知是幸还是不幸。只是那个女子,最后选择的并不是他,而是他的哥哥。即便是如此,他也时至今日还未娶妻。有人说,他还在期盼着那女子能到他的身边,与他同老。他们兄弟二人皆是这央央苍辽的大好男儿,都是那般杰出俊俏的人物,只是他们怎么就都栽倒在那一女子的身上了呢?”
故事讲完时,雪瑶一张涂着淡淡脂粉的脸上露出了几分喟叹之意。再望向凌烨时,却见对方神色莫名,若有所思。
打赏了雪瑶些银两好,凌烨难得好心规劝道:“姑娘既认准了那人,何不早日脱离这苦海,也好有个好些的身份与那人再遇。”
雪瑶点头谢过,之后便是盈盈一拜离开了。
血压走后,凌烨看着桌上的佳酿,却没了那继续嬉戏作乐的兴致。段述珩再度走到他身侧时,他抬眼,略显疲惫地发问道:“人说**无真心,如今看来倒也不尽然呢。”
段述珩回道:“主上说的是。”
“可知那女子说的是什么人物?我倒是对她口中那男子有些兴趣。”凌烨说罢站起了身,再是缓慢踱至窗边。
“她说的是苍辽静王耶律毓烁,静王生平所爱之人便是北宁王妃,当年此事在苍辽算是盛传一时。”段述珩波澜无起地回应,只在心内又一次感叹凝儿那丫头当真是招人惦记了。
“是吗?竟是这样?”凌烨喃喃,似是自语。
段述珩只作未闻。
翌日一早凌烨便启程返回了凤轩。离国多日,他对国内也不能太放心得下才是。
凝儿的身子如今依然稍显笨重,明明也就五个月的身子,倒是比寻常人家怀孕时小腹要打上些。清音这日进到她房内时便见她正满脸柔情地抚着自己的肚皮,眼里染笑。
“清音,凝儿是胖了吗?还是宝宝太胖了,你看,凝儿的肚子比生尧儿的时候可要大上许多。”好在今天清音送来的只是炖汤,并非那苦苦的药,凝儿这才不至于皱巴了一张脸。
“凝儿,不是你胖了,也不是宝宝胖了。”想起方才师母说与她听的话,清音脸上的喜色难以自抑。
凝儿心下一咯噔,咕噜咕噜地转了两圈眼珠,她询问之时带着几分怯意,“清音,那是怎么了?”
清音似是有意吊她胃口,故意不说什么。凝儿着急,不禁扯了扯她的袖口。
“好了,瞧你着急的。我呀,告诉你,你这是……”刻意在关键时刻停下来,直到见身前女子脸上已是染了继续忧愁了,清音这才公布道:“师母说,你这是怀了双胎。原先你的身体一直没多好,双胎的脉相并不多清晰。如今你身子养好了许多,这脉相也便清晰了许多。”
见凝儿此间一派震惊的模样,清音莫名地便是满足得很。轻敲了一把凝儿的额际,清音道一声:“凝儿,既然有两个宝宝,那你更要多吃些了。要是让我的干儿子干女儿给饿到了,我可绝对饶不了你。”
凝儿终于笑开,带着几分孩童之气的满足。
沙场骁勇,漫天滚滚的烟尘之间,血腥之味迎风吹拂。又是一度——横尸遍野!
从战场上退下来之际,耶律飞鹰眉目间难掩倦意。三天三夜,又是一次不休不止的战争。
即便这片战场曾无数次见证过他的辉煌,然则此刻,他心内最奢望的不过是能抱住自己的娇妻,亲亲她,说些温软缠绵的情话与她听,哪怕,他每每说的,一直是那么几句。
“三皇兄。”搀起了耶律飞鹰的右臂,耶律毓烁并不放心他如今的状态。如今王兄不能动武,还要这样连日累夜地经受着战场的厮杀折磨,长此下去,他只怕……
不,他决不能让王兄有一丝半毫的损伤,哪怕……他自己死无葬身之地!
耶律飞鹰的体力早已透支,如今两军进入了短暂的歇息状态,他也不再拒绝耶律毓烁的帮助。换在以往,他大概会对这样的援手嗤之以鼻的吧?可今时,早已不同往日!
进到营帐之中,耶律毓烁两眼猩红,耶律飞鹰躺到床上,并不敢完全睡了过去。
耶律毓烁在一旁低声说着一些话语,大多是关于耶律煌的事情。他的声音嘶哑得很,连日来的指挥,他自己也早是累得很了。有时候也会想着,算了,不打了,就这样吧,任由敌方的长枪刺入你的胸膛,然后你只要站得笔挺,成全你最后的盛名就好。
可是,不行!他哪里可以那么任性?他深爱着的女子,他还没跟她说上一声:“王嫂,恭喜你再度怀子”呢。即便只为这这份尚未出口的祝福,他也不能在这时候死了去。
“五弟,先别说了,你也会去休息一会吧。如今士兵们都劳累得很,我明白。只是既然躲不过,我们便只能面对了。皇上如何,不是我们眼前三两句话便能寻出端倪的,先解决了眼前的困境,我们再回国去查皇上的事情吧。”耶律飞鹰突然睁了眼,再是清冷着调子道了一声。
耶律毓烁却能在那清冷之间觅出几分温情滋味。王兄他……到底是被那个女子改造成了凡人了的。哪怕是神,一旦爱上了人,他也不可能再是那高高在上遥不可及的神了。
“我知道了,王兄,你好好休息。”知晓暗处还有暗影守着,耶律毓烁也不担心有人会对耶律飞鹰不利。
耶律飞鹰走进了一个梦境里头,这一场清梦唱响,他入戏颇深。
梦里头一个穿着暴露的女子在那暖熏的日光下温柔浅笑,再是一把扑入了他的怀中,她告诉他:“允修,我等了你许多年,如今你终于出现在我的面前了,我很欢喜。”
女子有着一头柔软的长发,摸起来手感极好。他的穿着也是奇怪,对于这投怀送抱的女子,他隐约觉得自己竟是不讨厌对象。虽然,他看不清女子的脸。
可恶,他都在想这些什么?耶律飞鹰强迫自己醒来。
抬了下臂膀,才知手臂上那并不严重的剑伤已是有人给处理了的。利索地翻身下床,他缓缓走到外头去。
说是停队休整,然毕竟是军队里,该有的纪律仍旧如旧。走了基础帷帐,一路上不时有人朝着他请安,耶律飞鹰也便点点头回应。
“这战争什么时候才能有个尽头呢?坦白说,我当真是厌倦极了这样永无止境的争斗了,为什么凤轩非要挑起战争,莫不是两国真的额不能和平相处么,哪怕是为了这天下的黎民百姓?”走到一处营帐外时听人这么说,耶律飞鹰驻足,并不出声。
接下来便是另一人的回答,“虎子,哎,如今国家有难,我们来到这里也是不得已而为之。若是可以,这天下苍生谁不希望太平了。只可恨那凤轩欺人太甚,非要让这战场躺满尸体才甘心。”
“只怕凤轩胃口太大,我们会陷入无休止的对战之中。可怜我家中上有七十老父,孩子还在妻子腹中等着出生。我只怕,来了这里,我就没机会能回去见到我尚未出世的孩儿了。”语气转为悲怆,那人言语间不掩辛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