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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另一脉,就剩下了楚阳一人。
楚家,和石家一样,人丁并不兴旺,子嗣也少得可怜。族里能说得上话的男子,也就是楚阳和他的叔父二人,其它的都是些不入流的旁支。
“叔父,您怎么亲自出来迎接了?”楚阳对这唯一的叔父,态度相当敬重。
“晋王回来了,臣怎么能不出来迎接?”楚黎大踏步的上前,双手握住了楚阳的肩膀,脸上流露出激动的神情。
“一眨眼的功夫,当年的小毛孩子,现在已经长这么大了。”楚黎拍了拍楚阳的肩膀,颇为感慨的道:“听说你大败了匈奴!你的父亲和大伯若是在九泉之下有知,一定会为你感到骄傲的。”
楚阳皱了皱眉头,但很快又平静了下来。叔父这话看似关切,但细究起来却有些不太对劲。每次见面,总喜欢强调他当年是个小毛孩子,甚至还当众提他光屁股的事情,在将士们面前破坏他的威严。
一次两次倒没什么,但每次都是如此……
但愿,是他多心了。
“我这次回来,确实是打算开宗祠祭拜一下先祖,顺便再把大败匈奴的喜讯,通过祭祀告知父亲和大伯。”楚阳面色如常,冲着楚黎点了点头。
其实,他不太喜欢和叔父打交道,但毕竟是自己唯一的长辈,怎么都要尊重一些。开宗祠这种大事,还是需要和他说一声的。
楚黎的神色一变,但很快又遮掩了下去,爽朗的大笑道:“开宗祠的事情不急,你难得回家一趟,叔父为你准备了接风宴,全都是你最喜欢的酒菜。咱们叔侄也有几年没见了,必须先痛饮三大杯!”
“叔父,您便是要给侄儿接风,也不必急于一时。不如先让侄儿回去安顿好了,再去赴宴也不迟。”楚阳客气的拱手,然后便打算进祖宅。
不管是在哪家,也没有这般行事的!久未归家的亲人,回来都不先让人安置,也不给个梳洗的时间,直接就要拉去赴宴!到时候喝的醉醺醺的,连自己住在哪里都不知道!
如果只有他自己,楚阳倒也不是很介意。但他身边还有石娇娥,若是不安置妥当,只怕又要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他把石娇娥带回来,不是让她受委屈的!
“哦?被你这么一说,倒是叔父考虑不周了。”楚黎眼睛一眯,似乎有些不悦,但很快又笑了起来,仿佛对侄儿特别亲近。
楚阳没有错过他的表情,暗暗的皱了一下眉头,却也没有说什么。
几年不见,小叔似乎更加虚假了,而且,那不安分的心思也越来越明显。
……
第二日的午时。
楚阳摇晃着脑袋,从宿醉的头痛中醒来。
昨夜,他安置好了石娇娥等人之后,就去参加了叔父的接风宴。然而,他在酒宴之上,却被几个族人轮番敬酒。他本是不愿意喝的,却耐不住叔父一直在旁边劝,说要给各位族人几分薄面。
叔父是他的长辈,当着所有族人的面,他也不能完全不留颜面。
最终的结果就是,他被灌醉了,而且烂醉如泥,一睁眼就到了正午。将士们如何安置的,他根本就不知道。宗祠准备的如何了,他也不知道。就连跟在他身边的亲随,也都不见了踪影,换成了叔父安排的下人。
似乎从回到祖宅,主动权就被叔父占据了,一切就都不再由他做主了。而且,包括军中的一应事宜,都是由叔父打理的。
他想做什么?
楚阳不傻,自然能感受到叔父的野心。叔父想要争夺权势,想要掌握楚家的大军,想要把他取而代之,想要成为楚家的掌权人。
只是,想要做到这些,又岂是那么容易?
“大王,您醒了。您先休息一下,奴才这就去通知老爷。”有下人挡在门外,拦住了楚阳的去路。
“让开!”楚阳皱了皱眉头,往前踏出了一步。他的语气有些不悦,面上也露出厌烦的神色。
“这……”下人犹豫了片刻,果断的把位置让开。
人的名,树的影!楚阳虽然不算凶名在外,但毕竟是北晋的大王,很少有人能够忤逆他的命令,也没人敢阻拦他。
等楚黎接到消息的时候,楚阳已经到了石娇娥的院落。
“我要吃这个!还有这个!”一个非常熟悉的声音,传到了楚阳的耳朵里,然后,他就看到了让自己惊诧的一幕。
他的堂弟,那个幼时烧坏了脑子,一直被关在祖宅,从未在人前露面的傻子,此刻正赖在石娇娥的面前,露出一脸孺慕的神色。
他连筷子都不会用,只是一脸期待的看着石娇娥,指着自己喜欢的菜肴,让石娇娥帮他夹到嘴巴里面。
他是个傻子,不折不扣的傻子!虽然平日也有下人照顾,但毕竟智力低下,身上的衣服总是邋里邋遢的,沾染了各种油腻和脏物,连头发也乱糟糟的。
而且,他身上还有各种异味。
楚阳越是靠近,那味道就越明显,甚至有些让人作呕的感觉。
然而,石娇娥却并没有嫌弃他,就像一个真正的母亲一样,柔声细语的哄着他,帮他夹着各种喜欢的菜色,还在教导他使用筷子。
第二百二十六章 变故()
“你……”楚阳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他一心带着她回来,把她安置在楚家的祖宅,甚至打算让她陪他一起祭祖。但是,他却忘记了她的身份,也忘记了她身上背负的名份。
不除掉韩秀,她就永远都是韩秀的皇后!
就算入主了楚家的祖宅,就算参加了楚家的祭祀,就算得到了所有下人的认可,也仍旧名不正言不顺,不是他楚阳的妻!
“这是我大伯的儿子。”楚阳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缓慢的走到了石娇娥的身边,声音低沉的说道:“我们楚家是武将世家,世代镇守着大礼的边关,阻拦着匈奴对大礼的进犯,保护着边关的百姓。”
“大伯守关多年,回家的时间很少,和大伯娘也一直是聚少离多。我父亲从军较晚,所以我才得以较早出生。”楚阳伸手拍了拍堂弟的头顶,脸上的神情有些晦涩不明:“大伯只有这么一个孩子。”
因为堂弟是个傻子,所以,他才继承了楚家的军队。
“大礼未乱之前,我曾多次听到楚将军的威名,也对他非常钦佩。只是没有想到,他的儿子竟然会遭到如此待遇。”石娇娥仍旧端着勺子,耐心的给傻子喂饭。
若是大礼未乱,楚将军仍旧是镇守边关的大将。他也许不会这么早死,他的儿子就算再怎么傻,也不会落到这种地步!
傻子身上的衣服,明显已经许久未换,而且,许久也未曾吃过一顿饱饭了。那消瘦的模样,那邋遢的衣服,比当初韩飞被她收养之前,还要更可怜一些。
“你的叔父,不是个好人。”石娇娥想了想,又多嘴说了一句话。
如果没有到楚家,她大概永远也不会知道,大名鼎鼎的楚将军,竟然会有一个痴傻的儿子。也不会知道,这个孩子竟然被关在一个荒芜的院子里,只留下了一个不尽责的下人,每天吃着残羹冷炙。
今天,她是听到了打骂的声音,还有孩子撕心裂肺的哭声,才循声找到了这个孩子,问出了孩子的身份,然后给了他一口热饭。
也很是费了一些功夫,才问出了楚家的状况,得知了把这个孩子关起来的,竟然是楚阳的叔父,也是这个孩子的亲叔叔。
能如此对待一个无知的孩童,这个男人的心性可见一斑。
“叔父一直不喜欢堂弟,觉得他的痴傻玷污了大伯的名声。我也没有想到,他会做到如此地步……”楚阳张口想要解释,但看到堂弟的模样,又一时语滞。
当初,他离开之前,堂弟的身边还有两个奶娘。如今,竟然只剩下一个粗鲁的仆妇,对堂弟动辄打骂。
但凡叔父有一点上心,也不至于让堂弟被下人欺辱。
“你暂且留在楚家的祖宅,我已经吩咐了下人,照应你的起居生活。等明日祭祖之后,我就会去攻打南湘。”楚阳沉默了半响,终究说出了自己的打算,“你放心,我会尽量保全你的家人……”
这是他能够给石娇娥的,唯一的承诺。
尽量保全石家之人,让她不至于伤心和为难。
……
变故,往往就发生在一瞬间。
祭祖之日,楚阳突发怪病,一下子就变得神志不清。原本要攻打南湘的计划,也就此耽搁了下来,变得遥遥无期。
“医官,这是怎么回事?我侄儿为何会突发怪病?!”在众将士的围观之下,楚黎抓着北晋的医官,大声的质问。
他的情绪非常激动,不断的晃动着医官的臂膀,像是要把他晃晕过去。
“老臣无能。”医官摇了摇头。
这种病症,他并不是第一次遇见,但却和第一次一样,仍旧束手无策。当初,楚阳的大伯,就曾得了这种怪病,拖了不过一个多月的功夫,直接驾鹤西去。
这一次,竟然又轮到了楚阳。
“连个病都诊不出来,要你何用?!”楚黎一把将医官推开,神情焦急的坐在楚阳的床边,握住了他的手。
他脸上的担忧,根本不似作伪,就仿佛生病的是他的亲生儿子一般。就连楚阳的副将,都分不出他神色的真假。
然而,在低头看向楚阳的时候,他的眼中却闪过了一丝得意。
这群医官,怎么可能看出什么?当初,他就是用的这种毒药,将自己的大哥毒的神志不清,最终一步步的将他毒死。
如今,一个毛头小子,又岂会比大哥难对付?!
“莫非,是阳儿做了什么,不合家族的规矩,触怒了祖辈的英灵?!”楚黎垂下了眼睑,眼中不自觉的流露出一份轻蔑。
第二百二十七章 叛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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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黎十分清楚,自己和侄子相比的优势和劣势。
楚阳擅武,他武艺超群,骁勇善战,而且有勇有谋,是个能够领兵打仗的大将。但是,他的性格太过刚直,行事太过光明磊落,又不屑于阴谋诡计,更不擅长权谋权术,并不适合做为帝王。
楚阳领兵,靠的是英武,以及个人英雄的魅力。与之相比,他更擅长权术,更懂得琢磨人心,也更适合做皇帝。
“早在半月之前,我梦到了蜿蜒的火蛇,从南方一路烧了过来,一直烧到了楚家的宗祠。一把大火,将楚家的一切都烧成了灰烬,连个牌匾都没有剩下。”楚黎拉着楚阳的手,用喟叹的语气说着。
“楚家有灾厄,灾从南方来,将祸及整个北晋。叔父一连三天都做了同样的噩梦,每一次都在噩梦中惊醒,写信告知于你,可是,你却怎么都不肯相信。”楚黎摇头叹息了一声,眼中流露出无奈。
而听到楚黎的话,有不少将士脸上都露出了异色。
灾从南方而来,并且,是半个月前到达晋王的身边。既符合来自南方,又是半个多月前出现,正好是石娇娥一行人。
楚黎先生所说的灾厄,不会就是南湘的皇后吧?
想到这段时间以来,晋王对石娇娥等人的维护,不少将领都变得若有所思。
楚阳得了怪病的事情,石娇娥丝毫不知情。
她自从住进了楚家的祖宅,在得到这层保护的同时,也相当于失去了外界的信息。每天除了吃饭睡觉,教导一双儿女,照顾楚阳痴傻的侄儿,她什么事情也做不了。
这样的生活,看似安宁之,实则越发的让人不安。
大约过了四五天的时间,楚阳一直都没有露面,连个传消息的人都没有,整个祖宅平静的像一湾死水。
“婉夕,你去二门处打听一下,今日还是没有人过来吗?上次送来的时蔬,应该已经用完了吧?”石娇娥按着胸口,总觉得有些心神不定。
她不喜欢这种感觉,这种把自己的安危和性命,都交到别人手上的感觉。
“娘娘,情况有些不太对劲。二门处根本没有守卫,宅子的几处大门和侧门,全部都上了锁,把我们锁在里面。”婉夕出去了一会儿,很快又跑了回来。
她一向性子沉稳,如今竟然一溜小跑,足以见得心中的慌乱和不安。
也难怪婉夕会着急,毕竟,以晋王对娘娘的态度,他不可能把娘娘锁起来!再联想到晋王已经多日没来,外面一定发生了不小的变故!
是晋王迫于武将们的压力,下定决心不再对娘娘示好?还是有人故意骗走了晋王,想要借此机会把娘娘给处置掉?
不论是哪一种情况,娘娘都很危险!
“门锁起来了?”石娇娥看了婉夕一眼,却没有任何慌乱,只是眯着眼睛,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