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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后,她就决定掐灭了。
这个栖霞院就是她对他的补偿,他既然没有家那她就给他一个家。
“你过来。”少年拍拍身边的床。
言忆瑶一惊,反而后退了两步。
“你就这样怕我,还是厌恶我,既然这样你走吧。”少年声音悲切,闭上双目。
言忆瑶被那眼神一盯,身子不由自主移动了过去,“就这一次,就这一次随了自己的心,他已经醒了,明天自己就离开这里,离开他,时间会磨平一切的。”
言忆瑶慢慢坐到床边,但刚坐下手腕就被少年抓住,她猛地站起,就要离开,却听少年软语相求,“我知道你给了我契书,就是要离开这里永远不见我,我知道自己不配喜欢你,所以我接受了这份契书,只求你听完我的话再走,可好?”
少年骨骼分明的手紧紧攥着言忆瑶的手腕,语气已经带了哀求的意味。
言忆瑶心中一软,这少年还是第一次在自己面前如此桥弱,和他那强壮的刚强形成鲜明对比,却有浑然一体,不自觉地吸引着自己。
“你说吧。”言忆瑶重又坐下,也不再挣脱那被攥着的手。
“我刚刚跟你说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你可记住了?”少年又问了一句。
言忆瑶皱了下眉头,在少年的注视下点点头。
少年灿然一笑:“那就好。那我现在就跟你说说我为何要救你。”
言忆瑶本来飘忽的眼神马上定定地看着少年,她一直想知道,可少年说是他临时起意,她虽然不信,但也没有怀疑少年另有目的。
“你可知道我早就认识了你?你第一次来灵济寺进香布施,我那时饥寒交迫,是你亲手递给我一个馒头,那时候你的笑容是那么的温柔。”
少年嘴里说着,脑中却闪现一个明媚的少女从侍女的手中接过馒头,塞给那些病弱的流民,眼神温柔,他躲在一颗树后,远远看着,看着很是心喜,觉得这个姑娘他很喜欢,他的父亲给他挑了门好亲事。
“你知道吗?我当时是要寻死的,觉得活在世上真是多余,我就是个多余出生的人。”
父亲不喜欢母亲,所以对他从来没有关注,母亲狠着那个女人,心伤父亲,对自己更是顾之不及,她唯一的愿望就是毁灭自己儿子原本幸福的梦。
他确实是多余的,母亲不该嫁给父亲,他也不该出生。
“但你的笑容让我有了活下去的理由,我喜欢看你的笑容,为了这个,我天天守在灵济寺的山门前,只等你的到来。”
是的,你的笑容确实温暖了我的心,我们本可有幸福的生活,只因为你的母亲,別怪我,要怪只能怪你的母亲。
那曾经喜欢你的笑容,但是现在,这笑容只能让我记起仇恨。
“慢慢的我知道你每逢初一十五就会来此,所以我就等着,不为那一个馒头,只为看看你的笑容。”
“我原来不知道这是怎么了,我只知道我见不到你心里就会发狂,日思夜想。那天,你被他们围攻,我没有其他想法,只知道要带你离开,我想带你离开。
可是当那些拳头落下去的时候,我突然有了怪异的想法,我居然想要和你一起死。”
是的,这是我真实的想法,我们都死了这恩怨也就解了,我再也不用受这痛苦。
“我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但是当我再次看到你的时候,我明白了,我喜欢你。
我知道自己配不上你,我也不敢奢求,这些话本来我会埋藏在心底,永远不会对人提起。但你今天说要给我一个家,我,我突然就想说了。”
少年眼神炯炯地看着言忆瑶,就那样真诚地看着,等待她的反应。
“你可听清楚了。”等了半天言忆瑶还是没有反应,只是就那样看着他。
少年语气发涩,“你就当没听到吧,言小姐,你可以离开了。”少年重又躺下,本来就病弱的身子经过这半天的折腾已经疲累不堪。
言忆瑶本来还在震惊当中,直到手腕上的手松开,才猛然惊醒,看着已经闭上眼的少年,心中慌乱不堪。
起身在屋中来回走了几步,看着床上瘦弱的少年,心中满满的是涟漪。
“这就是自己的劫数吗?他果然是自己的劫吗?”
言忆瑶摸摸自己的胸口,心脏跳动飞快,刚才听了少年的话这里是心喜的,她知道。
紊乱的步伐渐渐平稳,心绪也渐渐平静,是劫就躲不过,既然躲不过,她直面便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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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六章 决定()
言忆瑶走到床边,对着虚弱的少年道:“你说的确实不错,我确实不能接受你,不是因为你的身份,是因为我已有婚约。”
言忆瑶避开少年灼灼的目光,闭了下眼道,看着锦盒道:“这个现在确实不适合交给你,栖霞院的大管事现在空缺,我本有意小猴子接了这个职位。
但现在,为了你有个正式的身份留在这里,你可愿做这栖霞院的大管事?”
少年看着言忆瑶的侧脸,心情复杂道:“我做了这大管事,你是不是就不会来这里了?”
言忆瑶没有回答就当默认了。
“你好好休息,我明天就离开。”说完没有看少年,转身离去。
“你是喜欢我的对不对,你不敢来栖霞院就是怕自己的心动摇了吗?”
少年笃定的语气从言忆瑶身后传来,言忆瑶脚下一软,但却没有回头,继续朝前走去。
少年看着那一去不回的身影,平躺下去,看着简陋的床帐,眼中冷意弱了几分,“希望你能坚持下去,如若你不改初心,我即使违背。。。。。。”声音减弱,睡了过去。
“小姐,这个他不要?”拂柳接过言忆瑶递来的锦盒,皱了眉头。本以为少年受了锦盒,从此就不再和小姐有瓜葛,现在看来,这怕是难了。
“这么大个庄子他还不要,是不是傻啊!”绿柳可不管这些弯弯绕绕,只觉的有了这个庄子,比什么都要强。
拂柳拽了拽她的衣袖恨铁不成钢地瞪了她一眼。
绿柳本想反驳,但想到自己也要像拂柳一样成为小姐的“蛔虫”,那就要学着拂柳一些,便也瞪了她一眼。
拂柳有点莫名其妙,不想理她赶紧跟上自家小姐。
吃过午饭后,本想继续抄写经书,谁知拂柳匆匆赶来,“小姐,小猴子来报,说任公子出了栖霞院,他拦不住。”
啪,言忆瑶手中的笔落在桌面,墨汁洒在一叠写好的经文上。
“小姐,小姐,披风。”
拂柳见言忆瑶转身跑出门去,连忙扯过一旁的披风追了上去。
“公子,公子,咱们回去吧,你这还病者呢。”小猴子在蹒跚前行的少年周围打着转,想要拦又不敢拦,不时还回头张望下原路。
“小姐怎么还没来呢,不会不来吧!”
“小猴子你回去吧,跟着我没什么前途的。”少年语气淡淡,从地上捡起一根树枝,折去两头,当作拐杖,继续前行。
“不,公子,你去哪小猴子就去哪!只是公子,要走咱们也得把伤养好啊。”小猴子知道直接劝阻不行,能设法拦一拦也是好的。
“你想等言小姐赶过来!”少年那会看不出小猴子的小动作,心中暗暗好笑。
“这,公子,嘿嘿,您看出来了,那咱们等等小姐吧,你要走也跟小姐道个别啊!”小姐对你那么好,就这样走了,也太没良心了吧。
“她最好不要追来!”少年呢呢着。
“什么?公子你说什么?”小猴子没有听清上前问道。
少年停住脚步,在路边找了块山石,将木棍放到一边,用衣袖拂了拂上面的尘灰,坐了下去。
“那便等等吧,如果小姐来追那我便回去。”
“对对,公子这样最好。”小猴子也找了块地方坐了下来,可刚坐下不到片刻,他又站了起来,惦着脚尖往来路望去。
可是山路弯曲,根本看不了多远,心中暗暗焦急,唯恐小姐不肯追来。也是,小猴子看看少年,虽然面容英俊,但这没钱没势连根都没有得人,又怎么值得小姐这么大的关怀。
“别看了,三里之内没有人追来。”少年拿起木棍碰了碰一跳一跳远望的小猴子,心情放松。
“啊?公子你怎么知道?”小猴子看看转个弯就消失的来路,奇怪问道。
“因为我父亲是当兵的啊,还是前方哨探,我虽然没有继承,但好歹学了点皮毛。”
“哦哦,我差点忘了,公子真是厉害。”小猴子连忙拍着马屁,数着大拇指。
“来了,真是太让人失望了。”少年后半句话在喉间滚了滚,却没有吐出来。
“公子,你怎么了?”小猴子看少年眼中闪过凌厉的恨意,心中一颤。
少年被这一声喊惊醒,快速掩去情绪,平静地道:“小姐对我果然好,她已经追来了。”
“真的?”小猴子向前跑了几步,跳着人看向原路。
不一会,尘烟冒起,两辆马车后面跟着几匹马,慢慢行来,等走近才看清并不是栖霞院的人。
小猴子失望地坐会地上,等着行人走远后狠狠地丢了几颗石子。看少年脸色反而温和了下来,很是无力道:“公子,你就不失望吗?”
“我不觉的,如此很好,咱们走吧!”少年站起活动了下脚。
“公子,这,怎么是好呢!小姐一定会来的,咱们再等会吧。”小猴子着急道,心中暗暗祈祷。
少年看着小猴子焦急的面孔,反而轻松起来,“好,那咱们就在等一柱香的时间。”
一柱香,太短了吧?小猴子心里暗道,但却没敢再说出来,但也再坐不住了,不断挑望着,恨不得把那堵住他视线的山石树木摧毁掉。
随着时间的流逝,小猴子越来越焦躁,少年反而更平静。
“时间到了,我们走吧。”一柱香时间很快过去,少年站起准备走路。
“到了?这么快!”小猴子揉揉酸痛的脖子,“真的要走啊?”
少年好笑地看着他,伸手入怀,掏出一张素纸,“这是你的身契,你如果不想跟着我,就回去吧。”
“不,不,公子,我没这个意思。我是一定要跟着公子的。”小猴子连忙毒咒发誓,“公子,小猴子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你可不能丢下我啊。”
小猴子拽着少年的衣襟,脸上愁苦,眼泪鼻涕都要流下来了。
少年赶紧拽脱自己衣襟,“赶紧擦擦,又不是姑娘家,哭什么鼻子,走吧。”
“是。”小猴子一步三回头地慢慢跟着,又走了两柱香的时间,小猴子突然一捂肚子,“哎哟,哎哟。。。。。。”
“你又怎么了?”少年停住脚步,看着捂着肚子蹲在地上的小猴子,一脸的无奈。
“公子,我好像吃坏肚子了,不行,我忍不住了,公子你等等我。”小猴子抱着肚子就朝山上跑去,边跑边大声道:“公子,你可不能丢下我啊!”
少年看着他在一块山石后隐去身影,笑了笑,重又坐回路边,走了这么久他确实累坏了。
小猴子抱着肚子哎哟哎哟地走到山石后,偷偷冒了下头,看少年坐下看着远方并未注意自己。心中一喜,兜上半解的裤子向来路跑去。
“小姐啊,姑奶奶啊,您快点来啊,难道真要小猴子去做流民的奴才?”
“小猴子,小猴子,你好了没有?”等了许久也没见小猴子下来,少年有点不耐,声音沙哑地喊着,每喊几声就咳嗽几声。
原先那大夫也不知道给自己下了什么药,竟让自己虚弱至此。
看了半天,小猴子还是未回音,少年皱紧的眉头放下,也许是回去了?果然世上的忠奴也没几个。
少年刚想抬步,却脚步一顿,蹲下身用手感应了下地面,眉头深深锁起。
未等他站起,来路已经传来小猴子的喊叫声,“公子,公子,小姐来了。”
声音未落,马蹄声已经传来,并迅速越过小猴子,直奔他而来。
吁,言忆瑶一勒缰绳,翻身下马,跑到少年身旁,“你跟我回去。”
少年垂下双眸,掩去眼中的厌恶,复又抬起头,脸上浮起笑容,“我以为你早该赶来了,你果然是在意我的。”
“你?”言忆瑶气结,她确实早就能追上少年,但她追了一节就停了下来,她用什么理由留下他。
既然给不了他想要的,那又何必留他,徒惹伤悲。
走了也好,手中握着缰绳,言忆瑶本来想就这样回去。但想到少年的伤,又实在忍不住,犹豫再三还是追了上来。
“不管如何,你先把伤养好再说。”言忆瑶避开少年目光说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