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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看了看乔隽瑾,她就熟视无睹的吃自己的饭菜,显然刚刚林承的举动丝毫没有任何影响。
就连林嫣和肖存钦也觉得无伤大雅,照旧吃自己的饭菜,照旧腻味的呴死人。
恶狠狠的剜了林承一眼,提示他行为检点些,苏郡格心里说不出的难受,不由得责怪齐昱,为什么不在,更是责怪自己为什么要坐在林承林嫣兄妹俩的中间。
这两家人摆明了对自己左右夹击,自己的孤军奋战的实在痛苦。
“吃这个。”林承的一块清蒸鱼给夹过来。
“谢谢,不知道你这么会做饭呢。”换个话题这才是正解,苏郡格戳了一筷子鲜嫩的鱼肉放进嘴里,那种入口即化的感觉确实得夸林承几句。
“当年我爹嫌弃我顽劣不堪,给赶出来的时候,我为了填饱肚皮,在一品居当了三个月的帮厨,顺便偷师。”林承说的非常轻松,内里的辛苦非常也只能由当年十一二岁的他自己体会了。
“既然是顽劣不堪,那就确实该罚。”苏郡格回击的很是彻底,终于逮到了机会反唇相讥当然利用得当。
林嫣笑的前仰后合,肖存钦有心跟着玩笑,但怎么说也是大舅子,自然给些面子,只是安抚林嫣,慢着些别呛着。
林承对苏郡格如此作为,实在是无可奈何但也得挣回自己的面子,便道:“人说吃人嘴短,拿人手短,苏郡格你是不是有点忘恩负义了?清蒸鱼还没有咽下去呢,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数落我了?!”
“这清蒸鱼是云嫂做的,我没吃你做的,所以用不着感恩戴德。”苏郡格眉毛一挑,唇边全是顽皮笑意。
两个人的你一言我一语谁都不想让,跟小孩一样的拌嘴。
唯有乔隽瑾是个局外人,她不声不响的吃自己的饭,听到这四个人的欢声笑语也随着一起笑出声来,也算是难得了。
苏郡格当然也会照顾到她的心情,时不时的让着乔隽瑾吃菜,问她在美国待的好不好。
这样的饭局,聚在一起的虽然不是至亲至,但也是和和美美,欢聚一堂,异国他乡有这样的年夜饭真是可以心满意足了。
贰肆柒·烂柯时树老无花()
同样是大年夜,不管是大洋的彼岸还是大洋的此岸,是中国人就有共同的一个习俗。
齐昱的大年夜不准备回去齐府了,前线的将士们在这里,他就在这里。再说了,回去做什么?苏郡格又不在,白琳也不在。
面对着邱珍和齐眉,还有齐云茹那三个,还不如跟自己的弟兄们一起过着舒坦,不过就是地方没有那么的舒坦,夜深更显得气温低,就在这营地里,大有幕天席地的意思,倒也合适疏阔男儿的心性。
众将士们看到少帅大年夜也能亲临前线一起度过,一个个都精神百倍的,跟齐昱一一握手的时候也都跟上了发条一样,很是激动。这么多年给沪军卖命,头一回跟核心人物如此接近,那心中的各种感情自然都是可以理解的。
齐昱长这么大也是头一回在营地里过年,那个时候父亲还在,说什么都轮不上他这个独子,世易时移,现在自己的心里颇有感慨,些许的凄苦,些许的谩骂,些许的欣慰,些许的潦倒……
好歹慰问了一圈,人最后还是坐在帐篷里面的,多少都能挡挡风,比着还有些时刻都需要在战壕里遵守的战士们,这是高等待遇。
“妈的,打也不打,就这么耗着,老子的大年夜就这么泡汤了……”
“宋建章这货,压根就没有这样的本事,没有金刚钻还揽上瓷器活了,这会儿,估计章言致早就把他跑到九霄云外去了,搂着小娘们一度春宵呢,管他的死活!”
“哈哈哈……”
几个将领围着篝火取暖,顺便毫无顾忌的调侃一下宋建章解解气,倒也是觉得心情愉快多了,要不然这个时候谁不愿意躺在温柔乡里踏实过年啊。
齐昱听他们的玩笑,也跟着一起仰天大笑,毫无顾忌。
“少帅,饺子都准备好了。”邵震气喘吁吁的跑过来,满头大汗但是脸上却是万分的高兴。
“哟,还有饺子呢!”
“还是少帅心疼咱们啊,看看对面那宋建章的兵,别说饺子,估计能喝上面汤都是造化了!”
一个个都站了起来,伸长了脖子就想着看看这饺子是什么样的呢。
“不管是兵是将,每个人也就三十个饺子,不算多,纯猪肉馅的,吃饱了好过年!”齐昱也站起身来,微笑的看着大家给在座的解释,也顺便鼓舞了士气。
“多谢少帅了……”
感谢声此起彼伏,个个都觉得这年过的是值了,那些小兵就算是在家恐怕也够呛能吃上一顿水饺。
邵震笑道,“就是把炊事班的人给累坏了,宰了十二头猪,一卡车的面粉,哈哈,整整包了一天的水饺啊,听炊事班的人说,这手包水饺包的都要抽筋了,咱们这边吃的热闹,他们这辈子都不想再看到水饺了。哈哈哈……”
大家都满堂笑声,这样的大年夜也就算是熬过去了。
不出意料的是,沪军这边果然是吃香的,喝辣的,一个大年夜,虽然过得也没有天时地利,却占了人和,只是单单这一个人和,就已经胜过所有。
“平日里都是你们,今天我替你们值夜,都回去吧。”齐昱看大家都吃完了饺子就开始撵人了,言辞一贯的波澜不惊的风格,音调却比平常更加低沉了,似乎有种不可抗拒的力量就这么劈头盖脸的压了下来。
方才还有说有笑的,一下就像是被人擒住了咽喉,登时没了声响,众将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显然是不知所措了,这样的面面相觑持续了一会儿,最后还是邵震给大家摆了摆手,知道齐昱说一不二的性子,也就纷纷不再言语悄无声息的退下,都上了车准备各自回家。
“你不回去?”察觉到身后的安静,齐昱转回了正在看地图的身子。
“我?我……没有地方可以去……”邵震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他也是二十好几的人了,要家没家,要人没人,自己吃饱全家不饿,过年对于他来说其实才是最难捱的。
“你呀,眼看就把自己给耽误了。”齐昱虚指了一下邵震,“我倒是有个事情给你说说,不过也就是随口一说,你也就随便一听。”
邵震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唯有顺从点头。
“我那个二姨娘的的孩子——齐眉,怎么样?”齐昱的话直截了当。
“啊?”邵震不是傻子,明白他这是什么意思。“我……能配得上二小姐?……”
“只要你想,有什么配得上配不上的?都是一个鼻子两只眼睛,谁也不比谁少,谁也不比谁多,你嫌弃?”齐昱今天晚上是玩笑已经开习惯了,平时都很少见他在军部里对着下属有多少的笑脸的。
“不敢!”邵震赶紧垂首立正,认错的态度恭敬。
“好了,我也就是说说,不想失去了你这个人才,齐眉是个稳重的性子,不过就是有些胆小,慢热,你有空就想想,毕竟人大了,都是要考虑成家的,宜早不宜晚,明白么?”齐昱把话说的无比透彻。
“是,多谢少帅为属下考虑,属下会认真想的。怕二小姐会不同意,我人,爹娘都死得早,连个像样的亲戚都拾掇不全,别嫌弃我就好了。”邵震跟齐昱也不需要太多的客套话,要是成了,以后那就是一家人,比着现在的关系会更近的。
“没有亲戚更是省心,要那么多亲戚干嘛?你看我这么多的亲戚,有什么好处?”齐昱的话里大有丧气之意,邵震那边还没有搭话,就听他又来了一句,“除了能给我添麻烦!”
邵震算是认同一般的跟着点了点头,也就不再多话了,今晚上的惊喜来的有点太多也太快。
其实他一直都没有怎么注意过二小姐的,不过就是那次在城隍庙里救过她,风急雨大,她单薄的如同娇花残蕊,在自己的怀里昏了过去,却还死死的攥住跟齐晓走散时候扯下来的,嘴里念念有词,也都是念着齐晓的名字。
这倒是挺打动邵震的,非常时候想到的还能是姊妹,是这样正好的齐眉另一种坚强与善良的表现,也正是恰好触动男人柔软心弦的时候。
齐昱披了厚厚的狐狸毛大氅出了帐篷,外面的温度其实和里面的相差无几,不过就是因为天高风大,所以心里就觉得更加宽快,舒畅,冷那是自然的,这个时候在这样的地方,哪里不冷?
地上火光,天上星光,一样的辽阔,一样的静谧,齐昱极目远望,似乎再远一些就能看到大洋彼岸的那个身影,精致的五官,低头浅浅的一笑,双手抚摸腹中的孩子,是不是也在这样的一个大年夜时候同时想着自己。
“郡格……”
贰肆捌·钓台下风云庆会()
苏郡格看着林嫣强打精神还想跟自己意犹未尽的聊天,就怕她不爱惜自己,只有好言相劝,“咱们俩以后多的是话说呢,着什么急,你这月份大了,不能劳累,抓紧睡觉,乖啊!” 然后给她掖好了被角,把肖存钦叫进来,自己就抱着暖炉回房间了。
简单洗漱一下,躺在床上斜依着,苏郡格手指揉在额角上,她这人其实是习惯静的,人一多就觉得吵嚷,虽然爱热闹却也觉得聒噪。
今天人有些多,晚上饭吃的时间也长,说的话也多就觉得疲累,坐的时间长腰背酸疼了些,也觉得头上就跟崩了根线绳一样,紧巴巴的难受。
这会儿终于安生下来了,就还觉得这脑勺周围跟飞了一群小蜜蜂似的,嗡嗡作响,揉了揉,好半天才缓过神来。
喜欢热闹却又受不了热闹,苏郡格也是烦恼透了自己这样的精神。
拿过纸笔,又到了还给齐昱写信的时候,今晚事情太多,一时间竟然不知道从何处写起了。
也不知道他在上海过得如何,每逢佳节倍思亲,就总不能免俗,苏郡格承认自己亦是俗人。
其实俗世红尘,免不去的俗,那就是人情味,有人情味,纵是累了些,也值得。
笔墨在细密的白纸上,沙沙作响,停停走走,记录下的都是无尽思念与牵挂,苏郡格想过齐昱有千万种过除夕的方式,甚至想着他会不会这一夜眠花宿柳,快活的不知归路,就是没想到他能前线职夜到天明……
与齐昱一样没有舒坦大年夜的人还有一个,那就是安楚辰。
他终于又任性了一把,独自一人来到了美国。在漫天风雪中,他躲在安家的别墅中,就这么隔着落地窗看着玻璃外面的雪花飘落,那种漫无目的,那种飘摇无助,像极了自己。
他舍弃了兄嫂,舍弃了安家,百般的矛盾,千般的纠结,其实到底是谁舍弃谁,应该是自己没有见面再跟着安楚宏祭拜安家的列祖列宗吧。
放不下苏郡格,他去过上海安家的苏公馆,去了仙桥镇的小院子,早就已经人去楼空,走遍了所有苏郡格待过的地方,安楚辰终于放弃,最后才知道她去了美国。
她怀了孕,是齐昱的孩子……
怅然若失,但是也无可奈何,她对自己从来都没有过任何的感情,甚至一丝好感都没有,可为何自己就非要这么执着,执着的有些病态。
每次安楚辰都暗自下决心,一定忘掉苏郡格,一定不能再对她有什么想法,可是这心就是按耐不住的去想她。
跟着她一起来到了美国,本想着见她一面,可还是却步了,各种的情愫最后都成了他一醉方休的借口,他没胆量找她。
“二少爷,不能再喝了,伤身体啊。”
听着佣人的劝解,安楚辰不是不明白这个道理,他现在能麻痹的了自己的也只有酒精。
安楚辰酒品算得了上乘,他从来没有喝多过,从来没有借酒撒风过,他向来规规矩矩的让自己都开始讨厌自己了。
“现在我只有喝多了,喝醉了,才能睡的着啊,再来一瓶,再来一瓶……”
安楚辰手里的酒瓶子往嘴里一送,仰了脖子就咕咚下去一大半。
除夕,他不是第一次在国外度过,那时候留学德国,和所有的在德留学生一起举办了联谊会,认识了林嫣。那年的除夕比现在热闹多了,可是很多时候人多也不能掩饰自己的孤独,他不太善于交际,孤零零的在角落里,看大家玩的尽兴。
更何况,那时他就好像是因罪流放的人,想起在北京的事,就觉得脸上无光。
身为安家的二少爷,他头一回觉得自己竟然如此的自卑,好在那个时候他有学业相伴,算不得头悬梁,锥刺股的苦读,可是最后拿到了全额奖学金在这么多高鼻梁,大个子的德国佬中间,他无疑是个佼佼者,赢得尊重最终还是靠自己的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