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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睿渊没有回答,却是反问道:“你知道皇后当年是怎么死的吗?”
“只听说是小产后血崩,难不成不是?”
“当年这件事关系到两国之间的机密,知道的人很少。你可还记得当年皇后刚被纳入皇宫之时朝堂之上沸沸扬扬的奸细之说?”
“可当时不是已经证实了是杨连广吗?”
她还记得皇帝知道后龙颜大怒,直接便判了他满门抄斩。足足一月,京城中都充斥着满满的血腥味,一下处决了这么多人,大部分还是丝毫同这件事无干系的可怜人,百姓们只道是冤魂太多,夜路寒凉,若是没有要紧事,晚间时分都是不愿出门的,京城便也是更显凄凉。
付睿渊叹气着又是摇了摇头,真正知道真相的屈指可数,只是可怜了皇后了,只继续说道:“当年因着机密泄露,使我朝连失了两座城池,而在这之前也是屡战屡败,然而又揪不住真正奸细,众统帅们皆是有些泄气,本就是怀疑是当朝皇后的,便联名上书讨个说法,大战在即,自是不能使这些老将们懈怠的,也总归是要有个人出来背锅,可若是除了皇后,怕他们定然是不依的。”
林夫人诧异自己的认知连连被否决,却是更恐惧此时此刻自己内心的猜想,试探着问道:“于是,皇帝便将身怀六甲的皇后赐死了?”
在她乃至于天下百姓的眼中,皇帝都是极深爱皇后的,可谓是痴情种。当年,皇帝是如何排除万难,一点点地为她抹去奸细的嫌疑,再不顾众大臣的反对将她迎娶入宫他们都是看在眼里。
之后仍是时不时地传来皇帝亲自为她画眉,画皎梨妆的佳话。
若是说他们二人会吵架,恐怕都是鲜少有人信的。
“那时太子便躲在帘帐后头。”
除却心中的无尽的震惊和惋惜,林夫人却是疑惑道:“你却是怎么知道的?”
“大战结束后的三个月后,我从皇帝宫中禀报完事,闲着无聊,便想着在皇宫中转几圈,却是碰巧见到了太子亲自处决皇帝宫中的一名宫女。”
“她撞见太子了?”林夫人自是聪慧的,这兜兜转转几句话的功夫又岂会不明白其中的情况?
“对,就在太子早皇帝一步躲进御书房时,便被这扫地的宫女给撞见了。那时,太子的眼神便如他杖毙摔茶杯的那个宫女般,仿佛要嗜血,晦暗地深不可测。”
知道了瞒过了几乎所有人的真相,林夫人心中不禁惴惴不安,待理清了有些隐隐发疼的大脑,后正色道:“这太傅,你还是当定了,事事自不会如皇帝摆弄的这般顺利,你便安心做你的太傅,所有后事自可以走一步看一步。”
这皇帝,自也不是什么良善的主,自古所言,江山美人二选一,他为了皇位竟是把爱若深入骨髓的爱人亲手杀死了,这种无情恐怕也只有帝王家拥有。不对,他自始至终最爱的不过是这江山,爱这无尽的权势和这睥睨天下的自傲。
付睿渊自也是明白,只道:“如今看来也唯有如此了。那些旁支这些年却是仗着我们付府的名头在外做了不少‘好事’,早些年见不是什么大事便也没精力管他们,随之逐流,却不料他们竟是做出贪污官银这事。这些日子便要辛苦你处置一番了,早些年顾虑着亲情,如今吃了大亏却是要快些打发了,再拖着不知以后皇帝又该拿出怎样的理由了。只不过……”
旁支,如今于他们来说就像是一枚定时炸弹般,随时都有可能将他们炸得粉身碎骨。
林夫人点头道:“放心,母亲那便由我来说。说明白了这其中的厉害关系,再给他们打发些银两,她自也不会对他们太过怜悯了。”
然则刚说完这话,林夫人却又抿嘴一笑道:“对了,既然皇帝老子给你下这么一个大套了,你自然也是没有不回赠一礼的道理。”
付睿渊最熟悉林夫人了,现下自也知道她心中又在打算着鬼主意,也一扫之前阴郁的神色,轻笑道:“你今日去秦府可是抓着他们的什么把柄了?”
“却是你宝贝女儿,我先说一句,这可完全不是我的主意,你可别占着我之前的行为就赖着我。”林夫人却是赶忙着先打一个预防针,免得某人又把自己想成蛇蝎心肠了……
你宝贝女儿,自是在嘲讽付睿渊了。付睿渊却是明白林夫人虽已是这么多孩儿的母亲,却还是有些孩子心性的,也并不以为意。
只是听这话心中也是有些明了,忙催促问道:“可是月娘又出了什么事了?”
林夫人却似欲擒故纵般反倒冷哼一声,吊着付睿渊胃口道:“看你这着急的样子,这些年怕是也极是想念那狐狸精吧?”
付睿渊无奈地又是连连叹了几口气,道:“你又提这事做什么?都过去这么些年了却还是念念不休的。月娘究竟是怎么了?我只不过是打紧我的亲女儿。”
调戏够了,心中隐隐出了一口气,林夫人便也不再卖关子,直说道:“放心,并无大碍,我来时已经替她把过脉了,不过是受了些凉。”
随即又将今日在秦府发生的事一一道尽,付睿渊也不是意气用事的人,在开始听得月娘并无大碍后便也是放下心了,就算是后边听得惊险之处,也不过只是微微皱眉。
林夫人本故意着又是添油加醋地说上几分,却并未收到自己预计的效果,心下也是觉得无趣,便也放弃了戏弄付睿渊的想法。
付睿渊兀自慢慢品着茶水,见林夫人终是讲完了,才缓缓道:“过些天的元宵灯会你怎么看?”
林夫人说了这般许久,早已是口干舌燥了,忙着喝了一口茶水才道:“我自是不希望那俩孩子趟这浑水的,但感情之事也说不准,若是她们有意,我同她们讲了这其中纷杂关系后却还坚持的话,我也便不阻扰了。感情方面的事我是再清楚不过的,若是逼着她们将来嫁一个不喜欢的,恐怕不仅要埋怨我一辈子,还耽误了她们一辈子了。”
听着这话里话外的意思,付睿渊狠狠地抽了抽嘴角道:“你却是说得这般情真意切的,莫不是当初你嫁于我便是情不甘意不愿?”
林夫人白了他一眼:“你那时文不成武不就的,我一京城才女配你自是不欢喜的。”
然则却是立刻又捂嘴笑道:“不过倒也庆幸阿爹阿娘有眼光。”
林夫人的翻脸比翻书还快,他年轻时候自然是见识过许多的。却还是忍不住回了她上一段话道:“你说了这么一大段话却是竟显了你做母亲的善解人意了,若是传到俩女儿耳中,怕是又要比我更亲近上几分的。这太子看不看得上还是一说,皇帝心目中的儿媳妇也摆在那,岂有你说这一番话的份?”
听着付睿渊明显胳膊肘往外拐的话,林夫人又白了他一眼道:“说得好像我多稀罕这太子妃位置似的。就太子这品行,我这两姑娘定然是看不上的。”
付睿渊却是笑着未回话,只是换了个方向问道:“听说静姝这几日学诗特别用功啊?”
“她又哪懂得这些?不过是想起早些时候经常去韩贵妃宫中玩,便想着许多年不见好好在她面前展露一番罢了。她有学习的热情,我又怎能阻止不让她学?”
“却也是无大碍,总归是八九不离十了,你今日也是累,便早些回房中休息吧。”
见付睿渊仍没停下歇息的想法,林夫人心中不禁恼他蠢笨,没好气道:“你却看看现在什么时候了?这么许多年了也不过是这些破事,这江山总归是他皇帝老头的,何须你这般操心?还是同我先去用膳才是要紧事。”
林夫人在他面前总是口不择言的,每每听起来都像是许多混账话,但却都又说得他心头一暖。
他笑着瞧了瞧窗外,已是夕阳时分了。
随即便放下毛笔,站起身道:“说的也是,这肚子也是饿了。”
夕阳下,林夫人挽着付睿渊的手臂走在鹅卵石小道上,踏着薄薄的一层雪,迎着黄灿灿的余晖,向着正厅处走去。
用完晚膳后,两人便一同去西厢房中看望月娘了。月娘彼时正裹着好几床棉被在床上呼呼打睡,两人也不打扰她。林夫人只伸手探了探她的额温,见并无大碍,便走出房门问了王嬷嬷几句话方才和付睿渊安心地离去。
翌日,付睿渊便是好一派爱女心切地进宫,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同皇帝老儿诉说着月娘在秦府所遭受到的可怕之事。
而两家几乎同时浩浩荡荡地来太医院借了十几名太医,足足占了太医总数的一半,皇帝又岂会是不知的道理?
知道月娘的确是伤得不轻,皇帝见状也是好一阵安慰。
后又听得付睿渊道:“太子这般乖巧懂事,又是极聪慧的,说是要替他寻太傅,其实打心底里我又难道不想亲自教他?只不过念着孩子们还小,怕是离了他们许久便是会出了什么意外。如今不过忙着几日,却真是出了这么个情况,老身又怎么能安心啊?”
自第一句听付睿渊睁着眼睛说瞎话,说他儿子乖巧懂事,皇帝便是大约知道了付睿渊今日前来的真正来意。听完他这意真情切的一大段话,便是知道他不过是想在妥协之前再在他这好好捞一把罢了。
却也不恼,终于将眼前这位老顽童给搞定了,哪能不高兴?自也是不能面上表露出来的,只摸着下巴做思忖状,随即不悦道:“却也是谢女太过放肆了,如今病重却也是遭到惩罚了,只苦了月丫头平白无故跟着受累。看样子她元宵灯会却是也不用来了,好好在府中通读一下女诫才是要紧。你放心,朕自不会叫月丫头平白受了这些委屈,这便是下令,待她醒时便是叫她到府中给月丫头赔礼道歉。这种事朕保证不会发生了,你也便放宽心,有朕出言,没有人敢再欺负了你家孩子。只是听你刚才所说,愿意当太傅,可是真心话?”
付睿渊听着皇帝这一番“公平公正”的判夺,自也要装作被感动地涕泗横流,随即激动地颤抖着手指道:“老夫自是早就便有这意愿了,只是碍着刚才所说的缘由一直未说出口,如今陛下都这般说了,我却是哪还有推脱的理由?也是感谢陛下的抬爱。”
第155章 接136章()
南雪继续重复着:“我想吃肉。”
“过几天你想吃什么都随你。”
“我想吃肉。”
八王爷叹了口气,道:“真是拿你没办法,待会我叫厨房送来碗肉粥,可不能多吃了。”
“好。”
她没有想到八王爷会不杀她的孩子,她是南疆的长公主,她生出的不管是男是女,都改变不了南疆人这个事实,都将是一个祸患。
但是,她也再度高估了八王爷对她的情谊。其实,她一直知道,八王爷对她的好感只是好感,她也一样,也许双方还都存留着对对方的歉意。
如他所说,在她十月怀胎的这一段时间中,他就像是对待自己的孩子般,派人好生地伺候着她,这一胎,她怀得极是不易,听大夫说,是孩子爱动,搞得胎位有些不正。她本来就因为怀孕,身上浮肿不已。因着胎位不正的关系,还要每日坚持侧身靠着,更是让她日益浮肿的身子酸痛不已。
在她养胎的这些日子中,已经成为付朝皇帝的八王爷经常来看她,她多是以身体欠恙,推却了。不管如何,在看到他关切的眼神时,她总是感到心中不安。换句话说,应该是愧疚。不管是出于哪一层的原因,他都没有必要留住她的孩子。
当初的事情,不过是你情我愿罢了,说不上谁欠谁,谁欺骗谁。
他们既不是亲人的关系,也不是爱人的关系,她却化身为韩贵妃住在他的皇宫之中,她不知该怎么定位自己,也不知该怎么面对他,便干脆眼不见心不烦了。
但是他仿佛看不懂她的意图般,依旧每天准时晚膳时会来看她。她曾鼓起勇气向他直接捅破了那层窗纸,表明她心中所想。
“我知道。”这是他最先回答的三个字。
他说,后宫不像她想的那么简单,若是没有皇帝的在乎,便是宫女太监们都有肯能爬到她的头上,这对她养胎极为不利。
一提到养胎,她便屈服了。
她也见过父亲后宫中争斗的样子,也知道其中的利弊关系,便也就不再坚持了。
月份越大,她便越是有些担心。
不是担心孩子是否安然无恙,因为她自杵已经给了他最好的,也极尽所能给他最好的,若当真不能安然生下来的话,也只能怪老天太薄情了。她担心的是,当她生下孩子后,她该去哪里?继续呆在这皇宫中吗?还是以韩贵妃这个身份吗?可是她终究只是覆灭南疆的长公主。可是不呆在这宫中,她又该去哪?带着她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