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厂公独宠"他"-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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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晓苦笑,她是不知道一个冬天下来买炭要多少钱,但她知道荷包里这寥寥数十个铜板肯定是不够付买炭钱的。

    老书吏见她没回应,便翻了个白眼道:“回去等着吧!”说完不再理她,将簿册合起放回一旁书架上。

    莫晓本来还想回去与柳蓉娘商量商量,看是不是要付了这笔贿赂好尽早复职,却被老书吏这一个鄙夷白眼与轻蔑的口气激起心中不满,当即轻笑一声,拍了拍袍摆:“以您老的脸皮之厚度,即使寒冬腊月恐怕也不会怕冷,想来更无烧炭取暖必要!”

    “啊?你说什么?”老书吏耳背没听清楚,侧头问道。

    莫晓懒得再与他说话,亦不想多做停留,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开吏部,在门房边叫了一声:“冬儿?”

    冬儿听见莫晓使唤,双手团在袖子里,缩头缩脑地从门房里面钻出来:“爷,事儿办完了?”

    事情办得不顺,莫晓本就心中有气,见他这幅卑躬屈膝的模样,更不由皱眉:“畏畏缩缩的干什么?给我站直了!”

    冬儿本是笑脸相迎,冷不防被她板着脸训斥,赶紧挺直站好,瘪嘴带着委屈小声辩解道:“这门房朝北的照不着日头,房里冷得和冰窖子似的,小的这不是冻的嘛!”

    莫晓有些后悔朝他撒气,轻咳一声道:“走吧,走走就不会冷了,但不管是冷是热,这般弓腰曲背缩脖子的模样总是难看。所谓相由心生,男子汉大丈夫堂堂正正,行事光明磊落,走到哪里都该行的正,站得直!”

    冬儿心中暗自嘀咕我只是个伺候人的跑腿小厮,可不是男子汉大丈夫,但脸上不敢显露半分,只唯唯诺诺听着。

    “说得好啊!”耳边响起一声喝彩。

    莫晓讶异回头,见一丈开外站着一人,修眉星眸,气质儒雅,正朝她抚掌微笑。她礼貌地回以微笑,拱手行礼:“谬赞了!在下随口一说罢了。”

    那人笑了笑,过来朝她拱了拱手:“鄙人姓乐,字怀瑾。自愧名不副实,只能尽力向之。听到兄台方才所言,颇有惺惺相惜之感,有心与兄台交个朋友,请问尊姓大名?”

    “不敢当不敢当,免贵姓莫,字亦清。不亦乐乎的亦,清风明月之清。”莫晓心道这人还真是不见外啊!不过看乐怀瑾谈吐有礼,气度不凡,衣着雅致讲究,她对他并无反感。多个朋友多条路嘛,多认识几个人总不是坏事。

    互道姓名后,乐怀瑾又问:“敢问莫兄是在吏部任职吗?”

    听他如此询问,多半不是吏部官员,大约也是来吏部办事的吧。莫晓摇头道:“不,我原是太医院医士,先前受了伤,在家休养了几个月,如今伤势痊愈,这就来登记复职了。”

    “原来如此。那么若是我想要找莫兄,去太医院找便是了?”

    莫晓苦笑道:“怕是短期内我还回不了太医院。”

    “哦?”乐怀瑾诧异追问,“莫兄何出此言?”

    莫晓摇摇头,不愿对初次见面的人多言其中是非,只提自己要等待补缺,便笑着告辞了。

    柳蓉娘见莫晓回家,不由意外:“怎么这个时辰就回来了?”一转眼瞧见她肩侧磨破的口子,更是又吃惊又担心,“发生了什么事?衣裳怎会破了?相公你没伤着吧?”

    “只是摔倒时擦破了,冬日衣裳厚,我没受伤。”莫晓将此事轻描淡写地带过,脱下外袍交给她,将方才在吏部登记时遭那书吏索贿的事原原本本告诉了她。

    柳蓉娘犯愁道:“相公本就是太医院医士,为何不能官复原职?那黑心贪吏竟要那么多钱么?家中积蓄本就不多了,每月都要买米面柴炭,还有月钱支出若是给了他,怕是自家的钱都不够用但若不给他,只怕他故意为难拖延相公复职的时日”

    她想了想又道:“妾身去当掉些首饰,若是不够再借些钱来,只要复职便有了俸禄收入,省吃俭用些,存个小半年也够还债了。”

    莫晓愤懑道:“给那小人作甚?!不过手中一点小小的权罢了,竟公然索贿,简直目无王法,真是太大胆了!我就是不给,他又能如何,一个小小书吏,总不可能一直卡着不让我复职吧?”

    柳蓉娘柔声劝道:“这世道就是如此,相公何必为此怄气,气坏自己身子也于事无补。若能早几个月复职,不是就多拿几个月的俸禄么?”

    莫晓在现世工作过数年,也早已不是初初踏上社会的热血小青年了,气话归气话,她也知道柳蓉娘的提议才是目前来讲最好的做法,她只是心中不满一时难消罢了。

    “钱的事不用相公操心,妾身自会去筹措。”

    午后柳蓉娘出去了一趟,回来后将一个沉甸甸的灰色包袱放在莫晓面前。

    莫晓不用看,听声音便知道里面都是钱。“多少?”

    “凑了八整贯。”柳蓉娘担心地望着她,“只是要委屈相公再去吏部跑一次了。你可千万别与那书吏置气,把钱给他,好好说话”

    莫晓轻吐口气,望向柳蓉娘:“蓉娘,这算不得什么委屈,我会去的。其实你才是最受委屈的那个啊!”

    柳蓉娘摇摇头,微笑道:“为妻自该为相公分忧。”

    莫晓不是个把承诺挂在嘴边的人,但她已经下定了决心,她如今是一家之主,养家就是她不可推卸的责任。

    等她暂且先以莫亦清的身份适应一段时日,对这个时代了解更多,再另寻其他的生财之路吧!到时候她一定要好好补偿一下患难与共的蓉娘。

    第二日一早,莫晓吃完早饭,这就提着那沉甸甸的包袱出门,一路心情压抑郁闷,完全不同于昨日那般兴奋与期待。

    到了吏部,她熟门熟路往文选司办事处而去。

    老书吏一见她便霍然站起。莫晓微吃一惊,难道她昨日出门前骂他脸皮厚的话,其实他听清了?

    但她定睛细看,老书吏脸上却是笑眯眯的,且从桌后绕到前面,十分热情地招呼道:“莫太医来啦?”与昨日端坐桌后的大爷姿态不可同日而语,难道是瞧见她带着钱来了才态度陡变?

    且莫晓留意到他的称呼亦变了,他称她为莫太医,但严格来说她只是等着补缺的“闲人”,还没有恢复官职呢。

    她觉得奇怪,就打算先不把钱拿出来,静观其变再做决定,便只微笑点头:“来了。”

    老书吏请她坐下,这才回到自己桌后,取了桌子最上方的一本簿册,簿册中插着一张小纸片,他当即翻开到这一页,似乎早就等着她来了:“莫太医若是愿意,明日便能回太医院了。可需要再延后一两日?”

    莫晓不解道:“若是能明日就回自然最好,为何还要延后几日?”

    老书吏又是一个“年轻人想事情就是简单”的眼神抛过来:“俸禄是按月计发的,超过十五日才按半个月计发。”

    莫晓一经点拨就反应过来了,二十八日回去,不会给她多发三天俸禄,这三天其实是白干,若是十一月初一回去又做得太明显,三十日回太医院正好接上十一月一整个月。

    “那就三十日回去吧。”莫晓话音刚落,老书吏便在簿册上记录下来。全程没有向她再提钱的事。

    莫晓疑惑地问道:“昨日不是说前面还有三人等着补缺么?怎么这么快就轮到我了?”

第10章 当回渣“男”() 
莫晓提着包袱回到大门旁,唤出冬儿。

    冬儿见她手中包袱满满当当的一大包,自然是没把钱送出去,这就识相地没问她事情办得顺不顺,悄没声跟在她后面,也不问是回家还是去哪儿。

    莫晓默默走着,心中始终有疑惑难解,能这么快复职当然是好事,可因为事情蹊跷,她却高兴不起来。

    就这么走出一段路,她始终没听见冬儿的动静,一回头瞧见他陪着小心的模样,突然就想起昨日在吏部门口偶遇乐怀瑾的事来。

    除了家里人,她只对他提过一句要等补缺,难道老书吏态度陡变,就是因为他?

    她与乐怀瑾只是初次见面,即使听她说了几句话,生出惺惺相惜之感,想与她结交朋友,也不至于为她去做这样的事吧?

    但若非如此,根本解释不通老书吏的态度转变啊

    即便是真的有心暗中相助,能让老书吏从昨日的冷眼相待到今日的热情接待,这个乐怀瑾他到底是什么人?

    莫晓心中有事,一路无话回到家。柳蓉娘急切地迎出来,瞧见她手中提着的包袱,面露担心之色:“相公,发生了什么事?”

    莫晓笑了笑:“我能回太医院了,三十这日便正式回去。”

    柳蓉娘松口气,亦笑了出来。

    莫晓将包袱放回桌上,温言道:“钱没送出去,你早些将借款还了,当掉的首饰也赎回来吧。”

    柳蓉娘走到桌边拿起包袱,犹豫一瞬还是又放了下来,疑惑问道:“相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那贪吏昨日不是还说没钱就要等着吗?今日怎会没收钱就让你补上缺了?”

    莫晓问她:“你听过乐怀瑾这名字么?”

    柳蓉娘茫然摇头:“从未听过。这人怎么了?”

    莫晓沉吟道:“我怀疑这事与他有关,但又觉得不太可能。”她将昨日与乐怀瑾相遇时的事说给柳蓉娘听,两人猜测了会儿乐怀瑾的身份,却得不到什么结论。

    最后柳蓉娘道:“不管如何,这总不是坏事吧?他不是说会去太医院找相公么?到时候问问他便是。”

    莫晓点点头道:“说的是,这会儿多想也是无益。”

    柳蓉娘微笑问道:“快过巳时了,妾身去准备午餐,相公可有什么想吃的?”

    莫晓想了想道:“馄饨吧。”

    “相公想吃什么馅儿的?”

    “白菜猪肉吧。”想想这时节也没有芥菜,白菜也将就了。

    柳蓉娘笑着应了,去准备午饭。莫晓见时候还早,这就往书房去了。

    大雪纷飞,北风狂啸,刺骨寒风裹挟着零星雪絮,从千疮百孔的破窗纸中吹进来,靠近槅扇的地上亦积了薄薄一层雪。

    房梁上厚厚一层蒙尘,蛛网密布,祠中央的供像没了脑袋与上身,只有下半截身子,也不知原先供的是哪路神仙,荒废已久,如今已完全看不出原貌了。

    莫晓搓搓手,往供桌下钻,这破祠庙,庙里面和外面差不多一样冷,供桌下面好歹还有桌幔挡风,但仍旧挡不住寒气不断渗入。她搓着手,从怀中取出半块冷饼子啃了起来,心里寻思着明日若是天气好转,就去找些旧木板来,设法把破窗户补好。就算找不到木板,也得找些东西把破洞堵上。要再这么冷下去,这破祠庙里也呆不下去了。

    忽地“哐当!”一声巨响,本已经摇摇欲坠的门板被吹开,门外的夜色深浓,凛冽的狂风带着雪絮席卷而入!满室飞旋的雪絮中似乎还混杂着什么东西,裹风挟雪向她直扑而来!

    莫晓一惊,睁开眼睛,发现四周一片黑暗,但身上是暖的。她正躺在自家床上,好好地盖着棉被。

    那是个梦。

    她合上眼眸,轻吐口气,做了个什么怪梦啊!

    然而她刚松懈下来,耳中听得极轻的一声动静,是从房门方向传来的。

    她屏息凝神,听到有人蹑手蹑脚走近,心跳不由狂飙,无声地伸手到枕下,摸出一柄用来裁纸的小刀,她在书房案头发现这柄小刀后便随身带着,夜间睡觉时则藏在枕下。刀虽不锋利,出其不意刺戳要害的话,也能伤敌。

    莫亦清本来有把医用的小刀,锋锐无比,却被入室的盗贼夺去,反成了将她重伤的凶器,如今作为证物之一,留在了衙门。

    因这名盗贼至今没有被捕获,莫晓带着裁纸刀也是个以防万一的意思,没想到今晚还真的要派上用处了。

    那人越走越近,在床前的屏风上投下一个模糊的身影。

    莫晓手心起了一层油汗,呼吸却有意地越加放缓。

    那身影并未马上绕过屏风,却也没有在房中四处翻找,只是做着古怪的动作。

    莫晓盯着人影看了片刻,才突然意识到这人是在脱衣裳。

    脱去厚重外衣的身影,轮廓变得更为清晰,腰肢袅娜,藕臂纤细,长发轻垂。

    “”

    莫晓长舒了口气,将裁纸刀重新放回枕下,轻咳一声:“谁在外面?”

    人影被吓得浑身一震,随后一道绵软声音怯生生响起:“相公你醒了?”

    莫晓听着这语声分辨出来人:“张姨娘?你干什么?”

    人影从屏风后绕过来,正是张姨娘,依稀可见她身上只穿了件桃红肚兜,下面是条浅色薄纱裤儿。她走近床头,带着点小委屈道:“相公怎么不叫妾身的名儿,阿萸这名儿还是相公为妾身取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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