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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如此。”看起来冬梅已经落入了我的节奏。
“你说那两个人已经不是问题···那么,王佐他,真的这么做了吗?”
“···并没有,那两个人都是有我代劳的。我在秘境之中装成了恶灵,引导着那两人陷入心结,自行瓦解。”
四十七 对手()
一滴冷汗自额间悄然滑落,如果这里处理失当的话,毫无疑问的便会满。。lā这里我所处的立场异常危险,眼下的情况只能说是走对了第一步,再往后,还需要更为精细的处置。
“哦?你还真是不辞劳苦呢?”
果不其然,冬梅的话里满是讥讽,对此,我沉下心来,摆出刚正耿直的姿态,回应道:“我知道这里我所扮演的角色甚是丑陋,所不喜只是,这亦是无可如何之事。”
“你的意思是说,你其实是在忍辱负重喽?”
冬梅的态度依旧不满,不过既然不满,那前提就必然是相信。如此一来,她的重点就由事件的真伪转移到了事件的处置。于我而言,这自然是重大的利好。
于是我甩钩抛饵,坚持道:“谈不上忍辱负重,只是这样处理最为合理罢了。”
“啊啊,你这孩子果然怎么都让人喜欢不起来啊。又是什么无之如何,又是什么最为合理,换成王佐他可绝对不会说这种话的啊。喂,孩子,你干脆就此放手好了。我觉得就算只有王佐一个人应该也能处理这个局面,而且绝对会比你那种让人讨厌的方式来的更为妥当。”
我说,这家伙究竟有着怎样的大脑回路啊,善于煲鸡汤的人思维都这么发散吗?就算她再不处事风格,就算她再去相信王佐的所谓正义,那也不至于说会得出:“让我就此收手”这样滑天下之大稽的结论吧。如果说不是这人太蠢的话,这其中就一定有另外的原因。
我想了一想,换个角度转而问道:“我说,那件事的真相,不会有什么难以启齿之处吧。”
结果,冬梅立刻反问道:“你这么急切地想要知道,不会是另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图谋吧。”
这样的反应让我大感笃定,反守为攻确实是一种高明的策略,然而这样做也就意味着此处守无可守,故而唯有进攻一途。很显然,来远公司事件的真相必然阴暗惊心,以至于时至今日冬梅都无法彻底释怀。这一点既是困难又是机遇,结果如何全看我的处理。
我的大腿开始微微颤抖,兴奋的感觉再一次地爬上心头。短暂地思量后,我开始组织进攻:“我只是在按照我的理念行事罢了。这个理念和王佐相违背,也可能与你的理念相违背。然而请恕我直言,现在你不是已经离开王佐了吗?王佐的理念,你的理念,已然失败了啊。”
“讲道理的话,我会离开他,完全是因为他的木头啊,明明人家的心意···”
“健康这个概念,是相对于疾病而言的;幸福这个概念,是相对于不幸而言的。所以实际上,不让一个人受伤,就形同于伤害每一个人,而让每一个人都感到幸福,则和让人都陷入不幸无异。当初王佐要是能在你们三人中做出取舍,那他现在也不会靠着一盒本子度日。如今他这种寥落的处境,难道还不能证明那幼稚理念的失败吗?”
“可是,如果不是这种理念,我们三人又如何会聚集在他身边呢?”
“三桃在望不如一桃在手,更何况,除了此之外,还是有很多方法可以聚揽人的吧。”
这一轮的交锋我占尽先机,但实际上,这并不是说我于舌辩之术能胜她数筹。此刻形势如此,完全是因为她所处的立场过于不利。王佐那个希望拯救人的理念不过是中二少年的诳语。也许假以时日,经历打磨,这会称为人道主义国际主义的一个高标,但就现在而言,就只能说是痴人说梦,滑稽可笑了。这样道理冬梅她不可能不懂,如今就算是鸡汤,也不会再去宣扬“只要努力每个人都能成功,只要去爱就一定能唤起奇迹。”。所以交手之中,她的观点实际上是连自己都不能说服的。当然了,就冬梅的本意而言,她应该是不会想要坚持这么一个幼稚的理念的。她只不过是想说:“能不能不以这种揭露**的残忍方式解决问题。”而已。所以如果说这其中我有什么可以引以为豪之处的话,那也就是这偷梁换柱的本事了。
“我觉得探讨这个问题意义其实不大。就算你的理念没有错,就算你确实是在按照理念行事。这依旧不排除你是另有所图的可能吧。”冬梅的声音游戏急促,甚至于有些被耍了之后的气急败坏。到现在她终于反应了过来,然而,这一轮的胜利已然化作了筹码,结结实实的加在天平上我的那一端。凭借着她是此刻的躁乱,我便可以强词夺理的声称:
“如果说要我去证明自己并无它念,那就必须从这个秘境的原理讲起。我首先会引经据典,为你罗列过去曾经出现过的一十八个类似的秘境,告诉你此类秘境确实需要以此法破解。然后我会再告诉你现在秘境中的七个细节,并由此申发为你揭示这个秘境的五条本质规律,从而证明确实需要采用这种手段。类似于此的证明方式眼下我能想到四种,如果给我一周时间准备的话,我估计可以找到上百种。这样的说明严谨而有据,不管面对怎样的专家都能让他感到信服。然而,对于领域之外的你而言,这一切又有什么意义呢?与其和你讲这些玄之又玄的专业知识你觉得我在百般忽悠,倒不如坦然的和你讲清我的理念,以期得到认同。实际上请你仔细想一想,如果一直抱着那种幼稚的理念,王佐他要怎么样才能成长呢?”
“你的意思是说,王佐他需要面对这种残忍的情况?”
大局已定,这里我扬唇一笑,回答道:“不如此,我怎能知道前面两人的情况?”
“这样啊···”冬梅长长地叹出一口气。“王佐那个孩子,也终于到了要成长的时候了吗?他那美丽动人的梦境,也终于到了不得不醒的时候了吗?应该说···有点可惜啊。”
四十八 理想()
“这件事要从头说起——我生在一个荒僻的小村庄,五岁那年父亲带着村里的十几个小伙子一起出来闯荡,也就是从这个开始,我走出了深山,来到了城市,过上了一种全新的。。lā父亲带着乡亲们拉起了一支工程队,四处找东家干项目,按照当时的说法,也就是一个皮包公司。这是一份异常劳碌的工作,父亲经常好几天都不着一次家,结果,很自然的,没过几年母亲就跟着别的男人跑了。那个时候我还太小,父亲没有办法,就只好把我带在身边,他和他的队伍走到哪,我就跟到哪。而我,眼看着父亲终日辛劳,就有一种油然而生的冲动,觉得自己必须做些什么。最开始的时候我只能打扫打扫屋子,再长大一点就能下厨房做饭,十二岁的夏天我煮了一大桶的酸梅汤,骑着自行车送上了工地,而等到高中毕业的时候,我已经可以独当一面,去处理一些父亲顾及不到是事情。十几年来的打拼,父亲闯下了不小的局面,到了这个时候我的家境已经算得上是优渥。另一边,我也考上了一所不错的大学,一个轻松愉快的未来就放在我的眼前。此时一切都显得那么美好,只是、唯独,父亲他出事了。
父亲躺在病床上,把几位叔伯和我叫到他身边,当着他们的面,父亲抓着我的手,含着眼泪、断断续续地说:‘当初我带着乡里二十四个小伙子出来闯荡,如今十几年过去,大伙们都讨到了老婆,成了家,有了娃娃···这,就是一辈子干得最大的好事。就是等一会我下去了,见着了牛头马面,走到阎王面前,我也能不带半个哆嗦地说出来!咳咳···咳咳咳咳,如今我已经是奔五十的人了,再有四年,供娃娃读完大学,我这辈子也就算熬出头了。本来我也就这么想着,再带大伙干上个小十年大伙们把娃娃都带出来,我也就算是全了功德,可以回家盖上一间小楼,侍弄几分薄地享清福了。可惜啊,老天爷他现在就要收了我的命,也可能是我上辈子造下了什么孽,老天要我现在去尝吧。闺女啊,你爹我这摊子就只能交给你了,你一定要替我照看好大伙。不然等一会我在阎王面前夸下口,阎王他不信,派小鬼上来一看,要是看到情况不实,可就要把你爹发到十八层地狱里去啊。’
父亲这话是真心的,只是真心之外,应该也有把基业家传的思念。总之,不管是不是被父亲的真心所打动,几位叔伯最终都没有异议,父亲就这样把他一生的心血交到了我的手上。然而,于我而言,这份心血我并不怎么想接。从很小的时候父亲就在常对我说:‘我这辈子是过惯了苦日子的,我现在这么拼命,就是让你以后不再去过苦日子。’这几十年里父亲的劳苦我都看在眼里。所以如果可以选择的话,我并不想过得和他一样辛苦。那时我已经考上了大学,父亲也留下了不少积蓄,按部就班地读书按部就班地毕业我就可以过得很好,全无必要这么早就决定自己的一生。只是,那种情况下,我也确实没有拒绝的权利。
接下来就是来远公司事件了,那是我接手之后的第一桩工程,完工之后东家拖欠了工资。于是按照惯例我组织大家去堵门讨薪,而就在这个时候,怪异出现了。那是一种凭附人的恶灵,由人心中阴暗的、不符合道德的**而生。它寄宿与人心之中,利用理性和感情的冲突,培养出一种极端的里人格。我不知道你们专家怎么称呼这种怪异,但如果要我做一个最为直观的描述,那就是压抑之后的疯狂。在这种疯狂的支配下,某一个没有月亮的夜晚,我陷于魔怔,亲手杀光了工程队的人。他们的尸首被我切成了碎块,丢进了施工方的地基深坑里。当时我对这段经历毫无记忆,只听说那些人全部离奇失踪。直到四年后我大学毕业,导员才带着警察,告诉我了事情的真相。若何···以上,就是你想要的真相。”
冬梅的冗长的回忆持续了很久,她一种很深远又很飘忽的口吻,为我讲述了这样一个没有半分治愈的故事。看得出这件事压在她心头已经很久,很久很久以来她都没有人可以倾诉。这里我能问出真相,或许这才是真正的原因。在听完之后我也十分惊讶,背负着如此沉重的过往,这个人竟然还可以成为一个治愈人心的煲鸡汤者。大概,这就是所谓深渊的馈赠吧。
到此为止,王佐后宫们的真相已经尽数揭开。不同于以王佐为主角的,那个简单但却欢乐的后宫向热血故事。转换视点之后,故事变得压抑而致郁,甚至于几近乎肮脏污秽的地步。对此我不知道应不应该说早有预料,从很久之前我就隐约地反感这种幸福的主角,然而想这样亲自揭开掩饰,窥见真相,还确实是第一次。就像我刚刚对冬梅说得,幸福是一种有限的。一人的幸福或许不一定建立在他人的不幸之上。但若是把这个范围扩大,一类人的幸福,就必然会建立在另一类人的不幸之上。这个道理我大约是在刚上大学的那会想明白的,自此之后,我就没有插手过身边的事。那个时候我用不作为回避了这个难题,而时至今日箭在弦上,我必须重新给出回应:
在不可能给予没人的人幸福的前提下,正义的理想应该如何自处?
这个时候我我看了看身边的菱酱,某些话不经思索,自然而然的从口中涌出:“儒家的教义,作为臣子,君主有过应该直谏。若是君主不听。则应该以死相谏。若是君主还不听,那就唯死而已。也许所谓正义的理想,就应该是这种东西吧。
四十九 倒悬()
“你刚刚说了什么?这些话和我的故事有关系吗?”
脱口而出的话语引起了冬梅的疑惑,但是现在,我却并不以为这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事。这里,我风轻云淡地回应道:“正义的理想,王佐的理念,如果能够精进成熟的话,就应该是这个样子的吧。到了这一步,究竟能不能实现正义其实已经无关紧要了,所以此时也不会有人再问:‘你一死固然容易,但你死之后,正义的事业要如何?’。坦白的说,怀抱此等宏愿之人,成功了自然很好,就是失败了,也会留下悲歌,鼓舞后来者更多的人踏足此道。这样的理念能够被世界认可,也就说明了一个道理——心意达到了一定的程度是可以扭转事实的。冬梅,如果说要为这个悲剧找一个原因的话,那就只能是:‘为什么你不相信父亲的心意,为什么你会怀疑他存有私心?’事件之后你遇到了王佐,在他身边找到了归宿。恐怕,这也就是因为你倾心于他纯粹无瑕的一片真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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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断了冬梅的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