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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戎阳,有一种装饰叫做云陇。用丝棉织成,两尺见方,再由巧手的女匠在上面绣上繁复华丽的各种花纹。戎阳的女子,普遍将它戴于头上。本王的手中,正好有一块云陇,绣五彩丽凰,千鸟俯首,本王希望将它送给娘娘。”
原来不是梅子……
陆蓁脸上一闪而逝的走神被赵文烨捕捉到了。他暗自笑了笑,他的蓁蓁好像对这些金钗玉饰,穿着装扮并不太感兴趣,狼王这回是献错了殷勤。
“咳嗯……”他清了清嗓子,端起手边的茶杯喝了一口,状似随意的开口道:“蓁蓁可能不知,戎阳多风沙,原本云陇是为了保护女子脸上的娇嫩肌肤而造。不过现在,就如天祈兄所说,成了托美之物。”
”这样啊。“陆蓁抿唇一笑,看着天祈道谢。
“娘娘客气。”天祈回之一笑,“不过,本王私心以为,娘娘容颜绝色,还是不要用云陇遮起来的好。”
“哈哈哈。”陆蓁还没反应,赵文烨先抚掌大笑起来,“天祈兄奉承佳人的本领,朕虽然早有耳闻,但今日一见,才真真甘拜下风。”
天祈一听赵文烨这么说,心知是自己逾越了,连连道不敢。赵文烨却不放过他,继续道:”既然天祈兄送了蓁蓁见面礼,那对朕,是不是也该一视同仁?“
天祈微微蹙眉,没想到赵文烨会如此在意,紧咬不放。他是一国之君,之前送出的礼单都是经一干重臣商议之后才拟出的,如今突然让自己送什么见面礼,岂不是为难?
绞尽脑汁,他仔细思量了片刻,突然灵机一动,“这见面礼,本王早已送过,陛下莫不是忘了。”
“哦,天祈兄送的是什么?”
端着姿态,神情郑重的冲赵文烨一拱手——
”两地安和,永世无战。“
“好!”赵文烨面露赞色,“天祈兄的这份礼物,朕十分满意。”
天祈松了一口气,站起身举高茶杯,“以茶代酒。”
赵文烨见状,明白了他的意思,也跟着站起身,“以茶代酒,饮尽此杯。”
……
律术天祈那条彩凰云陇在当日晚上就送到了陆蓁手里。
赵文烨也在场,他拿到手里端看了片刻,突然一挑眉,似笑非笑的看向陆蓁,“蓁蓁喜欢么?”
陆蓁一看他这种神情,便知不妙,下意识的抿了抿唇。
“怎么,不喜欢?”赵文烨又反复把玩了一遍手中的云陇,抬眼询问她。
“臣妾觉得很特别。”陆蓁勉强笑了笑,找了个不出错的答案,说完之后,赶紧把云陇接了过来,准备找个柜子放好,省的那人追问起来没完。可惜刚转身,就被赵文烨出声叫住了——
“哎,等等。”
陆蓁回头,就看见赵文烨一脸微笑,有些期待的昂了昂下巴,看着她道:“戴起来让朕看一眼。”
陆蓁一愣,低头看着手中的云陇,有些犹豫,“臣妾不知道怎么——”
“来,过来。”
赵文烨朝她招手,陆蓁便听话的回到他身边坐下,赵文烨拿起烈红色的云陇,上面用银色丝线绣着千雀,金色丝线和五彩绣线绣着凰鸟,按照自己记忆中的样子,轻轻的罩到了陆蓁的头上。
“好看么?”陆蓁脸上闪过一丝红晕,有些慌乱的找借口起身,去找铜镜。但站到镜子前时,她却突然出了神。
大红色的云陇,就那么简简单单的盖在她的发上,竟然像极了红盖头。
“蓁蓁?”赵文烨见她不动,也站起身来走到她身后。
陆蓁敛起眸中异色,微微低下颈子,“臣妾很喜欢。”
“是么?”赵文烨虽然在问,但神情却不见疑惑,好似已经料到了答案一般。他伸手缓缓抬起她垂着的脸颊,看着镜中的那一抹红,轻声念道:“帘外一挑胭脂色,陌上无人看桃花。蓁蓁,你这个打扮,好像洞房花烛夜里的新娘子。”
陆蓁抿着唇,静静的看着镜中人,没有说话。
“蓁蓁若是新妇,那朕岂不是——”
说话的唇,突然被陆蓁猛地转过身来,用三指挡了住。她不让他继续说下去……赵文烨有些意外。
陆蓁伸手将头上的云陇拉了下来,有那么一瞬间,赵文烨觉得,她也许是在迁怒,但却不知道为什么。可很快,他就顾不得去再多想,因为陆蓁突然冲着他眨了眨眼,将云陇展开盖到了他的脸上,然后一阵调皮的笑。
“蓁蓁。”他无奈的唤了她一声,伸手要摘,却被她伸手拦住。
陆蓁凑过去,半推半请的牵着他的双手,将人拉到椅子上坐下,自己则顺势窝到了他的怀中,与他四目相对。“臣妾今日听皇上说,要陪着那位狼王去戎阳,过几日就启程。”
“嗯。”不知她意欲何为,赵文烨也不动,只笑着看着她。
“臣妾……”她攀着他的肩,有些犹豫的凑近,但又很快缩了回来。低下头,脸颊一时绯红了一片。
“你怎么了?”赵文烨蹙眉,坐直身子,将人重新抱了抱。云陇也从他脸上轻轻的滑到了衣襟前。
陆蓁又要替他遮,却被他抬手按住,认真的询问:“到底怎么了?”
她见没有得逞,顺势将云陇一扯,盖到自己脸前,只剩下两只晶晶亮亮的水眸,半含羞,红晕了眼眶。
“臣妾……会想你的。”
赵文烨目色一沉,双臂无意识的缓缓收紧,“还有呢?”
陆蓁一愣,“嗯?”
赵文烨将人往自己身上一帖,声音急切,有些不耐烦,“还有呢?朕至少要走几十天,蓁蓁就只是想朕么?”
陆蓁一瞬间有些迟疑。可等她反应过来时,还没来得急开口,赵文烨就已经忍耐不住,动手将她遮脸的云陇一抽,随手扔到了地上。
“皇上想让臣妾说什么?”
陆蓁见状,动了动喉咙,稍微放开了些胆子。上一世,是赵文烨主动要她随行的,这一世他到现在都没有提这一茬,所以,她在赌,赌他不会真的对她发火,赌他,其实是在等自己开口求他。
赵文烨瞳孔一缩紧,刻意放缓了吐息,“蓁蓁觉得,朕想让你说什么?”
陆蓁见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嘴一瘪,抬头看着赵文烨,眼神中带了几分渴求,“臣妾不想离开皇上,一时一刻都不想……所以能不能,将臣妾带到身边,不要丢下臣妾一个人。”
“蓁蓁是在求朕?”他明明听的清清楚楚,却还要逗她。
陆蓁恼了,又羞又气,起身就要走,却被他一手大力拽了回来,重心不稳得跌在他怀中。
“你——”
“我怎么了?”赵文烨得意的看着她,这种能将她紧紧掌控在手中的感觉很好,他就喜欢看她对他无计可施,无可奈何。“蓁蓁想要求朕,却连句服软的话都不肯说,嗯?”
听到这句话,陆蓁就知道,她赌对了。
不过,她好像不记得这个男人当初有这么磨人。现在这是怎么了,为何赵文烨的言行举止总让她有一种,她越委屈,他就越开心的感觉。
“别欺负我……”
赵文烨呼吸一滞,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了那日,陆蓁高烧难退,乱说胡话的模样。那时的她也是这样,委屈无比,声音细细弱弱,对他乞求着,别欺负我……
“蓁蓁……”他舒了一口气,将人搂在怀中,“这次跟朕一起走,好不好?”
第9章 。16()
礼乐齐奏,州府宣天。走六水桥,过正午门,沿途十里退避,赵文烨出次远门,简直恨不得让全天下的人都知晓。甚至连脸上的神情都写满了:朕是赢家,朕要到输家的地盘去扬吾威风。
陆蓁是有些尴尬的,毕竟律术天祈一直在侧。但后来她发现,那位狼王似乎一点儿也不在意这种的“受辱”,反倒像个没事人似得,带着梅子一路上游山玩水起来。
路过月泽山时,赵文烨一行人宿在了当地的行宫里。陆蓁记得,前世留宿月泽山行宫时,行宫里还住着一队异国美人,能歌善舞,皆由周边小国进贡,但赵文烨并不感兴趣,所以一直安置在行宫。
“好浓的熏香味儿。”十几双广袖绕着赵文烨翩跹而过时,陆蓁在一旁皱起了眉。
鼓乐声太大,赵文烨没有听清陆蓁的声音,但看到了她掩鼻的动作,便靠过身去,低头询问她:“怎么了?”
刚刚那句只是微词,现在对着赵文烨再说一遍,未免显得她有些刻意挑刺。再说,这些歌女背井离乡,终老行宫的结局也就够惨了,她还是老实些,不要多嘴了。
“没事,就是累了。”刻意抚了抚额角,做出一副疲惫的姿态。
“那……朕让你靠着。”今天坐了一整天的马车,眼前这人被颠簸的一点儿精神也无,都显得有些蔫儿。
“嗯。”她点头,一蹭两蹭,蹭到了赵文烨身边。反正他说的,不靠白不靠。
软软绵绵的丝竹,异香阵阵扑面,赵文烨的怀抱带着暖人的体温,舒服的让人昏昏欲睡。突然,人群中发出一阵嬉笑,陆蓁抬头下意识的去寻,却发现视线被赵文烨的右臂挡着,只好问他:
“怎么了?”
“无事。”赵文烨的眼睛瞧着嬉闹的那处,嘴角微弯,“她们的习俗,狼王大人被灌酒了。”
这里虽然是大盛的边界,但也是王土。天祈作为客人,自然要被那帮舞姬逮住好好的敬一轮。他粗略的数了数,一共二十多人,这一趟要是喝下去,可是有好戏看了。
“习俗?”陆蓁眼眸闪过一丝担忧,“皇上也要被灌酒?”
赵文烨一听陆蓁这么说,神色一时温柔如水,“蓁蓁像要朕喝么?”
陆蓁摇头,赵文烨便笑出声来,“好,那朕就听你的。”
陆蓁放心的笑了笑,重新合上了眼睛假寐。
赵文烨一直低着头看她,直到怀中人气息再次变得安稳绵长,才重新抬头,看着天祈被缠磨的无法,一杯接一杯的下肚,自己则一手缓缓端起酒杯,自斟自饮起来。
那头终于喝完了,赵文烨看着朝着自己翩跹而至的舞姬们,微微一笑,举起食指竖在唇边。
“皇上,酒……”领队操着不熟悉的汉话就要凑上来敬人,水柳腰身似有似无的蹭着他的胳膊,软若无骨。
“嘘。”他用眼神跟她示意了一下怀中的陆蓁,“下次吧,你们这个喝法,非把人吵醒不行。”
“吵醒?”不知是她不懂赵文烨话中的含义,还是单单介意这两个字。脸上的表情既无辜,又带些嫉妒。
“下去吧。”赵文烨摆了摆手,让她们撤离。但舞姬们心不甘情不愿的还没转身,就又听到赵文烨的一声——“等等!”
喜出望外。
“今晚戎阳的律术狼王让你们灌醉了,记得好好服侍,不可怠慢。”
与预料中吩咐的虽然不同,但戎阳的狼王大人……也该是位了不得大人物。
“是。”齐齐屈身答应,退到一旁,七手八脚的扶着律术天祈离开了大殿。赵文烨这边也没有刻意唤醒陆蓁,只是在她耳边道了一句:“蓁蓁,回去睡了。”然后在她的嘟嘟囔囔的呓语中,将人抱起身,在随侍的领引下回到了寝宫。
“月泽山盛产温泉,舒络活血,解乏的很。皇上舟车劳顿,如果觉得累了,不如奴才吩咐人服侍您去温泉宫入浴。”
赵文烨倒是有心,无奈怀中人睡得死沉,他唤了几声都没有回应,只好作罢。
“今日晚了,明日吧。”
“是……”随侍低下头,暗中撇了撇嘴角,心道那位想要借机温泉宫侍寝的美人算是白费了心机,她送给自己那包金饰,明天瞅个机会得赶紧还给她。然后让她趁早死了这个心,瞧赵文烨这小心翼翼的架势,就算真的去温泉宫,那位陆嫔娘娘也一定随行,怎么可能给她服侍的机会。
次日。
赵文烨比陆蓁先醒了一盏茶的时间。陆蓁梳洗完毕时,正好碰上了不知为何来找赵文烨的梅子。天祈没有在旁,只有她孤零零的一个。
“怎么了?”
梅子一走,陆蓁便上去询问。
赵文烨一怔,定定的看着陆蓁。陆蓁见他一动不动的盯着自己,还以为是自己的妆容有了问题,下意识的抬手抚脸,谁知却惹来那人一阵轻笑。
“无事,无事。不是蓁蓁,是朕……”
是他有些惊讶,离开了皇宫,陆蓁好像变的轻松了很多。如果是在蕴华宫或者玄清宫,她从来都比他醒得早,而且,不仅要服侍他穿衣洗漱,该请的安,该行的礼一样也不少。可是刚刚,她一见他,第一句竟然是“怎么了”……
是她忘了自己的身份,还是开始恃宠而骄。不过,这两种无论哪一种,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