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能全心全意的待你,还罚你去住静心苑,你,有没有恨过朕?”
“臣妾……”
赵文烨突然用手堵住了她的嘴,望着她的眼眸,神情无比认真,“朕要听实话。”
陆蓁心头一缩,怔了片刻,才缓缓点了点头。赵文烨松开手,静静等着她的答案。
“臣妾……梦里曾经恨过。”
“梦里?”
“梦里,皇上并不爱臣妾,臣妾曾孕有一子,但没出生就夭折了。臣妾的父兄被奸佞陷害,百口莫辩,被您谋反之罪赐死了。”
“荒唐!”赵文烨哭笑不得,但陆蓁此时凄哀的模样又让他笑不出来。一时,又联想起她睡在自己身边时,曾几次被噩梦惊醒,不由得心疼不已,抬手捧住她的脸,放慢声音一字一句道:“梦里的事如何能当真,你当朕是瞎子,还是傻子。”
陆蓁忍不住,“可是——”
“没有可是。”赵文烨不肯听她继续胡说,低头去吻她的眉心,一手覆上了她的小腹,轻轻柔柔,“朕巴不得你这里有一个孩子,只属于你和朕的孩子。无论是男是女,朕都会把他宠到天上去的。还有,你担心的那些事,什么陷害,什么处死,通通都是不存在的事。于公,朕不会自断臂膀,于私,那是你的亲人,就算你不信朕,也不信他们么?”
赵文烨伸手去抚陆蓁的眉眼,陆蓁才发觉,自己眼睫湿了。
“哭什么?”
她摇头,满腹想说想问的话,此时却一个字也无法出口。只因能回答她问题的人只有眼前这一个,但他却是她唯一不能开口询问的人。
赵文烨见她不说话,也不急,只用拇指缓缓摩挲着她的眉,一点一点,给她无形的安慰。
“我不知道……臣妾不知道。”她太乱了,理智和感情纠结成团,根本理不清。眼前的男人,好像和她认识中的那个人无法再完全重叠,是他变了,还是自己变了,她不知道……
“蓁蓁,别躲朕——”一把将人按到怀中,心不自觉的痛了起来。
赵文烨发现,他是真的怕极了她的摇头。明明该同时向前一步,自己已经走到了好远,但却发现陆蓁还在原地,犹豫不决,甚至想要后退。
“别怕,别害怕……”怀中人不能自已的轻抖起来,赵文烨绝望的发现,平时自己不经意间察觉到的,陆蓁对他那点无法说明,躲躲闪闪的情绪,原来是恐惧。
她怕他,她竟然会怕他……
这样的认识如同一盆冰水,将赵文烨从头淋到了脚底。同时熄灭了他那自以为事的欢喜——原以为他涉险救她,会换来她的感动倾心,却没想到是这样意外的结局。
到底是什么时候她开始怕他的?为何他之前一点感觉都没有。那个人是怎么替他做事的,日夜相对,竟然连这样的变化都看不出来!
深深呼吸一口,努力让怀中人抬头看着自己的眼睛,“蓁蓁,你还记得吗,你与朕是怎么认识的?”
陆蓁有些困惑,他为何突然提这个?
“是马?”
赵文烨弯起嘴角,“是啊,陆陵跟朕说,鎏金马场入手了一匹乌云踏雪,朕就惦记上了,当天下午就微服出宫,想要把马买到手。谁知,马场的掌柜却说那马早被人付了定金。”
陆蓁原以为经历这么多,自己对为入宫之前的事已经记不太清了。却没想到被赵文烨一提,那过去的一幕幕,却如同昨日发生一般清晰。
那匹乌云踏雪是她早就看中的。本来想着托付朋友先付了定金,等哪日爹爹不在府中时,她便溜出去把马牵回来。谁知好容易脱身出门,到了马场却被告知,马早被两个人高价买走了,而那两个人其中一个还是陆家大公子。
她气愤至极,大哥明明知道她这半个月一直碎碎念着要买马,却背地里先了她一步买走了。后来她一直纠缠不放,逼着大哥还她宝马,甚至不惜冒着惹怒父亲的危险跟踪大哥的行踪,才终于发现了马儿的去向。
赵文烨发现陆蓁渐渐安稳了下来,知道她是回想起了当初的事情。
“朕本不是大量的人,一样东西朕如果拿到手,就绝没有再还给谁的道理。但那日遇到了你,你又瘦又小,连朕的肩头都不到,却敢昂着头,架势十足的跟朕理论,讲道理。蓁蓁,你知道么,朕在看到你第一眼的时候,就看出你是女扮男装了。你还自称是陆家二公子,可朕早就知道,陆陵只有一个妹妹,待嫁,闺字为蓁。”
赵文烨的笑中带了几分得意,而陆蓁却是第一次听他这么说。原来自己早就被人识破了身份,不由得有些窘迫羞涩,想要低下头去。但赵文烨却不让,他扶着她的肩,嘴上明明是说笑的口吻,但眼睛却无比认真,“……其实,你那时引经据典,滔滔不绝讲的大道理,朕一句都没有听进去。你知道朕那个时候,在想什么吗?”
陆蓁被他的眼神看的一怔。那个时候……她连他的身份都不知,只当他是大哥认识的哪家财大气粗的公子哥儿,哪里知道他已经将自己看了个通透……
赵文烨知她有些懵了,与她额头相抵,“朕在想,怪不得陆卿对你一直闭口不谈。如果朕是他,大概会做的更甚。”
“嗯?”陆蓁不懂。
赵文烨的眼睛染了缠缠情丝,“……你永远不会明白,你这样抬着头,一脸天真,又自以为平安无事的看着一个男人的时候,他到底在想什么。”
陆敛和陆陵应该都不想她与自己有所瓜葛,甚至从那日起,陆敛就禁了她的足,而陆陵在自己面前,也装作一副与她吵了架生了气的模样。但无奈她不明白父兄的苦心,只因为一匹乌骓马,就上了自己的钩。
我和陆陵与你赛马,赢了,那匹乌云踏雪就是你的。
这样的比试,与其说是比,还不如说是送。反正有陆敛禁足的命令,她就算赢了,也不敢公然把马儿牵回家里,那他就“只好”自告奋勇替她先养着。马儿脾胃差,她得出门,马儿生病了,她也得出门。一开始陆陵还陪着,但后来一到两个人约好的时间,他便会随便给陆陵安排些事情。
就这样,他与陆蓁半年之内一起养马遛马相互结识,酒楼饭馆谈天说地,成了名正言顺的知己故交。他陪着她舍粥施药,周济老兵,听她喝醉之后谈起陆家,苦笑着称之为世代皆武将,府中多女郎,明明自己也是将军府出身,但最大的愿望却是父兄无仗可打,无官可做。
“……那时,你喝醉了。”他轻轻揉着她的发。
明明是她的生辰,父亲军中常有事回不来就罢了,兄长答应好了回家陪她,谁知最后却无故爽约。她一个人出府喝闷酒,连小厮都未带,也许是有缘,喝的半醉半醒间竟碰到了“好友”。
她知道,见到他的那一刻,自己是欣喜的。
他和她以前认识的人似乎都不同。举手投足,谈吐气质皆是温文尔雅,没有一丝江湖习气,若说是世家公子,又不见他忙于科考或是任何公务。但无奈她一开始就隐瞒了自己的身份,故而便不能要求对方跟自己坦白。想来,如果两个人一开始就没有隐瞒,说不定她与他,还能更进一步。
所以就没有了最基本的戒备。她已是浑身软骨,眼波迷离,却一点儿也没想着要赶快回家,反倒与他越加谈笑风生起来。跟他说起自己那个隐秘而又带着稚嫩傻气的盼望——
如果有人能在她有生之年里,让烽烟不起,天下无战。我就……
你就如何?
烛火摇晃,她已醉的意识不清,根本忘了自己答了什么。但那人的声音,她却听的分明。
你就嫁与他为妻,如何?
她笑了,眼前那人的样子,突然清俊的让她无比心动。
……好啊。
第11章 。28()
上原王庭,是戎阳的都城,取意于无上的宝地。因得益于一条水源灌溉,使得这里成为广袤沙漠中罕见的绿洲。而带着大批人马浩荡进城的律术天祈,俨然成了这篇绿洲的新王。
陆蓁在马车中,听得外面一片歌舞声,想要露头去看,却被赵文烨一手拉了回来。
“坐好。”
陆蓁压住心头的不情愿,听话的重新坐了端正。
“外面只是些普通的民众,你坐在朕的马车里,突然露面的话,会引起骚动的。如果想看歌舞的话,今晚天祈会在王庭设宴,蓁蓁有的是机会大饱眼福。”
赵文烨只以为她是好奇心痒,却不知,她是一直想着前世的那场未曾见上就匆匆平息的小动乱。
她可以确定,前世的梁杨一直侍奉在赵文烨左右,从不曾见赵文烨有丝毫的不信他。甚至,连自己最后病重,无法起身的那段日子,赵文烨的口谕也好圣旨也罢,都是他在传达……前世的骚动,如今变成了一场路劫与刺杀,梁杨提前殒命,到底是“谁之过”?
她,可是错过了什么。
“蓁蓁……抱歉。”突然听到赵文烨的道歉。
她不解,抬头看他。
“朕没有带回芽儿的命……当时情况紧急,朕无法判断,你此番被劫到底跟她有没有干系,所以,只好舍弃了她。”
赵文烨的声音中有着歉意,他知道陆蓁跟那小宫女的感情还不错。恩归因病未能陪同她左右,这一路上,是芽儿一直照顾着她。
陆蓁嗯了一声,没有回应什么。
毕竟,她晕倒之前,只喝过芽儿给他递过来的水。如果此一路,一直统管宫人与侍卫的梁杨是主谋之一,那么芽儿是他的同伙也就不为奇怪了。
“芽儿一直保护臣妾……回宫之后,臣妾想多封一倍的银子给她在世的亲人。”那个时候,就算她蒙着眼,也能感觉到芽儿对她的紧张,想来下药一事,她也身不由己。
“准。”赵文烨不知内情,听陆蓁这么说,便以为芽儿是无辜枉死了。“蓁蓁也不必太难过,她身为仆,能为主而死,也算是死得其所。蓁蓁比朕要好得多,朕的身边都是些什么人,蓁蓁也都看到了,朕,眼拙半世啊……”
说到此,赵文烨轻轻一叹,不愿再提。陆蓁知道他在说靳得良和梁杨,一文一武,说不定还有其他人她不得知。这些人,前世分明都隐藏的很好,为何重来一次,却一个一个的挨着露了马脚?
她想不通,但又不得不想,一时千头万绪萦绕心间,思绪乱如麻团。
马车渐渐停了,安义掀帘露头,启禀道戎阳王庭就在前方,众人需换乘轿子前往。陆蓁便与赵文烨下了马车,分别转向新轿,安义服侍陆蓁上了轿,便留在了轿子旁随行。
“阳盛庭,到,落轿!”
轿子安安稳稳的落了地。陆蓁扶着安义出轿,正午阳光正好,她一眼便看到了对面黑压压的一群人中,一位着靛蓝孔雀羽斗篷,肤如凝脂的端庄佳人。
明长公主,那个让三个男人为她一生倾倒的明艳女子。陆蓁前世与她有缘一见,虽然只是远远的点头相交,但却永远记住了那抹倩影。
律术天佑为她止干戈,律术天祈为她重燃烽火,而在她遥远的家乡盛京,据说也有一位世家子弟为她弃庙堂,远江湖,终身不娶。虽然,这些陆蓁只是耳闻,但空穴必有来风,瞧,那位戎阳新王望着她的眼神,一下轿便紧紧的黏住,满满的惊喜与痴恋,不言自明。
“阿妩,我回来了。”他快步上前去握她的手。
长公主赵明,封号为明,小字妩妩,听说还是赵文烨儿时的玩笑戏语,随便取的。后来她研习诗作文章,有时起兴下笔,落款便是赵妩。
“怎么没听说,你还带了客人。”赵妩虽然任他握着自己,但是有意克制守礼。不过让陆蓁有些意外的是,在赵妩的嘴里,她的亲弟却成了客人。
“皇姐,天祈没跟你说,想来是想给你的惊喜。”赵文烨倒无甚在意,神情很是自然,他走到赵妩的面前,微笑着望着她,“皇姐,五年不见,朕甚是念你。今日见你面露安和,脾气性情比当年不知宁静了多少成,朕也就放心了。”
赵妩注视着眼前的赵文烨,眸色清亮,淡淡的神色逐渐浮上了笑意,温暖而疏离——
“皇弟早该放心了。而且,皇弟比儿时也变化不少,阿姐都快认不出了。”
赵文烨好奇挑眉,“噢,是么,朕怎么不自知?”
赵妩轻笑一阵,目光开始在赵文烨的身旁身后打量,“咦,怎么不见靳得良?”
“换了。”赵文烨答的理所当然,“宣政殿一些大事还是他在管,但此番出门舟车劳顿,他老了,不中用的,就换了个新人,叫安义。”
赵妩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眼神扫了一圈,最后落在了安义身边的陆蓁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