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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冲将车停在路边。他在里面坐了很久,静静地望着远处小彩的家。但一直没敢下车。
混这条道的,哪个不是把命拴在裤腰带上讨生活。在他们这一行里,人命是最不值钱的,谁手上还没沾个几条。
所以大家也都心知肚明,像他们这样的人最好是两袖清风,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像什么亲情啊,感情啊,最好能断干净就干净了,省得给自己添麻烦,也平白无故多了一份牵挂。
当时,钉子要交女朋友的时候,他就极力反对。
“你说你是有车还是有房啊,你他妈有的除了案底还有什么,你连光明正大出去和人家逛个街都不敢。”李冲曾经这样“劝”过钉子。
可是钉子却说:“她不在乎。”
“人家不在乎,你也不在乎啊。”
“冲哥,你说的这些我都想过。可是我控制不了我自己,我就是想看到她。我也想放她走吧,别平白耽误了人家,可是她望着我笑的时候,我就把这些全都忘了,我就想看着她,每天都看着他,就这么简单。”钉子一脸认真地和李冲说。
那时候,钉子脸上的神采,李冲永远都忘不掉。他嘴角带着孩子般的微笑,眼睛里全是男人的坚毅,下定决心要守护他心爱的女人。
最终,钉子认为的简单爱情却没能带给他同样简单的生活,反而要了他的命。但是李冲想,钉子可能从来没有后悔过。
当时,李冲被邵辉派到了东南亚去收一批货,差点死在了那儿,好不容易死里逃生,回来却听到钉子的死讯。
他因为这件事情和邵辉大吵一架,差点大打出手,后来知道了事情的原委,才明白是钉子犯了错。邵辉大概从那时起就动了做掉他的心思,只是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
李冲手中把玩着一块小小的银色印章。那是有一次和钉子喝酒的时候抽奖抽中的。那小子高兴地跟什么似的,说他长这么大从来没中过奖,一天到晚拿着那枚印章,逢人就炫耀。
大概钉子也知道自己死期将至,才托了人带消息给他,却不知道当时李冲已经出国了。后来,李冲找到了那个邮箱,里面只放了一张支票和这个印章。
钉子的意思,李冲一看就明白了,这笔钱是用那批货换来的,而他留下这个印章是想告诉李冲,如果他不在了,请他把这笔钱交给自己的女朋友。
李冲从口袋中掏出那张薄薄的支票,斟酌良久,然后才下了车。
小彩听到敲门声,抱着女儿走出来,却发现外面一个人都没有,只有挂在门上的一个风铃。是商店里卖的那种可以挂在婴儿车上那种。
风一吹,叮叮当当地想。小宝贝咯咯地笑着,兴奋地伸出手想要去触碰。
小彩左顾右盼了一会儿,又等了一会儿,确定没有人才拿起门上的风铃,疑惑地走回屋子里。她把小孩儿放在婴儿车里,然后把那个风铃绑在车上。
小孩儿躺在上面,望着半空中的风铃,咯咯地笑着,小彩望着女儿开心的样子也微笑起来。而她没有发现在风铃最上面的一个卷筒里面,藏着一张纸。
李冲站在门外,望着里面那个娇小的身影,听着小孩儿咯咯的笑声,不禁莞尔。
虽然他很想和她们共同分享这欢乐地时刻,可是他不能。他现在正被人追杀,如果和她们走得太近的话,很可能会给她们带来危险。
他可能很长一段时间不能再见她们了,也许是永远。
李冲最后回头望了一眼那透着温馨灯光的小屋,一步三回头,恋恋不舍地离开了。
任浩杰回到家后,便再次被任浩铭强制戒毒。这次他没有反抗,出奇地听话。
任浩杰在沙发上坐着,看着手机,手机满屏是阮清恬的照片。有一些是 上次***的,有一些是自己偷拍的。
每一张,他都要看上好久,然后就莫名其妙地笑起来,而更多的时候只觉得两只眼睛被眼泪撑得生疼。
朦胧中,他恍惚看到一个白色的身影。差点以为自己是在做梦,他没想到居然还能再见到她。
“阮清恬,是你吗?”任浩杰坐直身子,两只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几天不见,感觉像是过了几个世纪似的。”
阮清恬冷着脸不答腔。
“你坐到我身边好吗?”任浩杰望着她,祈求道。
阮清恬依然是冷着一张脸,缓慢地走到他面前,扬手就是一巴掌。
“这是因为你绑架我。”
任浩杰还没来得及接话,阮清恬反手又是一掌:“这是因为你自甘堕落去吸毒!”
任浩杰头歪向一边,脸颊上很快浮现出清晰的五道指痕。他缓慢地将头抬起来,目光中似沉淀着很多阮清恬看不懂的情绪,但是惟独没有看到她以为会有的愤怒。
“对不起。”任浩杰轻声道。
阮清恬摇摇头:“你没有对不起我,你对不起的是你自己,还有你哥哥,他很关心你。”
“你不要跟我提他!”阮清恬终于如愿以偿地看到了任浩杰的愤怒:“你知道什么呀!你就帮着他说话,你知道他都做了什么吗?他根本就不是我哥哥,他不是!”
“可是他至少不眠不休地找你的下落,想要把你带回家啊,他已经尽了一个做哥哥的责任。”
“他根本不是想找我,是想找你!”任浩杰失控地大喊。
“你别再执迷不悟了!”阮清恬也跟着他大喊起来。
然而下一秒,两个人都不约而同地沉默了,因为两人争执的对象—任浩铭此刻正一动不动地站在二楼的楼梯上,面无表情,冷眼睨着两人。
第两百八十章、誓言()
“任先生,对不起,我……”
阮清恬下意识想要道歉,却被任浩杰凶狠地打断了:“你跟他道什么歉啊!你做错了什么!”
“不要再无理取闹了!”
阮清恬和任浩铭居然异口同声地说出了这句话,这无疑更加激怒了任浩杰。
他怒火冲天地站起身,大手一挥,手边的一个花瓶应声落地,摔得粉碎。任浩杰一下子冲过去,揪着任浩铭的衣领就要往一地的碎瓷片上按:“你去死吧!我不会让你得到她的!你去死吧!”
“任浩杰!”阮清恬吓得大叫起来,“你干嘛啊,是不是毒瘾又犯了!”
“你给我闭嘴!”任浩杰冲阮清恬喊了一句,然后双手用力地掐着任浩铭的脖子。
任浩铭的脸被憋的通红,但是却依然不减丝毫慌乱的神色。他幽暗的眸光冷冷地看着任浩杰,仿佛是不屑。他一只手掰住任浩杰的手,微微用力,便轻而易举地将任浩杰的手拿开。
任浩杰的手被任浩铭掰成一种奇怪的形状,一股刺痛传来,任浩杰哼了一声,但又不想被任浩铭看扁,于是咬牙强忍着。
阮清恬捂着嘴巴,惊慌失措地望着地上的两人。直到任浩铭把任浩杰用力推倒在地上,站起身,她才走过去,关切地问:“你怎么样?没事儿吧?”
“你们这对狗男女,当这里是酒店啊!开房呢!”任浩杰愤怒地喊了一声。
阮清恬一听立刻避嫌似地远离任浩铭:“任浩杰,你不要胡说八道!”
任浩铭眼神冷漠,嘴唇如同一条锋利的线般紧抿着。他一手揪起任浩杰,恶声道:“你再说一遍!”
“说就说,你以为我怕啊。”任浩杰冷笑着。
任浩铭刚扬起手,就感觉手背传来一抹刺痛,一下松开任浩杰。任浩铭望着手背的血迹,微微蹙眉。而任浩杰正一脸得意地望着他,扬扬手中的碎瓷片,大概是刚才混乱中在地上捡的。
“我说过,你没资格打我,我也不会让你再打我的。”
任浩铭冷眼望着他。一个没留神,就让他把一旁的阮清恬抓了过去,他狞笑着将那块沾了任浩铭血迹的碎瓷片抵在阮清恬的脖子上:“我宁愿自己亲手杀了她,也不会让你们两个人在一起。”
任浩铭眼中闪过一丝慌张,但是阮清恬却出奇地冷静,甚至抓着任浩杰的手,往自己的脖子上顶:“来啊,你动手啊,就冲着大动脉,轻轻一划,快的很,马上就一命呜呼了,你倒是划啊!”
任浩杰挣扎着,手一抖,碎瓷片应声而落。任浩铭瞅准机会,一把将阮清恬拉了回来,顺势给了任浩杰一拳。他冷眼望着倒在地上的任浩杰:“我想打的人,没有人能阻拦我。”
“你没事儿吧?”任浩铭关切地问。
阮清恬摇摇头。
任浩杰趴在地上,啐了一口唾沫,里面带着丝丝血迹。他突然就笑了起来:“真是一对狗男女啊,居然这么默契,你们怎么不去拍史密斯夫妇啊!”
阮清恬想要走过去,任浩铭伸手拉住她。阮清恬回身,冲他点点头,让他放心,然后才拿开他的手,走过任浩杰身边,蹲下身来,柔声道:“我知道现在的你并不是真正的你,是毒品让你变成了现在这样。我见过最坏的你,但是同时我也见过最好的你,我相信真正的任浩杰一定比现在好上千倍百倍。只要你能戒毒,我可以把以前发生的所有事情全部忘记,我们重头开始,你愿意吗?”
阮清恬说完,朝任浩杰伸出小指。
任浩杰不敢相信地抬起头望着她,一滴泪从一边的眼角滑进另一只眼睛里:“真的吗?”
“嗯。”阮清恬坚定地点点头。
任浩杰半信半疑地勾住阮清恬伸出来的小指,阮清恬微微用力,两人的小指便紧紧地勾在一起。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阮清恬笑着说。
任浩杰也不由地笑起来。感觉此刻的阮清恬就是一个天使,照亮他生命的天使。
“那我先走了。等你戒完毒再来找我吧。我希望到时候的任浩杰是一个全新的,让我刮目相看的任浩杰。”
“一定会的。”任浩杰笑中带泪地回答她。
“我去送你。”任浩铭道。
任浩杰不由地又紧张起来。
“不必了。”阮清恬一口回绝,然后对任浩铭说道,“我知道你有什么疑问。而我的回答现在就可以告诉你,我刚才所说的都是出自真心的。我希望他能够戒毒,也真心期待那一天的到来。”
说完,阮清恬便转身走了。
任浩铭两只手缓慢地握成拳。即便任浩杰变成了一个瘾君子,她也不离不弃?难道说她真的喜欢上他了吗?
任浩铭望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而在他的身后是任浩杰更加幽深,更加阴鸷的目光。
夏小米站在一栋居民楼前,手中拿着一张有些陈旧的白纸,反复比对着。直到确定地址无误后,才深呼吸一下走了上去。
夏小米敲了门后,好长一段时间,才有人来给她开门。这是多年来,她第一次看到父亲。他的样子老了许多,但是脸上却带着孩子般的笑容。
一见到她,就开心地拉着她的手道:“小米,小米,你回来吃饭了。我给你做你最爱吃的。”
夏小米鼻子一酸,险些哭了出来。她蹲下身,和父亲说话:“对不起,爸爸,我这么长时间才来看你。”
“不怪你,不怪你,学习要紧。”夏父笑呵呵地道。
学习?夏小米诧异地皱眉,然后才想到可能是李茉莉一直在帮她打掩护吧。
夏父摸着她消瘦的脸颊,不开心地道:“小米你看你都瘦了,晚上爸爸给你做好吃的,你要多吃肉,吃得白白胖胖的,才好看。”
夏小米终于没能忍住夺眶而出的眼泪。在这个世界上,大概只有亲生父母才会关心你的健康多过身材吧。他们不会在意你穿上这件裙子好不好看,只会担心一日三餐是否吃的好。
“小米,你别哭,别哭了。”夏父心急地想为她擦去脸上的泪水。
第两百八十一章、诀别()
夏小米顺势抓住他的手,哭着道:“爸爸,对不起,是我太自私。虽然你确实曾经抛弃了我这个女儿,但是你却并没有逼着我放弃自己的人生。我之所以走到现在这个地步都是我自己作孽,怨不得别人。”
“可是这个道理,我明白得太晚了。记得小时候,你常跟我说,犯了错不可怕,但是自己犯了错,就要勇敢地承担后果。现在,我想要为自己赎罪,你会支持我吗?”
夏小米只顾自己说着,也不管眼前只有八岁智商的父亲能不能听懂她的话。
“对不起爸爸,我不想再这样活着了,这样实在是太痛苦了。”夏小米哭着把头埋在父亲的膝上。
夏父抬起自己苍老粗糙的手,放在夏小米的头上,安抚着:“小米,别哭,小米别哭。”
自从李茉莉找到她们的父亲之后,就搬回原来的家了,这也是夏小米一直抗拒回来的原因。
因为她总觉得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