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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又狠命地往上踹了两脚。
ken有些担忧地望着他,又看了看任浩铭。他斜倚在楼梯的栏杆上,面无表情,冷眼看着任浩杰的举动。然后又对ken吩咐道:“没有我的允许,决不准他踏出房间半步。否则,你们就跟着他一块离开吧。”
“是。”
ken恭敬地应着。转而又担忧地望着任浩杰。
他一次又一次地抬脚踹向大门,但是大门始终纹丝不动。
任浩铭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他放下咖啡杯,拿了一本书,走到窗边的一把欧式的沙发椅上坐下。楼下任浩杰拼命地踹着大门的声音,仍时不时地传到他耳朵里。
他和任浩杰的心结恐怕是很难解开了吧。
任浩铭记得小的时候,任浩杰并不是这个样子的,他很爱笑,从还在襁褓中的时候就会两只眼睛眯成一条缝地看着人笑。他比任浩杰大四岁,记事也比他早,所以很多事情,任浩杰可能早就已经不记得了,但是他却记得清清楚楚。
虽然任浩铭从小性格内向,但是他毕竟是个孩子,从内心深处还是渴望父母的关心和爱护,但是因为他性格的原因,总是造成一种难以亲近的假象。
但是对于任浩杰,他的父母却表现出前所未有的热忱,大抵是因为任浩杰从还是一个婴儿的时候,就表现出的外向活泼的性格有关。
他很少哭,总是看着人笑,经常逗得父母大笑,长大之后更是如此。任浩铭性格像父亲,冷言少语,还很小的时候,身上就有一种生人勿近的贵族气质。
即使是家里的人,他也很少亲近,对于这个比他小岁的弟弟更是如此。但是任浩杰却从小就喜欢跟着他,大多时候,他什么都不做,只是跟在任浩铭的屁股后面,他回过头来看他,任浩杰也一动不动地盯着他看,然后两只眼睛一弯,便是一张讨好的笑脸。
这种情况在任浩杰学会说话之后,变得尤为严重,而且他不再无声无息,每次都奶声奶气地呼唤着他“哥哥哥哥”,直到他开口答应,否则他就会一直这样叫下去,每每让任浩铭不胜其扰。
是从什么时候起,他不再是那么总跟在哥哥后面的跟屁虫,也不再对着他没心没肺地傻笑,甚至连哥哥都很少叫他,这个曾经让他无比厌烦的称呼,如今却让人无比思念。
任浩铭望着窗外,夕阳西沉的天色,陷入沉思。任家的房子位于西山,从很久以前开始,这里就看不到日出,但是却总是能够欣赏到最美的日落。
任浩杰小时候总是会怔怔地盯着远处的夕阳发呆,这大概是跟他那时候的保姆学来的毛病。
他还记得当时任浩杰的保姆是一个叫平安的女人,她原本是所有保姆中最平凡的一个,几乎所有和她一样进城打工的少女,都会有和她类似的命运。
但是在她踏进任家大门的那一刻起,她和任家的命运都彻底改变了。任家唯一两个孩子的命运也因为她的存在而彻底被改写。
第一百二十三章、任浩铭的心病(下)()
平安刚进任家的时候并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地方,又黑又瘦,穿着一身标准的乡下丫头的装扮。但是就是这样一个其貌不扬的小丫头,居然让他那出身书香门第,骄傲冷艳的母亲生平第一次失了风度,如同骂街的妇女般,张牙舞爪地向她扑去。
任浩铭第一次看到父亲边穿衣服,边从平安房间里走出来的时候,他只有七岁。那是他刚上课回来,小小的身上背着画板,刚刚进门,然后就看到他的父亲从一楼拐角处的那个小房间走出来,身上的衬衫半敞开,腰间的裤带还未系紧,松松垮垮地耷拉在跨上。
他那时年纪还小,不懂发生了什么,但是他至少知道父亲的房间不在那儿,他呆愣愣地盯着他的父亲,余光瞥到他身后半敞开的门里,平安**着上身,紧紧地抓着床单,蜷缩在一角,嘤嘤地哭泣。
她的皮肤已经不似之前那么黑了,伸在外面紧紧地抱着被子的胳膊光洁白皙,和他的母亲一样,甚至比她的母亲还要美好。一头黑色的头发乌黑亮丽,凌乱地散在她的肩上,随着她的抽泣一抖一抖的。
他的父亲当着他的面把衣服穿好,一句话都没有跟他说,就上楼去了。任浩铭在原地站了良久,一直盯着屋子里的,哭泣的平安。
后来,任浩杰跟他说,平安总是在哭,甚至让他去劝劝平安,不要再哭了。他当时脑海中又回想起当天的情形。但是他没有告诉任浩杰,也没有如他所愿的那样,去劝平安。
后来,当他手中紧握着半个碎酒瓶,眼睁睁地看着面前的男人捂着,不断往外冒着鲜血的脖子,倒下去的时候。
任浩铭脑海中忽然就回想起那天父亲若无其事地穿好衣服从他面前走过去的情形,没有愧疚,没有抱歉,什么没有任何情绪,就好像他刚才去的不是一个女孩子的房间,而是洗手间一样平常。
那时候,他就在想或许这就是任家的男人,残忍、冷血、无情,这就是他们的表情,是流淌在他们血液中的,与生俱来的东西,他们抛不掉,也无法忽视,因为那些东西已经和他们的骨血连在一起,打断骨头,连着筋,也许这一生他都无法改变。
那时候,任浩铭只有八岁。
热血沸腾的竞技场内,人声鼎沸,呼声如潮。
任浩铭**着上身,只穿着一条蓝色的运动短裤,手上的蓝色的拳击手套,一拳击在对手的脸上,对方应声倒地,台下顿时响起一阵热烈的欢呼,男人女人的尖叫欢呼,几乎要将现场的天花板掀翻。
几个身着黑衣的男人,在拥挤的观众席来回走着,从激动万分的观众手中抽出几张钞票,然后在手中的写字板上写写画画,很快移向下一个。
楼上的vip席内,林峰一身白衣,悠闲自得地坐在沙发中,两只手交叠在胸前,一双眼睛紧盯着楼下竞技场中的人。
这已经是任浩铭今天晚上打倒的第四个人,任浩铭依然面无表情,一只手任裁判举向空中,用泰语大声喊着什么,台下又是一阵震耳欲聋的欢呼。
他望着台上的任浩铭,他浑身上下已经被汗水浸透,古铜色的肌肤被细密的汗水覆盖,在灯光下闪烁着钻石般的光泽,宽阔的胸膛随着急促的呼吸起伏着,整个人看起来危险而性感。
他敢保证,此刻现场的所有女人都希望他现在就把她们扑倒,然后狠狠地蹂躏她们,直到天亮。
林峰抿了一口杯中的红酒,微微一笑。现在,他们已经把今天晚上的第五位选手送上了高台。台下欢呼依旧,但是在林峰看来,他不过是又一个牺牲品罢了,以任浩铭的身手,他充其量也就是供他发泄的牺牲品罢了。
泰拳,任浩铭从很早的时候就开始玩了,而且他从来不在这样的正规拳击场玩。第一次,任浩铭带林峰来泰国打拳的时候,他不是没有疑惑过,如果只是想要打拳的话,国内也不是没有像样的竞技场,为什么一定要来泰国。
直到他亲眼看到任浩铭一拳将一个黑人的牙打掉之后,又不忘在他的肚子上补上几拳,直到那人再也承受不住倒在地上。林峰听着周围人的欢呼呐喊,所有人的脸上都带着一种奇异的兴奋表情,他瞬间明白了,为什么任浩铭非要跑到泰国来打拳,因为国内根本不可能有这样残暴血腥的打拳方式。
没有规则,没有限制,只要到了场上,除非将对手打倒在地,再也爬不起来,否则绝不会停手。在这样的拳赛中,即使被打死也没有会管。
而任浩铭的出手又重又狠,每一拳下去都必须见到血,而他一旦见血,就更加变得狂躁而难以控制,鼻息间闻到的血腥味刺激着他的大脑神经,让他还来不及反应,身体就做出反应,每一拳都如同石头般,重重地砸在对手的身上。
那是林峰第一次见到任浩铭残暴的一面,那一年,他只有十七岁,但是他在这个赛场上已经成功打倒了无数人,其中有数十个在比赛结束之后不治身亡,更有数不清的对手落得终身残疾的下场。这些,都是他后来才听说的。
当时,他只眼看着任浩铭一拳又一拳重重地砸下去,他仿佛看到他的眼睛里充满了血一般的红色光芒,像是一头被激怒的,彻底失去理智的野兽。林峰当时想也没想,便翻身进来竞技场,他从身后一把抱住任浩铭,口中哭着乞求着:“别打了,求你了,别打了。”
周围的人都大声的抗议着,虽然他当时还听不懂那些叽里呱啦的泰语,但是从他们的不善语气中,他也能猜到不是什么好词。
任浩铭还未从杀戮中的刺激中回过神来,他用力想要掰开林峰缠在腰间的手,但是林峰死死地抓住他就是不松手,任浩铭甚至失去理智地一手肘捶在了他的前胸。
第一百二十四章、绑架(上)()
林峰只觉得整个人都仿佛被震了一下,但是他还是死死地抱着他,不撒手,拼命地喊着:“别打了,别打了。
其实当时人声嘈杂,任浩铭根本听不到他在说什么,但是他缠在他腰间的双臂那样紧,态度那样坚决,让他竟慢慢地平静下来,渐渐恢复了理智。
那天晚上,因为林峰的介入,惹怒了当时不少的黑道大头,因为当时他们在任浩铭的身上都下了大注,但是因为林峰的介入使得那场比赛不了了之,让他们输了很多钱,最后还是任浩铭出面摆平了。
林峰当时刚认识任浩铭不久,只知道他是任家的大儿子,家境殷实,身份尊贵,但是却不知道小小年纪的他在泰国居然也有如此势力。
后来,任浩铭告诉他,这些人都是亡命之徒,他们个个不要命,更喜欢看别人不要命地在场上彼此厮杀,他们之所以没有和他计较,并不是看他有多大的面子,而是他们想在他的身上赚更多的钱。
也是从那次,林峰才知道任浩铭有“晕血”的毛病,但是他和别人的晕血症状又不太一样,任浩铭见不得血,是因为他一旦见到血,甚至红色的东西,就会变得异常焦躁暴怒,一旦发作,任何人都拦不住。
林峰曾问过他,这个毛病是天生的还是后天。当时,任浩铭只是苦笑了一下,然后说:“每个人身上都有几段见不得人的过去。有的会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忘记,而有的注定会一点点凝固在你的血液中,和你融为一体,今生今世都无法分开。”
林峰虽然不是很明白他的这段话,但是此后,不论任浩铭什么时候打拳,都会把林峰带在身边,他没有再和第一次一样冲上去拦他,但是奇怪的是任浩铭也不再像以前一样失控。
任浩铭渐渐不再打那样的黑圈,有时候实在想打了也会到正规的拳击场所,带上他最为不屑的拳击手套,打上几拳,过过瘾便罢。
结束之后,林峰走进休息室,任浩铭正用一条干净的毛巾擦着身上的汗渍。
林峰把一瓶水递给任浩铭,他接过来之后,咕咚咕咚喝下大半,林峰斜倚着更衣柜,望着他,微微勾着唇:“你还是不打算告诉我吗?”
“什么?”任浩铭问。
“当年,我问你为什么会有这个毛病,你说等以后告诉我的,可是这么多年了,你一直绝口不提。”
“以后告诉你。”任浩铭擦着身子,漫不经心地道。
林峰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大哥,你这以后到底是多久以后啊,我等得都快望眼欲穿了。”
“你为什么那么想知道?”任浩铭问。
“没什么啊,就是想多了解你一下。”
林峰一只手在柜门上画着圈圈,头微微低着,声音轻轻的。
任浩铭抬起眼睛,看了他一眼:“你已经很了解我了。”
然后,他便当着林峰的面,脱掉身上的短裤,随手在身上搭了一条毛巾,便走进浴室洗澡了。
宽敞明亮的浴室中,任浩铭走到莲蓬头下,打开阀门,温热的水流顺着身体的曲线蜿蜒而下,他闭上眼睛,用力地爬梳着浓密的黑发。
他张开眼睛,却发现自己正站在一片血水之中,他一惊,顿时往后退了一步,整个后背都撞在身后的淋浴水管上,后腰传来的闷痛让他整个人瞬间清醒过来,再望下去的时候,地上流淌着的不过是清澈的水流,根本没有任何红色的东西。
任浩铭慢慢平复自己的呼吸,冲击在肌肤上的水也不再感觉冰冷,重新变得温暖起来。他再次闭上眼睛,仰起脸,任激烈的水注冲在脸上。
他已经没有没有这样的幻象了。记得他刚刚从那场劫难中逃脱的时候,他总是会看到这样的幻象,洗手的时候,会感觉看到水流混着鲜血从自己的手中留下来,洗澡的时候会看到整个浴